“拜托你,先走開啦,我再一下就好。”蔚萳看見綺容差一點(diǎn)沒昏倒。
藍(lán)綺容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趕緊摸摸鼻子開溜,邊溜邊大叫:“那快一點(diǎn)喔!”
她才不管呢。
藍(lán)綺容一走,蔚萳趕緊又回頭問:“你剛剛說什么?”
楊任楀仰躺在大床上,沉沉低笑著!澳闩笥言谡夷悖院笤倭暮昧,晚安!
“不要啦!你剛剛說什么?”蔚萳可憐兮兮的懇求著,楊任楀卻只顧著笑。
“我說晚安啊!
“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以后再聊好了?”
“不是!不是這樣,不是這一句啦!”蔚萳氣嘟嘟的扁著嘴,他根本是在裝傻嘛!
楊任楀好氣又好笑的回她:“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朋友找你就快去吧,我要睡覺了,干萬不能喝酒,無論如何都不能喝,聽到?jīng)]?”
“嗚……等一下嘛!
“拜!编洁洁洁健詈螅瑮钊螚暹是狠心的把電話掛了。
墾丁這一頭——
蔚萳沮喪的赤腳坐在飯店陽臺上,有點(diǎn)兒沒精打采,又心神不寧。真是討厭鬼,她決定不要買禮物送他了。
另一端的臺北——
楊任楀獨(dú)自躺在黑暗的房間里,無聊地把玩著手機(jī),幾乎抑不住思念渴盼,心里不斷默喊著:
蔚萳,快回來,我很想念你。
。
“我回來了!”
三天后,蔚萳氣喘吁吁的直奔家里,一看見任楀,就飛上前抱住他。她踮起腳尖,渾身上下每個細(xì)胞都脹滿了想接吻的渴望?伞墒牵龥]這個膽量,如……如果他先親她就好了。可惜楊任楀只是勾著深不可測的黑眸默默盯著她看,并沒有采取行動。
“墾丁好玩嗎?”他低頭笑問。
“還好……”蔚萳有些失望的垂下手臂。本來是很好玩……其實(shí)……說起來還滿開心、滿不賴的?上]有很盡興,因為每次在她非常開心的瞬間,總會匆然不由自主的想著:有任楀在就好了。
只要這念頭一浮上來,就像有人當(dāng)頭澆了她一頭涼水,害她瞬間冷卻降溫。
緊接著,無論她本來再怎么開心,一下子就變成“還好”而已。
蔚萳慢吞吞的提著行李回房,把里面的東西全倒在床上,然后一樣一樣慢慢收拾。
興奮過后,她開始覺得累。
任楀跟在她身后回房,發(fā)現(xiàn)她數(shù)位相機(jī)丟在床上,忍不住好奇的拿起來問:
“可以看嗎?”
“當(dāng)然可以啊!
她無所謂的聳肩,楊任楀于是打開視窗慢慢瀏覽。
蔚萳拍照的風(fēng)格,就跟在泰國時一樣亂七八糟。
反正記憶卡的容量超級無敵大,所以無論什么小貓小狗小草小花都在她的取材范圍內(nèi)。
楊任楀飛快按著“下一張”的按鈕,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完。
接著畫面突然從一片凌亂變成了以“人物”為主題,也拍得比較有章法,里面也拍到了蔚萳。
是她同學(xué)幫她拍的。
楊任楀放慢速度瀏覽,突然看到蔚萳和那個大男孩一系列的照片……蔚萳笑得很開心,那男孩親匿的陪伴在她身邊,總是很溫柔的看她。
往下再往下,他不停的看到兩人在一起。
有一張是蔚萳和那男孩臉貼著臉,像拍情人大頭貼那樣笑著,伸手朝鏡頭比著大大的V。
有一張是在玩游戲,蔚萳肩膀和男孩肩膀中間夾著一顆氣球,在沙灘上大笑奔跑著。他們像是一對情侶,走到哪里,玩到哪里,幾乎都黏在一起。夠了!任楀關(guān)掉相機(jī),沉默的放回床上,腦中一片空白。
“這沒什么,他們是年輕人,年輕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他們對男女間的肢體碰觸本來就此較隨性,那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可為什么?他越對自己解釋,心頭的煩躁疑慮就越難以自拔?他該怎么辦?他到底該拿蔚萳怎么辦?該死的!
“你這幾天下班都在做什么啊?有好玩的事嗎?”蔚萳一邊收拾,一邊漫無目的的隨口問問。楊任楀垂下眼瞼,冷淡的回答她:
“沒什么特別的。既然你不在,我只好自己找點(diǎn)樂子,所以下班后就去找?guī)讉朋友喝酒,然后再約女朋友出去跳舞,晚上去她家過夜!
蔚萳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她瞪著他,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張口結(jié)舌,震驚到說不出話,她……她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
楊任楀不禁惡意的勾起唇角,頗覺玩味的挑眉看她!皼]問題吧?我有需要的話,你不是不反對?”
“唔,可是……你不必跟我說的。”蔚萳慌亂的低下頭來,胡亂的拾起床上的東西,她腦中一片混亂,完全忘了手邊的東西該往哪兒放。
“下……下次你就跟我說在加班就好,因……因為我不習(xí)慣聽到限制級的內(nèi)容!
最后,她干脆把所有東西都掃進(jìn)一只袋子里,胡亂往衣櫥里塞。
楊任楀非常仔細(xì)的從蔚萳力持平靜的臉部表情里,看見她努力隱藏的震驚和受傷。
他的確傷到她了!
可惜復(fù)仇的滋味并沒有想像中的甜美,他的心仍然糾結(jié)著,除了滿懷嫉妒,對自己更加自厭不已。
真幼稚,都幾歲的人了,干嘛扯這種謊?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聽見自己嘴里不由自主的、輕而又輕的,飄出另一句同樣極具殺傷力的謊書:
“沒問題,下次我會說……‘我在加班’!
“我去洗澡了!蔽等l匆匆拋下一句話,立刻奔進(jìn)浴室把自己藏起來。門一關(guān)上,斗大的淚珠隨即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下來。蔚萳極力忍著哭聲別傳到臥室去,可是……天!她不知道她會這么難過。
蔚萳手腳無力的扭開水龍頭,連衣服也沒脫,整個人泡在浴缸里簌簌發(fā)抖。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雖然她之前說過不反對的話,可是那是在他們還不熟之前啊。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畢竟,她還是他老婆啊。
他真的無視于她的存在,明目張膽在外面交起女朋友嗎?可是,怎么會連一點(diǎn)點(diǎn)征兆都沒有?怎么會這么突然就發(fā)生了呢?
你們到底在搞什么鬼……結(jié)婚怎么可以不圓房呢?年輕夫妻沒有性生活,關(guān)系是不會穩(wěn)固的,你明不明白?
媽媽嚴(yán)厲的斥責(zé)突然硬生生浮上心頭。
真的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因為這樣,他才向外發(fā)展嗎?
蔚萳臉色蒼白的把臉埋入手心里。
怎么辦?以后怎么辦?她沒辦法面對這樣的楊任楀,她再也受不了看到他的臉了。
蔚萳非常受傷,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很久才出來。
楊任楀不想面對她受傷的表情,所以側(cè)著身子假裝睡著了。
這晚,他們各據(jù)大床的兩邊,背對著彼此,一起滿懷心事,一起胡思亂想,一起心碎,一起失眠了整夜。
早上醒來,心頭微涼的寒意,不經(jīng)意冰冷了清晨的微風(fēng)。
他們不再直視對方的眼睛,也包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