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起床!我要出門了。」
韋柔伊終于打開房門,臉上帶著濃濃睡意。「拜托……這么早要去哪里?」
他看到她的細(xì)肩帶睡衣,黑色,蕾絲,薄紗,致命,再加上她裸露的雪白肌膚,肩頸、低胸、長腿、完美,忽然他忘了該怎么呼吸。
他想起自己十六歲的第一次經(jīng)驗,好像也沒這么全身緊繃、呼吸困難。
「你看夠了沒?」她雙手抱在胸前,嘴邊有抹笑意,似乎很滿意她對他的影響力。
他咳嗽兩聲,總算回神道:「我要去農(nóng)場,早上六點就開工,給妳十五分鐘準(zhǔn)備,等吃完早餐妳就得離開!
「關(guān)于我們的合作……」
「我不跟妳談生意!顾D(zhuǎn)身走下樓,不給她機會說完話,但他聽到她的冷哼,知道這女人不會輕易放棄,或許……他也希望她不會放棄?十五分鐘后,韋柔伊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飯廳,用力把行李袋丟到地上,顯示她的怒火沸騰,她穿著一件紅色連身裙,還有一雙紅色高跟鞋,一頭波浪長發(fā)披在肩后,整個人看來就像團火。
蔡曜竹覺得手癢癢的,很想摸看看她的秀發(fā),但他提醒自己不該玩火。
「吃。」他知道她可能不習(xí)慣早起,特別煮了濃縮咖啡,還有水果色拉、西紅柿海鮮湯和蘑菇煎餅,她應(yīng)該會愛吃吧?
昨晚他們雖然唇槍舌戰(zhàn),她還是吃了不少東西,他喜歡看女人享受美食,他無法忍受減肥過度、厭食成病的女人,生命不該浪費在那些無聊的事情上。
「這么早,我沒胃口……」她坐到餐桌前,仍是一臉愛困樣。
「吃不下的話,妳可以先走!顾贸鲆粡埣,稍早他已替她畫好迷宮出路。
「這是一張簡單的地圖,就算路癡也能開到臺南市。」
「蔡董!」她神情惱怒,雙手拍桌說:「我知道我弄壞你的菜園,你對我很不爽,但是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又不是殺人放火,而且我很有誠意,你一定要給我機會,不然我不會走的!」
拜托別人是這種口氣嗎?好像他欠她幾百萬似的,誰來教教她商業(yè)禮儀?但他必須承認(rèn),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無聊這兩字就從他腦中消失了。為了謀殺無聊,他能容忍到什么程度?剛才他一邊做早餐一邊思考這問題,或許他應(yīng)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如果妳能住在這里一個禮拜,跟著我跑來跑去,我就考慮跟妳談生意!惯@話說起來連他自己也覺驚愕,但仔細(xì)想想,有什么提議能比這更有趣?
她的表情除了詫異還有懷疑。「一個禮拜?你想對我做什么?」
「我如果想對妳做什么,昨天半夜就出手了,我只希望讓妳體驗農(nóng)場生活,順便讓我自己享受吵架的樂趣,妳應(yīng)該可以了解我是個無聊的家伙!顾皇且粋新奇的玩具,擁有絕佳的娛樂效果,他不會也不該對她出手,即使她像伊甸園的蘋果那樣誘人。
「好,成交!」她的笑容志得意滿,從原本的生氣、困惑到堅定,表情豐富極了。
「妳不用考慮一下?都市和鄉(xiāng)村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人生就是挑戰(zhàn)和冒險,沒什么好考慮的!顾攘艘豢诳Х龋纱笱蹖λf:「我要吃飽了才有力氣跟你斗,哼!」
他只是微笑以對,她的反應(yīng)正如他所預(yù)期,她是一個勇往直前、不懂害怕的女人,或許太沖又太蠢,但絕對不會讓他感到無聊,未來一個禮拜精采可期。
韋柔伊給自己裝了一大盤色拉,忽然想起一件事!笇α耍业媒锌爝f把我的衣服鞋子送來,現(xiàn)在我穿的是最后一件干凈衣服了。」
「妳不能再穿裙子和高跟鞋,下午我?guī)叺脚_南市買些正常的東西。」在農(nóng)場本來就無須花枝招展,但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希望把她包得緊緊的,別再露出引人遐思的肌膚。
他的發(fā)言冒犯了她,只見她皺起眉問:「什么叫正常的東西?你對我的服裝品味有意見?」
不管她穿什么衣服,他都確定她美得足以引人犯罪,但他必須提醒她:「妳最好搞清楚,我的工作地點是農(nóng)場,不是時尚雜志社,也不是服裝發(fā)表會。」
她冷哼一聲!负茫热皇悄阋屹I的,我就要花你的錢,怎樣?」
「錢不是問題,妳才是最大的問題!顾鋈挥悬c后悔,他干么給自己找麻煩?帶女人逛街買衣服絕對不是他愛好的休閑活動。但在這同時他又覺得滿足,他們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他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這樣邊吃邊聊是什么時候。事實上,他不喜歡帶任何人回家,除了那幾個好哥兒們,對于旁人他總保持適當(dāng)距離,即使紅粉知己也不例外,表面上他很有女人緣,但他不覺得自己真正愛過。為什么他會讓韋柔伊住進(jìn)他的屋子,又要求她跟他生活一個禮拜?算是一種自我挑戰(zhàn)吧,他對她的興趣應(yīng)該不會超過七天,只要等他膩了、煩了,事情又會回到原點,就這么簡單。
「我要戳你、咬你,把你吃光光!」韋柔伊把怒氣發(fā)泄在食物上,吃喝之后發(fā)出滿足嘆息。「好飽,我不行了……我來洗碗,我得做點運動,不然一個禮拜以后我會穿不下這件裙子。」
「別擔(dān)心,我會買新衣服給妳,包括新的內(nèi)衣!顾l(fā)現(xiàn)自己相當(dāng)期待,他喜歡有肉的女人,在他看來她還是太苗條了。
「你給我安靜點,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
她用力瞪了他一眼,端起盤子走向廚房,他立刻站起身尾隨她。「可是我想跟妳說話。」
他彷佛回到童年時光,看到可愛的女生就想欺負(fù)……等一下,這女人哪能算可愛?她除了臉蛋漂亮、身材惹火、個性嗆辣、機智幽默… …她確實有股致命吸引力。
「就不要讓我拿到菜刀,否則你就死定了!」
「妳有菜刀我有鋤頭,妳覺得誰會先殺死誰?」
「吼……閉嘴!」
用過早餐后,韋柔伊毫無意見的坐上蔡曜竹的車,經(jīng)過昨天的迷路慘案,她非常樂意讓別人開車、由別人帶路,因為她完全做不到,喔耶,承認(rèn)自己無能真開心。
「嘿,你們農(nóng)場有多大?種了哪些蔬菜?是怎么通過有機認(rèn)證的?」
她以為自己的問題很正常,應(yīng)該可以得到正面響應(yīng),但他總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說:「妳看了就知道!
「你這男人很小氣耶,回答幾個問題有這么難嗎?」
「百聞不如一見,我給妳再多信息都不如妳親自見識,就像農(nóng)村和種菜這兩件事,我希望妳能真正體會,或許妳會因此懂得欣賞和珍惜!
「你說得好像我是個被寵壞的小孩,你根本就不認(rèn)識我!」她氣壞了,這男人憑什么評論她?沒錯,她承認(rèn)爸媽對她非常寵溺,但她從十六歲就開始打工(雖然不是服務(wù)生而是模特兒),在學(xué)業(yè)和工作上也力求表現(xiàn),就算她幾乎不曾離開都市生活,也不代表她就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
「妳也不認(rèn)識我,不是嗎?」
他對她的怒氣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她還是不能習(xí)慣,為何他總能輕易讓她情緒失控?「如果可能的話,我一點都不想認(rèn)識你。」
「彼此彼此。」
就在緊繃的氣氛中,他們抵達(dá)了菜王農(nóng)場,韋柔伊一下車就好奇張望,昨天她只看到一處網(wǎng)室(而且是半毀的),今天才看到大致規(guī)模,放眼望去約有十多公頃,規(guī)劃得井然有序,讓她對菜王的稱號有了初步認(rèn)識,這男人的成功并非偶然。
好吧,也許他說得有道理,如果她能親自學(xué)習(xí),會比直接得到答案更有意思。
但不知為何,現(xiàn)場員工都停下動作,一臉驚恐的盯著她,像是怕她又開車追撞,真是的,今天就算出事也不能怪到她頭上。
「蔡董、韋小姐,你們早!」那個叫阿彬的男人上前招呼,笑容中帶著驚訝。
「這是我的助理廖文彬,這是Bella 餐廳的采購經(jīng)理韋柔伊,也是我的貴賓。」
蔡曜竹替他們做了簡單介紹,她很訝異他還記得餐廳的名字和她的職稱,或許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但聽他說什么貴賓還真做作,她根本就是他的玩具!
「韋經(jīng)理,很高興又看到妳,而且是我們蔡董開車。」廖文彬吃吃一笑。韋柔伊翻了個白眼!讣热挥鞋F(xiàn)成的司機,我何必自己開車?」
蔡曜竹咳嗽一聲,似乎有點不自在!赴⒈,韋經(jīng)理會在臺南待一個禮拜,她可以自由進(jìn)出農(nóng)場,如果她有什么想知道、想嘗試的,你交代大家盡量配合她。」
「是,我們一定讓韋經(jīng)理賓至如歸!」廖文彬?qū)习瀹?dāng)然唯命是從,轉(zhuǎn)向貴賓問:「對了,請問妳昨晚住哪兒?需不需要些什么東西?」
韋柔伊指向身旁男人!肝易∷摇!
「喔~~」廖文彬笑得好不曖昧,昨天大吵特吵的兩人,果然炒得非;馃帷
「我們蔡董就是這么好客,他有沒有請妳吃什么好料的?」
「他煮飯,我洗碗,他的手藝很好。」韋柔伊誠實作答,同時注意到蔡曜竹表情尷尬,干么,男子漢敢作敢當(dāng),他們就是一起住、一起吃沒錯啊。
看老板臉色不對,廖文彬不再多問!覆潭嵝涯阋幌,晚上七點有個應(yīng)酬,在遠(yuǎn)東大飯店。」
「知道了。」蔡曜竹走向第一座溫室,發(fā)現(xiàn)身旁女人沒跟上來,回頭抓起她的手說:「發(fā)什么呆?不跟著我,保證妳馬上迷路!
這座農(nóng)場確實大得需要一份地圖,但她還不想對他承認(rèn)自己的無能!鸽y道我不會問路嗎?」
「妳連中文都講得怪怪的,我看妳也不會說臺語吧?」
「你就這么瞧不起我?」她嘟起嘴,明白自己沒什么立場辯駁!甘抢,我聽不懂也不會說臺語,但我可以現(xiàn)在就開始學(xué)。」
「好,跟著我說一句,糙零呆。」
「糙零呆……什么意思?」她直覺這不是好話。
「乳臭未干!
可惡,他根本是拐著彎在罵她。「你的嘴巴很臭耶!不罵人是會發(fā)癢還是會斕掉?」
「我的嘴巴是很臭,但妳的嘴巴會放屁。」他故意皺起鼻子,像是聞到一股惡臭。
「屁啦!」她忍不住如他所愿的咒罵,前任男友哪個不是深深迷戀她的紅唇?
只有這男人敢說她嘴臭,就不要哪天哀求她給他一個吻,等著瞧!
兩人一邊斗嘴一邊走進(jìn)溫室,員工們都用好奇又好笑的表情盯著他們,畢竟不是常有機會欣賞這種好戲。直到這時,韋柔伊才發(fā)覺蔡曜竹仍握著她的手,奇怪,感覺怎會如此自然,她甚至沒想到要掙脫,但是當(dāng)然她也不能繼續(xù)沈淪,二話不說就甩掉他的手。蔡曜竹沒哈反應(yīng),自顧自的巡視起菜園,兩人各自行動,韋柔伊找了幾個員工攀談,一開始他們都非常害羞甚至惶恐,可能以為她是老板的貴客,或是因為她混血兒的外表,說話時居然還會結(jié)巴。
但她很快就突破他們的心防,大伙兒有說有笑的,不是她自夸,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能得到,除了蔡曜竹那家伙,他滿身都是地雷,一踩就炮聲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