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青予試圖拉開笑容看著眼前的男人,但是看到對方冷下來的臉,她的笑容實在維持不了多久。
怎么了?這據(jù)說很優(yōu)質(zhì)的男人是爸的同事替她介紹的,不知道是爸同事誰的親戚的朋友之類的,對方很準時出現(xiàn),一切看來都很正常,但他從一來到現(xiàn)在都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該不會是啞巴吧?」她擔心的喃喃自語。
沒聽說對方是啞巴,還是情報錯誤?怎么這樣,她打算要展開「終結(jié)單身大作戰(zhàn)」,如果第一個來的是個啞巴,那還有什么戲唱?老天可以對她再殘忍一點。
「你好!顾囍蚱瞥聊,對他笑了笑。
真可惜,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不能說話,連她都替他惋惜。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習慣笑的人,看他彎彎的眼角就知道了,而且嘴角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好可愛,簡直要將她的眼光全吸引走了,有酒窩的男人最可愛了,要不是兩人是第一次見面,她真想將他一把抱在懷里……
矜持、端莊、優(yōu)雅,汪青予暗暗提醒自己要好好表現(xiàn)。就算對方是啞巴,她實在不能接受,不過至少要好好交這個朋友。
「你好。」鄭宇廷逼不得以開口問好。這女人從一來就用雷達般的目光審視他,仿佛連細胞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要是不打斷她的眼神騷擾,等會兒身上就直接被她的眼神看穿兩個洞來。
在約定的時間他來到餐廳,因為介紹人沒出席,所以只有他和相親的女人見面,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上次在飯店那個口出惡言的女人,可以想象被逼著來的他會有多么的不高興。
上次她罵人的形象還明顯印在他腦中,他怎么會愿意跟她說什么,沒有當場走人算是很給她面子了。
不過讓他有些驚訝的是,他以為故意不理會她,她會發(fā)火,那他就有借口可以離開,沒想到她只是一逕笑看他,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頂多像個蠢蛋自言自語罷了。
看看她今天的裝扮,其實跟上次看到她的時候沒差太多,一樣是套裝,潔白的顏色配上她白嫩的肌膚是挺漂亮的,可以說是很得體的穿著,看來她很慎重其事,因為她的頭發(fā)還特意梳得很直亮,臉上的淡妝將她的優(yōu)點全點了出來,尤其是上次令他印象深刻的濃眉大眼。
「你會說話?」汪青予愣了下。「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然怎么都不說話?」
「我沒有不舒服!
「心情不好?」
「沒有!惯@女人打算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是吧?
「那就好,如果你真的不舒服,那就快去看醫(yī)生,相親以后再說!雇羟嘤栌侄摿艘淮。
「我沒事!贡緛硐腧_她身體不舒服,借著她提供的借口走人,不過聽到她關(guān)心的話,他又不忍心。
「你好,我是汪青予,國小老師!顾髦亟榻B自己,還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看到她有禮的舉動,鄭宇廷在傻眼之余也伸手向前,「你好,我叫鄭宇廷!
這年頭相親的男女還得握手,他第一次看到,簡直是禮貌過了頭,若她真是個重視禮貌的人,上次又怎么會那樣對待相親的對象?
「聽說你是醫(yī)生,哪一科的?」看到他友善的一面,汪青予放下心來跟他閑聊。
他手好修長,比她的手漂亮多了,她真后悔伸手,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她粗工般的手。
「牙醫(yī)!拐f到職業(yè),他防備的看著她。
上次跟她相親的對象似乎就是醫(yī)生,她會不會因為這樣而對他不客氣?
「牙醫(yī)?我最怕看牙齒,雖然我時常叮嚀學生得注意牙齒保健,自己卻怕死了去看牙醫(yī),呵呵……」在傻笑的同時,汪青予注意到他絲毫沒有笑意!冈趺戳耍课艺f錯什么了嗎?」是她笑聲太恐怖?這個話題并沒涉及什么隱私,他怎么還是放不開?
「你討厭醫(yī)生?」
「不會啊,干嘛討厭醫(yī)生?我如果討厭醫(yī)生的話,那生病了要找誰?而且哪有人沒事會討厭醫(yī)生。」他的問題還真是怪異,學醫(yī)的人果然有一條神經(jīng)是不正常的,她開始釋懷他剛才的表現(xiàn)。
想想也對,他這問題實在不太正常,鄭宇廷清清喉嚨試圖想扳回顏面,「汪小姐今年幾歲了?」
重點來了,她語氣略顯急促的回答:「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
「對啊,我二十五歲,要看我的身分證嗎?」她眼神東飄西飄就是不敢看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謊的,不過如果照實說出年齡的話,結(jié)果可能會跟前幾次一樣。
「不用了,我只是訝異你看起來不太像二十五歲!灌嵱钔⒌难劾镉辛诵σ。
「就是啊,很多人都說我看起來有點超齡,像是二十八歲的人,其實我真正的年紀只有二十五歲!篂榱艘嘤H成功,怎樣寡廉鮮恥的話她都說得出口。
鄭宇廷有點故意的笑著,露出頰邊的小酒窩!肝业囊馑际,你看起來像二十三歲,你誤會了!
二十五歲?虧她說得出來,記得上次聽到她說自己二十八歲,還因為年紀的關(guān)系被對方說了一頓,她也因此發(fā)飆,所以她不敢老實回答是怕他嫌棄她嗎?如果是這樣,那她想太多了,他自己也不年輕,沒興趣老牛吃嫩草,況且要嫌她也不是因為年紀的關(guān)系。
不過說真的,因為她說謊的事,讓他心情好多了。
「真的嗎?」汪青予放下心中的大石頭,也跟著笑開來了。
「汪小姐很想結(jié)婚?」
「說實話,是的!顾恼Z氣隱約有著期待。
他會這么問她,表示……他是不是有同樣的需求,而且對她感覺不錯?
「不是才二十五歲,有必要這么急嗎?」
「雖然我只有二十五歲,不過總是要多看、多認識男人,要不然到了二十八歲才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這叫未雨綢繆,呵呵……」干嘛又扯回年齡上?難道她的魚尾紋被他發(fā)現(xiàn)了?不可能啊,為了今天的相親,她還特地保養(yǎng)了好幾天,更不用說一身潔白的套裝可以將她很久都找不著的優(yōu)雅氣質(zhì)完全顯現(xiàn)。
「在生活中找不到好的對象?」
「你也知道老師的生活比較封閉,接觸到外界的時間并不多,所以要找到好對象不太容易,更別說是像鄭先生這樣的男人。」最后還不忘給他贊美。
汪青予在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可是又不像這么一回事,這男人真難捉摸。
「謝謝!灌嵱钔⒚蜃斓乐x。
眼前女人的臉上明白寫著「我看上你了」,那種急切讓人害怕,他實在不能克制自己回避她的眼光。
汪青予人是不錯,不過有暴躁基因總是讓人害怕,而且老師的端莊是他敬謝不敏的,他自己不是個很活潑的人,如果再配上嚴肅的夫子,那不就糟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別的地方走走?」受不了他的溫吞,汪青予決定主動出擊。
「不了,」他假意看了下手表。「時間不早了,汪小姐明天還得早起上班,應該要快點回家才對。」
「喔!孤曇粽f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難道他看不出來她有多么渴望跟他發(fā)展下去嗎?何必要那么體貼呢?
「走吧!顾氏绕鹕。
汪青予扁嘴跟在他后頭,這男人八成是因為個性過于害羞才會交不到女朋友,不然她都擺明了要多聊聊,他卻一口拒絕。
在他付帳的時候,她絞盡腦汁想借口好多跟他相處一會兒。
「再見了。」鄭宇廷風度翩翩地對她笑了笑。
她的心思一眼就可看穿,那副可惜加上埋怨的表情活像小孩沒吃到糖,很明顯他就是她看上的那塊糖,因為糖要溜了,所以她不甘心。
二十八歲的女人還有這樣純真的心態(tài),很難得,可惜他無意跟她有什么進展,他的目標是沈玉卉。
「等一下!雇羟嘤柰蝗桓吆傲寺,并伸手捉住他西裝外套一角。
「怎么了?」這位小姐又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舉動?
「那個……」該死!要找什么借口?
「嗯?」鄭宇廷死命憋笑。看她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知道她一定在想什么怪招,她有那么想留住他嗎?
「呃……剛才腳突然抽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她暗嘆口氣,無奈的開口。
她想問他以后有沒有機會聯(lián)絡(luò),或是他可下可以留手機號碼給她,但是那么直接的話她說不出口,不僅是因為矜持,更害怕他會給她難堪。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可以回家嗎?」不忍心看她一臉惋惜,他暗示要不要讓他載一程。
「可以,你不用擔心!咕趩实耐羟嘤柙趺纯赡苈牭贸鏊陌凳尽
「那我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
「嗯,拜!顾銖娋`開笑容看他,揮揮手跟他道再見。
看到她的行為,鄭宇廷笑了出來,雖然沒機會再見,不過她還真是挺有趣的女人,至少比以前相親的對象好玩多了,看似成熟,其實還像個孩子,只是她跟她們一樣都對他期望太大,那種逼迫的感覺他不喜歡。
畢竟相親對象能當朋友的不多,所以他連電話也不打算留,沒有那個必要。
。
隱隱約約覺得有視線緊緊盯著他,讓想要小憩一會兒的鄭宇廷無可奈何的張開眼。
怎么診所的員工全集中到他的診療間?連偉柏也來湊一腳。
「怎么?吃飽飯不休息,來這里干嘛?」他坐起身,沒好氣的開口。
「鄭醫(yī)生,你昨天去相親喔?」小婉第一個開口,臉上有著急切與害怕。
「嗯!
「結(jié)果呢?」護士二號曉華馬上追問。
她們的鄭醫(yī)生可不要被外面的女人給奪走,千萬不可!
「什么結(jié)果?」沒頭沒腦的,鄭宇廷實在搞不懂她們的問題。
「她們是關(guān)心你跟相親對象有沒有什么曖昧的進展?快說快說!共坏茸o士三號曉萌開口,莊偉柏催促道。
鄭宇廷聳下肩,「沒什么進展,還不是那樣!
「Yes!鄭醫(yī)生沒被搶走!」三名護士開心的抱在一起,笑容滿面的走出診療間。
「這些女人瘋了,真不知道你哪里好,不就是這張臉?」莊偉柏不是滋味的酸他。
他的長相也不輸宇廷啊,怎么他就沒他受歡迎?難怪今天護士們一個個不專心,有事沒事就往宇廷這里探頭探腦的,一副欲言又止,活像便秘。
鄭宇廷露出欠扁的笑容,回嘴道:「我的優(yōu)點不是你可以了解的,就如同你的缺點也不是我可以說清楚的!
「我說世界真的要滅亡了,竟然讓有酒窩的男人來占領(lǐng)女人的心,她們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男性魅力?」莊偉柏不爽的嘟囔。
「靠你展現(xiàn)男人的魅力?免了,你不要展現(xiàn)男人的『精力』就阿彌陀佛,少跟我來這一套。」再怎說女人還是有基本的危機意識,一只小綿羊跟一只大色狼,任誰也會選擇小綿羊,雖然他也是偽裝的小綿羊。
「說真的,昨天那個女的怎樣?」
鄭宇廷故意吊他胃口,「你也見過。」
「誰?該不會是我們認識的同學吧?」
「記不記得上次在飯店辱罵男人的那個女人?」
「是她?」莊偉柏更加興奮了!冈鯓?她有沒有對你破口大罵?」
說到這,鄭宇廷可驕傲了!肝业木聘C一出現(xiàn),她就一臉癡迷,哪可能會罵我?」他說的可是實話,汪青予對他是很滿意的。
「然后呢?她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現(xiàn)?」
鄭宇廷想了下該怎么形容她,「她的表情挺多的,而且還說了個小謊,是挺有趣的人!
「你喜歡她嗎?」
「怎么可能?先不用說之前我們看到她恐怖的一面,光是她急著想嫁人的表情就讓我怕死了。」
「有那么明顯?」
鄭宇廷點點頭,「再明顯不過了,只差沒用筆在臉上寫著『娶我吧』!
「你不試著跟她交往看看?反正你也沒有對象,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她是個老師,人也長得挺漂亮的,是不錯的對象!
「免了,有些人要求比較低,」鄭宇廷暗示的瞥了好友一眼!肝业囊蟊容^高,當然不會隨便答應!
「我就等著看你會跟怎樣的女人在一起,想想你之前那幾個女友也沒好到哪去,還敢嫌棄人家!骨f偉柏不客氣的諷刺回去。
「這就不勞你擔心,我連電話都不留給她,你覺得我可能會跟她有什么發(fā)展的機會嗎?」
「還真是驕傲的咧,對人家女生那么不客氣,小心改天得到報應!
「不會有這么一天的,我跟汪小姐的事情就到昨天為止,不會有什么八卦可聽。」
「無情的男人其實是你。」莊偉柏算是甘拜下風。
「你說錯了,我跟你的差別是,我在之前就說清楚,你在之后才說清楚,我的只有心傷,你的連肉體也傷了,嚴重程度明顯可知。」少跟他來這套,說得像要好好愛惜女人似的,自己卻是用實際的行動愛到床上去。
「哎呀,用那么可愛的臉說出那么惡毒的話,你怎么可以濫用老天給你的恩惠呢?罪過罪過。」莊偉柏一邊叨念一邊快步離開,想必是怕鄭宇廷針對他對女人的態(tài)度來攻擊。
這小子,就只會滿嘴胡說八道,要是介紹他認識汪青予,就不信他吃得下去,八成被轟得要死。鄭宇廷瞪著好友遠去的背影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