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中,她左擁右抱,但實際上,她只是做給別人看,回到后院,她對這些男人卻是以朋友待之。
這些男人明義上是她搶來的,實際上是她救回來護著的。
在魔界,弱者并非都是女人,被欺壓的男人亦不少。
她當(dāng)他們的靠山,讓他們打著她面首的名義,在魔界里找到一席生存之地。
甚至,有時候她還會大方地撮合有情人,若是他們其中一人瞧上了哪位女子,她便會成全他,將他送給心儀的女子,以全了他們的心愿。
不過,她也不是個爛好人,一心只對他們好,她也會防備他們說溜嘴。
人心會變,魔更是不可靠,為了自保,她對這些男妾下了誓語咒,要他們發(fā)誓絕口不提這個秘密,若誰敢泄漏出去,便等著受到誓語咒的反噬。
男妾們發(fā)誓不說,她也一直謹守這個秘密,連陌青愁她都沒透露,這一回要不是害怕陌青愁的話傳到段慕白的耳里,她也不會如此急著澄清。
段慕白一句警告,讓她迫不及待把后院男人全部撇清,就怕附近有他的眼線。
不只魄月變得忐忑不安,陌青愁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命是段慕白救的,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承了段慕白的恩,就連丈夫風(fēng)易揚都還在段慕白那兒養(yǎng)傷呢。
為此,她也是心神不寧。
自從回到魔界后,為了重新集結(jié)勢力、爭奪權(quán)力,她倆忙得不可開交,平日在人前還必須表現(xiàn)正常,不能讓人瞧出異樣,但是當(dāng)只有她倆時,彼此望著對方,縱有千言萬語,亦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化為一聲嘆氣。
這男人,怎么就這么麻煩呢!
陌青愁畢竟是師姊,長她幾百歲,明白感情之事最由不得人,便以過來人之姿,拍她的肩膀。
“師妹,你若是后悔……”
“不!”魄月?lián)u頭,用堅定的眼神對她說:“我不會后悔的,既然選擇回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可是他……”
“不會有事的。”
魄月抿了報唇,似是下了決心!拔易屑毾脒^了,他知道就知道,大不了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若是有心做什么對咱們不利的事,早就做了,又何必派人來傳話呢?更何況……你難道就不想報仇了嗎?”
陌青愁當(dāng)即沉下臉,咬牙道:“當(dāng)然要報,這事沒得商量。”
“是呀,既然咱們下了決定,就盡人事、聽天命吧,多想無異!
陌青愁想想是這個理,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仇是一定要報的,想多了也沒用,不過自尋煩惱罷了!
有個人商量就是好,彼此互相開解一番,才不會鉆牛角尖。瞧,把心里話一說,便茅塞頓開了。
兩人就其他事又商議了一會兒,邊走邊往屋里去。
陌青愁的地盤都設(shè)了禁制,不會有人進來,然而,她們忘了有一個人例外。
當(dāng)兩人進屋,一見到屋內(nèi)的人,同時僵住了。
殷澤站在屋內(nèi)一角,似是已經(jīng)等候多時,而屋內(nèi)另一頭站著肖妃,與他成對立之勢,容色冰冷。
屋內(nèi)四人一陣沉默,窒悶詭異的氣氛如一根繃緊的弦。
陌青愁朝魄月睨了一眼,魄月便朝肖妃盯了一眼,肖妃卻是冷哼一聲。
魄月明白了,肖妃根本打不過殷澤,殷澤若是不讓她事先通報,她根本沒轍,這事也怪不得肖妃。
有了第一回的驚嚇,就不差這一回了。
魄月很快冷靜下來,倒是陌青愁第一次這么時近地面對噬魔劍,寒毛還直豎著。
魄月清了清嗓子,客氣地問:“喝茶嗎?”
她話一出口,陌青愁和肖妃便同時瞪過來。
魄月有些尷尬,不能怪她如此客套,不管怎么說,在望月峰待了段時日,她與殷澤也算老相識了,實在無法怒目相向。
所幸,殷澤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也不拐彎抹角。
“他有話要我?guī)Ыo你!
魄月聽了,立刻保持十分的戒慎。
“什么話?”
“他說,你回娘家也有段時日了,怎么也不捎封家書給他?”
屋內(nèi)又是一陣詭異的靜默。
魄月眼角抽了抽。
家書?他這是什么意思?她這幾日反覆思量,心想他既然已經(jīng)知道她不是月寶,便也認命地等著他來興師問罪。
但他派來殷澤,不但沒有傷她分毫,且?guī)淼脑捯膊皇峭{,而是閑話家常,令她更加糊涂了。
照理說月寶的身子被侵占,段慕白應(yīng)該憤怒,怎么還像以往那樣對她?
也不知這人在打什么主意,她不會天真地認為他真對自己有意思,可是瞧這情況,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這事攪得她心煩意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為何一定要寫信給他?他憑什么?”
因為心煩氣躁,她口氣也橫了起來。
這算什么?他要殺要剮,倒是給個痛快!
殷澤臉色瞬間轉(zhuǎn)為陰沉,全身散發(fā)出灼刃之氣,強勁而銳利,令人措手不及。
肖妃閃身擋在魄月前頭,威壓當(dāng)即一觸即返,雖無殺傷力,卻也在她胸口燒出一個小傷口,冒著黑煙。
魄月和陌青愁當(dāng)即變了臉色,料不到噬魔劍的威壓如此厲害,氣氛霎時凝結(jié),有一觸即發(fā)之勢。
殷澤冷眼掃過三人,最后定在陌青愁臉上,突然開口道:“難怪段慕白對風(fēng)易揚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陌青愁渾身劇震,她怔怔地看著殷澤好半晌,才吶吶地問:“他……醒了?”
“醒了。”他回得爽快,卻也只說了這兩字,便沒有下文。
陌青愁心如火燒,一提到自己丈夫,她的心便無法平靜下來。
“他……可有提到我?”
殷澤只是看著她,又瞟了魄月一眼,卻是半字不吐,意思很明白。
陌青愁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魄月!斑馈贿^是一封信,你就寫吧!
魄月見鬼地瞪她。
陌青愁被她瞪得一臉心虛。沒辦法,她家男人還在人家府上養(yǎng)傷呢,怎么說也不好意思太不給人家面子吧?
魄月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一想到風(fēng)易揚為了保護自家?guī)熸⑺艿恼勰,連她看了也為之動容,更何況是師姊?師姊不忍也在所難免,她實在怪不了她。
魄月回頭瞪向殷澤,硬氣道:“仙魔不兩立,這書信什么的,還是不寫的好!
殷澤挑了挑眉。
沒想到她拒絕寫信的理由,還真被段慕白料中了。
“段慕白要我轉(zhuǎn)告你,他說你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還上了他的床——”
“行了!彼e手打斷他!拔覍懢褪橇恕!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那家伙連房事都拿出來說了,她再不答應(yīng),就不知殷澤會說出什么令她羞慚跳腳的話來。
最后,她拿出文房四寶,草草寫了封信,交差了事,趕緊將這尊瘟神給送走。
殷澤收下信,臨走前瞟了肖妃一眼,目光落在她胸前的一小片燒傷處,便轉(zhuǎn)身走人。
他走后,魄月忙檢視肖妃的傷口。
“你沒事吧?”
肖妃冷道:“這點小傷不礙事!
魄月放下心。“沒事就好!彪S即蹙眉!皼]想到噬魔劍的威壓也如此強勁!
肖妃瞧了魄月一眼,心想這還是因為他及時收回力道,否則就不是這點燒傷了。
不過她才不說呢,免得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fēng),哼!
“師妹,我……”魄月見師姊一臉愧疚,心也軟了,搖搖頭!八懔,不過是一封信嘛,又不是沒寫過,當(dāng)年我連文情并茂的情詩都厚著臉皮寫了,這點家書哪里難得倒我?倒是現(xiàn)在你可以放心,風(fēng)易揚已經(jīng)醒來,表示沒事了。”
陌青愁輕輕點頭,應(yīng)了一聲。
兩人都心事重重,皆被情字所束,一時也沒聊下去的心思,又草草商議了一會兒,便各自離去。
有了這段插曲,過了幾日,當(dāng)殷澤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屋里喝茶時,她倆已經(jīng)能夠鎮(zhèn)定以對。
瘟神來去自如,趕他也沒用,萬一得罪人家也是自討苦吃,倒不如好茶、好酒地供著。
說起來,殷澤就算來了也沒人發(fā)現(xiàn),為此,魄月問過肖妃怎么回事?
“這里是魔界,我的妖氣都能掩蓋你的仙氣,不讓人發(fā)現(xiàn),更何況是他?噬魔劍天生就有邪魔之氣,魔界就跟他家院子一般,當(dāng)然是想來就來。他不來,不過是不想來罷了!
陌青愁聽了,忍不住好奇。“那么仙界呢?他有魔氣,仙界的人就沒抗議過嗎?”
肖妃冷笑!八莿ο傻钠蹯`,主人想帶寵物散步,難道還要經(jīng)過其他人的同意?”
魄月和陌青愁都無言了。
聽聽這比喻,殷澤若是知道肖妃把他比喻成狗,八成又要散發(fā)灼刃威壓了。
陌青愁突然轉(zhuǎn)頭對魄月說:“她很不錯,我欣賞她。”
魄月更無語了。
師姊,你是欣賞她罵人不帶臟字吧?
她們擋不住殷澤來去自如,也只能當(dāng)沒看見,而殷澤三天兩頭便會出現(xiàn),出現(xiàn)時并沒有打擾她們,也沒帶話來,而是遠遠站著,身姿如劍。
他有時看著風(fēng)景,有時凝神打坐,就好似一抹無聲的影子。
你知道他在,但又抓不到他在哪兒,若能瞧見他,那是他肯讓你瞧見。
肖妃與她們就不同了,不管殷澤在哪兒,她都能看見,就算看不見,也能嗅到他的氣息。
她身段柔若無骨,有著鞭靈的特性,主人沒召喚時,平日就喜歡纏在樹枝上閉目養(yǎng)神。
今日她依然軟軟地窩在樹枝上,任由一頭青絲滑落。
美人橫躺,貼身的衣裙襯出她的細腰,更顯曲線玲瓏,微露的香肩略顯性感,膚白晶瑩剔透,裙擺下露出的小腿修長,一雙赤足小巧精致。
她慵懶的睡姿美得妖嬈,又長又翹的睫毛偶爾輕輕微顫,垂下的長發(fā)以及纏在身上的彩帶,隨風(fēng)輕輕飄揚。
時光如此靜謐,直到一股異樣破壞了她的安寧。
美眸倏地睜開,她半臥起身,警戒地瞪向來人。
殷澤站在對面的樹枝上,一雙黑眸沉沉盯住她。
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兩人始終保持著距離,他如此靠近,已經(jīng)超過了她能放心的界線,因此正全神戒備地盯著他。
他不開口,她也不問,就這么保持對峙的狀態(tài)。
過了半晌后,殷澤終于打破沉默。
“傷好了沒?”
“無礙。”
男人問得簡潔,女人也回得簡單。
之后,又是一陣沉默對峙。
上回被他散發(fā)的灼刃之氣所傷的地方早就好了,肖妃不明白他為何來,又為何問她的傷?噬魔劍可不是貼心的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因此她警惕著。
當(dāng)落葉飄下第一百零三片時,不動如山的他,終于道出目的。
“我想插你!
肖妃面色一變,立即擺出對陣架勢,冷道:“有本事,你試試看!
殷澤望著她殺氣凜然的美艷神情,沉默了會兒,緩緩更正。“不是用劍插你,是用這兒!彼钢硐。
肖妃視線下移,盯著他手指的地方,是兩腿中間那一物,這才恍悟自己誤解了,收回一身的殺氣和架勢,一臉狐疑。
“你要上我?”
“是!
“為何?”
“想嘗試!
她彎著頭,擰眉打量他!澳銢]上過女人?”
“沒有!
她微露意外,有點不太相信。“你從沒上過女人?”
“我都在忙著殺戮,哪有空閑?”
“你成了段慕白的契靈后也沒空?”
他冷哼!澳羌一锞褪莻童子雞,活了一把年紀才開葷,我跟著他,哪有工夫上女人?”
嫌人家活了一把年紀?他自己也已經(jīng)萬把歲了好嗎?
劍仙是用童子身做劍修的,這事她知道。
為了劍修,劍仙一直保持童子身很正常,但殷澤都活了萬年,他若想找女人輕而易舉,畢竟萬劍之王的名聲響亮,許多女契靈都會愿意獻身給他。
肖妃感到好奇!盀楹翁羯衔遥俊
“我不是哪個女人都行的,你的身段讓我滿意。”殷澤的目光直視不諱地盯住她的胸部。
并非每個法器都能修成俊男美女,除了看自身功力,還要看運氣,正所謂七分努力,三分天意。
有的法器修成人形后卻是其貌不揚,有的則是胖瘦、高矮不一。
法器無血無肉又無心,能夠修成人形已是難事,要求他們對男女的五官、樣貌和身材具備美感,就好比要求人去看雞鴨魚豬,根本分不清誰美誰丑。
若要讓法器懂得分辨人的美丑,那又是另一個高深的境界。
殷澤與肖妃便是修為已達此種境界的法器,能分辨人形的美丑。
肖妃不但生得美艷,身段更是婀娜多姿。
許多法器在修成人形后,那表情也是呆板的,莫說法器,獸靈也一樣,為了像人一樣表情生動,會去模仿人的喜怒哀樂和說話的樣子,但是不管學(xué)得多像,總是缺少靈氣。
靈氣和個人天分有關(guān),肖妃便是具有天分的法器。
她的一顰一笑不是模仿來的,而是自發(fā)生成;她已有屬于人的靈性,會笑、會怒,還會使性子,光是這一點,她就超越眾多女法器,而殷澤便是瞧上她這一點。
每一回他來,莫瞧他冷冰冰的不理人,其實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也正因為如此,他便發(fā)現(xiàn)肖妃與其他女法器的不同。
況且他每回見段慕白如此享受與那女人的云雨之歡,令他漸生好奇,那是什么感覺,竟連冷心冷情的劍仙都想嘗試?
他見多了,自然也想試試,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因此他既然挑上她,便決定付諸行動。
肖妃頓時恍然大悟。
她就覺得奇怪,最近老覺得被人盯著,原來他盯上她,是為了想嘗嘗快活的滋味哪!
她想了想,轉(zhuǎn)頭瞧了他一眼后,又低頭思考。
殷澤也不催促,沉默地等著她的答覆。
在這期間,他的目光又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越看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