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人失禮了!”綠鈕大氣顧不得喘,連忙稟告,“大將軍,不好了,夫人、夫人方才不慎跌倒,現(xiàn)在腳扭了……”
“扭了?嚴(yán)不嚴(yán)重?”
“現(xiàn)在不能走路,還請您趕緊過去帶夫人回府醫(yī)治!本G鈕刻意把情況說得很緊急。
“諸位,在下先告辭!”蘇陌也不等其它人反應(yīng),讓綠鈕帶路,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這時,安國公夫人也匆匆過來,表情難看的將安國公拉到一旁,捂著嘴小聲說著,“老爺,不好了!”
“發(fā)生何事?”安國公怒瞪了妻子一眼,“你沒看到我正在招待同僚嗎!”賞菊宴還未開始便被云彤公主搞得烏煙瘴氣,特意邀請來的賓客皆在私下議論紛紛著,他的顏面都丟光了,現(xiàn)在又發(fā)生什么驚天動地的事?
“老爺,妾身也不敢在這時候麻煩老爺,方才秀荷來報,說她看到幾名陌生男子不知從何處悄悄進入府中,朝后院那幾間剛整理好要給客人休憩的院子前去,現(xiàn)在府里客人這么多,妾身不敢聲張,還請老爺帶幾名身強體壯的家丁前去逮捕賊人!
“你是怎么當(dāng)家的,竟然讓賊人進入,還是這種日子!”安國公聽完氣得吹胡子瞪眼。
“老爺,現(xiàn)在不是發(fā)怒的時候,您趕緊過去吧,大將軍夫人的衣裳剛剛被丫鬟弄濕,這會兒正在里頭換衣裳!”安國公夫人焦急的催促著。
“不好!”安國公一聽,突然想起方才蘇陌急急忙忙離去的事,在心中低咒了聲,衣袍一撩,立刻前往后院。
真是該死,疾風(fēng)大將軍夫妻可是阮貴妃跟大皇子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們又在財神宴上大放異彩,現(xiàn)在可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要是他們在府里出事,一旦鬧到圣上面前,安國公府也差不多到頭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一顆心吊在嗓子眼的安國公夫人也趕緊跟了上去,可偏偏她才剛追上去,繞過正在舉辦賞菊宴的花園時,就見朱珊瑚領(lǐng)著一群人朝她而來。
奉命將這事情鬧大的朱珊瑚哪里肯讓安國公夫妻就此將事情偷偷掩埋,大叫道:“國公夫人,聽說有賊人偷溜進國公府,還是幾個大男人,我們一起幫你去抓賊吧!”
“不,不用,府里有家丁,讓他們搜查就好,這宴席還有許多娛樂項目要進行,就不驚擾各位了!卑矅蛉四樕话。
朱珊瑚繼續(xù)道:“人多力量大,相信很快就能揪出賊人,國公夫人不必客氣,各位,我們一起到后院抓賊吧!
有名女子附和,“是啊,一起,一起,我們幫國公夫人您將后院院子那些小舍逐一盤查,一定可以將那些可疑的賊人給搜出來!”
今天這種日子有人找碴,那群賓客們一個個都好奇得跟什么似的,紛紛跟著朱珊瑚的步伐浩浩蕩蕩的往后院前去。
看著這仗勢,安國公夫人心驚不已,也立馬跟上。
與此同時,碧芳齋中,躲在水缸后的紫瓔珞與紅袖貓著身子偷偷摸摸的正要離開,紫瓔珞便看見去而復(fù)返的秀荷將一支鑰匙交給兩名五大三粗的男子。
她馬上拉住紅袖,食指抵在唇間示意紅袖別出聲,兩人又靜悄悄躲回院子中不起眼的大水紅后,不一下子便看著那兩個男人露出奸笑,貓著步伐前去打開已經(jīng)被上鎖的門扇。
紫瓔珞看到這一幕,又想到那些迷香,不用想都知道那秀荷是受人指使算計她什么事情,就是不知主謀是哪一位?是朱珊瑚還是云彤公主?
忽地,她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身體微微發(fā)熱。
一旁的紅袖見狀不對,壓低聲音緊張問道:“夫人,您怎么了?臉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紅?”
紫瓔珞搖搖頭,“不知道,我想應(yīng)該是跟我方才聞到的那些燃香有關(guān)系,總感覺愈來愈熱。”甚至還有一股欲望自下腹升起的感覺。
該死的,她中了媚香!
她連忙掬起水缸里的水潑向發(fā)燙的臉蛋,有些迷茫的思緒瞬間清醒了不少,雖說這冷水能讓她清醒過來,卻也只是暫時的,那媚香已經(jīng)吸進體內(nèi),如不趕緊解除,很容易因情動而犯下出格的事情。她抓緊紅袖的手臂,“紅袖,快,找到將軍,否則我也會出事!”
“夫人,您等等,綠鈕已經(jīng)去請將軍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到來!奔t袖見她的眼神變得不太對,慌忙地左右張望,“奴婢先扶您離開這院子……等等,夫人,云彤公主怎么也到這院子來?”
紅袖打算扶紫瓔珞從躲藏的水缸后面離開,沒想到會見到云彤公主跟秀荷偷偷摸摸地站在碧芳齋院門口張望。
不一會兒,秀荷跑開了,云彤公主則是躡手躡腳的靠在門邊聽著里頭的狀況。
許是半天都沒聽到什么聲音,忍不住好奇的稍微推開門扇,往里頭瞧了下,卻沒有想到門扇才剛被推開,她整個人被扯進屋去。
不久后,屋內(nèi)傳出尖叫和哀嚎,還夾雜著喘息與呻吟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紫瓔珞心有余悸的看著那扇半掩的門,幸好自己早有警覺,跑得飛快,否則現(xiàn)在云彤公主遭遇的事情就是她的下場。
她催促道:“紅袖,趁現(xiàn)在,你去把掛在門上的鎖給鎖上,然后我們從側(cè)門離去,如果我猜的沒錯,一會兒就會有大批的人前來看戲!
紅袖跑過去將掛在門上的鎖重新鎖好,又飛快的跑回來,扶著已經(jīng)全身虛軟的紫瓔珞悄悄的離去,“夫人,奴婢弄好了,奴婢扶您,我們趕快離開這里。”
她們才剛離開這院子,便聽到雜沓的腳步聲和吵嚷的說話聲自不遠(yuǎn)處傳來。兩人互使了眼神要從另一邊更為偏僻的小徑離去,避免遇上那些人,到時候反而被潑臟水,惹禍上身時,誰知紫瓔珞忽然被人抱起。
感覺自己落進了熟悉的懷抱里,她抬頭看清來人,而后重重松了口氣,輕喚道:“相公……”
“我們先離開這里!碧K陌將她緊緊圈在懷中,重重的松了口氣,抱著她避開那群人往另一條路前去。
趕來的路上,綠鈕已經(jīng)大致跟他說了情況,他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何事,但肯定不是好事,頓時心急如焚,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看著她燙得通紅的臉蛋和需要人攙扶的虛軟身子,聞到她衣服上沾染的奇異香氣,蘇陌隨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直到不再聽見那些嘈雜的聲音,他才抱著她在一顆大石上坐下,取出藥丸讓她服下,“先服下,這是為夫隨身攜帶的解毒丸,可以緩解一部分你所中的媚藥!
片刻過后,紫瓔珞感覺身子舒緩許多,體內(nèi)那股洶涌的欲望被壓下,吁了口長氣。
“好多了嗎?”蘇陌擔(dān)憂的看著臉色逐漸恢復(fù)正常的她。
她點頭。
“那邊看來是要鬧起來了,我們先離開!彼挷徽f抱著她從另一條無人小路離去。
安國公帶著一群手拿棍棒的家丁沖到后院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搜查,卻一直未發(fā)現(xiàn)動靜,直到來到碧芳齋,里頭一間上鎖的小舍不停傳出奇怪的動靜,其間有男人的聲音夾雜著橋媚的呻吟。
他一聽,那張臉?biāo)查g黑成鍋底,他是男人,姨娘與通房又不少,當(dāng)然清楚那屋里頭正在進行的是什么事情。
可惡,究竟是哪個混蛋要毀他國公府的清譽,到后院來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日后他國公府的姑娘如何說親!
這時那群浩浩蕩蕩地前來抓賊的賓客也到了,站在最后面的安國公夫人不安的來到安國公身邊,囁嚅喊了聲,“老爺……”
安國公睞了眼她身后的人,狠戾地掃了她一眼,聲如冰凌地質(zhì)問,“你這是做什么?”
聽到碧芳齋里斷斷續(xù)續(xù)傳出的粗喘聲與浪蕩呻吟,安國公夫人想起方才秀荷說疾風(fēng)大將軍夫人在這里換衣裳,可換一件衣裳動靜會這么大嗎?
看自家老爺那臉色,她就知道沒有賊,又聽到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聲音,她差點嚇得暈過去。
這分明是不知哪一對奸夫淫婦借他們安國公府做這種骯臟下作的事情!
一想到這里,安國公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爺分明要亡她,今晚過了,她這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大概要換人做了。
她心虛的瞄了眼臉色黑如墨的安國公,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扯著嘴角僵硬地笑道:“老爺,大家一聽說鬧賊了,好意的要前來幫忙抓賊……”
安國公用力的自齒縫中擠出話語,“甄氏,你、你很好!”
她見自己丈夫一副像是要殺了她的表情,害怕地縮了縮身子試圖亡羊補牢,轉(zhuǎn)頭對眾人說:“各位,我們到別的院子去抓賊吧,這賊不在碧芳齋!彼敝鴮⑦@一群人帶走。
朱珊瑚好不容易將人引到這里來,哪里肯放棄這機會,“沒有賊?國公夫人,我們可是聽見那屋子里傳來奇怪的聲音!”
“我說沒有賊就是沒有賊,我們到他處去吧!卑矅蛉死浜逛逛梗灶欁缘卣f著。
“有沒有賊,我們?nèi)タ纯淳椭!敝焐汉鞑焕頃,煽動著眾人往碧芳齋那間不斷發(fā)出聲音的小舍走去,“這么大動靜,這賊肯定猖狂,夫人別擔(dān)心,我們?nèi)硕!?br />
安國公夫人忙著阻攔,“沒有,沒有,這里沒有!爆F(xiàn)在這么一鬧,豈不是大家都知道疾風(fēng)大將軍帶了頂綠帽子!
戲沒看到,眾人怎么可能離去,紛紛開口——
“不對啊,我記得疾風(fēng)大將軍的夫人不是到這后院來換衣裳嗎,剛剛那幾個院子都沒瞧見什么動靜,莫非是……”
“既然是大將軍夫人在里頭,發(fā)出這么大動靜,肯定是遇到賊了!”
“遇到真的賊還好說,就怕是……遇到了采花賊啊……”
“采花賊?說不定是和奸夫約好今天來尋個刺激……”
“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這話說完,已經(jīng)有人率先沖向前。看到被上鎖的門,大呼著,“唉呀,這門竟然上鎖了!”
“里面肯定有問題,快把門敲開!”
所有人起哄著,她們心里其實明白得很,那屋子明明就有問題,安國公夫人卻睜眼說瞎話,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近京城里沒有什么有趣的八卦流傳,這么一場特地為賞菊宴增加樂趣的好戲,不看實在太可惜,就是不知最后抓到的是采花賊還是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