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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虎記(下) 第3章(1)

  在黑夜與白晝的交界,在薄薄的晨光之中,猶染著夜晚的朧暗,小西閣里的燈火,寂靜地悠晃著亮光。

  問守陽的腳步無聲息地走進門內(nèi),里頭的人兒正就著燈火,在讀著手里的書卷,那認真的表情,專心沒有絲毫旁騖。

  他靜靜第站在門旁看著她,穿著一襲月白色的深衣,套著湖綠色的錦織坎肩兒,聽她嘴里念念有詞,一邊抄寫著重點,只怕現(xiàn)在天在她手邊塌了下來,她大概都不會有感覺。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但是,她的“萬能小總管”之名,其實來得一點都不僥幸。

  在親眼見到她經(jīng)常挑燈夜戰(zhàn)的用功與努力之后,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個事實,有時候他還要常擔(dān)心她努力過了頭,會傷了身子。

  不過,他想自己的心眼其實比想象中還壞,越看著她努力,就越想要挑戰(zhàn)她的極限,直到她倒了下來,倒在他的懷里為止。

  他想,或許終這一生,都無法停止喜歡欺負她的壞毛病。

  問守陽取出了錦囊,冷不防地揚手往她面前的桌案上一扔,悶沉得一聲怦然,結(jié)實地嚇了她一跳。

  沈晚芽眨了眨美眸,好半晌回神不過來,她看著案上的錦囊,抬起頭看見了問守陽披著外袍,就站在門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相較于門外的晨光,顯得更加的金燦奪人。

  “你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好一會兒了。”

  他語氣帶著不滿,似乎在怪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他,提步走到她的身邊,取過案上的錦囊,取出了里頭雕琢精致的金鎖,為她穿戴在纖細的頸項上。

  沈晚芽看著他把兩個纏金小環(huán)解扣成一個稍大的金圈,鑲著紫色以及紅玉的金鎖剛好就成了墜飾,弧度柔順地躺在她的鎖骨正下方。

  “果然如我所料,是你的尺寸!

  他勾起淺笑,以拇指指腹輕劃過金鎖下方的白嫩肌膚,感受她微微地輕顫了下,“聽說這金鎖并非出自中原匠師之手,不過,卻是師承中原,在前朝末年戰(zhàn)亂時,有幾位厲害的金匠隨著海上的商隊去了一個叫做阿丹國的地方,據(jù)聞那里盛產(chǎn)金銀,這十?dāng)?shù)年來,在那些匠師們的調(diào)教之下,出了不少好手,現(xiàn)在那個國家所出的金飾,在中原都是千金難求的極上珍品!

  “眼下是治世,百姓們富裕了之后,這些奢品會越來越搶手!彪m然只是瞥瞧了幾眼,但是,沈晚芽已經(jīng)被金鎖的精巧雕琢給吸引了注意,更別說是那可以變幻的環(huán)扣了!

  聽見她所說的話,問守陽不由得失笑,因為,她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金鎖的美麗細致,而是想著這樣的玩意兒絕對可以占市。

  “下次——”

  “嗯?”她抬眸瞅著她,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下次我們一起去吧!大理,你和我一起去!辈粸槿プ錾,而為與她一起齊肩看那青龍迭翠的點蒼山,以及碧波清澈的洱海湖,見那奠立于山海之間的城郭,出煙云之上的樓閣。

  沈晚芽微啟嫩唇,想問他為何突然要她一起跟隨去大理,但是,轉(zhuǎn)念想了想,最后只是柔順點頭,“好,去大理,下次我們一起去。”


  最近的“宸虎園”很熱鬧。

  任是捉了這園子里的哪個誰來詢問,都會得到這個答復(fù),說他們園子里已經(jīng)好些年沒有如此熱鬧歡喜過了。

  去年是問延齡的八十大壽,卻因為問守陽納沈晚芽為妾的事情,與這不孝侄孫鬧得更是不可開交,所以很堅持只吃了碗鳳九娘親手給做的壽面,不讓兒孫辦宴為他慶賀。

  而今年他已經(jīng)八十一歲,按照道理說,是沒什么名目好慶祝的,但是,沈晚芽卻說,人能活過八十一,就是幸事一樁,比起只是跨過八十那個檻兒,是一件更大更值得慶賀的喜事。

  一直以來,問延齡就拿她這丫頭的甜言蜜語最沒轍,在她的說動之下,決定回“宸虎園”讓兒孫們?yōu)樗,也廣邀一些親朋好友前來,一時之間,場面熱鬧無比,許久不見的大伙兒們都是一片興高采烈。

  可是,在所有人之中,有一個不是很高興,那個人就是問守陽。

  他并非不愿意為自己的太叔爺祝壽,而是沈晚芽辦這場壽宴的目的太過明顯,反倒教他覺得渾身別扭不自在。

  “你不要做無謂的事情,不會有人感激你的。”問守陽與沈晚芽站在藤花架旁,目光瞅著大堆來賀的賓客,渾厚的嗓音有些冷淡。

  壽宴選擇在許久不曾開啟的東院里舉辦,一來是因為沈晚芽覺得這院子荒廢了很可惜,所以她在去年就派人將這里重新打掃整理過,二來,在這春天里,這院子里的麝香藤花與牡丹都開得極好,將宴席設(shè)在這里,可以讓壽宴也成為一場賞花宴,讓賓主盡歡。

  “我沒想過要人感激。∥揖椭皇窍胱鲞@些事情而已。”沈晚芽抬眸瞅著他,端視了好半晌,才又開口道:“好吧!如果你堅持一定不能舉行,那我就不做,吩咐他們?nèi)∠,畢竟,在這『宸虎園』里,你才是說話的主兒,我也只是聽話的份兒,是不?”

  她話音未落,就見到他臉色一陣陰沉,“我說過,凡是你所說的話,份量與我齊等,這句話不是玩笑話,你最好將它記在心上。”

  沒想到她所說的玩笑話會引起他嚴厲的反應(yīng),沈晚芽愣了一愣,像是心里某個地方被打動了,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無法止息的漣漪。

  這時,外頭傳來“唐家太爺?shù)健钡母叱,眾人聽見是唐桂清來了,紛紛給老人家讓出一條路,讓跟隨他而來的幾大篋賀禮也跟著進來。

  兩個老人家寒暄了幾句,礙于場面上的人太多,再加上宴席也即將要開始,他們只好約定改天再找機會跟對方話家常。

  這時,唐桂清見到站在藤花架旁的問守陽與沈晚芽,屏退了在一旁伺候的人,拄著龍頭拐走緩步向他們。

  沈晚芽笑著上前攙扶老人家,讓他坐在藤花架下的石椅歇腿,“太爺,讓您大老遠過來,辛苦了!

  “這把老骨頭越來越不中用了,不過,還是該來見見延齡這位老友,我們這年紀的人,見一面是少一面,而且,太爺我有事要問你不可,晚芽丫頭,最近你跟鳳家之間的事,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盤算?”

  唐桂清表面上笑呵呵的,一雙老眼卻依然銳利不減,“告訴太爺,你究竟想做什么,別讓太爺給你懸著顆心!”

  “讓太爺替晚芽掛心,真是過意不去,可是我沒覺得自己有危險,哪里需要太爺給我懸著心呢?”

  “你是真不知,還是跟太爺裝胡涂呢?”唐桂清沒轍地睨她一眼,轉(zhuǎn)頭向問守陽道:“守陽,你也管管她吧!你經(jīng)商的時間長,比她知道厲害關(guān)系,不要讓她胡鬧,知道嗎?”

  “既然把家里的生意交到她手里,我就沒打算問過!眴柺仃柟粗荒\笑,低沉的嗓音之中,透露出對沈晚芽的充分信任與授權(quán)。

  聞言,沈晚芽抬眸瞅了他一眼,見他絲毫沒有說笑的意味,而唐桂清也看著他,眼底卻有一抹激賞。

  “好,經(jīng)過那件事情之后,你們是夫妻一心了!不過,雖然你這個當(dāng)夫君的不過問,但我想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那個鳳熾是不好惹的狠角色,要是得罪了他,只要他一聲令下,當(dāng)心沿海各省府的商家沒人再敢跟『云揚號』做生意,如今的『刺桐城』是掐在他手里的東西,貨物的出海吞吐要看他臉色辦事,太爺這么說,晚芽丫頭,你能明白嗎?”

  “嗯!鄙蛲硌啃χc頭,“我明白太爺?shù)念檻],不過,人家說『富貴險中求』,若是只知道要害怕,還能成事嗎?再說,我并非要跟鳳家搶生意做,而是剛好做了幾件他們同樣也在做的生意而已,之前鳳家能夠獨占,是因為除了他們之外,沒人能做,這一點,相信他們也是明白的,而如今并非是我搶著做,而是我們『云揚號』能不能與他們做一樣的生意了,太爺放心,商場上的義理與先來后到,我身為晚輩不會不知道!

  “看來,你心里已經(jīng)有底了,好,太爺我就等著看!彼χ呐乃氖,轉(zhuǎn)頭望向問守陽,“守陽,太爺嫉妒你。∮兴谏磉厧湍,你可是如虎添翼,沒有后顧之憂了!對太爺說說,都已經(jīng)一年過去了,你這小子究竟是要到什么時候才肯給人家正式的名分啊?”

  沈晚芽沒料到老人家會忽然提起名分的事,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轉(zhuǎn)眸偷覷著問守陽的反應(yīng)。

  只見他淡然勾起一抹淺笑,黑眸深處有著不能窺見的光芒,“太爺不是說我們已經(jīng)是一心了,給的是什么名分,還會重要嗎?”

  說完,他轉(zhuǎn)頭直視著她,那眼神似乎在指責(zé)她利用長輩來對他施壓。

  沈晚芽見到他的眼神,心里揪緊了下,聽見他的回答,在她的心坎兒里有某個地方?jīng)鰶龅模拖癖焕滹L(fēng)給灌了進去,不自主地打了個顫。

  “我……”她啟唇欲言又止,想告訴自己并沒有打算利用老人家來達成任何目的,他要不要給她正妻的名分,她沈晚芽不稀罕!

  只是,倘若她真的一點都不稀罕他是否要給她妻子的名分,那么,當(dāng)她聽見他擺明了是拒絕的回答時,為什么……在她的心里,竟然是一股幾乎無法承受的沉重?

  唐桂清按住了她的手,沒讓她繼續(xù)說下去,笑著對問守陽說道:“晚芽丫頭沒跟我說什么,是我這老頭兒心疼她,多說兩句都不行嗎?好了,要開席了,丫頭,攙著太爺,咱們?nèi)ヅ隳闾鍫敽煤贸砸活D壽宴。”

  “是。”沈晚芽點頭,依言照做,扶著唐桂清離去。

  臨去之前,她回眸淡淡地瞅了面無表情的問守陽一眼,在那抹瞥視之中,帶著一縷她對他未曾說出口的怨懟……

  一頓壽宴吃下來,沈晚芽有些食不知味,途中,她從主桌離席,到另一張桌去陪了她義父一會兒。

  因為他堅持身份有別,不愿意一同坐在主位上,再加上他的身子骨依然不是十分硬朗,所以在吃用的菜肴上,沈晚芽特別吩咐要少油少鹽,不能吃的食材要用別的東西替上,味道還是要鮮美好吃才可以。

  在這整個過程之中,她可以感覺到問守陽銳利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有幾次,她裝作不經(jīng)意往他的方向瞥過去,都可以見到他正在看著她,但她總是很快地轉(zhuǎn)開臉,故意裝作沒瞧見他想要對她說話的表情。

  她沒有什么不能釋懷的!沈晚芽如此告訴自己,過了眼下這一刻,過了今天,他與她還是會一樣過日子,但就這一刻,她不想見到他。

  她不是想賭氣,而是這一口氣她需要時間才能咽下去。

  東福在她離開回到主桌之后,讓人喚來了鳳九娘,告訴她多留心著沈晚芽一點,說他覺得今天他的義女說話的神情不太對勁,悶沉悶沉的,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多留心些總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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