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這計狠招是奏效了,雖然下的是猛藥,可能會很傷,但確實已達(dá)到了它應(yīng)有的效果。
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盡管她終於能脫離狗仔的糾纏,卻避不了電視臺內(nèi)部的圍剿。
跟她不熟的,沒有往來的,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太熟,但有往來的則是語帶試探地想知道更多;至於像柴田組那種熟到能吃的,則是毫不客氣,三餐加消夜的調(diào)侃她、揶揄她、捉弄她。
其實她已經(jīng)跟柴田老大他們解釋過,那只是里黑川恭朗用來打發(fā)記者的說詞,但他們就足不肯放放過她,有事沒事就耍鬧她一下。
她是覺得有點煩、有點困擾,但比起可怕的狗仔,內(nèi)部人員還算是客氣了。
晚上近九點,彌生手上的工作告了個段落,於是她收拾了包包,準(zhǔn)備下班。
站在電梯前,她哼著歌,等著電梯下來。
不一會兒,電梯到了她所在的樓層,門叮的打開了——
電梯里有個人,而那是……
“嗨,下班了?”電梯里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正準(zhǔn)備外出用餐的恭朗。
他這幾天忙著企畫一個新型態(tài)的節(jié)目,總是在辦公室待到很晚,當(dāng)然也就近住在Rest,而沒有返回東青梅跟母親同住。
她皺起眉頭看著他,一臉為難又靦腆的樣子。
“進(jìn)來啊,怕什麼?”他按住電梯門,“我會吃了你嗎?”
她搖搖頭,沒說話。
“怎麼?”他挑挑眉,“還生我的氣?”
自從那天在記者會上“公開”他們的關(guān)系後,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到她。雖然那群守候在電視臺門口的記者是走了,但他想……她鐵定難逃電視臺內(nèi)部的圍剿。
畢竟“黑川恭朗的女朋友”這個身分,就跟“黑川大澤的兒子”這個身分一樣受人矚目。
“進(jìn)來吧!彼砸环N拜托的口氣說著。
她微怔,疑惑的望著他。迎上他深沉專注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那一瞬間,她心跳加速,喉嚨也乾到有種連口水都無法吞咽的感覺。
“我這樣按著電梯門,等電梯的人可是會很不高興的!闭f著,他突然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她踉蹌地被他拉進(jìn)電梯里,然後不安的縮在一角。
他皺起眉頭,苦笑一記,“別一副好像我會在電梯里非禮你的樣子!
“我沒有啊……”她鼓著腮幫子,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還說沒有?”他睇著她,“男女朋友同搭電梯,就算不手牽手,至少也肩并著肩吧?”
聞言,她立刻漲紅著臉,“誰是你女朋友?”
“你反應(yīng)還真大!币娝磻(yīng)激烈,他就覺得好玩,一覺得好玩,他就忍不住出現(xiàn)那種聽起來有點“不正經(jīng)”的語氣,“看來你還沒習(xí)慣當(dāng)我的女朋友!
“你別鬧了!彼邜赖卣f,“那又不是真的。”
“不然我們讓它變成真的,你覺得如何?”他勾唇一笑,有點耍賴。
她瞪大了眼,滿臉潮紅地說:“你……你在說什麼?”
“你有男朋友嗎?目前。”他問。
“是沒有,那……那又怎樣?”
“我目前也沒有女朋友!彼恍,“既然我們都是單身,那就更有理由假戲真做的讓這段關(guān)系成真了!
看見她那羞紅著臉,氣惱卻不知所措的模樣,他真的覺得很有趣,而心情更是莫名的輕松。
在媒體面前大方承認(rèn)他們的關(guān)系真是為了虛應(yīng)媒體?或者……也潛意識里是真的希望他們有那層關(guān)系吧!
“別開這種玩笑。”她氣呼呼地瞪著他,卻不經(jīng)意的露出了撒嬌的語氣。
她的胸口好緊、好悶,有種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是因為在密閉的電梯空間里嗎?不,她想不是的。
是因為他,因為電梯里有他。
他是在開她玩笑吧?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但為什么她的心里有種不知名的期待?假戲真做?他們兩人?天啊,他是年收入豐厚的型男制作人,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被稱為男人婆的道具組職員……
這樣的組合別說別人難以相信及接受,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實在太突兀。
此時,電梯在一樓開了門,她想也不想的就拔腿快跑——
“喂!彼斐鍪,又一次抓住了她。
不知為何,每當(dāng)她迫不及待,彷佛逃難般的想從他眼前“落跑”時,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抓住她。
“干……干什麼啦?”她面紅耳赤的瞪著他。拜托,這是一樓大廳,他這樣拉著她又要引人側(cè)目了。
下意識地,她偷偷看了看四周。而此時,她發(fā)現(xiàn)有人拿著相機在拍他們。
當(dāng)然,敏銳的恭朗也注意到了?磥,還是有一些媒體不打算那麼快就放棄這條新聞。
他們化明為暗,目的就是要他跟彌生大意輕忽。不過這也就表示,仍有部分媒體不相信他那天的說法。
看來,他們還沒得到真正的安寧——
想著,他當(dāng)機立斷地將彌生拉進(jìn)電梯里,然後直達(dá)地下停車場。
“ㄟ,我要回家耶!”
她被他緊緊抓著,小跑步地走出了電梯。
“你剛才看見了!彼囎呷,“那些人還不打算放棄,要是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是玩假的,惡夢可又要重來一遍了!
“玩……玩假的?”她不安地說,“那你現(xiàn)在是打算玩……玩……”
“玩真的!彼f。
她一臉錯愕,“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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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廳寧靜且不受打擾的一隅,彌生終於松了一口氣。
當(dāng)他說他要“玩真的”的時候,她還以為他要對她做他先前所謂的“男女朋友會做的事”……
幸好,幸好他只是帶她來餐廳吃飯。
不過,他們有必要配合媒體到這種地步嗎?再說,他為什麼不乾脆告訴媒體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是那種會向媒體屈服的人嗎?她可不那麼認(rèn)為。
但如果是如此,他為什么要“玩”給媒體看?
“喜歡吃什麼就點!彼f。
“我……我……”
“你吃過了?”
她搖搖頭。
“那就別跟我客氣!彼,“我可不希望你又餓昏了。”
她漲紅著臉,“那次是意外,我從來沒那樣過!
“是嗎?”他挑挑眉,一臉充滿興味地注視著她,“所以說你在我面前昏倒還真的是‘緣分’……”
“什……”她一聽,臉頰立刻發(fā)燙。
他唇角一勾,笑說:“你真的很好玩,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一丁點東西都藏不住!
“我……”她將菜單往桌上一擱,“我要走了!
“吃了飯再說!彼呎f邊看著菜單,“那些人還在外面,你要是不想惡夢再來一次,就乖乖聽話吧!
“我為什麼要乖乖聽你的話?”她不服氣地問。
他抬起眼簾睇著她,思索了一下,“嚴(yán)格說起來,我是你的上司,不是嗎?”
“ㄜ……”她眉心一皺。
是沒錯啦,他是制作人,而且又位高權(quán)重,可以直接對整個柴田組下達(dá)命令,要說他是她的上司,那是絕對說得過去的。
“是這樣沒錯吧?”他一臉得意。
“是沒錯,不過……”見他笑得得意,她就是不甘心,“可是那不表示你可以在工作之馀命令我跟你一起吃飯!”
“這不是命今。”他直視著她。
“不然是什麼?”
“是請求。”他說,“是一個男朋友對女朋友的請求!闭f著,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她的心一陣狂悸。她屏住了呼吸,胸口的空氣像是一瞬間都被抽光了般。
她非常艱難、非常努力的發(fā)出聲音:“你又亂說話了……”
他濃眉有皺,“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那又不是真的,而且你……你也不是認(rèn)真的!
“如果我是認(rèn)真的呢?”他直視著她。
她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嬌羞的、難以署信的望著他。
認(rèn)真的?他是說……他希望她是他的女朋友?天啊,他在開玩笑吧?
她認(rèn)為他在開玩笑,但他卻深深的、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她。那一際,她覺得他眼中似乎只有她。
她的胸口越來越問,而她也越來越覺得無法呼吸,她驚羞地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他突然咧嘴一笑,像頑皮的孩子般,“哈,我嚇到你了!
“什……”驚覺到自己又被捉弄,她羞惱地說:“你太過分了!我……”
“別生氣!彼檬稚系牟藛屋p敲了她的頭,“點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