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下班了?”
“對,剩下的交給你們,我要去找小才!鳖D了頓,韋笑又說:“會計師那邊已經(jīng)算好上半年總營業(yè)額,我打算把所有凈利拿出來當(dāng)大家的分紅!
瞿子群微挑起眉,似乎有點意外!斑@么大方?是不是知道小才幫你買的那支爛股變成股王了?”韋笑不是個小氣的人,但也絕對不是個大方的人。
不過近來在小才的潛移默化之下,他變得好多了。
韋笑突地睜大疲憊的眼!澳阏f什么?”
“那支股票現(xiàn)在行情正夯呢,沖成股王了。”
“……真的還假的?”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天啊,我決定了,往后我身邊所有的錢財都交由她投資!
“那也得要找得到人。”
“什么意思?”韋笑瞇起眼,驀地意會,“等等,該不會是你把小才給偷偷藏到哪里去了吧?”
昨天打她手機找不到人,他也曾經(jīng)鼓趄勇氣打到她家,第一次,她父親很有禮貌地說她不在,他便覺古怪;第二次打去,她母親話中有禮卻顯得淡漠,也說她不在……
“瞿子群,你該不會跑到小才家說我壞話吧!”
因為那天他送她回去時,巫伯父、巫伯母對他不是這種冷淡的態(tài)度!
“是他們!宾淖尤旱氖滞AТ巴庖恢,外頭立即作鳥獸散。
韋笑黑眸爆瞪,笑得萬分駭人!昂芎茫、常好!你們……棒透了!”真的是在造反!
“不要說我對你不好,給你一個提示,小才不在家!彼忍孀约侯A(yù)留后路一條,免得他日后找自己算帳。
“不然呢?”
“你猜!
猜?猜你去厶……事事如意啦!小才說快過年了,開口就要說吉祥話,所以他忍!
與其要他猜,倒不如直接去問小才的爸媽,可是在一群賊人胡亂造謠之下,他就算去,也可能得不到答案。她還能去哪里?小才的朋友就那么幾個……
“我知道了!”抓起外套,韋笑為愛向前沖。
他飛也似地沖到外頭,對著一群全都躲到角落的小人們說:“本來決定今天開始放年假的,可是因為老子不爽,所以你們給我繼續(xù)做到小年夜再等著領(lǐng)年終!在此,我就先祝你們新的一年,牛轉(zhuǎn)乾坤、萬事如意、開門吉祥、博古通今!”每個字的音都很重,點了四個背叛他最重的罪人。
“總監(jiān),明年是鼠年,不是牛年!庇腥苏f。
韋笑勾唇冷哂!澳銢]聽過尾牙轉(zhuǎn)雞頭嗎?”他現(xiàn)在打算要轉(zhuǎn)牛頭了!
“總監(jiān)~”大牛跪撲。
“明年見!”走人!
直奔停車場,韋笑發(fā)動車子,準備朝目的地前進,路經(jīng)綠茶娃娃茶坊,他快快煞車,才剛走進里頭,精明的店長立即迎上前來。
“韋先生,我知道。”然后啥都沒問,開始動手泡飲料。
“你知道個……”忍~他堆起笑容,說:“店長,不用麻煩了,我要跟你買個公仔!
“啊,不好意思,我們的公仔是不賣的!钡觊L一臉抱歉。
韋笑思忖了下!皼]關(guān)系,你待會把飲料送過去,先把公仔給我!
“好的。”
拆、拆、拆,沒有、沒有、沒有!
“店長,再追加一份!”
拆、拆、拆、沒有、沒有、沒有!
“店長,你們這里頭根本就沒有綠茶娃娃吧!”哪可能累積換了好幾十個公仔都沒一個綠茶娃娃?
“有,一定有,我們有客人拿過啊!钡觊L很理直氣壯的回答。
他豪氣的喊,“把里頭所有的公仔都給我拿出來!”
店長面對大戶向來是很勤快的,立刻遵旨照辦。
韋笑點了下,大約還有二十只。“把可以換到這些公仔的飲料泡好,送給路人喝,我請客!
他以他的名字發(fā)誓,要是里頭沒有綠茶娃娃,他就砸店!
為了得到那最后的一只,他把自己搞得滿頭大汗兼心律不整,把現(xiàn)場搞得像是大樂透開獎一樣緊張,身邊圍來一圈又一圈來拿免費飲料的人,突地——
“有了、有了!”韋笑抓起光芒萬丈的綠茶娃娃。
“恭喜、恭喜……”
恭喜聲如浪打來,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拿到了什么大獎似地,享受大家歡聲雷動的掌聲。
“抱歉,我先走了!彼弥爝沒暗,趕快去接她!暗觊L,謝謝你!”
“我才要謝你!眲(chuàng)下業(yè)績新高,店長笑得可樂了。
帶著熱呼呼的綠茶娃娃,韋笑不辭辛勞,一路朝目的地狂飆而去。
“柔柔!”來到渡假小木屋前,車子還未停妥,他就放聲大吼著。
正在柜臺前的柔柔被他的吼聲給嚇得跳出來,看見是他,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绊f先生,你嚇了我一跳!
韋笑似風(fēng)掠到她面前!靶〔拍?”
“呃……”柔柔目光東瞟西瞟,一副心虛樣。人家都找來了,她還要繼續(xù)瞞嗎?可是小才說至少要瞞個三天……厚~很難搞耶。
韋笑瞇起黑眸,第一時間確定她人在這里,心就安了!八诶镱^嗎?你可以點頭或搖頭。”
柔柔聞言,不由得笑了。“她在上頭。”她指著山徑。
雖說小才再三交代要給他小小惡整一下,但他看起來明明那么疲憊,卻還是焦急的要找人,要她怎么忍心不給他一個痛快!
“謝了!痹瓉硎窃陬伬洗竽抢。
“不客氣!
韋笑沖沖沖,忘了開車比跑步快,整個腦子里全都是巫才不開心的模樣,急著想要見到她。
他不知道小才為什么會突然躲起來,但他猜肯定是他最最敬愛的學(xué)長出的餿主意,但沒關(guān)系,他來了。
奔了一會,孕育他長大的木屋就在前方,暈黃燈火撒落一地,溫暖了清冷的氣息,而五音不全的歌聲由里頭傳來。
“我們大家慶團圓,新年到,年年年~”
“顏叔,你又唱錯了!
“小才,是你唱錯了。我是原住民捏,我很會唱歌的!
韋笑急切的情緒斂盡,臭著臉踏進屋內(nèi),循聲來到后院,只見這一老一小正在刨木頭,還在喝小米酒!
巫才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突地轉(zhuǎn)過臉來,那燈火搖曳下有如水銀流動的黑眸綻開光芒,甜美笑意從她的唇角、眉梢、眸底漾開,像朵春暖的花,瞬間綻放。
“總監(jiān)~”那嬌軟、如怨如訴的嗓音破空而來,隨著她的腳步襲到他的懷里,那突來的暖,安撫了他躁動的靈魂。
“小才……”他滿足地低吟著,發(fā)狠地摟緊她。
撫著她夾在瀏海上頭的梅花發(fā)夾,他情不自禁地親吻她的發(fā)!澳阊,要你乖乖在家里等著,你就不聽話!”若是他沒猜到或者是猜錯呢?
正因為她的手機沒回應(yīng),他才猜到,她八成是待在收訊不良的地方。
但一連兩天聯(lián)絡(luò)下上人,說不會不安是騙人的,他一直在反覆猜疑著,擔(dān)憂她是不是會離開他……這就是戀愛的通病啊,盡管他是那么確信她不可能離得開他,但還是不免張皇。
巫才笑著,仿佛他的抱怨是她聽過最醉人的呢喃!罢l要你什么都不讓我?guī),還要我提早休年假!睅妆∶拙葡露牵瑸樗崮鄣念a點出最自然的紅暈,醉眸流轉(zhuǎn)如畫。
“嗄?”韋笑僵掉,瞪著她,“你是故意的?”所有的陰謀全都是她自己策劃的?有沒有這么狠啊?
“那是因為她在不爽斐小姐啦!鳖伿逵崎e的喝著小米酒,“早上她大哥打電來話說,公司已經(jīng)都穩(wěn)定了,大概是斐小姐幫的忙,所以她就更不爽了。”
更不爽?難道她之前就在不爽文婧什么嗎?
“是這樣子嗎?”韋笑問她。
巫才還有八分醉,憨憨的反問:“我會這樣子嗎?”
“……會!彼恢倍冀^口不提,他才在想她實在識大體得令人心疼,但如今看來,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那就會吧!彼泊蠓匠姓J,隨即掄拳捶他胸口!罢l要你跟她走那么近?誰要你讓她幫的?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吃醋,我也會不爽?你知不知道要忍著一口氣,不讓同事們撻伐你,我忍得有多辛苦!”
她才不想那么善解人意!她想耍賴、想抗議、想惡整他!所以她行動了。嘿嘿,請大哥送她上山,讓她演出失蹤記,目標(biāo)是失蹤三天,可惜才第二天就被他逮到了。
不過,他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處理完身邊瑣碎雜事,然后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她……好吧,她承認,她很高興。
“……我不知道你這么在意!北簧谱兊膼廴吮庵麉s咧嘴笑得好樂!霸瓉砟阋矔源装?早說嘛,”韋笑把她抱起來轉(zhuǎn)圈圈,對于她貓搔癢似的拳頭根本沒感覺。
“我干么說,那樣會顯得我很小氣。”
“我喜歡聽你說嘛!彼逯,吻著她溫?zé)岬念a。
“不要這樣,顏叔在這里!蔽撞藕π叩卮瓜履槨
“臭老頭,把眼睛給我閉上!彼扇,卻發(fā)現(xiàn)顏老大坐在一把設(shè)計很眼熟的木椅旁,正在對他眨眼睛。
巫才跟著回頭,拉著他走去!澳憧矗伿宓氖趾芮蓪Σ粚?你來得太快,我本來預(yù)計三天把椅子的原型搞定,再送去制造廠鋪棉的。你說過,公司付費喔!
韋笑垂眼。如果沒記錯,那是他送她的第一張家具設(shè)計圖!八氖譀]我的巧,這東西要是由我來,一天就搞定了!
“臭小子,少說大話!鳖伬洗蠓磽,“也不想想你多久沒碰木工了!
“哼,那是我留口飯給你吃,等我轉(zhuǎn)回這行,你就準備失業(yè)吧你!”他壞心眼地哼了聲,算是不滿他知情不報。
“總監(jiān),你要轉(zhuǎn)行嗎?”巫才驚訝的眨眨眼。
“應(yīng)該吧,所以文婧幫不幫忙,之于我根本不重要,不過你真的可以不用吃她的醋,因為你應(yīng)該很快就要叫她一聲大嫂了。”他和尉遲毅解開了心結(jié),想必他應(yīng)該不會錯過斐文婧才對。
“真的嗎?”
“騙你有什么樂趣可言?”黑眸四處打量,最后落在顏老大后頭的沙發(fā)木頭骨架!靶〔牛阃盗宋业脑O(shè)計圖!
眼見東窗事發(fā),巫才咧嘴嘿嘿笑著!皩Π,我覺得參與制作過程比較有意義!
“完成后打算放哪?”韋笑隨口問著。
“你說呢?”
“放你家?”他記得沙發(fā)椅有六張,她一家五口配上他,剛剛好。
“放你家!彼俸傩χ,“我都算好了,這組桌椅就放在你家,隨時要圍爐、聚餐都可以,至于我要的那張椅子,就放在你房間,有沒有意見?”
“你啊,”他笑著,眸里滿是寵溺,把剛到手的綠茶娃娃交給她。
“綠、茶、娃、娃~”耶!“你幫我收集的?”
“嗯哼,你要怎么謝我?”
“總監(jiān),新年快樂~”
“……還沒到!笨梢栽倩煲稽c沒關(guān)系。
“我要搶頭香嘛!
“你可以繼續(xù)狡辯。”韋笑輕而易舉的把她扛起。
“顏叔,救我~”
“我不知道、我沒看到!鳖伬洗筠D(zhuǎn)過頭去裝死。
巫才哀怨的看著他。好狠,見死不救!
“你要賠我的可多了,因為你,害我在公司被孤立、被唾棄!彼钙鹚叱鑫萃。
“款?為什么?”她并沒有煽動他們啊。“先不管那些,我現(xiàn)在比較想要你履行欠我的一次!
“我欠你什么?”她眨眨眼,就算意會了也要裝糊涂。
“你說呢?”韋笑笑睇著她,黑眸如夜色,沉而不冷,似有蟄伏的煙火在流竄。
巫才心中狂抖,陪著笑臉說:“總監(jiān),今天有點冷!
“乖,待會就不冷了!彼^續(xù)往外走。
“總監(jiān),我們想個辦法把顏叔拐下山一起過年,你覺得怎樣?”事到如今,轉(zhuǎn)移話題就對了。
“不用打這主意,他不會下山了,他要留在這里跟我媽團圓,你少打擾人家。”啐,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再修個幾百年吧。
曾在這里住了幾年,他太清楚這一帶,扛著她走了一段山路之后,前面出現(xiàn)一道清瀑,在迷蒙的月光照射下,滴濺如流火,飛上夜里的林,夜里的花,夜里的寧靜。
“……總監(jiān),郊外很多蟲的。”但是這里很美,像一幅畫,也像世外桃源。
“嗯哼。”他放下她,脫下外套墊在地面。
巫才看著他的動作,認了!澳阋_定附近沒人哦!焙镁o張,覺得好像在做壞事哦。
“還有沒有什么想說的?”韋笑把她拉到懷里,輕啄著她的唇。
“新年快樂!
注視著她粲笑的眉眼,他輕撫著她柔軟的唇!皳Q句新鮮的,你覺得怎樣?”
“恭喜發(fā)財,紅包拿來?”她古靈精怪的問。
“我是說祝賀的話!边,還怕他賴嗎?該給的跑不掉!拔椰F(xiàn)在要問你一句話!
“嗯?”她不解的看著他,卻突地見他單膝跪下,就跪在外套上頭!翱偙O(jiān)?”
“嫁給我!”他的口吻是霸道的、不容置喙的。
巫才眨眨眼,突地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襯著飛瀑的滂沱,洋溢在山林里。
“嫁給我!”
“哪有人求婚求得這么霸道又蠻不講理的?又沒花又沒戒指……”她的抱怨總是甜甜的。
韋笑動作緩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頗精致的木盒。
欽,里頭是婚戒嗎?這盒子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要花有花,要戒有戒!
他打開精致木盒,里頭躺著兩個小小的木雕,一為竹,一為松,竹葉為發(fā),松葉為帽,造型新穎又可愛,打開上緣,原來是兩只小酒杯,而最扣住她目光的,則是一旁靜靜躺著梅花造型的木質(zhì)戒指。
“這可以等到我們喝交杯酒的時候用。”韋笑將裝松竹杯的木盒遞給她,取出梅花戒,在她眼前甩動!扒,這個可當(dāng)戒指也可當(dāng)墜子。你都不知道這玩意雕到我快翻臉了,我又不擅長雕花,花費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來制作,現(xiàn)在拿出來剛剛好!
任由他把戒指套入指間,她想起有一回他累極睡著,手上還抓著未成形的木雕。
又想起上一次來到這里,他說為了櫻花取材,但她現(xiàn)在總算明白,他其實是為梅花取材,當(dāng)時在他口袋里硬硬的東西,根本就是這只未成形的梅花戒。
原來他在那么早以前就已經(jīng)都打算好了,原來他一直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小才,嫁給我。”韋笑輕吻她的指!拔磥淼睦瞎,請多多指教!彼男,是淡雅的、沁神的,伴隨著剔透淚水,雋永得令人難忘。
韋笑很滿意她的回答,一把將她撲倒在外套上頭。“說句吉祥話吧!
“鼠年同慶,財源滾滾來~”
他笑著封住她半醉又無厘頭的話語,由淺漸深,由淺吟到粗哺,醉在她毫不保留的包容里。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