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斗一直在研制千年夢的解藥,而司徒誠口中那個睡叔叔也一直沉睡著。
蘇清羽仍然喜歡背著藥簍到處走,時常會突然消失不見,然后又會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xiàn)。
一切,都已習(xí)以為常。
深谷的清晨尚帶著幾分寒意,絲毫不像暮春時節(jié)那樣溫暖宜人。
一個帶著訝異稚嫩的聲音劃破了深谷清晨的寧靜。
「爹,娘,睡叔叔醒了……」一身月色衣衫,仿佛一尊精致玉娃娃的小小人兒飛快地奔進主屋,直接撞開了主臥房間的房門。
很快,他就被一襲黑衣,此刻臉色也如同身上衣色的司徒斗提著腰帶拎出了門,他們身后的主臥房間內(nèi),只以薄被遮身的蘇清羽不由得又是尷尬又是好笑。
拎著兒子的司徒斗,在看到廂房內(nèi)床上毫無動靜的那具身影時,他的臉色更黑:「你不是說他醒了?」一大清早就被人擾了好事,他的脾氣很不好。
司徒誠在父親的手中擾如旱鴨子劃水般揮舞著,一雙眼睛直直地貓著床上的人,申辮道:「我明明看到他的手動了,明明看到了……」
「你眼花了。」說話同時松開手。
司徒誠在空中一個翻躍,便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一臉不相信地說:「我明明看得很清楚!
「你再去看仔細!顾就蕉氛f完,毫不停留地朝外走去,回到主臥房問內(nèi)。
幾年過去了,他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仍然不肯放棄罷了。
「爹……」很快,主臥房間的門再次被小人兒撞開。
同樣的,小人兒很快再次被人拎著進了廂房,只是司徒斗這次的臉色更黑。
而主臥房間內(nèi),蘇清羽趴在床上捶著床悶笑,這事已經(jīng)不是尷尬而是好笑了。
這次,司徒斗直接在廂房的床邊坐下,伸手采向柳清嵐的脈搏。他絕對不想看到兒子第三次破門而入。
脈象很怪異,不似以往。
他開始相信兒子的話,他確實看到柳清嵐有反應(yīng)。
「你剛才對叔叔做了什么?」
司徒誠很老實地回答:「我就坐在他的肚子上跟他聊天啊。」
嘴角抽了抽,他已經(jīng)對兒子這種怪異的行為懶得說什么了,對他而言,柳清嵐是兄弟、是病人。
可對于兒子而言,睡叔叔是玩具,是無聊時打發(fā)時間的最佳玩伴。
「爹,睡叔叔會醒嗎?」小人兒充滿了希望地問。
大人冷淡地回答:「不知道。」
「爹的醫(yī)術(shù)那么好,怎么會不知道?」
「醫(yī)術(shù)真好,他就不會一直沉睡不醒!顾就蕉房粗采系娜,眼神黯淡了下。
司徒誠伸手拉了拉父親的衣襟,在確定受到父親的注意后,他認真的說:「娘說凡事盡力就好,不用太過苛責(zé)。盡人事,聽天命,樂天知命才是為人處事的原則!
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笑著搖頭:「你娘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論,偏偏你深信不疑。」
「娘說得很對啊。」
拍拍兒子的小腦袋,司徒斗道:「好了,你繼續(xù)跟叔叔說話,可是不許再去撞門了。」
「噢!剐∪藘河行⿶瀽灢粯贰K髅骺吹绞迨宓氖种竸恿。
就在司徒斗的一只腳剛跨出門檻的時候,后面響起小家伙興奮激動的聲音。
「爹,睡叔叔真的醒了!
司徒斗伸手揉著太陽穴。這小子……
「睡叔叔!」司徒誠甜甜地喊。
剛從昏睡中醒來的柳清嵐,看著眼前這張似曾相識的漂亮小臉蛋,不禁有些恍惚。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柳清嵐!」轉(zhuǎn)過身的司徒斗看到睜開眼的柳清嵐時,終于露出訝異的神色,一個箭步就竄回到床邊:「你終于醒了!」
柳清嵐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你已經(jīng)昏睡了三年,暫時還是不要說話!
柳清嵐點頭。三年了嗎?他竟然一覺醒來便是三年后!
司徒誠趁著兩個大人說話的空檔,已經(jīng)飛快地跑進了主臥房間,將睡叔叔醒來這大消息告訴了母親。
很快,蘇清羽便出現(xiàn)在廂房中。
「真的醒了,我還以為誠兒騙我呢!
看到她出現(xiàn),柳清嵐的目光一亮,司徒斗卻是臉色一黑。
「醒了就好。」蘇清羽想到仍然昏睡的師娘,心中又是一沉。如果師娘也醒來就好了,她就不會每次看到師父都深感內(nèi)疚。
「蘇……姑娘……」柳清嵐的聲音干澀沙啞。
「司徒夫人!顾就蕉酚舶畎畹募m正。
蘇清羽不由得失笑。
柳清嵐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去給他煮點白粥,你們兄弟聊聊。」她適時告退,把空間讓給他們這對表兄弟。
柳清嵐目送她離開。
司徒斗對在跟前活蹦亂跳、興奮莫名的兒子說:「爹有話跟叔叔說,你陪娘去!
司徒誠撇了撇嘴,雖然不甘心,仍聽話點頭:「嗯!
直到屋于里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司徒斗才道:「清嵐,她是你表嫂!
柳清嵐的目光一黯,心頭泛起一絲苦澀。明明先遇到她的人是他。
司徒斗拍拍他的肩,起身:「好好將身體養(yǎng)好,你能醒來,對我們來說是個驚喜!
「謝謝!
「不用謝,當(dāng)時是羽兒救下你的。」
柳清嵐聽了,嘴角不禁彎起。
見狀,司徒斗板起臉,有些不開心。雖然他們是表兄弟,雖然清嵐身子尚未痊愈,但羽兒是他的妻子,這輩子都是他的人,誰都不準(zhǔn)覬覦她!就算是清嵐,他也不會讓,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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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柳清嵐終外能夠下地行走,但因千年夢的毒性過大,他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復(fù)。
司徒誠終日圍繞在他身邊,上竄下跳,纏著他講那些江湖往事。
看到這樣的情形,蘇清羽感慨道:「誠兒這樣的性子,交給我大哥帶才是最合適的!
司徒斗側(cè)目:「我可不想將來有個像風(fēng)大少那樣的兒子!
「其實大哥人還是不錯的!
「哼!」他用鼻音表示了自己最大的不屑。
「娘,你們在說舅舅嗎?」耳朵很尖的司徒誠從旁邊跳了過來,一臉好奇:「我什么時候可以去見舅舅?」
「見他干什么?」這是司徒斗略帶不滿的聲音。
「好啊,有時間就帶你去見他,再去看望你外公外婆!
「還有師爺爺和奶奶!顾就秸\補充。
她揉了揉兒子的頭,笑著點頭:「好!
司徒斗看著妻子,輕聲問:「你又要出門了?」
蘇清羽點頭:「嗯,是時候去給師父送東西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司徒誠開始興奮的跳來跳去。
司徒斗忍不住問妻子:「你小時候也這樣皮嗎?」
蘇清羽莞爾:「他應(yīng)該像我大哥!
「風(fēng)大少果然從小就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
司徒誠不滿,立刻插嘴為自己辮駁:「爹,我沒有不循規(guī)蹈矩啊,我都很聽話的!
司徒斗看著兒子無語,一旁的蘇清羽掩口而笑。
不遠處坐在樹下竹椅上的柳清嵐也笑了,心中慨然……
沒有江湖上的那些是是非非,生活原來可以這樣簡單而快樂。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