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安全門,來到冷書亞家的鐵門前,喘著氣拍門請求�!皶鴣�,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jī)會……拜托……”
冷書亞只打開里頭的那扇門,隔著鐵門冷凝他�!斑€有,我只有十個鬧鐘,不是一百個!”
砰!她甩上大門。
“書亞,書亞……”舒大猷拍打鐵門,又按了電鈴。“書亞,你開門�。 �
可他的呼喚消弭不了冷書亞的怒氣。
舒大猷撥了她的手機(jī),聽見她的手機(jī)在屋內(nèi)響起哆啦A夢的音樂。
才響了兩聲后,哆啦A夢的音樂戛然而止,舒大猷聽見自己的手機(jī)里傳來“轉(zhuǎn)接語音信箱”的訊息,她將電話關(guān)機(jī)了。
舒大猷奔回自己家里,打開落地窗來到陽臺,從雕花鐵欄的空隙中,隔著落地窗望入冷書亞的屋內(nèi),見她坐在地上,背靠著床邊,低垂著頭埋入曲起的雙腿里。
“書亞!”他大喊。
冷書亞聽見落地窗外隱約傳來的呼叫聲,嚇了一跳,掹抬頭,發(fā)現(xiàn)他后,氣呼呼地跳起身。
唰!她粗魯?shù)乩洗昂煛?br />
舒大猷呆杵在陽臺,已無計(jì)可施。
十五分鐘后,他沮喪地回到自己的窩。
凌晨三點(diǎn)了——
舒大猷眉頭深鎖,蹺著腳躺在床上。
他雙手盤于腦后,靜靜地聆聽墻后的動靜。
四周寂靜無聲,正是進(jìn)入深層睡眠的時刻。舒大猷卻整夜無眠,他的心思全繞在隔壁那個女人的身上。
他敲門她不理,打了電話她不接,仗著陽臺之便,想當(dāng)面向她說個明白,要打要罵任由她,只求她能原諒他無心犯下的毀謗之罪,可她一點(diǎn)機(jī)會都不給他。
唉,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他的芳鄰怎么會是冷書亞?他第一次不經(jīng)意地批評一個女人,想不到立刻就報應(yīng)上身。
他到底曾對她做過什么事?說過什么話?
他懊惱地翻身改為側(cè)躺,覺得自己真是笨到家,蠢到斃了!
她避不見面,他該怎么辦?他總得想個法子破局啊……
有了!
他彈坐起身,想到他只要趕在每天早上書亞出門前,在她門外攔截,這下子總得碰面了吧!但……碰面之后,他該怎么為自己脫罪?
道歉是沒用的,第—時間他就嘗試這么做了,但只換來—鼻子的灰。
依書亞的性子,嘻皮笑臉也絕對行不通。那裝可憐呢?可惜他不是貓,她對貓才會有無限的包容心。
他想不出好點(diǎn)子,煩躁地抓頭又扯耳。
算了,到時再見機(jī)行事吧。
清晨五點(diǎn)五十五分——
冷書亞第一次沒有借助鬧鐘便自行起床,她順手關(guān)上所有的響鈴。
走入浴室,從鏡里反射出的是雙眸布滿血絲的自己,這是整夜失眠后的紀(jì)念品。她以冷水凈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些。
她知道失眠的原因,腦海里不斷地想起舒大猷對他芳鄰的評語——
脾氣不好、說話的語氣又猛又狠、威脅人,大哥身邊的女人、不只是惡婆娘,還是母老虎……
還有,竟然還說她修養(yǎng)不夠?
她氣憤地將毛巾甩在架上,氣呼呼地走出浴室。
“到底是誰修養(yǎng)不夠了?”她咬牙切齒地?fù)Q上外出服。
哼,他纏人功夫一流,厚臉皮一流、自大自滿自以為是一流,他又好到哪里去了?
可惡的家伙!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她抓起包包掛在身上,套上帆布鞋,打開大門。
“書亞,早�!笔娲箝噼圃谒蔫F門外,神情滿是緊張與不安,低聲下氣地想討好她。
冷書亞寒著臉,將鐵門用力地往外推。
舒大猷緊跟在她的身后,對著正背著他鎖門的冷書亞請求。“書亞,你聽我解釋,好嗎?”
冷書亞半聲不吭,繞過他走向電梯。
“書亞……”舒大猷見她毫無軟化的跡象,電梯門已打開,她正準(zhǔn)備跨人。她這一走,想要打破兩人間的僵局,只怕更困難了。
“其實(shí)我指的芳鄰是樓上的芳鄰,不是說你�!彼恍闹磺竽芘c她重修舊好,早已亂了心神,心急之下,胡亂地扯出個代罪羔羊。
冷書亞走進(jìn)電梯,按了一樓,聽見他的話后,壓下“開”的按鈕。
“樓上的鄰居?”她皮笑肉不笑地?fù)P眉。
“是啊,是啊,我是說樓上的鄰居�!焙�,她終于肯開口了,舒大猷急急點(diǎn)頭,微微松口氣。
“樓上的鄰居是住帳篷��?”她諷刺。
舒大猷心一顫,絕望哀號,慘了!
“說謊!”冷書亞罵道,懶得再跟他多說。
望著電梯關(guān)上門,阻斷了兩人間的接觸。
“該死!”他詛咒自己的愚蠢。這幢樓共十七樓,他住的就是頂樓,樓上哪來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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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的車子停在冷書亞店門口,穿著制服的服務(wù)人員下車,手里捧著食盒。
“送訂購的餐點(diǎn)。”服務(wù)人員打開店門說明來意。
冷書亞走出工作室,見食盒外的包裝是舒大猷曾買來店里與她共餐的餐廳之一。
“我沒有訂餐喔�!彼亟忉�。
“可是舒先生說……”
“那請送去舒先生的公司吧�!彼龑懴率娲箝喙镜牡刂�,遞給服務(wù)人員。
“喔。”服務(wù)人員見冷書亞的表情固執(zhí),只好拿了地址離去。
翌日早上十點(diǎn)——
花店人員捧著一大束盛開的玫瑰進(jìn)她店里。
冷書亞從辦公桌后抬首,見這么大一束花,擰起眉頭。
“是冷書亞小姐嗎?”花店的人員問道。
“嗯�!�
“八十八朵玫瑰,請簽收。”一張訂單遞至冷書亞的眼前。
“八十八朵?為什么?”冷書亞見訂單上并沒有訂購人的署名。
是誰送的?張懷生知道因?yàn)樨埖年P(guān)系,不能送花到店里,否則會惹她不快,那么最有可能的嫌疑犯是舒大猷嘍!
“八十八朵玫瑰的花語是‘用心彌補(bǔ)一切的錯’�!被ǖ耆藛T解釋。
這下子冷書亞確定送花者是哪個混蛋了!她將訂單退回。“我店里這么多貓,有些貓的體質(zhì)對花比較敏感,萬一吃了花就糟糕了,所以我不能收。”
結(jié)果,她硬是拒絕舒大猷送來表示歉意的花。
中午,換另一家餐廳的外賣人員送來餐盒,但無論對方如何游說,她依舊堅(jiān)持不收。
第三日——
冷書亞收到一對卡蒂亞精致的耳飾,她原封不動地退回。
中午送來的外賣,她也依舊不收。
但對于舒大猷以為用美食及禮物就能哄她忘了他對她的批評,她的怒意悶燒得越來越旺。
第四日晚上——
冷書亞鎖上店門后,一轉(zhuǎn)身便看見舒大猷杵在十公尺遠(yuǎn)的轉(zhuǎn)角口等著她。
她的心先是一緊,藉著燈光她發(fā)現(xiàn)舒大猷的模樣變得有些憔悴,接著竟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心涌出一股不舍。
別忘了他怎么批評你,居然逼以為用錢買禮物、送餐點(diǎn)就可以攏絡(luò)你……
于是冷書亞記起自己還在氣頭上,她武裝起自己,當(dāng)他是路人甲般的經(jīng)過他,走向公車站。
“書亞……”舒大猷跟上她,雖說她不接受他任何賠罪的方式,但已經(jīng)過了四天了,她的氣多少也應(yīng)該消了些吧……
冷書亞關(guān)上耳朵,加快步伐。
“書亞……”舒大猷伸手抓住她的藕臂。“你聽我說——”
“你放開我!”冷書亞不給他開口的機(jī)會,眸帶怒意地威脅�!澳阍衮}擾我或是半路攔截,我就報警�!�
舒大猷不愿對她使強(qiáng),只得松開手勁,望著她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沮喪地想是他太樂觀了嗎?莫非他的磨難這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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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后,晴宇科技的會議室,舒大猷意興闌珊地旋轉(zhuǎn)著筆,漫不經(jīng)心地聆聽韓清風(fēng)規(guī)劃明年度晴宇與天豐兩家公司的合作計(jì)劃。
“大猷,大致上是這個樣子,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要補(bǔ)充的?”韓清風(fēng)放下雷射筆,很滿意這份企劃案,得意地轉(zhuǎn)頭詢問。
舒大猷眼神空洞地看著投影機(jī)放映的檔案,默不作聲。
“大猷?大猷?”清風(fēng)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干么?你無聊啊!”大猷回神,拍開韓清風(fēng)的手。
“你根本沒在聽我說,對不對?”清風(fēng)指控。
“很羅嗦耶�!贝箝嗾Z氣不善。
“到底怎么了?從沒見過你在工作時這么心不在焉�!�
“唉!”舒大猷唉聲嘆氣。
韓清風(fēng)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翱磥硎虑閲�(yán)重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說來聽聽,搞不好我可以幫忙。”
“我終于淪陷了�!笔娲箝鄲灺曊姓J(rèn)。
韓清風(fēng)先是一愣,接著開罵:“搞什么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不是說女人都是愛不得的嗎?不但如此,也寵不得、疼不得,她們是社會的亂源,是讓男人失去理智的病菌,可以跟她們玩玩,但絕不能讓她們乘機(jī)滲入你的骨子里。你怎么就是不聽我的勸告?”
“你有完沒完?”大猷睨他一眼,完全聽不進(jìn)這些話。
“好好,我不說教。是哪個女人?我見過嗎?”
“嗯�!贝箝帱c(diǎn)頭,順便算舊帳�!吧洗文氵€擺了我一道�!�
“我對你的那些女伴,從來都沒好話過,你說的是哪一個?”韓清風(fēng)一點(diǎn)心虛的表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