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她向來客展露微笑,但或許是剛剛的思緒全放在舒大猷的身上,有一瞬間,她從這位略顯福態(tài)、一團和氣的婦人的五宮中,看到舒大猷的影子。
“我是來帶阿金回家的!笔鎷屆奸_眼笑地猛盯著冷書亞。真是個精致的小人兒,想不到她那個臭兒子還挺有眼光的。
“您是?”冷書亞微笑問道。
“我是舒大猷的媽,叫這小子照顧貓,竟然把阿金送來住‘飯店’,真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而且還一直阻撓我來抱阿金回家,我只好自己過來!笔鎷屢贿叞l(fā)牢騷,一邊拿起桌上的名片。
大猷的母親?她回國了?
冷書亞心一緊,沒想到今天就要與阿金道別。她無奈地垂眸,溫溫一笑,走進工作室將阿金抱出來。
“舒伯母,阿金的狀況很好,飲食也很正常,之前牙齦有點發(fā)炎也已經康復了。”冷書亞緊抱阿金,舍不得與阿金分開。
舒媽沒注意到冷書亞的不舍,上前將阿金抱回懷里,又親又疼的,見阿金毛色蓬松美麗,看起來很有精神又健康,顯然貓咪被照顯得很好,對冷書亞的印象更是好上三分,只是不知道她對自己兒子的感覺如何?
“大猷有常來看阿金嗎?”舒媽旁敲側擊。
“有啊,幾乎每天都來,阿金也很喜歡大猷呢!”冷書亞心護舒大猷,順便藉此機會撥正舒媽好像覺得兒子不太負責任的觀念。
袒護的話一說出口,她才又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心已習慣向著他了。
嗯……舒媽沉吟,大猷這么有心,幾乎每天來啊?看來她兒子這次是玩真的了。
阿金仰起頭,讓舒媽輕搔它的下巴,冷書亞見它那半瞇著眼的尊貴模樣,忍不住輕笑。
“冷小姐也喜歡我們家阿金?”舒媽笑道。
“我覺得阿金有些動作跟大猷有點像!崩鋾鴣啗]多想就說出口。
“怎么說?”舒媽好奇地問。
“大猷看起來像王,很高高在上的感覺,你看阿金現(xiàn)在等著人伺候的模樣,是不是跟他有點像?不過,那只是表相,事實上大猷很溫柔善解人意的!
舒媽差點沒昏倒!澳阏f大猷溫柔又善解人意?”她兒子什么時候轉性了?
“對啊,想想他也滿吃虧的,一定常常被人誤會,以為他很霸氣吧!崩鋾鴣喺Z帶心疼。
“大猷……他對你溫柔又善解人意?”舒媽語氣中仍充滿不信,因為她兒子的字典里根本找不到這些字。
冷書亞一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溜嘴!八麘搶Υ蠹叶紲厝嵊稚平馊艘獍伞
這句話舒媽自動翻譯成——大猷只對她一人溫柔又善解人意。
好家伙,這個臭兒子,他何時對老媽溫柔又善解人意了?她還以為兒子天生沒長這條筋,害她這個做媽的一直覺得很內疚,想不到……哼!
不過這冷小姐很會照顧貓又得她的緣,如果大猷娶了冷小姐,那阿金的未來可就幸福了,她隨時要去美國,也不會擔心貓沒有受到妥善的照顧。
嗯,娶定了!舒媽拍案。
“書亞,有空常來我們家走走嘛!笔鎷屨Z氣變得更親熱了。
冷書亞即便覺得舒媽的態(tài)度很可疑,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輕扯嘴角淡淡一笑,沒習慣對人熱情,只是彎身打開貓籠。
“書亞,你可以幫我打電話給大猷嗎?問他有沒有空來載我跟阿金回家!笔鎷屩浪@個兒子是工作第一,她得先搞清楚冷書亞在大猷心中的分量,別自己一頭熱。
冷書亞先是一怔。要她打電話給大猷?這會是改善兩人之間僵局的轉機嗎?
“好!彼_名片簿,為兩人之間即將來臨的對談,胸口開始發(fā)熱。
這次,換她主動吧。
舒媽一怔。書亞怎么連大猷的電話都記不?這么生分,難道她跟兒子之間的火花是自己誤會了嗎?
冷書亞看著名片撥了舒大猷的手機。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而且是在兩人冷戰(zhàn)許久之后,她的心狂跳得厲害。
電話響了三聲。
“喂!笔娲箝嗾陂_歲未經營會議,見顯示的電話號碼陌生,以為是銀行推鋪基金之類的騷擾電話,因此語氣有些不耐。
“呃……”冷書亞本不是善于應對之人,好不容易主動聯(lián)絡他,卻聽見他不怎么耐煩的語氣。她慌了!明明話就在嘴邊,但就是吐不出口。
“書亞?”舒大猷先是安靜了三秒,才不確定地求證。
“嗯!崩鋾鴣喺姓J。
“這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笔娲箝嗟淖⒁饬λ查g全轉到這通電話上,他語氣變了個樣,溫柔得像春風。
“嗯!崩鋾鴣喢约嚎煺f出來電的目的。
“最近忙嗎?”舒大猷走出會議室,丟下開了一半的會議,緊握著手機,就怕突然斷線。
“還好!崩鋾鴣喌吐暬貞。快呀,冷書亞,快開口說出正事呀。
“你現(xiàn)在在店里嗎?”舒大猷語帶猶豫,心里另有所思。
“嗯!崩鋾鴣営贮c點頭。
“我現(xiàn)在去找你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出心中的渴望。
他要來找她?是心有靈犀嗎?她說不出口的話,他居然知道。
“好。”冷書亞連忙答應,猛點頭。
“那三十分鐘到。”舒大猷嗓音變得雀躍。
“好!崩鋾鴣喸俣赛c點頭,然后掛上電話。
舒媽不明所以地望著冷書亞。
“大猷要過來嗎?”瞧冷書亞只敢點頭,什么話也沒多說,該不會是被罵了吧?舒媽有點不好意思。
“他說三十分鐘就到!崩鋾鴣喺諏嵳f。
。吭趺纯赡?“可是你什么都沒說啊!”如果呃、嗯、嗯、還好、嗯、好、好,這些也算字的話,冷書亞只說八個字而已。
“一定是母子連心。”冷書亞隨口應著。
只有舒媽心里明白,兒子會拋開工作,這么不顧一切的只為了見冷書亞,是代表什么涵義。如果大猷的回答是忙得抽不出空,那表示兩人的關系,他隨時可以抽腿。如果說等他把手邊的事交代后就過來,那表示兩人的關系,他只陷入一點點,稍微掙扎后也能自救。而如果對方根本還沒開口,三十分鐘后,他真的跑來了,那表示,她即將升格為婆婆了。
三十分鐘后——
“書亞!”舒大猷興奮地進門,看見母親時一愣!皨專阍趺丛谶@兒?”
“等你載我跟阿金回家啊!難得你這么迅速就趕來了。”舒媽賊賊地笑著。
舒大猷頓時明白原來是老媽利用冷書亞打這通電話,不過此刻他無暇譴責母親的狡詐,貪婪的眼神早盯向思念已久的人兒。
見冷書亞從母親手中接過阿金,抱了一會兒,才將它放入貓籠。他感受到她的不舍,一陣心疼。
冷書亞直起身,眼眸與舒大猷相對,卻不敵他炯炯的目光而閃躲回避。
“阿金,再見!彼埖绖e。
“那書亞,我們走了!笔鎷屨泻。
舒大猷對她百般戀戀不舍,他不顧一切奔來的原因是為了想見她!
舒媽推推兒子!白邍D!毙睦飬s納悶這兩個人互動怎么這么生疏?明明周圍散發(fā)著曖昧的氣氛,卻一點也不像親密的情侶。
舒大猷有千言萬語想告訴冷書亞,但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怎么就要離開了?
冷書亞的目光始終不敢與他相對。
舒大猷心下嘆氣,猜測或許只是因為母親要她打這通電話,她無法拒絕只好打了;也或許她需要再多一些時間,現(xiàn)在的她還沒調適好要面對他……
他不情不愿地提起貓籠。
冷書亞送這對母子到門外,直到車子駛離,才悵然若失地回店里。
舒大猷沉默地緊握著方向盤。
瞧書亞剛剛落寞的眼神,抱走阿金,她的情緒一定會很低落吧。
“媽,你阿金借我。”他突然開口要求。
“不要!笔鎷岆x開阿金這么久,她正準備要好好地跟阿金恢復感情。
“那你就看兒子一輩子打光棍吧!笔娲箝嗤{。
“沒那么嚴重吧?”舒媽嚇了一跳!澳憬璋⒔鹨鍪裁?”
“你喜歡書亞嗎?”舒大猷不答反問。
“喜歡!問這做什么?”
“我是要定書亞了!
哇,這么猛?舒媽從兒子的臉上,第一次見識到他對一個女人如此堅持。
“然后勒?”
“如果你想要書亞做你的媳婦兒,就只有阿金能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