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大包包里隨時帶著畫本和筆,她畫了幾張設(shè)計圖,又把筆記本里的連絡(luò)電話都輸入手機(jī),再打了幾通電話給平常比較要好的幾個同學(xué),告之她的手機(jī)號碼,一小時一下就過去了,一點都不無聊。
申譯時打來時,光是看到他的名字出現(xiàn)在手機(jī)熒幕上,她的唇角就揚了起來,眼睛錠放著光采,雀躍之情躍然臉上。
“我這里結(jié)束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
“嗯!彼郎\笑盈盈。
她把咖啡店的地址傳給申譯時,想著他會看到她的投稿嗎?
他是公司的總經(jīng)理,審核這種事應(yīng)該不會由他做吧?
靈感忽然掠過腦海,她飛快畫下一襲婚紗。
“小姐,我可以坐下嗎?”
裴馨才聽到聲音,一個托盤已經(jīng)放在桌上了,上面有咖啡和三明治。
跟著,她對面的椅子被拉開,一個穿登山外套的挺拔年輕人例嘴一笑,他率性的坐下,把一只旅行背包擱在旁邊的椅子上。
裴馨錯愕的看著他,又左右看了一下。
明明還有空桌,這個人為什么要來并桌?不覺得不方便嗎?若是她的話,寧可換間店也不跟陌生人并桌,多不自在啊。
“我叫杜在明,室內(nèi)設(shè)計系四年級,身高一百八十五,體重七十,血型B型,星座射手座,喜歡看電影、爬山、喝咖啡,無不良嗜好,父親是仁心醫(yī)院院長,母親是家庭主婦,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
裴馨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就自我介紹起來,讓她非常錯愕。
在她的眼光看來,對方只是一個弟弟,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小鬼。
她對弟弟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好笑的看著對方耍帥!安缓靡馑,我不習(xí)慣跟陌生人共桌,你可以到別桌坐嗎?”
“你是服裝設(shè)計系的學(xué)生嗎?”杜在明仿佛沒聽懂她的拒絕,他興味濃厚地湊過去看她的設(shè)計圖。
“畫得很好,是你夢想中的婚紗嗎?”她很快闔起畫本,微微蹙了蹙秀眉。
“不覺得你這樣有點沒禮貌嗎?未經(jīng)同意就隨便看別人的東西!
杜在明咧嘴一笑!拔抑皇窍胝以掝}跟你聊一聊——裴馨!
說到裴馨兩字時,他嘴角微微上揚,很是得意。
她愣了愣!澳阍趺粗牢业拿?”
他笑了笑!皠倓偰腔榧喌南旅嬗心愕暮灻。”
裴馨頗感訝異。他坐在她對面,是倒著看,而她那簽名是用鉛筆寫的,她寫得非常小,字跡淺,名字筆畫又多,他竟能一瞬間看清楚,也真是神奇了。
“我的視力很好,再遠(yuǎn)再小的東西都看得到,連月球上的東西都看得見!倍旁诿髡(jīng)八百的說。
她聽了好氣又好笑。
竟然這樣糊弄她,他到底當(dāng)她多小多笨多好騙啊?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倍旁诿骱芸鞆陌镎页鲆槐竟P記本,迅速在空白頁寫了一個號碼,把那頁撕下來,推到她面前。
“這是我的電話,明天你打給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能看到月球上的東西!
裴馨沒有去拿那張紙,她看到申譯時推門而入,她馬上露出了微笑,連忙把自己的東西收好,背著包包起身。
杜在明楞楞的看著她!澳阋吡藛?這么快?”
裴馨沒有回答他,申譯時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了。
申譯時的視線第一時間掃過桌上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活頁紙,跟著掃了杜在明一眼。
他沒說什么,微蹙眉,目光轉(zhuǎn)回裴馨身上!翱梢宰吡藛幔俊
她對他展顏一笑。“嗯。”
申譯時拿起裴馨桌上的帳單到拒臺結(jié)帳,裴馨跟在他身邊,當(dāng)他們要離開時,那杜在明忽然中氣十足的喊道:“裴馨!我等你電話!”
裴馨腳步一頓,她蹙了蹙眉。
這小鬼是白目還是故意的啊?明明看到有男人來接她,還那樣喊?讓她有些不快了,何況她又沒把紙條拿走,也沒背下電話號碼,要怎么打給他?申譯時雖然保持著紳士風(fēng)度幫她開車門、關(guān)車門,但上車之后的他一語不發(fā),板著的面孔好像在生氣。
他發(fā)動了車子,車子上路了,他仍然一句話都不說,裴馨忍不住說道:“我不認(rèn)識那個人,他自己坐下的。”
申譯時不看她一眼,只專心看著前方路況,眉峰聚攏,語調(diào)僵硬地說:“他知道你的名字!
他也看得出來是那小子在搭訕?biāo),但讓他不快的是,她竟然把名字告訴對方,是有意跟那小子做朋友的意思嗎?難不成所有向她搭訕的家伙,她都給名字給電話的嗎?
“原來你在氣這個?你以為是我把名字告訴他的嗎?”裴馨為之失笑,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那時我在畫畫,畫稿上有我的簽名,他看到了!
“那家伙跟你年齡相仿,很適合你。”不知為何,她都已經(jīng)說明了,他還是沒有解氣,繼續(xù)說著違心之論。
唉!裴馨嘆了口氣。“那好吧,你停車,我回去找他!
她一說完,申譯時便猛地把車靠邊停了下來,緊急煞車害得裴馨往前沖,如果沒有安全帶,她八成會撞上擋風(fēng)玻璃。
他一氣呵成的做好了停車的動作,雙手穩(wěn)定的握著方向盤,好像在等她下車。
她臉色一片蒼白,不下車也不行了。
她慢吞吞的解開安全帶,拿起自己的包包和手提袋,心臟緊緊的揪著,眼眶就濕了。
“我走了。”她的聲音沙啞,眼眸里淚光瑩然。
就在裴馨要開車門的瞬間,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心臟一跳,申譯時已經(jīng)不由分說的把她拉進(jìn)了懷里,他看著她的眼眸,眼光閃灼的盯著她。
裴馨驚訝的抬眼看他,心臟如擂鼓。
他驀然朝她靠過去,炙熱又迫切的嘴唇,緊緊壓在她的唇上,他的舌尖探進(jìn)了她的芳唇之中,他的手臂收緊了,把她緊緊的擁進(jìn)了中。
裴馨不能思想了,任由他輾轉(zhuǎn)吸吮著她的唇,她只感覺到一股強(qiáng)大的電流在燃燒她每個細(xì)胞,她的心跳得那么猛烈,那軟綿綿的意識是她從沒感覺過的,剛才所有的委屈都在他的吻里化為烏有了。
許久之后,他才放開了她的唇,他們彼此注視著。
申譯時嘆息著,抵著她的額頭,眼神溫柔而細(xì)膩!叭绻覜]拉住你,你真要下車?”
“嗯!彼職馊缣m!跋萝嚮丶遥缓,可能躲在被子里哭吧。”
看著她低垂的小臉,眨動的濕密長睫,他再度堵住了她的唇,吮著她的唇,將她嬌小的身子緊擁在自己寬闊的胸前。
裴馨全身都熱了。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聽到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他的唇舌糾纏著她的,兩人的氣息分不清了。
終于,他抬起了頭來。
申譯時目光深邃的看著她,表情溫柔。
“知道為了見你,我推了一場多么重要的飯局嗎?”他輕輕的握著她的下巴摩挲著。
“知道我多傻嗎?竟然像個情寨初開的小男孩,在來的路上到處找花店,停下來買花,還買了巧克力!
裴馨悸動的看著他,在他的眼神里輕顫。
他不知道他的眼睛多好看吧?每次與他的雙眸對上,她都會情不自禁的心跳,想要投入他懷中……
“你不說些什么嗎?”他眉頭糾結(jié),嘆道:“我從沒想過,我會被一個少女打動,我一整整大了你十歲!
所以,他才會對咖啡店里的那個小伙子生氣,其實是氣自己“太老”。
當(dāng)然,他從不覺得自己老,三十歲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是遇上了她之后,他才覺得自己老。
“我也很傻!迸彳盎腥粑绰勊岬搅四昙o(jì),只低低的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直想見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買了手機(jī)第一個打給你,不知道為什么接到你的電話會一直微笑!
那壓在心上的不確定感,陡然因她的告白而放晴了。
他迅速的擁她入懷,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前,感受著愛人與被愛,原來是如此的美好。
裴馨已經(jīng)連續(xù)二個星期都沒回宿舍住了。
每天下班后,申譯時都會去酒吧接她,帶她去吃消夜,兩個人膩在一起一兩個小時之后,他再把她送回家,就算送到家門口了,他也不是馬上讓她走,非要在車上多待個三十分鐘才放她下車。
有次時間比較晚,碰到她父母要出門做生意,他恭恭敬敬的向她父母問好,她父母雖然讀異,但因為是他,因為是“申先生”,他們也就沒說什么了。
事后,他們問她是不是跟申先生談戀愛,她笑而不答,但不答就等于回答了,她眼底眉梢洋溢的幸福也是另一種回答。
是啊,她是在戀愛,享受著戀愛的溫馨、醉人、甜蜜與美好,享受著戀人對她的呵護(hù)、霸道和占有欲,每天最期待接到他的電話,最期待下班時見到他,每天一睜開眼睛,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真的是作夢都會笑。
這天是好友英綺的生日,知道家人是不可能為英綺過生日的,也沒有人會幫英綺過生日,因此她特地排了休假,也跟男朋友告假了,說好她要幫英綺過生日,不能陪他。
好笑的是,申譯時竟然說他幫朱英綺過生日好了,叫她把朱英綺帶出來,他會訂最高級的餐廳,三個人一起吃飯。
她笑著反對,這樣英綺多不自在啊,何況她還沒跟英綺說他們在交往的事,這么突然,會嚇到英綺吧?
看他一副不想放她走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搞得讓他自己過周末的她像罪人似的。
申譯時的占有欲可不一般,還好幾次嚴(yán)肅地要她辭了酒吧的工作,說不喜歡她在那么復(fù)雜的地方工作,甚至說他可以養(yǎng)她。
她聽了很是莞爾。
他自己去酒吧時,就不說那里復(fù)雜,反而說可以靜下來想事情,當(dāng)立場換成她在那里工作時,那里就變成一個出入很復(fù)雜的地方了。
這人,真是兩種標(biāo)準(zhǔ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