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幾日你除了騎馬,還做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讓人摘了果子釀果酒喝。”
“曄弟說許久不見你了,想和你比試射箭!
傅無雙動作一滯,想起那個性格爽朗的貴公子,以前他還會跟她吃醋,抱怨哥哥疼她比自己多。
那段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彷佛已經(jīng)很遙遠(yuǎn)了……
她斂下眸!皨彐募g(shù)哪里比得上寧王殿下!
“是嗎?以前他不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她聽不出這淡然的口吻是否隱含著對她的譏諷!皨彐芫脹]射箭了。”
這是委婉的拒絕。
封旭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澳闳羰菦]興趣,朕跟曄弟說一聲就是了。”
傅無雙默然不語,繼續(xù)替他擦背。
夕陽西照,一縷霞光溫柔地落進(jìn)湯池里,映著水波蕩漾。
氣氛寧馨,傅無雙忽然有種錯覺,彷佛兩人從不曾決裂過,他仍是從前那個無條件疼愛自己的旭哥哥,而她依然對他百般眷戀。
“晚上朕在你這兒用膳吧!”
封旭突如其來地開口,打破了這魔咒一般的氛圍。
傅無雙倏然凜神,眸光微黯。“林小儀怕是正等著陛下呢。”
他這幾天晚上不都留在她那邊嗎?
他似是聽出她話里隱微的涵義,俊唇一勾。“怎么,你吃醋了?”
她干么吃醋!
傅無雙蹙了蹙眉,手上不覺稍稍用了力。
但再如何用力,對封旭來說都只是令人心癢的撩撥,他深吸口氣,壓下心頭那股躁動。
原本這次出宮只想帶著她一起來的,又怕太招人眼,才又點了林小儀隨駕,只是人出來了,看著她那冷淡的態(tài)度,不知怎地心下就忍不住冒火。
他好意帶她出宮散心,她竟不領(lǐng)情!既如此,他又何必巴巴地給她好臉看?
“林小儀正是如花朵般的年紀(jì),容顏清麗,性子又溫柔可人,陛下喜歡她再自然也不過了!
身后傳來清冽柔冷的嗓音,封旭唇畔的笑意更曖昧了。
“朕的確是喜歡她!
分明是泡在暖湯里,傅無雙卻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涼意,身子微微一顫。
封旭轉(zhuǎn)過身來,大手扣上她后腰,將她攬入懷里,仔細(xì)端詳她倔強的眉眼。
只見她眉如彎月,明眸微斂,墨密的羽睫像兩把扇子輕輕撲閃著,眼線尾端不著痕跡地往上挑,勾著嫵媚的弧度,翹美的鼻尖上泌著汗珠,菱唇水潤,卻是緊緊抿著,如蚌殼般護(hù)著珍珠言語,一個字都不肯吐露。
果真是吃醋了!縱然她不愿承認(rèn),可他看得出來。
封旭滿意地勾唇,可等目光再往下,那略微得意的笑陡然凝斂。
水影霞光,映得她本就白潤的肌膚越發(fā)柔美如玉,在熱水里浸泡久了,一點一點暈開薔薇色澤,豐滿的胸乳隨著水波起伏,一彈一彈地勾他視線。
yu/望早就冒了頭,此刻更是硬如烙鐵,他命令自己忍著,雙手艱難地改握住她圓潤的纖肩,將她稍稍推開。
還是得先把事情跟她說清楚……
“你最小的弟弟入了軍籍,在此次淮王叛亂中立下戰(zhàn)功,升了百戶!彼麊≈ひ,聲線低醇如酒,濃郁得化不開。
若是平常,這樣的聲音肯定令傅無雙莫名地臉紅,可現(xiàn)今全部心神都被他所說的話給吸住了。
她赫然抬眸,不敢置信。“你說祈哥兒……入了軍籍?”
想起當(dāng)年總是像條小尾巴跟著自己的幼弟,傅無雙不禁一陣心酸,家變那年他剛滿十歲兩個月,原也該被判流放,是她跪在太子府內(nèi)殿,求著即將登基的這男人網(wǎng)開一面,才免了幼弟的罪刑。
沒想到他竟能狠下心來,小小年紀(jì)就上戰(zhàn)場……
“他才十四歲……”
“英雄出少年,你不高興?”
傅無雙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弟弟有了出息她自然是高興的,可她更明白那孩子是為了什么不惜搏命,只怕是想替整個敗落的家族爭一個能夠東山再起的希望。
“軍營生活……很苦吧?”她喃喃。
“不會比流放邊疆苦!蹦腥说幕貞(yīng)近似無情。
她一震。
他定定望著她逐漸褪了血色的容顏!跋胫滥愀赣H和其他家人的消息嗎?”她默默地凝睇他,水眸含煙。
他有些不忍看那樣的眼神,握著她肩膀的手不覺緊了緊。“你的大伯母早逝,長房沒個能作主的女人,便由你母親帶著闔府女眷回到了家鄉(xiāng),如今住在你們傅家的祖厝,用她的嫁妝在附近買了幾百畝的地,靠著收取田租支應(yīng)日常開銷。你父親在邊城太守屬下做了個小吏,平時幫忙歸整些檔案文書,兩個庶兄弟則是跟著其他軍戶一同開墾種田,倒也能夠自食其力!
“他們身子……都還好吧?”
“原本就是將門出身的子弟,身體都健壯得很,不成問題,只有你母親身子弱了些,染上了咳嗽的毛病,近日常用湯藥。”
一顆珠淚無聲地碎落。
她的娘親啊!從小最寵她疼她的娘,如今怕是鬢發(fā)如霜。
封旭凝望她,突如其來地說道:“朕不久前宣布了大赦天下。”
什么?她一愣。
“你的父親雖不在此次大赦之列,但你兩個庶兄弟都能回鄉(xiāng)了,你們傅家長房也有些年輕子弟得到了赦免!
這意思是……
她期盼地望他,而他彷佛有些窘迫,稍稍移開了視線。
“雖然一時會辛苦一些,但只要你們傅家的年輕子弟們爭氣,以后還是有再起的可能的!
她頓時淚如雨下,說不清心內(nèi)是什么滋味,傅家年輕一代能得到赦免自是好事,她應(yīng)該感謝封旭的大度,但想起在家鄉(xiāng)辛勞的母親,心海仍是忍不住波濤洶涌。
“皇上,你放我走吧!我想回家孝敬我娘……”她再也克制不住翻騰的情緒,含淚懇求眼前的男人。
封旭沒想到自己跟她說了這么多,她竟還是一心求去,瞬間冷了臉!半拚f過了,天家沒有和離這回事,哪有外嫁女還想著回家侍奉父母的?你若是真回了家,你娘才真會被鄉(xiāng)里間的閑言閑語氣壞了身子!”
傅無雙咬咬唇,心房陣陣揪緊!盎噬暇烤挂庥绾?”
他會突然對她談起傅家的事,肯定是有緣故的,她只是不明白。
封旭彷佛也看出她的迷惘,抬手用拇指替她抹去頰畔淚痕,那動作與神情有一瞬的溫柔,可很快地當(dāng)她想細(xì)看他眼神時,墨深的眼潭又再度結(jié)冰。
“朕就是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出宮,可這世上再也沒有傅無雙這個人,宮里會為你辦喪事,你的父母親人都只會以為你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
“你的意思是……我永生不能再見我的家人?”她總算明白了。
“你做得到嗎?”
她垂眸不語。
他強迫自己硬下心來。“想離宮,就只有這一條路!下半輩子就在皇家庵廟里,隱姓埋名地活著,不許再嫁,不許任何人知曉你的存在,不過若是你身邊那幾個貼身丫鬟愿意,朕倒是可以允準(zhǔn)她們跟你一起在庵里清修……”
“不用了!彼p聲打斷他,語氣空靈!俺札S念佛,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如何能將她們也拖下水?我早就打算好了,要替她們各自看個好親事,親自將她們發(fā)嫁出去。”
她這是什么意思?封旭發(fā)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許久,她終于揚眸看他,眼神迷離,宛若氤氳著一層霧氣!盎噬现挥羞@個條件?”
他心一緊,嗓音都有些變調(diào)了!澳阍敢?”
她別過眸,淺淺地彎了彎唇,那笑像是自嘲。“皇上其實并不想放了我吧?”他的確不愿,所以才開出了這般苛刻的條件!
他緊盯著她。
她卻不看他。“旭哥哥,難道我們這輩子只能這樣了嗎?”
這樣相互傷害,相互揭瘡疤,將從小累積的情分一絲一絲地消磨殆盡……
“你嘴上答應(yīng)我出宮,卻不許我見家人和朋友,一個人孤伶伶地活著,我還不如死了呢!旭哥哥,你希望我死嗎?”
一聲一聲的旭哥哥,叫得封旭心弦震蕩,彷佛又看到久遠(yuǎn)以前,那個香軟可愛的女孩,總愛嘟著一張櫻桃小嘴,對自己甜甜地撒嬌。
他希望她死嗎?他如何舍得!
他倏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住那張令人心動又氣惱的小嘴,她總是有辦法令他失去理智。
“既然這樣,就留下來,留在我身邊!”
他啞聲嘶吼著,嘴上貪婪地吻著她的唇及滑膩的頸窩,憑著一股蠻勁用力地吸吮啃咬,恨不能將她整個拆吞入腹。
然后,他咬住了那開在雪峰上的紅櫻果,含個不休,像孩子般一口一口地吸啜,嘖嘖有聲。
“別……疼……”
她被他吸得痛麻不已,又羞又惱。
從以前她就覺得奇怪,這男人怎么偏愛吸咬她的乳房?就好像他做嬰兒時沒喝夠奶娘的奶似地,每回在床笫之間,總是捧著她這兩團玉乳不放。
“皇上,你放開我……”她昏昏地抗議,想推開男人霸道的侵犯。
這可是在露天的溫泉湯池,下人都在竹籬外頭,肯定能聽到聲響,猜都能猜到他們在做什么。
“我不要……不要……”
他怎么不去找林小儀呢?后宮那么多各色美人等他垂憐,他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她!
一念及此,她恨得張嘴咬他臂膀的肌肉,偏是硬得硌牙。
被她這么一咬,他野蠻的獸性似是更發(fā)狂了,忽地將她整個人翻過來,讓她趴在池畔的石頭上,握著自己的兇器就往后撞進(jìn)來。
她又怕又怒,下意識地尖叫!胺庑!”
春月領(lǐng)著兩個小宮女和小太監(jiān)站在竹籬外頭,等待主子的傳喚,隨時準(zhǔn)備入內(nèi)侍候,可一聽見這聲忘情的叫喊,三人都不自覺地垂下頭,往后退了幾步。
小太監(jiān)暗暗咋舌。
靜嬪娘娘竟敢直呼圣上的名諱,好大膽!
小宮女聽見里頭不時傳來的啪啪水響,臉蛋悄悄泛紅。
春月也是未嫁的丫頭,饒是臉上裝得一本正經(jīng),心跳其實也亂了幾拍,怕又讓別人聽到不該聽的。
她咳了兩聲!翱磥砘噬虾湍锬镆粫r還不需要咱們侍候,你們先出去等著吧!”
“是!
小宮女和小太監(jiān)都很機靈,退得遠(yuǎn)遠(yuǎn)地,春風(fēng)也往外站,留給主子們更私密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