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與湛青成婚之前,她不明白貞潔之于女人的重要,但是成婚后她卻不知不覺的以夫為尊,只愿將身子給他一個人,那她怎么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只因?qū)Ψ接兴臍庀ⅲ突枇祟^的回應(yīng),她該死,確實該死!此刻除了羞愧還是羞愧,既已失節(jié),世間容不得,自己的心也容不得。
她一步步走進(jìn)湖中,想接受滅頂?shù)膽土P。
湖水逐漸淹沒到她的胸前,洪小妞還是不斷的往前走,直到湖水完全淹沒她的身子,接著便任由水波將她的身子載浮載沉的吞噬。她快死了,她露出微笑,等著死神將她帶走……
她被卷進(jìn)水中,越來越深沉,就在即將失去意識前,她的身子突然飄浮起來,接著一陣強而有力的拉力將她往水面上帶,她掙扎著,不管是誰都不許阻止她尋死,在水中她極力想掙脫來人的手臂,不住對著他拳打腳踢,對方無奈,扼住她的膀子,托起她的臉龐。
在水波中,她蒙眬的瞧見一抹她日思夜想的鬼魂,登時傻了……
上岸后,她止不住的嗆了幾聲。
“小妞!闭壳嗟穆曇趄嚾辉谒享懫稹
她瞬間僵了身子,不敢回頭,雪白雙頰滑下圓滾滾的淚珠。
“小妞,是我!彼俅伍_口,這次的聲音多了分擔(dān)憂的沙啞。
“你……是人是鬼?還是我也已死了?”她顫聲問,淚水不住直流。
湛青走向她面前,瞧著她形銷骨立的淚人兒模樣,一顆顆的淚珠兒像打在他心坎上,又酸又疼。
“我沒死,你也活得好好的!彼姘l(fā)自責(zé)。
“我們都沒死!”洪小妞抬起頭,睜大眼眸的望向他。“那么你……”
她震驚,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嘆了聲!皩Σ黄,這段時間我是詐死的!
“什么?詐死?”她結(jié)結(jié)實實大吃一驚。
“嗯,害你擔(dān)憂了,不過我是有苦衷的,請你原諒我!彼龝䴙樗麑に朗撬剂衔醇爸,差點失去她的驚險猶教他魂飛魄散。
聽清楚他的話后,她愣了半晌,接著氣憤的沖向他,朝著他的胸口拚命槌打。
“你這混蛋,居然騙我,混蛋,混蛋!”她瘋了似的使盡全身的力氣槌打他。他怎能這么戲弄她,怎能!
他沒有閃躲.任由她發(fā)泄。是他太過分了,如今她就算打死他,也是他罪有應(yīng)得。
洪小妞打到筋疲力盡,這才撲在他身上痛哭,滑下的淚水也不知是為喜為怒,將他越抱越緊,似乎不愿放手。
“你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她忍不住淚流滿面的控訴。
感受到她的心情,他不禁更加自責(zé)。這丫頭真傻!伸手將她緊緊扣在懷里,他決心不再欺騙她!拔以趫(zhí)行一項任務(wù),所以才精心設(shè)計了這詐死的圈套!
“什么任務(wù),連我也要騙?”她憤怒的質(zhì)問。
“我與香隱要聯(lián)手抓出叛國罪臣裘慶齡的同黨!
“香隱不是邪派之人嗎?你怎么會和她聯(lián)手?而這又與抓叛黨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禁詫異不已。
“這說來話長,香隱的身分其實不如你所想像,她協(xié)助我鏟除了武林中不少惡徒,這回則是配合我演出一出詐死戲碼,目的就是要得知究竟是誰協(xié)助裘慶齡叛國的。”
“你詐死就能引出這號人物來?怎么說?”她越聽越糊涂。
“此事說來話長,當(dāng)初裘慶齡在圖謀龍印,妄想登基之時,此人就暗中召集武林人士協(xié)助他招兵買馬,準(zhǔn)備一舉奪取江山,后來經(jīng)由我、償謙以及皇上的努力,這才阻止這場撼動國本的陰謀。裘慶齡此刻雖關(guān)在天牢之中,但是他的黨羽卻依然逍遙法外,隨時等著將他救出好再圖謀叛國,因此皇上命我找出這幫余孽,一網(wǎng)打盡以絕后患!彼麚嶂牭脤W⒌哪橗。
“接下來讓我來說吧!”裘償謙夫婦突然現(xiàn)身。
毛威龍埋怨的瞧了丈夫一眼,丈夫回她一笑,像是在告訴她,早告訴她沒事的吧!她更氣了。
兩人一路跟在小妞身后就怕她尋短,沒想到最后她還真的給他跳湖了,害她嚇破了膽,焦急的想跟著跳下去救人,丈夫硬是拉住她,還要她別急,等著看戲,原來看的就是這出戲,這才得知了真相,可惡的死鬼老公連她都騙!毛威龍橫眉豎眼,打定主意回去有他受的。
裘償謙看了眼湛青后接口道:“我們的計畫就是讓叛賊以為湛青教香隱因愛成恨含怒給殺了,而他之所以心甘情愿受死,則是為了香隱身上的叛賊名單名冊.當(dāng)初說好他若娶香隱,她便交出名冊,若他違約,這份名冊便要銷毀,讓朝廷再無頭緒逮人,為保名冊,他這才情愿以一死來交換!
他又接著說:“想想,為了保住名冊湛青都不惜一死了,這么一來,武林人士就會相信這份名冊的真實性,繼而引出武林叛賊搶奪,咱們再一舉擒下叛黨首領(lǐng),為皇上徹底除去后患!
“原來如此!”洪小妞大為震撼。原來湛青的詐死背后牽涉竟如此重大,非她所能想像。
湛青抱緊愛妻!暗沁@計畫還沒成,你這傻丫頭就已承受不住的想要投湖尋死,這可差點沒讓我嚇掉半條命!
“還說呢,你可惡!既然是任務(wù),你可以告訴我啊,為什么讓我這么傷心?她拍著他的胸膛氣惱的問。
“沒錯,還有你裘償謙,你也將我瞞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老婆啊?!”毛威龍也氣得叉腰問自家男人。
兩個大男人在心愛的妻子面前對瞧了眼,互嘆了聲后,由湛青解釋,“唉,我與償謙商量好,暫時不要讓你們知道實情,怕你們性情率真,一個演不出喪夫之痛,一個藏不住話,萬一露出破綻,可就前功盡棄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們一個是白癡、一個是大嘴,兩人氣惱的各往丈夫身上招呼,硬是讓他們各吃了一拳。
兩個男人悶聲受教,不敢有意見,省得下場更慘。
“哼,姓湛的,既然這是早設(shè)下的圈套,那么你娶我也是計畫中的事嘍?”洪小妞心下不痛快,非要問清楚不可。
“娶親是計畫中之事,但娶你可不是!闭壳鄳K澹的露出無奈的笑容。
“嗯?”她不解的將眉毛攏得老高。
“不瞞你說,原本我四處上窯子就是想找個假娘子成親,不料卻陰錯陽差的在窯子結(jié)識了你,又教毛威龍下迷藥設(shè)計,這才將錯就錯的娶了你,咱們這婚事壓根就是場天注定的安排!
“聽你這么說,好像是耶……”她也忍不住掩嘴傻笑起來,“慢著,如果沒這計畫,就算師姊下迷藥,你也不會娶我是嗎?”突然想起這可能,她迅速收起傻笑,臉轉(zhuǎn)臭。
“呃,這個……其實,以我的個性,若是我不愿意,別人也勉強不得,但我想我還是會娶你的,因為我似乎在美人樓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被你吸引了。”他想了會后說。雖然那時以為她是男兒身,但是他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當(dāng)時才會拉著她同坐嬉戲,甚至有再見她的沖動。
她聽了喜孜孜的!罢娴模俊痹瓉硭麑λ彩怯星榈。
“當(dāng)然是真的,我的小娘子。”他寵愛的摟緊她。“瞧見你以為我死了傷心欲絕的模樣,我的心可是比你痛苦上千倍!彼踢@丫頭抓得死緊,這心頭肉是生了根的黏上他了。
“喲,真沒想到你湛青也會說出這么惡心的話!”毛威龍不識趣的奚落。
裘償謙不好損自己兄弟,只好在一旁偷笑。
湛青瞪了她一眼。“我們夫妻好不容易重逢,說些體己話要你多言!
“好,體己話你盡管說,不過有件事你倒給我說清楚!”她瞇著眼逼視他。
他腦中拉警報!笆裁词?”
“就是小妞偷人的這件事,我合理的懷疑、理性的判斷,那半夜摸進(jìn)她房里的奸夫……正是你,湛青!是不是?”
“沒錯。”他不客氣的老實承認(rèn)。
“是你!”洪小妞驚叫!肮皇悄,你這殺千刀的讓我自以為是淫蕩低賤之人,自責(zé)得差點被伊總管給逼死,你這該死的家伙!”得知色狼是他后,她氣得破口大罵。
想起這幾日以為自己失節(jié)而自責(zé)煎熬,原來全都是多余的,平白讓她流了一缸子的淚,氣死她了!
“我……我是擔(dān)心你傷心過度,這才前往探視的,會被伊總管撞見完全是意外呀!彼q說。
“說什么心痛;:我瞧你是色膽包天,心動然后是無恥的行動!”毛威龍冷語搭腔。
“你少挑撥了,我——”
“你什么?現(xiàn)在想想,先前可能真的是不舍小妞傷心才前去安慰,可是昨晚你這奸夫,嘿嘿!可是笑死人的在吃醋吧?因為小妞帶著瀟灑盟主姚唐山去祭你的墳,兩人大哥妹妹叫得親熱,你這短命鬼醋勁大發(fā),當(dāng)晚就找上小妞算帳了,我沒說錯吧?”用膝蓋一想,就是這么一回事。男人,嗟!她不屑的撇嘴。
“我……”他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師姊說的是真的?你懷疑我與姚大哥有一腿?”洪小妞一聽,火大的質(zhì)問。
“姚大哥?你叫得還真順口,提起這事我也不高興,這姓姚的對你來說不過有片面之緣,你這么快就與人家熟稔起來,還親匿的以兄妹相稱,你們兩人真當(dāng)我死了,可以在我墳前眉來眼去嗎?不僅如此,最氣人的是你,還一路讓他殷勤的送回府,你倒是頗為自得,與他親熱得很!”這事不說還好,一說他惱羞成怒,原本窩著的一壇子醋登時打翻。
“我哪有與他親熱得很?我不過是身子不舒服,他扶了我一把罷了!焙樾℃ぺs緊說。
“哼,這小子居心不良,瞎子都看得出來,你還當(dāng)他是良人呢!”他口氣酸到不行。
“我與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你不要誤會了!
“那可不一定,我要死之前,你就威脅要讓我戴綠帽,再加上你一心想當(dāng)武林盟主夫人,如今我進(jìn)墳了,眼前就出現(xiàn)這么一個活生生的現(xiàn)任盟主,你不把握機會巴緊他才怪!”湛青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醋勁居然這么大,這可是他從前想都沒想過會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
“你!”面對一個任性吃醋的男人,有理也說不清,她快急哭了。
“小妞,你理他做什么呢?這家伙是吃飽了撐著,人死了沒事找事干,無聊!”毛威龍譏諷的說。
“毛威龍,你敢說我無聊?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居然敢教唆小妞改嫁,這筆帳咱們有得算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朝著她猛咆哮。
“我……我當(dāng)時以為你死了嘛!碧崞疬@件事,毛威龍倒是有些心虛。
“我下葬才不到幾日,你就伙同你爹四處去說親,企圖趕緊幫她找到第二春,還把你那叫什么趙師兄的給帶來,死纏著小妞不放,你說這像話嗎?”他怒不可遏,這帳今日一次算清。
“這個……我也是為了小妞著想,想幫她早日走出喪夫之痛,這才和爹……呵呵……沒錯,我們是積極了點,不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說相公,你倒是說句話?嗯?”瞧見湛清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掰不下去,只得使眼色要丈夫救命。
裘償謙著實無可奈何,他這妻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還真有些對不住兄弟,這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打圓場,只得清清喉嚨轉(zhuǎn)栘話題,“好了,這會湛青詐死內(nèi)幕你們都清楚了,接下來的事可要保密了!
他話才落,就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樹叢中閃過一道人影,轉(zhuǎn)瞬間便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