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只能匆匆跟著下車,并告知司機在樓下稍等幾分鐘,她送對方上樓后便會下樓搭車。
她扶著譚勁的手臂,陪著他一步步走進大廳,她先向管理員打聲招呼,告知送喝醉的老板回來。
“需要幫忙嗎?”管理員好心問道,便要起身上前。
“不用!弊T勁和她異口同聲,教她不免微訝了下,側(cè)過頭看被攙扶的他。
“我可以自己走!弊T勁低聲強調(diào)。
他并不覺得自己有醉到需要人攙扶作陪,是她堅持要送他回來的。
若他真走不動的話,憑個頭嬌小又沒什么力氣的她,哪有本事攙扶他?
“好啦!你沒醉,可以自己走,我替你開門后就走人!彼眯Φ。
怎覺得他有些逞強似的,又想到同事說他不曾醉過,是不是因此不愿承認自己已醉意茫然、步伐飄浮?
不多久,搭電梯上樓來到他公寓門口,她拿出備份鑰匙替他開啟兩道門,這才向他說聲再見。
她轉(zhuǎn)身要走,忽地聽到才踏進玄關(guān)的他干幅起來,她,驚,忙上前探看。
“學長想吐嗎?等等,我去拿垃圾桶!”怕他吐在玄關(guān),她匆匆奔進客廳,抱著垃圾桶又跑回他身邊。
他手撐著鞋柜,彎身蹲下,前一刻胃部涌起一股嚼膩,這下面對垃圾桶卻吐不出來。
“水……”他咽下有些苦澀的唾液,只想喝杯溫熱水。
“好,你等等!比~佳欣又折返客廳,很快倒來一杯溫開水遞給他。
端過水杯,他大口灌完半杯,這才站起身緩緩往客廳走去,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仰臉背靠沙發(fā)。
“很不舒服嗎?還要不要喝水?”見他閉著眼、眉頭緊擰,神情很難受,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幫我拿條濕毛巾……”他喃喃說道。
“喔,好,等等!彼掖彝^近的浴室走去,拿條毛巾以溫水弄濕,便又返回客廳。
“人呢?”眨眨眼疑問,方才坐在沙發(fā)的他已不見人影。
她轉(zhuǎn)頭搜尋,聽到臥房那方走道傳來遲緩沉重的腳步聲。
她快速步往那方,就見他一手扶著墻面,已走到臥房門前。
“學長要去房間休息?”見他大掌扭著門把,竟轉(zhuǎn)不開似的,她上前代勞,替他推開未鎖的房門。
“我要……洗澡……”神智昏沉的他喃喃說著,搖搖晃晃就要往房里的浴室去。
“你喝醉了,現(xiàn)在不方便洗澡。先坐在沙發(fā)休息片刻,等酒醒些再洗!彼幻饩o張,忙要將他拉往一旁的沙發(fā)休息。
他連走路都不穩(wěn),眼神醺醺然,萬一進浴室跌倒或睡著可就危險了。
“我……沒醉……”他再次強調(diào),便要甩開她手臂。
“沒醉就沒醉,只是你酒喝那么多,還是等體內(nèi)酒精散去些再進浴室。”不刻意與醉酒的他爭辯,她好笑地勸說著。
她扶他往沙發(fā)落坐,忽地,他腳步踉蹌了下,一個重心不穩(wěn)歪倒,她忙用力拉扯他。
“啊!”她驚呼一聲,往后一仰,跌坐沙發(fā),而他的身子就壓貼在她身上。
她臉蛋瞬間赧熱,他略抬起頭,眼色迷離地瞅著她。
“好香……”他薄唇微勾,渾身酒氣令他不舒服,卻從她身上嗅到一抹淡淡甜甜的香氣。
他不由得低下頭,更仔細嗅聞那舒服淡雅的氣味。
她瞠大眼,心口重重一跳。
他高挺的鼻梁碰上她臉頰,在她來不及反應前,她的唇被他貼覆上。
她駭。”凰麥責岬拇劫N覆唇瓣,她宛如成了木頭人,完全動彈不得,只聽見心口狂跳不止的評然聲響。
她無法推開他,拒絕不了他這般親密接觸,盡管清楚他此刻確確實實醉了。
她只能任自己的唇舌被他嘴里濃厚的酒香醺然,任自己心緒被輕易迷醉。
翌日,早上六點,葉佳欣迷迷糊糊張開眼,頓覺身體一陣酸痛。
忽地,看清眼前環(huán)境,她倏地一驚嚇,忙坐起身。
身上被子滑落,她胸前毫無遮蔽物,低頭一驚,忙將被子又拉起。
這時,瞥見身旁躺個俊帥男人——他閉著眼睡得很沉,裸著肩頭,而被子下想必也是不著寸縷。
她心口重重一跳。怎么會……她竟跟他發(fā)生yi夜情?!
她記起昨晚因意外雙雙跌進沙發(fā),他無端嗅聞著她,莫名吻了她,而她忘情地接受他益發(fā)熱切的吻。
之后,一發(fā)不可收拾,不知怎么演變,戰(zhàn)場從沙發(fā)移往他的大床。
她任醉酒的他對她上下其手,完全沒想拒絕,失去理智地跟他沉倫,被他挑起陌生情欲,因他占有而撼動狂喜。
醒來后,她愈回想愈覺羞愧難容。
即使她對他的愛沒有希望出口,她也不該趁他酒醉,貪得他一夜歡愛。
他雖意識醺然,卻待她很溫柔熱情,察覺她因初體驗不適,他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安哄、愛撫。
醉酒的他比平時體貼,她感覺自己在利用他,偷得他一夜熾熱情愛。
抿抿唇,她心緒矛盾,有種不知所措,害怕面對醒來的他,害怕兩人單純的關(guān)系生變。
見他熟睡著,她悄悄跨下床撿拾地上衣物,匆匆穿上。
轉(zhuǎn)頭見床上的他仍無動靜,她躡手躡腳走出臥房,接著奔離他的住處。
她暗暗祈禱著,醒來的他會忘了昨晚的事,忘記醉酒發(fā)生的一夜荒唐。
七點半,譚勁被鬧鐘吵醒。
他腦袋沉重、眼皮沉重,伸手撈來床頭柜上惱人的鬧鐘。
他按下按扭,眼也沒張,拉高棉被繼續(xù)昏睡。
十分鐘過去,鬧鐘再度響起。
半晌,他只能萬分不情愿又撈過鬧鐘,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下時間。腦袋仍昏昏沉沉的他,很想倒頭繼續(xù)睡,但今天要跟一干員工去看現(xiàn)場,他不得不坐起身。
“媽的,昨晚到底喝了多少?”才坐起身,兩邊太陽穴傳來一陣剌疼,教他眉頭一擰,不禁抱頭悶斥。
他幾乎不曾有喝醉、宿醉的經(jīng)歷,令他此刻非常難受。
忽地,腦中無端浮上一些畫面——他跟女人做愛的煽情畫面!
他一詫,張開眼,這才注意到自己裸著身。
他沒有裸睡習慣,而昨晚……
他試圖要回憶,隱隱約約記起離開KTV時,是葉佳欣和他搭上計程車,送他返家的。
他記得她似乎攙扶他穿過一樓大廳,搭電梯上樓;似乎替險些在玄關(guān)嘔吐的他捧來垃圾桶;似乎替坐在客廳的他端水杯……之后呢?
從進家門后,他的記憶畫面便模糊不清,不確定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猛地,他瞪大眼,轉(zhuǎn)頭看向身旁凌亂的床單,又瞥見地上凌亂的衣物。
該不會……他酒后亂性,對她胡來?!
這一揣想,他倏地從床上跳起,顧不得腦袋仍剌疼著,急著要確認真相。
他跨下床往不遠處的浴室走去,直接推開門,里面無人。
不介意身無寸縷,他奔出臥房往另一間浴室找人,接著又巡視客廳、廚房、書房、兩間客房,甚至前后陽臺。
沒有。
他捉捉頭,不免困惑,又折回臥房。
人走了嗎?還是,根本沒留在這里過夜?
他先把地上衣物撿起,想找尋有無他酒后亂性的證據(jù)……突地,他眼尖發(fā)現(xiàn)拉開的棉被下、凌亂床單上,有一抹暗褐色。
他心口重跳了下。難不成……這是?!
正要為自己的惡行愧疚,這才注意到他左手臂有一道輕淺的擦傷痕跡。
那傷口不深,約兩公分,皮膚有輕微滲血干涸的痕跡。
他記不得自己是何時受傷的,轉(zhuǎn)而又看看床單上那少許血漬,是他染上的嗎?
他試圖要再回想昨晚的細節(jié),一時腦袋空;璩粒瑳Q定先去沖個澡醒釀腦。
站在花灑下,他仰臉閉上眼,任花灑沖去頭發(fā)和身上的泡沫。
當陣陣水流漫過臉龐,腦袋不由得又浮現(xiàn)幾抹影像——他吻了前女友……他愛撫對方將她壓貼在床……
倏地,他張開眼,心一詫。那斷斷續(xù)續(xù)的火熱畫面,身下的女人忽地換張臉孔,成了葉佳欣!
濃眉一攏,愈回憶愈迷惘,究竟他是作了場逼真的春夢,抑或真對她做出不軌的行為?
拿起蓮蓬頭,他迅速沖去身上剩余泡沫,拿來毛巾、浴巾匆匆擦拭,換妥衣服急要出門。
他必須盡快找她問明一切真相。
早上八點半未到,譚勁已坐在公司辦公室。
他試著回想昨晚記憶,腦袋卻翻不出更多畫面,甚至因模模糊糊的片段,教他無法確認是真實或夢境。
不久,辦公室的門被推門,一聽到腳步聲,他立時抬頭看向來人。
一見是等候的對象,他忙起身上前。
葉佳欣沒料到他這么早就來公司,除前一晚直接留宿公司,他鮮少在八點半之前出現(xiàn)在辦公室,大部分是準時九點才進來。
一見到他,想起昨晚的親密纏綿,以及早上的匆匆逃離,她心口不自在的評跳,略低頭調(diào)開和他對望的視線。
原本害怕面對他,打算借口請個病假,但想到今天他要帶四名男同事去現(xiàn)場,她若不在,辦公室將上演空城計,這時間點不適合請假,她只能假裝若無其事來上班。
“佳欣,昨晚……”譚勁開門見山便要問明白。
一聽他提起昨晚,她心口重重一跳,心緒緊張惶惶。
她力圖鎮(zhèn)定,輕聲說道:“昨晚學長被大家罰酒喝醉了,學長一直強調(diào)沒醉,卻連路都走不穩(wěn),大伙才要我陪學長坐計程車送你回去!
“嗯……好像有這回事,我不是很確定細節(jié),那之后我是不是……”頓了下,他不免困窘。
萬一,他真的對她酒后亂性,那他要怎么為意外鑄下的大錯向她表達歉疚?他除了當她是員工,亦當她是妹妹般信任,他對她從來沒有其他想法,如果因醉酒向她出手傷了她,他實在不知往后要怎么面對她。
原本急要向她問清狀況,現(xiàn)下不禁躊躇擔憂,害怕聽到答案。
不待他進一步詢問,她先行說道:“我送學長到家就走了!
“只是——這樣?”一聽她回答,他愣了下,俊容滿是狐疑。
他略瞇長眸,問道:“我好像記得你有拿垃圾桶跟水杯?”
“喔,學長一進門突然想吐,我趕忙從客廳拿來垃圾桶,你卻又不想吐了,之后替你倒一杯溫水,還擰條毛巾要給你,你說想休息,我就回去了。”
前段事件她詳實向他告知,而那之后,不管他憶起什么,她都會裝無知,當是他醉酒的錯誤虛無記憶。
幸好,早上她匆匆離開他住處時,沒遇到其他住戶,也沒碰到管理員。
“你就回去了?我們沒有……我有沒有對你……”一問到敏感事件,他頓時口吃,支吾難言。
“學長記得什么嗎?還是作了什么夢?我聽說喝醉酒的人很容易把夢跟現(xiàn)實混淆!彼忍嫠磫柍隹诘脑捵鲛q解、下結(jié)論。
聞言,他一怔。是夢嗎?
“那你知道我左手臂是怎么擦傷的?”他解開左手袖口扣子,卷起半截袖子,問道。
見狀,她心口又一跳,擔心沒能繼續(xù)圓謊。
只不過他會問,便表示他沒記憶,否則以他的個性,不需對她迂回問事情。
“那個,可能是你昨晚離開KTV時,一度腳步不穩(wěn),左手臂擦撞到墻面,也許是那時擦傷的……或者,之后回家因醉酒不小心又撞到什么?”她替他揣測。
其實,那是他和她歡愛時,她不小心害他手臂去擦撞到床頭柜一角,那時沒注意已擦破皮。
“這樣!”他抬起手臂看了下那抹傷痕,似要認同她的臆度。
因她一再強調(diào)之后便離開他住處,譚勁無法把腦中殘存的纏綿畫面搬出來和她對質(zhì)。
又因那幾幕畫面,有前女友和她的臉孔互換,令他不禁要懷疑真是春夢一場。
稍晚,其他員工陸績進辦公室,他隨即領(lǐng)他們出門,只能將這事先擱下,一待大伙離開,辦公室只剩葉佳欣一人,慶幸他沒再多追問,她不禁大大松口氣。
盡管心里有一抹失落感,因他昨夜抱她確實是醉酒后的非理性行為,且他顯然是沒記憶,才能相信她的說詞。
不過這樣最好,當做夢境一場,她才能若無其事在他身邊工作,繼續(xù)默默暗戀他,維持先前兩人的關(guān)系就是最好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