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她抱歉地道:“路上塞車,讓你久等了!
“不會,反正我也沒事!彼鹕頌樗_椅子,“請。”
“謝謝!卑才崮拮M椅中,“今天你盡管點餐,我請客。”
“我約你出來并不是要你請客,而是想見見你,這陣子為了談生意一直沒空約你出來,我好想你!彼豆堑卣f道。
她低首一笑,不以為意,“你是在逗我笑嗎?”
“你真的這么認(rèn)為?我是真——”
“好了,快點餐吧!”安裴霓知道他的心意,但是此時此刻她壓根沒有心情談感情。
她招來服務(wù)生,打開MENU,就在這時候兩位女客走了進來,郭易仟見了大吃一驚!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間!被呕艔垙堈f完后,他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你先點餐呀……”安裴霓疑惑地望他。
十分鐘過去仍不見他回來,她正想請人去看看,剛剛進餐廳的女客之一朝她走來,“咦,你不是裴霓嗎?”
“你……!你是佐藤香!彼齻z是東大的同學(xué),“你來臺灣旅游嗎?”
“也算是,但我主要是陪一位好朋友過來,她來找負(fù)心的男朋友!弊籼傧銍@口氣,“我勸她別找了,她又非找不可。”
“是嗎?女人碰到這種事大多是想不開的!彼拥陌缸永镆灿胁簧兕愃频募m紛,她隨即拿出自己的名片,“有需要的話,歡迎隨時來找我!
“哇噻,你現(xiàn)在是律師了,還真是學(xué)以致用呢!”佐藤香點點頭,“好,我應(yīng)該會在臺灣待上好一陣子,一定會去找你。”
“好,等你喔!”
眼看佐藤香已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郭易仟卻遲遲沒回來,打了他的手機也無人接聽,安裴霓有些擔(dān)心,于是請人去男廁看看,但男廁里空無一人!
“他到底去了哪兒?”她回到餐廳坐下,這時手機才響起。
“郭先生,你在哪兒?”聽見他的聲音,她連忙問。
“對不起,我因為突然肚子痛,回房間休息了,咱們改天再一起用餐吧!”他很快說完后便掛了電話。
“奇怪了,為什么最近老遇上怪事?”她索性也不點餐了,立即起身離開飯店,卻在停車場接到駱迪凱的電話。
“什么事?”她的語氣很淡模。
“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和你已經(jīng)無話好說了!彼肱c他保持距離都來不及呢!
“我知道你這陣子在躲我,本來早想約你出來說個清楚,但因為最近較忙,剛好今天事情告一段落了。”他爬爬頭發(fā),有話想說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是嗎?”安裴霓冷冷一笑,“是不是生意談成了,才有時間打電話來?”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表情一凜,“是郭易仟告訴你的?”
“不管是誰說的,反正我不想見你就是了!彼M車?yán),正打算離開卻驚見他就站在她車前。
安裴霓搖搖頭,走出車外,“你早知道我在這里?”
“本來不知道,無意間看見你的車!彼苷\實地說:“我有很要緊的話要告訴你,就給我一點時間,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他的話震住她的心,思考許久才道:“好,不過我沒有多少時間!
“請跟我來。”駱迪凱隨即走進飯店,帶著她搭電梯上三樓的商務(wù)會議室,“這里暫時沒人會進來。”
“你到底想說什么?”她背對著他,看著窗外。
“復(fù)合吧!”
“什么?”她倏然轉(zhuǎn)身,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我們的第一次婚姻是由奶奶做主的,當(dāng)時我還不了解你,但這次我鄭重向你求婚。”他的表情仿佛帶著掙扎,向來自傲的他從沒對女人說過這種話,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愛上了她,且無法自拔,于是硬著頭皮說了,“雖然我們離婚后并沒有經(jīng)過太長的時間,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也弄清了自己的心,我……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聞言,她并不開心雀躍,只是覺得可笑,“你說你愛上我了?”
“對,我愛你,這些日子只要一天沒看見你,我就不停的想著你,我的心已遺落在你身上了……”駱迪凱真切地望著她,“你懂我的心意嗎?”
這些話是他這輩子從不曾說過的,現(xiàn)在他可以為了她說出口,雖然說得很生硬、很不容易讓人相信,卻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話。
“不……我不懂!彼龘u搖頭,“你認(rèn)為我會接受你這么勉強的說詞?”
“勉強?”
“是呀!就像是一點都不想喜歡我,卻很不幸的愛上我,所以非常懊惱、痛苦,不得不到我面前表明心意。”她紅著眼,緊咬著下唇。
“我……我承認(rèn)我不會說話,但我說的是真話!彼咽址旁谛乜冢皵[在這里的也是對你的真心。”
她啞著嗓,“教我如何相信你的真心?”
“我知道很難,過去我們之問有太多的誤解,所以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
老天,向女人告白對他而言還真是一大考驗啦!
“不必考慮了!彼亲樱豢诨亟^,“曾經(jīng)錯過一次,我不想再錯了!
“等等!
駱迪凱攔下她急欲離去的腳步,目光如炬地望著她,“我承認(rèn)過去是個錯誤,因為當(dāng)時我們都是被迫的,彼此也不夠了解對方,才會產(chǎn)生那么多誤解;可是現(xiàn)在我已慢慢了解你、熟悉你,所說的話我絕對會負(fù)責(zé)?我……我是真心愛戀著你……難道這也有錯?”
不能否認(rèn),他的告白令她錯愕,但也令她心動,但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再次受騙了,“我不會嫁給一個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
“不擇手段!”他瞇起眸,沉著嗓,“什么意思?”
“聽說你為了談成這筆生意,用盡一切低下的手段?”她揪著心,這么問她也好心痛。
“低下的手段?哈……”駱迪凱瞇起雙眸,“在你心里我是這種人嗎?就因為我開出的價格比對手低,就是低下的手段?”
“這……”望著他認(rèn)真的眼神,安裴霓的腦袋轟轟作響,“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反正郭易仟他說——”
“又是他!”他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近距離勾視她的眼,“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男女朋友了?”
她瞠大眸,望著他在她面前放大的眼瞳,難受不已地說:“我已經(jīng)說過,我和他不過是朋友!
“朋友!這就是你所信任的朋友!彼莩隼湫,“那我在你心底是什么?”
“你——”他那灼灼的目光令她不禁害怕起來。
“只是前夫而已?”他一字字的說出口,嗓音絕冷又厚利。
“前夫嗎?在我們還沒離婚之前,你在美國又做了些什么好事?”他的咄咄逼人讓她一時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于是把心中的話全說了出來,“玩弄其他女人的感情,始亂終棄,甚至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
聞言,他的眸心愈瞇愈緊,拳頭也緊緊握起,胸口的怒火已被撩起,“這又是誰告訴你的?”
她咬咬下唇,別開腦袋,“不用你管!
“我有權(quán)知道是誰在暗地里毀謗我!”他僨懣地道!拔铱从质枪浊!”
“難道連這件事都是無中生有?”好,她愿意給他一個澄清的機會。
“沒錯,我是曾經(jīng)去找一個女人談條件,希望她能離開,但是她不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是我的!彼林ふf。
“老天,這話誰信?”他可以說他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可沒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這樣。誰會和一個與自己沒關(guān)系的女人談條件,要她拿掉孩子趕緊離開?“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以為我是笨蛋嗎?”
“呵!”駱迪凱欺近她的小臉苦笑了聲,距離近得與她兩片唇只差分毫,當(dāng)望著她那對含淚的星眸,他強忍住想吻她的沖動。
安裴霓面對他俊冽的五官,鼻問凈是他的雄性麝香氣味,有一瞬間她好像跌進一個真空的空間內(nèi),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看來我的愛對你而言只是垃圾?”他的語氣輕微。
安裴霓望著他眼底跳躍的火焰,無法回應(yīng)半個字。
隨即他野亮的雙眸流露出一抹邪魅的冷意,“其實……我在來之前已經(jīng)有了最壞的打算,可萬萬沒想到結(jié)局竟是這樣。”
“你、你到底還要說什么?”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一點點想要相信他的念頭,可是……
他搖搖頭,仍瞬也不瞬地叮著她,用眼神描繪她美好的五官與唇形,“既然被徹底拒絕了,我還能說什么,保重。”
微微斂下雙眼,他很快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你……”她想喊又喊不出口,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走遠(yuǎn)。
安裴霓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胸口泛疼,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莫非她的心……她的心也早就遺落在他身上了?
難怪在她聽見他負(fù)面的評價后會這么難受,天!她是該忘了他才對呀!
隔日上班,安裴霓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一直揉著眉心。
潘希燕發(fā)現(xiàn)后便問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了!彼龘u搖頭,“只是我咋晚失眠了!
“那就休息吧!”
“沒關(guān)系,我只要吃顆止痛藥就行了!卑才崮扌α诵Γ粗龁枺骸爸褚皪徥裁磿r候離開?”
“他可能會再待些時候,但聽說駱迪凱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迸讼Q囗樋谔嶂,“我跟竹野崗提過你說的事,他說那完全是胡說八道耶!”
“什么意思?”
“竹野崗說談生意本來就是各憑本事,駱先生把價錢壓得低,品質(zhì)又比對手好,當(dāng)然能爭取到生意,這種連三歲小孩都懂的事,哪算什么手段呢?”她睨著安裴霓,“你是不是被騙了?”
“你是說郭易仟騙我?”安裴霓震驚地問道:“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不是不可能的!迸讼Q嗦柭柤。
“那女人呢?那個被駱迪凱遺棄的女人呢?”安裴霓開始自言自語,心都慌了,為自己傷害他而不安。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迸讼Q嗾V。
安裴霓捂著臉,五臟六腑像是全攪在一起,但她仍強持鎮(zhèn)定,“沒……沒有,我們工作吧!”
“嗯!迸讼Q帱c點頭,看安裴霓現(xiàn)在這副樣子擺明不想被人打擾,于是不再出聲,就讓她自己慢慢去消化這件事了。
懷著內(nèi)心層層堆疊的疑惑,整理好所有重要的業(yè)務(wù)之后,安裴霓將剩下的部分交給雷叔他們,只想早點下班休息去。
走出事務(wù)所,她意外的看見郭易仟就站在門外!
她立即走向他,“咋晚你怎么突然離開了?”
“我不是打電話告訴你了,因為肚……肚子疼,我今天過來就是要向你道歉的!
“我知道了。”她掩下雙目,“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現(xiàn)在她的心完全亂了,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信了這個就好像冤了那個,信了那個又像是虧欠了這個。
她不過是律師,不是上帝,無法評定每個人的好壞,真的好累呀!尤其是在她很可能誤會了另一個人的時候,感覺更累。
“你生氣了?”他看著她的表情。
“沒有!蓖白吡藥撞剑蝗换仡^看他,“我只想知道,你說駱迪凱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搶了你的生意,到底是什么樣的手段?”
“這……這個……”他沒料到她會這么問,頓時語塞。
“回答不出來嗎?”當(dāng)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安裴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好像她所認(rèn)定的一切都被顛覆了!
“我們別談公事了!彼胍孕н^。
“你騙了我,對不對?”她直覺地說,為何直到希燕提醒,她才意會出來其中的吊詭之處。
“我沒有……我沒有騙你,我發(fā)誓。”郭易仟舉起手。
她點點頭,“那好,不過我真的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你慢走!
坐進車?yán),她無法抑制心頭緊抽的感覺,甚至連抓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fā)抖,而后踩下油門迅速從他眼前消失。
郭易仟望著她的車影緩緩遠(yuǎn)離,才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搞砸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