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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花閨秀 第十一章 自己的男人自己救(2)

  錦琛解了毒后大傷元氣,身體虛弱不堪。幸而在衣向華這里養(yǎng)得好,臉色漸漸紅潤,也能微微起床走兩步。

  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衣向華這里的伙食比侯府好,而是錦琛在她面前無比配合,讓他舉手就舉手,讓他張口就張口,好照顧得很。

  這幾日除了錦晟和胡氏來看過他,衣云深也來過,錦琛也知道了安陸侯府里有內(nèi)奸一事,而且還潛伏了好一段時日,錦晟要他稍安勿躁,等侯府清除完那些蠹蟲就可以回去了。

  錦琛答得欣喜,因為這代表著他還能在衣向華這里住些時日。

  在這衣家小院里,錦琛就像在天堂一般,有衣向華親手照顧他,吃著她做的美食,穿著她做的衣服,她的小手還不時的會在他身上揉呀捏的,放松他的筋骨。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他當(dāng)真滿心滿眼只有她,樂不思蜀了。

  這一日,錦琛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丹桂樹下微風(fēng)徐徐,花香飄動,他喝了一碗衣向華做的綠豆百合湯,吃了幾塊不落夾,便半闔著眼,享受這樣清凈舒坦的涼爽夏日午后。

  這不落夾是一種將糯米白面蒸熟為皮,炒過的核仁、仙楂、桃仁、芝麻及白糖為餡,

  包裹后揉成團下方墊一片葦葉便是。京里最近流行這樣的吃食,紅杏有回買了回來,衣向華照本宣科的試做,味道居然比外頭賣的還好,于是錦琛就有口福了。

  「瞧你那黑臉都養(yǎng)成了白臉,肚脯都快突出來,哪里是養(yǎng)。扛臼嵌銘邪桑 

  一道耳熟的聲音響起,讓錦琛微微睜開眼,果然看到紅杏領(lǐng)著他的上官——大理寺卿何大人走了過來。

  何大人年約四十許,留著一把美髯,瞪著錦琛,表情似笑非笑,讓錦琛不由有些心虛起來。

  他干笑了兩聲,起身迎接,又讓紅杏快些端來消暑的綠豆百合湯,本想請何大人入內(nèi),但何大人顧忌這是衣云深愛女的屋子,而且也貪這丹桂樹下涼快,便堅持留在院子里。

  待他在石椅上坐下,綠豆湯也來了,還多了幾樣點心。錦琛一看就知道這原來應(yīng)該是要給他的,現(xiàn)在居然被何大人截胡,不由有些氣苦,只是表面不顯。

  何大人慢悠悠地先喝了口綠豆百合湯,這入口的豐富口感還有清甜爽口的味道令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接著他揀了一塊不落夾入口,原本想著也就那么回事,但真正入口后,那軟而不膩、香甜帶著微酸的味道,讓他兩口就解決了一塊。

  錦琛看得心疼死了,不著痕跡地將放點心的盤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點。

  「何大人今日前來,有何要事?」他小心翼翼地問。

  何大人沒好氣地道:「我來看看你什么時候復(fù)職!我還特地去問了左通政衣大人你的病情,衣大人欲言又止,原來是你這家伙醉臥美人膝,忘乎所以了!」

  錦琛抓了抓頭,連未來岳丈都知他躲懶,想必自己消遙快活的日子不多了。

  「不知詔獄里審問的情況如何了?」他不由問起了正事。那日刺客前來滅口,雖然被他們殺了幾個,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些人未死,審問自然還是要繼續(xù)的。

  何大人默默的又將點心盤拉回來,一口綠豆湯一口點心,邊吃邊道:「這就要說到你帶來的野艾蒿,真是有用,泡了酒后給那些人喝下,一個個乖得跟孫子一樣,問什么說什么……」

  錦琛正色道:「那野艾蒿是華兒給我的,喔,華兒便是衣大人的女兒……」

  「誰不知道華兒是衣大人的女兒,你的心上人,你在衙門時天天說,比喝水吃飯還勤快。」何大人笑罵,否則他剛才也不會埋怨錦琛醉臥美人膝忘了工作了!敢鹿媚镞@回又立了大功,有機會我會向萬歲提一提。話說回來,那些山匪招供指使他們種植毒花的人,

  是一個紀(jì)姓富商,一開始那人花了大錢招攬他們,還提供毒粉給他們,后來他們吸食成癮,便不得不乖乖聽話替他做事,不僅制毒還替他殺人,京里那幾樁命案,就是紀(jì)姓商人下的令,只是尚且不知死者與他什么過節(jié)!

  「而那紀(jì)姓商人在山寨剿滅之后便行蹤成謎,不過那群山匪也不是傻子,與紀(jì)姓商人來往久了多多少少探得他的底,只知該人雖然極為隱藏自身來歷,但有一回宴席醉酒,有人忘形脫光了外衣,紀(jì)姓商人意外說了句『恁弄啥家什哩撒麻肚兒』,這句話就讓人記了下來。」

  錦琛也是大江南北跑遍的,一聽就明白。「這是豫省方言!

  「是了,所以我們也猜測他是豫省那一帶的人,已經(jīng)派人去尋!购未笕苏f道。

  但錦琛突然聯(lián)想到什么,臉色有些難看!复笕耍銈冇袥]有想到,豫省可是汝陽王的領(lǐng)地……」

  何大人拿點心的手僵在了空中,眉頭當(dāng)下緊鎖。

  錦琛會突然想到汝陽王,自然是因為安陸侯府與汝陽王府的婚約糾纏了他很久,他很容易就注意到。「我們不是猜測毒粉案背后那人與犍子應(yīng)當(dāng)有聯(lián)系?猶記初代的汝陽王便是鎮(zhèn)守北疆,在對北方礎(chǔ)子的戰(zhàn)事中立了功,我中的那種毒,也是北方關(guān)外犍子特有的毒,我實在很難不聯(lián)想在一起……」

  何大人覺得一股寒氣由背脊升起,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毒粉案很可能會往另一個驚人的方向發(fā)展。于是他也坐不住了,立刻直起身來,說道:「我得回去重新安排調(diào)查的人,你……休養(yǎng)好了就快些回衙門吧!」

  錦琛點點頭,欲親自送何大人出去,但何大人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指著沒吃完的點心說道:「這能不能讓我?guī)Щ厝??br />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關(guān)心這個?錦琛啞然,很想說不能,卻也只能苦笑地點頭,喚來了紅杏。

  結(jié)果待何大人離開時,手上多了一個大食盒,讓何大人臨走之前的愁眉苦臉轉(zhuǎn)為眉開眼笑。

  瞇眼看著何大人的背影,錦琛當(dāng)下決定,他拖個幾天再復(fù)職好了……


  何大人離開后,錦琛本想繼續(xù)在衣向華這里過著飯來張口的生活,但或許大理寺又有了什么動作,當(dāng)晚衣向華的小院里便出了事。

  子時剛過,一片烏云恰好遮住了月光,錦琛突然機警地由睡夢中醒來,他先默默起身來到窗口,看向了院子的某個方向,之后便輕聲來到了衣向華的房門外,無聲潛了進去。

  他以為她應(yīng)該正沉睡著,想不到她披散著頭發(fā),身上只搭了一件外衫憑窗而立,就這么清清爽爽、皎潔如月,一下子讓他看呆了。

  她轉(zhuǎn)過身,似是知道他會來,朝他嫣然一笑!富h笆外有人來了!

  「你也發(fā)現(xiàn)了?」錦琛來到她身邊,「我出去解決他們……」

  衣向華卻是拉住他,一派悠閑地道:「不用,他們闖不進來的,就算不小心真的讓他們往院子里多走了幾步,我爹的暗衛(wèi)也不會答應(yīng),我們在這里看戲就好!

  錦琛也知外頭有暗衛(wèi),遂聽話的站到她的身邊,一只手不規(guī)矩地攬住她的腰。

  衣向華沒有拍開他,反而順勢靠在他懷中,一雙人兒愜意地像在窗前賞月似的,哪里有賊人即將闖入的緊張。

  不一會兒,院子里有了動靜,兩個人影由籬笆飛越進來。然而他們今日不走運,籬笆下恰好種了一叢鐵海棠,那兩人一落地便被刺得滿身傷,錦琛與衣向華還聽到那兩個家伙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看來應(yīng)當(dāng)痛得厲害。

  不過倒霉事可不只如此。兩個賊人掙扎了半晌,一個先脫出了海棠花叢,卻因為月黑風(fēng)高,不小心被地上的麥冬草絆倒,直直撞上旁邊的月桂樹干,而后便倒地不起。

  另一個賊人更慘,千辛萬苦爬離了海棠花叢,割得滿臉傷,結(jié)果血流下來阻礙了視線,居然一腳踏進蕁麻之中,弄得全身發(fā)癢。微弱的月光下,只見那家伙在原地?zé)o聲的跳呀跳地,想抓又搔不到癢處,之后居然跳進了鐵樹之間,又加重了身上的傷勢,這會兒身體直接卡在鐵樹上動彈不得,看得錦琛啼笑皆非。

  他想出去逮住那兩人,想不到衣向華拉住了他。

  「還有一個呢!」她低聲說道。

  「這你都能知道?」最后來的這人武功最高,氣息隱藏得很好,錦琛完全沒發(fā)現(xiàn)。

  「你看著好了!顾孕诺匦α诵,她的線民可是來自四面八方呢!

  果然不一會兒又一個人跳了進來,這個人運氣也沒比先前兩個好多少,雖不是跳進鐵海棠叢,卻落在了鳳尾蘭上。鳳尾蘭葉片銳利,頂部尖刺,割得那人一頭一臉,連忙往外一滾,又滾到幾株蘆薈上,刺得他直接跳起,索性往后院狂奔,結(jié)果一頭沖進竹林里,被夾在竹枝間進退兩難。

  錦琛簡直無言了,他看向了不知何時坐在樹枝上的暗衛(wèi),估計暗衛(wèi)的感覺應(yīng)該和他差不多,有了這一園子植物,自己一身武藝簡直無用之地。

  「你早知那些賊人闖不過這園子吧?否則豈能如此氣定神閑?」他如今對衣向華與植物之間那種神秘的聯(lián)系,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算不算我又救了你?」她笑得眉眼彎彎,在夜色里看上去相當(dāng)誘人。

  小姑娘早已經(jīng)成了大姑娘,胸口豐滿,腰肢纖細,眼下更是衣衫不整,露出胸口些許春光。錦琛可是個正常的男人,更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jì),面對心愛之人無心的撥撩,他只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你已然救過我?guī)装倩亓,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話一說完,錦琛便伸手一拉,美人入懷低叫了一聲,卻被他的唇緊緊封住。

  這一回可不像年輕那時只是試探著親近,心態(tài)純潔無比。如今的這個吻,帶著濃濃的情欲味道,錦琛就算沒接觸過其他女人,本能也會告訴他怎么做。

  大手在她腰肢間游移著,感受她美好的曲線,還有那纖瘦的背脊。

  衣向華哪里受過這種刺激,忍不住嬌軀一顫,黑發(fā)似最上好的緞綢,滑過他的臉龐。

  錦琛的呼吸越來越快,目光越來越灸熱,眼前的人兒甜美到他幾乎舍不得放手,而衣向華也沉迷在這種男歡女愛的陌生情熱之中,無力再去推拒他的逾矩。

  就在錦琛的大手幾乎要伸進衣向華的衣襟時,便聽到窗外用力的幾聲咳嗽。

  他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卻又放不開她,只能就這么擁抱著,努力平息心里如火般的欲念。

  窗外的咳嗽聲越來越大了,錦琛不由有些懊惱,衣向華則是低聲笑了起來。

  「只要我有危險,我爹的暗衛(wèi)就會用各種方式保護我呢!」她還在他懷中,只能微微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伸手輕點他的鼻頭,暗示他就是那個危險!改憧旆砰_我,否則我怕他明日喉嚨就啞了!

  錦琛一個惱火,又更用力地摟緊她,就像在刺激窗外那個暗衛(wèi)一樣。

  這會兒咳嗽停了,暗衛(wèi)還沒當(dāng)真傻到咳得自己喉嚨沙啞,只不過一顆梨子由外頭飛了進來,直接砸中錦琛的后腦杓。

  衣向華笑得更歡了,「你再不放手,他等會連西瓜都會扔進來!

  錦琛不悅地道:「我知道你沒種西瓜。」

  衣向華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著他!赣腥艘(guī)定砸壞蛋一定得扔水果?」

  那個一心想使壞的男人,忽而想到她那池塘邊的鵝卵石堆,不由后腦杓一個發(fā)疼,不甘愿地放開了她。

  「你明天便回衙門吧!」衣向華用下巴示意外頭已經(jīng)被暗衛(wèi)緬成三捆的賊人們!赴涯切┤藥ё撸駝t他們天天上門,院子的植物都不知要折損多少,我也是會心疼的。」

  「我這一去,只怕又要忙得昏天暗地了!瑰\琛可不情愿了,磨著她不想走。

  「你想要一時貪歡,還是天長地久?」衣向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肝夷昙o(jì)不小了,爹已經(jīng)開始考慮替我尋個如意郎君,像你這樣一身麻煩的人,我爹可能不太喜歡……」

  這番話,簡直比何大人的責(zé)難還有用,錦琛聞言立刻站直了,表現(xiàn)出一臉振作。

  「我明天便回衙門!你放心,我一定會用最快的時間解決所有麻煩,你可千萬不能讓你爹得逞了,把你嫁給別人,你只能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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