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不準(zhǔn)?
你是不是有個家庭?你有個美麗優(yōu)雅的妻子,你擔(dān)心她誤會我們的關(guān)系,你也許還有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她嫉妒你老是跟我通信,不喜歡你對我太特別……
Uncle Angel,對不起,我不該如此為難你,你放心,我不會去打擾你。
我會乖乖地等,等你有一天愿意跟我見面,我會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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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天后,薄暮時分,于香韻獨自站在辦公室窗前,發(fā)怔。
霞光總是令她感到哀傷,似一幅絕世油畫,很美,美到極點,但那橘彩太艷,紫墨太憂郁,一層又一層堆積的顏色太費神。
垂斂眼睫,她想起劉至風(fēng)也曾在這樣的黃昏,向她求婚——
你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嗎?
這代表我們今生注定,你就是我今生的新娘,而我也是你的真命天子。所以答應(yīng)我吧!跟我結(jié)婚,我發(fā)誓會愛你、疼你,讓你幸福一輩子!
誓言的重量,原來輕如鴻毛。
于香韻自嘲地勾唇,慢慢地,蒼白的唇瓣張開,逸落一串破碎的笑。
因為不能哭,她只好笑。
因為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的心已受傷,她只好拿鎮(zhèn)靜的表情掩藏傷口。
就連劉玉萍都看不出她黯然神傷,由于劉至風(fēng)前去找奶奶當(dāng)說客,劉玉萍隔天一早便召見她,替孫子求情。
“我知道至風(fēng)對不起你,但他已經(jīng)跟我認(rèn)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她默然不語,很明白董事長是護孫心切,也一直很希望她做劉家媳婦,才會如此勉強她。
“香韻,你別這樣啊!你如果不能消氣,我讓至風(fēng)馬上從臺北回來,一定道歉到你滿意為止,好嗎?”
“不用了。”她拒絕劉玉萍的好意!八_個展,很忙,不必為難他!
“可是……”
“我沒事的,董事長,就算我跟至風(fēng)分手,我也會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你別擔(dān)心!
“唉,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啊!”劉玉萍重重嘆氣。“香韻,你怎能這么冷靜?難道你對至風(fēng)一點也沒有感情嗎?要不我放你假,你去臺北跟他好好談一談?”
“不用了,謝謝董事長好意!彼俅瓮窬堋
看得出來,劉玉萍對她的決絕很不諒解。
但她顧不得了,已經(jīng)變質(zhì)的誓言她不可能再相信,破碎的愛再怎么彌補,終究還是會留下裂痕。
她不信了,什么今生注定、什么一輩子幸福,都是空的、是虛幻的,就像她的父母能輕易拋下她去自殺,血肉至親,不過爾爾,何況是一個本來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不信了,不要了,只想好好地、一個人活下去……
正沉思著,下腹驀地一陣悶痛,于香韻伸手撫住,慢慢深呼吸。
又來了,每個月到生理期時,她總是格外不舒服,這回因為前幾天不小心喝了冰飲,疼痛更劇烈。
內(nèi)線電話響起,她按下通話鍵!笆裁词?”
“于總監(jiān),福田總廚‘哀求’你過來一趟。”
哀求?
于香韻嘆息,每當(dāng)福田用到這樣的字眼,她就知道一定又是什么事令他煩躁不已了,看來又得她親自出馬去安撫。
“好,我就去!
離開辦公室前,她攬鏡自照,稍稍補了妝,確定自己看來氣色如常,神情無異,才打開門。
一路上遇上不少員工,眾人對她問好,她也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yīng),好不容易來到行政總廚辦公室,只見他一個人在里頭焦躁地踱步,嘴上不停喃喃自語。
“親愛的總廚先生,出了什么事了?”她刻意用玩笑的口氣問。
“香韻,你總算來了!”福田總廚見她如見觀世音,抓著她的手,哇啦哇啦地直抱怨!岸歼@些材料進出的報表啦!我怎么看都不對,又不曉得是哪里出錯,快煩死了!”
“好,你別急,我瞧瞧。”明明自己身體不適,情緒比福田總廚還低落,于香韻卻強打精神,笑吟吟地接過報表,一頁頁細(xì)看。幾分鐘后,她找到錯漏。“這一欄跟這一欄,數(shù)字反了。卜
“是嗎?”福田總廚眼睛一亮,搶過來看!肮!我就說哪里怪嘛!那些笨員工是怎么做事的?連報表都會填錯欄?”
“你請他們重做一份吧!
“OK!”找到問題所在,福田總廚心情大好,樂呵呵地教訓(xùn)出錯的員工去。
于香韻跟著離開辦公室,下腹的悶痛又隱隱傳來,她咬緊牙,鬢邊薄薄沁汗。
“……你的臉色很蒼白。”一道低沉的嗓音,忽地拂過她耳畔。
她一怔,愕然回眸。
是梁冠雅,他不曉得哪里冒出來的,正若有所思地瞧著他。
“你來這里做什么?”她指控地問。
“現(xiàn)在是晚餐時間,我不能來用餐嗎?”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她一窒,這才驚覺自己問得無禮,眸光尷尬地流轉(zhuǎn),瞥見他身后還站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男子。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辈煊X她的視線,梁冠雅微微一笑!斑@是我的特別助理,文森;文森,這位就是水晶飯店的餐飲部總監(jiān),于香韻。”
“于小姐,你好。”文森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華語,笑著伸出手。
于香韻與他輕輕一握!澳愕娜A語說得很棒!彼澝。
“謝謝!
“你們是來餐廳用餐的嗎?請跟我來!奔热挥錾狭,于香韻也不逃避,善盡待客之道,將VIP貴賓領(lǐng)進餐席。“我請服務(wù)生來招呼你們!
“等等!”梁冠雅喚住她。
她不著痕跡地凝眉!斑有什么事嗎?梁先生!碑(dāng)著他特別助理的面,難道他又想到什么花招整她嗎?
“坐下!绷还谕泼顓健
“什么?”她不敢相信。
文森也感到意外,瞪大眼,直盯著主子。
梁冠雅不理會兩人訝異的表情,逕自招手喚來服務(wù)生!罢埥o我一杯熱可可!
“熱可可?”服務(wù)生懷疑自己聽錯。
“馬上送過來!绷汗谘诺恼Z氣不容置疑。
“是!狈⻊(wù)生領(lǐng)命而去。
于香韻狐疑地打量梁冠雅,不明白他葫蘆里賣什么膏藥,直到服務(wù)生送來熱可可,謎底方解開。
“喝下它!绷汗谘艑峥煽赏频剿媲啊
“什么?”她又是一愣。
“你身體不舒服,喝下它會好一點。”他淡淡地解釋。
他怎么知道?于香韻不可思議,微微地窘迫,難道他連她MC報到都看得出來?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喝吧。”梁冠雅的聲浪,莫名地溫和,輕輕拍打她的心房。
她不知不覺握住杯把,淺啜一口,甜甜濃濃的液體滑進喉嚨,熱度熨上寒涼的小腹。
“把它喝完!彼崧曋甘尽
她卻緊握杯把,一動也不動,她真的很不愿意被這男人識破自己的弱點,不愿意讓任何人看透她難堪的處境,她不想,真的不想……
“總、總監(jiān),我可以跟你談?wù)剢?”一道怯懦的女聲拉回于香韻郁沈的思緒。
她轉(zhuǎn)過頭,看見那夜與劉至風(fēng)偷情的客房部女員工正怯怯地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眼眶紅腫,雙手十指緊絞。
“拜托你不要開除我,總監(jiān),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原諒我,求求你……”當(dāng)著餐廳客人跟員工的面,她竟激動地下跪。
一室嘩然,眾人好奇地緊盯這一幕,于香韻窘迫不已,卻又不好當(dāng)場發(fā)作,她窺視梁冠雅一眼,見他神情凝重,胸口重重一擰。
為何偏偏是在他面前……
“到我辦公室再說!”她擱下熱可可,率先走在前頭,神情冷傲,背脊昂然挺直,外人看不出她內(nèi)心的動搖。
回到辦公室,她關(guān)上門,面對女員工!澳闶遣皇钦`會了?我沒要開除你!边@件事該負(fù)最大責(zé)任的人是劉至風(fēng),她不會遷怒到這年輕女孩身上。
“可是、可是我今天接到主管命令,要我馬上打包走人……”女員工哭得梨花帶雨,哽咽地訴說!拔抑朗俏也缓,我不對,可是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家里需要錢,求求你,總監(jiān),饒了我好嗎?”
她要她饒了她?那誰來饒了她自己?
于香韻無言。“我再說一次,我沒開除你的意思,我會去調(diào)查是誰下達這個命令,如果這件事跟劉董事有關(guān),我會請他們收回成命。”
“真的嗎?謝謝你,于總監(jiān),真是太謝謝你了!”女員工破涕為笑,一時興奮,竟熱情地握住于香韻的手。
于香韻沒有掙脫,只是淡淡一句!安豢蜌!
警覺到自己的僭越,女員工羞窘地急忙收回手,見于香韻神色并未不快,鼓起勇氣又開口!翱偙O(jiān),我能請你再幫一個忙嗎?”
“什么事?”
“我能……請你幫我聯(lián)絡(luò)劉董事嗎?”她苦澀地交疊十指!拔乙恢闭也坏剿
“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好像懷孕了,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墮胎……”
懷孕?!
晴天霹靂在于香韻耳畔震響,她呆住!澳恪瓚言辛耍俊
“嗯!
于香韻注視她無助的表情,只覺得胸口逐漸冰凝!澳闾拱赘嬖V我,你跟劉董事……不是第一次吧?”
女員工沒答腔,只是點了個頭。
輕輕一點,卻在于香韻心海卷起萬丈波瀾,她怔立原地,片刻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才勉強擠出嗓音。
“我會……會請他跟你聯(lián)絡(luò)!
“謝謝你,總監(jiān),謝謝你,謝謝、謝謝……”女員工喜出望外,一次又一次地向于香韻道謝,可每一句謝言,卻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剜割她胸口。
好痛!
沒想到遭男友背叛,可以令人痛楚至此,痛得她無法呼吸,視野茫茫,連站都站不穩(wěn)。
她該怎么辦?怎么辦?
她不能崩潰,絕對不能,她必須振作,必須堅強,她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Uncle Angel,我能做到的,對不對?”她喃喃自語,遙問著遠(yuǎn)方她從不曾謀面的男人。
請你告訴我,我可以。
她凄楚地微笑,在電腦前坐下,顫著雙手,一字一字敲進自己血肉模糊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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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我很好奇,剛剛那是怎么回事?”
用畢晚餐,文森陪老板回到Villa,兩個男人窩在書房里辦公,文森一直欲言又止,強忍許久的疑問,終于還是沖口而出。
“你是指什么?”梁冠雅淡淡地問,一面瀏覽文件。
“就是我們?nèi)コ酝聿偷臅r候,那個于總監(jiān)——”
“你說她開除員工的事?當(dāng)人老板,本來就有權(quán)力開除下屬……”
“我不是這意思!蔽纳瓝u頭,他對誰被誰開除那種小事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有興趣的,是主子異常的舉動!拔沂钦f你叫的那杯熱可可!
梁冠雅聞言,動作一凜,表面卻保持若無其事!澳潜煽稍趺戳耍俊
“為什么你會叫熱可可給于總監(jiān)喝?你好像……”
“好像怎樣?”
“好像特別關(guān)心她。”文森觀察主子的神情,試圖從中尋找任何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神色不動,繼續(xù)看文件!拔铱雌饋硐衲菢樱俊
“呃,我是這么覺得啦。”
“我沒特別關(guān)心任何人!彼吻。
“喔!
“我只是看她臉色不好,喝點熱飲可能會好一些!
“喔!蔽纳謶(yīng),綠眸卻點亮兩簇調(diào)侃的光芒。
梁冠雅當(dāng)然明白這個心腹助理在想什么,他面無表情地提議!澳阌锌諉栠@種無聊問題,不如去替我們兩個煮一壺咖啡,今晚可能要熬夜了。”
“Yes Sir!”文森玩笑地行舉手禮,笑著離開書房,執(zhí)行長官交代的任務(wù)去也。
梁冠雅目送他背影,嘴角似勾非勾,他移動滑鼠,黯沈的電腦螢?zāi)恢匦铝疗,右下角程式列顯示他有新郵件。
他開啟郵件程式,收到十幾封信,大部分跟工作有關(guān),有兩封垃圾郵件,三封廣告信函,還有一封,來自熟悉的ID。
他心跳乍停,急忙點閱那封信——
Dear Dear Uncle Angel:
這件事我一直忍著不想告訴你,因為我怕你笑我,更怕你擔(dān)心——
Uncle Angel,我要謝謝你。
你說對了,我不該答應(yīng)他的求婚,我其實還不夠了解他,我只是以為他很愛很愛我,而我也愛他,我以為他會是那個能跟我牽手一輩子的男人。
我以為,我終于找到了人生伴侶。
但其實不是的,我們之間的誓言只是一杯虛幻的彩虹泡泡,吹散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他跟我道歉,說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希望我原諒他。
他的奶奶也希望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而那女孩,卻告訴我她懷孕了,她找不到孩子的爸爸,希望我?guī)兔β?lián)絡(luò)他……
Uncle Angel,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知道你一定也這么覺得。
可請你別笑我,如果連你也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如果連你也責(zé)備我,那我……
Uncle Angel,我不會哭。
我一定不會,從小,你就告訴我要堅強,要勇敢,我既然答應(yīng)過你,就一定會做到。
我只是……只是很想見你……
對不起,Uncle Angel,我真的好想見你。
我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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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深夜,于香韻巡視完打烊的餐廳,正想回辦公室,經(jīng)過長廊時,小腹的疼痛卻如巨巖,沉沉地墜著。
她撫住痛處,忍不住悄悄在陰暗的角落蹲下,一面等那痛楚過去,一面拭干鬢邊不停冒出的冷汗。
她工作過頭了,她知道。
明明身子不舒服,該早點回去休息的,但她就是不愿獨處,寧愿自己能像顆陀螺團團轉(zhuǎn),忙得忘了心事。
可生理的警鐘,還是對她敲響了,不許她再繼續(xù)濫用體力。
“對不起,我知道了!
她喃喃自語,閉眸深呼吸,靜靜地等那激烈的疼痛過去,然后再試著緩緩站起身。
一波波暈眩如海浪襲來,她全身倏地虛軟,重心不穩(wěn),搖搖欲墜——
“小心!”一雙男性的臂膀從她身后探過來,穩(wěn)穩(wěn)地攬住她纖腰,將她荏弱的嬌軀護在懷里。
是誰救了她?
她凝聚全身僅余的力氣,顫然回首,眸底映入一張眉宇郁然的俊顏。
“梁冠雅,怎么又是你?”她驚愕地低喊,氣憤、酸楚、懊惱……各樣滋味在胸口交雜。
“當(dāng)然是我!彼硢〉鼗貞(yīng)。“你為什么這么不懂得照顧自己?非要把自己折磨到暈過去才甘愿嗎?”
“你是特地來這里質(zhì)問我的嗎?不用你管!”她想推開他,卻虛弱地?zé)o法掙脫!胺砰_我!”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她震驚不已。
“你、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來!”她捏起粉拳捶打他。
他低頭,冷冽地瞪她一眼,充滿責(zé)備意味的眼神頓時令她忘了呼吸。
“等你學(xué)會照顧自己,再來跟我耍脾氣吧!”他厲聲斥道,不管她驚得目瞪口呆,逕自抱她回辦公室,路上巧遇兩名客房部員工,驚愕地目送他們。
他粗魯?shù)靥唛_她辦公室門扉,將她放上”形沙發(fā)的動作卻異常溫柔,小心翼翼地,仿佛將她當(dāng)玻璃娃娃,深怕碰碎了。
“有沒有止痛藥?”他關(guān)上門,低聲問。
“什么?”
“止痛藥!彼久贾貜(fù)!澳闵硗床皇娣,不是嗎?”
“你……你怎么會知道?”她又羞又急,他果真看出她正處在女人最尷尬的生理期!澳、你……”她粉頰滾熱,窘到說不出話來。
“在你抽屜嗎?”他追問。
她咬牙不語。
“你若是不說話,我就打電話請客服部送藥過來——”
“在辦公桌左邊最上面一格抽屜!”她急忙喊,深怕他又叫來另一個員工看熱鬧,方才遇到那兩個,就夠流言傳得滿天飛了。
梁冠雅點頭,似是看透她的憂慮,嘴角微妙一牽。他打開抽屜,找出止痛藥,斟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把藥吃了!
她不情愿地接過,和水將藥片跟滿腔怨氣都一口吞落。
他又在同一格抽屜里找到一袋暖暖包,取出熱水瓶的水燙過了!鞍堰@個墊上去,應(yīng)該會舒服一些!
她倒抽口氣,不敢置信地接過暖暖包。他怎么連這種事都知道?
“你經(jīng)常這樣照顧你女朋友嗎?”她悶悶地問。
劍眉揚起!拔覜]有女朋友!
“那你怎么一副經(jīng)驗老道的樣子?”她懷疑。
他微微一笑!坝腥烁嬖V過我!
“有人告訴你?”
“嗯,她告訴我女人常常鬧生理痛,是件很麻煩的事!
她輕哼一聲,沒再追問那個多話的人是誰,手握著暖暖包,卻遲疑著不動。
“怎么了?”他訝然望她。
“你轉(zhuǎn)過去啦!”他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她怎么把暖暖包墊上小腹?“別看我!
他先是愣了愣,接著明白她是害羞,嘴角不覺一扯,很紳士地轉(zhuǎn)過身。
她瞥見他唇畔的笑意,更加氣惱,郁悶地掀開衣衫,將暖暖包貼在疼痛處,熱流透進肌膚里,漸漸舒緩了她緊繃的肌肉。
“我可以轉(zhuǎn)過來了嗎?”他很有禮貌地問。
她抿唇。真想扁他!“可以!
他旋過身,深湛的墨眸如兩顆黑夜里的星,指引迷途的旅人方向。“好多了嗎?”
他干么這么關(guān)心她?
于香韻很嘔,卻又悵然,當(dāng)他如此溫煦地問她時,她實在沒法對他嗆聲擺臉色!拔液芎茫x謝你,你……可以走了。”她冷淡地下逐客令。
他深深地凝望她!拔宜湍慊厝。”
“不用了,我今天打算睡在飯店里!彼芙^他的好意。
“然后明天一早起來,又可以繼續(xù)虐待自己嗎?”他不悅地揪攏眉葦。
“那不關(guān)你的事!彼娌幻靼,他為何要干涉她這么多?
“明天你請假!彼蝗缙鋪淼孛。
她怔住!笆裁?”
“明天你放假一天,不許工作!彼蛔忠痪涞亓淘,語氣不容反駁。
這男人以為他是誰。繎{什么這樣對她說話?
她強忍憤慨,鄭重聲明!拔也荒苷埣,我有很多事要做!
他瞇起眼,眸光霸道地追緝她,許久許久,直到她感覺自己像被鷹隼相中的獵物,躲不開,逃不了,全身毛骨悚然,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一定會請的!
“我不會!”
“你會!
“不會!
“會!
兩人你來我往,好似小學(xué)生在吵架。
于香韻幾乎控制不住脾氣,惡狠狠地瞪視眼前的男人!澳銘{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你想了解我!彼麣舛ㄉ耖e。
“什么?”她一愣。
“你想認(rèn)識我更多!彼⑿Γ袂闃O有把握,仿彿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拔掖饝(yīng)你,只要你明天陪我出去觀光一天,我就告訴你一些我的事。”
可惡,她真恨他的自以為是!
“我不是伴游女郎!”于香韻忿然咬唇。
“我沒說你是,就當(dāng)我是客人,而你只是盡地主之誼吧!”他輕聲一笑,頓了頓!皠e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想了解‘水晶集團’的敵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不是嗎?”
她默然不語。
他凝視她低斂的眉眼,笑容一斂,嗓音驀地沙啞!安还苣阌惺裁葱氖,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好嗎?”
他這是……在哄她嗎?
她驚怔,傻傻地望他。
他眼神溫柔似水!叭松,總會經(jīng)歷許多磨難,許多痛苦,但你要相信,一切總會過去的,一定會!
“你……”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他看出她情緒低落嗎?于香韻驚疑不定。
他忽然伸手,撫摸她沁涼的臉頰,輕柔憐愛的動作如一根羽毛,搔弄她不安定的心,然后,又像驚覺自己的異常,猛然抽回手。
“明天早上十點我來接你!
語落,他沒給她任何拒絕的余裕,逕自轉(zhuǎn)身離開,輕輕帶上門。
辦公室外,梁冠雅反手握著門把,倚在門扉的另一側(cè),仰首默默尋思。良久,良久,那薄俊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笑里,藏著濃濃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