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娱乐-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陶陶 -> 石頭大俠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石頭大俠 第四章

  “好了,這樣就行了,從現(xiàn)在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毙∨牡厣吓榔饋恚呐难澒。

  “這么簡單嗎?”男孩也從地上起來。

  “我聽爹說過,結(jié)拜就像拜拜,拜一拜就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還有一句是什么……”她歪頭想著。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彼f。

  她皺眉!斑@一句我不喜歡,生不生死不死的,不要這一句!

  “你爹是這樣說的!

  “那就改一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發(fā)大財。”

  他蹙著眉!奥犉饋砗芷婀!

  “別管怪不怪的,土地公公知道就行了。”她拿起擺在土地公前的桂花糕,遞了一塊給他!皝恚砸粔K,這是我自己做的喔,有福同享!

  他默默接過,咬了一口。

  “好吃嗎?”大大的眼睛瞧著他。

  “太甜了。”他皺了下鼻子。

  “怎么會!”她拿起桂花糕,吃了一大口!澳憧,多好吃!苯懒藥紫,小臉忽地一皺。

  “怎么了?”

  “沒事,別吃了。”她將桂花糕放回油紙上包好!盎丶伊!

  他瞧向她擰著的眉心!霸趺戳,銀妹妹?”

  正要把桂花糕吐出來的她,忽地打個哆嗦。銀妹妹?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越往山里走,白玉銀疑問越深,終于在趕了兩天路后,她忍不住問道:“我爹住山里?”

  “我怕他傷人,所以便讓他住在山里!

  她在心里嘆口氣,照他這說法,爹的狀況大概真的挺嚴(yán)重的。

  “還有多遠?”

  “大概再兩個時辰就到了!彼f。

  聽見這話,她一臉苦笑,這兩天的折磨讓她不只腰,連大腿、肩膀、背部都酸痛不已。

  他忽然下了馬。

  “你做什么?”

  “再過去路更窄了,騎不了馬,得用走的。”

  聽見這話,她揚起眉!坝米叩?”

  他微笑!澳闳糇卟粍樱乙材鼙衬!

  聽見這話,她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不用了,不用了,我還行。”用爬的都好過讓他背。

  她小心翼翼地要下馬,肌肉卻連連抗議,他站到馬旁,說道:“來吧!小心點。”他伸出手。

  昨天他也曾想?yún)f(xié)助她下馬,但她很有骨氣地拒絕了,下場是一下馬就癱在地上起不來,他扶起她時,嘴角還噙著笑。

  現(xiàn)在她連動都有困難了,若是硬撐,只怕會從馬上摔下來,所以還是認命的好,別為了一點骨氣把自己給摔傷了。

  他握住她的左手,另一手伸到她背后將她抱下,腰部的疼痛讓她咬牙,反射地勒緊他的脖子。

  “還好嗎?”他輕聲問。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讓她嚇了一跳,她急忙道:“我沒事,快放開我!彼麜粫У锰o了一點,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了,更別說雙腳還懸著。

  他微笑地將她放在地上,但沒有立刻放開她,確定她有足夠的氣力站穩(wěn)后,才松開手。

  趁他去拴馬時,她齜牙咧嘴的扶著樹干,一手揉著僵硬的腰,想到還要走一大段山路,她真想哭。

  “沒事吧?”他回過頭瞧她。

  她擠出微笑!昂芎!

  “那就走吧!彼断滤陌ぃ吃谏砩。

  “好!彼崞鹁窀。

  他瞧著她蹣跚的步伐,問道:“能走嗎?”

  “可以!彼~出左腳,再踏出右腳。

  他站在原地瞧著她像烏龜一樣慢慢地移動,他忍不住泛出笑意。

  “照你這樣,不是兩個時辰,要兩天才能到!彼^的兩個時辰是按照她平時的步伐去估計,照她現(xiàn)在老婆婆的走法,說不定兩天都到不了。

  “讓我休息一下就成了!彼f。

  他搖頭!皠e跟我爭了,就算你休息后能走,也走不了多久,還是我背你吧!速度能快些,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到!

  她瞪著他,臉上的表情是極度不甘心,她當(dāng)然明白他說得有理,但是……但是……

  “你若不要我也不勉強你。”他說道。“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你又是未出嫁的閨女,我也擔(dān)心你會有不當(dāng)?shù)腻谙搿!?br />
  “什么不當(dāng)?shù)腻谙耄俊彼伤!拔也排履愦嫘牟涣!?br />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你自己決定吧!我不勉強你!

  瞧著這陡峭的山坡,就算走得了一刻鐘,也決計走不了一個時辰,更別說兩個時辰,到時還不是得讓他背,他分明就是吃定她了。

  她一咬牙,說道:“背就背吧!”

  他的眸中再次閃過一絲笑意。

  她仍是瞪著他。“我問你,這是不是你的陰謀?”

  他訝異地看著她。“陰謀?”

  “你……”她率性地一揮手。“算了,不想跟你計較!

  他蹲下身,讓她上來。

  她無奈地嘆口氣,說道:“那就勞煩霍大俠了!彼可纤谋场

  他輕松地將她背起,步伐沉穩(wěn)而快速地爬上坡。

  “這是權(quán)宜之計,只有你知我知!彼。

  “自然。”

  “互不相欠,也毋須負責(zé)什么的!彼煌侄撘痪。

  他揚起嘴角!懊靼!

  她松口氣,這還差不多,瞧他輕松地走著,她一時有感而發(fā)!熬毼溥是有好處的!

  在這同時腦中忽然閃過小時候打拳的事,這念頭一起,她警覺地甩了下頭。不想,不想,那些都是沒意義的事。

  “你若愿意,我也能教你一些強身的……”

  “不了,我又不是江湖人,不想練那些東西。”她拒絕。

  他頓時沉默。

  感覺氣氛不對,她笑笑地說:“不過還是謝過霍大俠的好意!

  他仍是沒有應(yīng)聲,她也沒刻意找話題說,只是欣賞著四周的樹木與遠山的景致,清爽的微風(fēng)帶著樹林與青草的氣味,讓她不自主地深吸口氣。

  偶爾應(yīng)該還是要到山林里走走,成天待在當(dāng)鋪里也怪悶的,對了,下回找洪老跟三娘出來踏青游樂,他們應(yīng)該也會很高興的。

  思緒一轉(zhuǎn),想到即將與父親見面,原本愉快的心情瞬時亂了起來。這五年她從沒刻意去找過父親,一來是天下那么大,她要找人也不知從何找起,二來是從小到大父親都是這樣,匆匆的回來,然后又匆匆地走,待在外頭的時間比在家長多了,她也習(xí)慣了。

  甚至做好了父親可能早已不在人世的準(zhǔn)備,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總會聽到街坊鄰居所說的耳語傳聞,她從不去細問,就是一天一天的過日子,父親要不要回來,她已經(jīng)不甚在意了,只是最近萌了倦意,想收了鋪子到鄉(xiāng)下去,卻又舉棋不定,沒想到霍凌非卻在這時告訴她父親還活著,而且走火入魔。

  唉……雖然父親很少在家,她卻不能昧著良心說他不疼愛她,不管如何,他畢竟還是她爹,她不能讓他渾渾噩噩地待在外頭,所以還是決定先把他帶回家,其他的,再做打算。

  察覺回憶開始轟隆隆地翻箱倒柜,想由她腦中竄出,她深吸口氣,將那些個回憶全壓下。

  就像娘說的,沒有用的東西就要拋開、忘掉,不管是物品還是感情、回憶,通通都要拋開,然后努力地過日子就是了。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銀子!

  我的名字,每個人都喜歡,你猜猜看。

  我不知道。

  你猜嘛。

  “銀子,醒醒。”

  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你多念幾次,包準(zhǔn)你發(fā)大財。

  錢是要辛苦賺的,不是用念的。

  “銀子!

  她皺了下鼻子,睜開眼,差點尖叫出來,什么東西在她前面!

  他捂住她的嘴,低語:“別出聲!

  不是鬼,她眨了下眼,松口氣。

  抬手將他貼近的臉推開一些。有必要貼那么近嗎?鼻子都快撞在一起了,睜眼就見一張臉貼著她,差點被嚇?biāo)馈?br />
  沒想到她竟然睡著了,她瞪他一眼,正想罵他在搞什么鬼時,匆地聽見遠處傳來吼聲。

  那聲音中氣十足,傳得遙遠!澳銈兪钦l,綁著我做什么?叫你們山大王出來見我!

  是爹!白玉銀瞠大眸子,直覺地就要起身,霍凌非壓住她的肩,讓她緊靠在樹干旁。

  “別急,你爹沒事。”他附在她耳邊說了句。

  耳朵繞著他的氣息,熱熱的,搔著心窩,她直覺地推開他的臉,瞪他一眼,瞧見一抹笑意閃過他的雙眸。

  他的笑像火一樣燒過她的臉,讓她更是惱怒,如果不是礙著現(xiàn)在不適合大聲嚷嚷,她真想罵他一頓,這一路上她一直在容忍他的陰陽怪氣、輕浮言語,跟以前一比真是判若兩人。

  言語變得輕佻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對著她耳朵呵氣,真是莫名其妙……色欲薰心,她開始懷疑他中的毒是不是叫作辣手摧花、浪騷淫蕩毒。

  都是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行徑,才會讓她作那種怪夢,她已經(jīng)好久不曾夢到從前的事了。

  “你們這些猴子猴孫,我不放在眼里,快叫你們山大王出來!

  正想問霍凌非他們?yōu)槭裁匆阍跇浜箢^,就聽見其他人的聲音陸續(xù)傳來。

  “吵死了,一路上沒停過,把他的嘴塞住算了!

  才說完,又傳來幾句破口大罵的叫嚷聲。

  “點他啞穴!

  “他走火入魔,全身穴道都移了位,怎么點?”

  白玉銀瞇起眼,瞧著林子一頭走出了七、八個身影,雖然看不清長相,可瞧得出中間一人讓白色的線給捆住了胸及腰,披頭散發(fā),滿臉胡子,身上的衣服則臟兮兮。

  他大聲叫著,扭動身軀想跑走,可因為兩個人扯著繩線,所以他根本無法逃跑;一時白玉銀胸壑中涌現(xiàn)幾許說不清的情緒,像棉線結(jié)成了球,剪不斷、理還亂。

  父親怎么會成了這樣……這根本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那個爽朗不拘小節(jié),開口閉口總是人要有俠義作風(fēng)的父親如今卻成了瘋漢。

  這就是他不管妻女,一生在江湖中打滾,最后落得的下場嗎?

  娘過世的時候,她有一陣子真的恨過父親,但除了經(jīng)常不在家外,她想不出其他該恨父親的理由,平心而論,在家時,他是疼愛她的,常跟她說江湖里發(fā)生的事,也會帶她出去玩兒。

  每每他要離家時總會說這是最后一次,等他解決了該解決的事,他就不再涉足江湖,會好好在家陪伴母親跟她。

  這些話到娘撒手為止,從沒兌現(xiàn)的一天,隨著時間過去,對父親的不諒解與憤恨,她選擇深埋跟遺忘,這幾年父親音訊全無,她甚至做好了他可能早已過世的心理準(zhǔn)備,沒想到……卻成了這樣……

  察覺心頭情緒翻轉(zhuǎn)沸騰,白玉銀連忙將心緒暫時壓下,望向圍在父親身邊的七個人,不明白他們抓人做什么?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住在山林的獵戶,所以絕不可能是因為父親吼叫的吵鬧聲惹得他們不快,直覺地她望向霍凌非,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想法。

  他正好看向她,朝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盡量蹲下身子,不要出聲,她點點頭,見他由樹后走了出去。

  “真是稀奇了!

  霍凌非的聲音并不大,但一聽見聲響,那七名男子立即進入警備狀態(tài),肌肉緊繃,甚至已有一、兩人抽出劍來。

  “原來是霍俠士。”為首的男子認出來人,朝后頭比了個手勢,示意師弟們不用緊張。

  霍凌非微微一笑!靶煨挚蜌饬,俠士二字霍某不敢當(dāng)!彼患膊恍斓爻麄冏呷。“倒不知青嵩派什么時候?qū)ι搅忠胺蛴信d趣了,費這么大勁捉一個莽夫!

  “霍兄是在跟我等說笑吧!”徐道平勾起嘴角,可眼中卻沒有笑意,八字胡讓他有棱有角的臉,看來更顯嚴(yán)峻!斑@人可不是什么莽夫,他可是嶺南三豪之一的白豪豐,前幾年謠傳他練功岔了氣,走火入魔死了,結(jié)果原來是讓人給藏在這兒了!

  “原來如此!被袅璺禽p揚嘴角,不著痕跡地掃過白豪豐胸腰上的天蠶絲。

  徐道平又道:“霍兄沒聽過這傳言嗎?不然又怎會來這兒,還是說……這人是你藏的?”狡猾的眼神在霍凌非帶笑的臉上掃過。

  “原來道平兄是這樣想的!彼膊徽婊貞(yīng),只是繼續(xù)敲著邊鼓!澳乔噌耘梢蚕嘈拍切]根據(jù)的傳言,想求得失傳的武林絕學(xué)嗎?”

  藏在樹后的白玉銀柳眉一挑。武林絕學(xué)?父親的功夫何時能稱上武林絕學(xué)了?據(jù)她所知,父親的功夫可能連江湖前一百大都進不了,這可不是她說的,是父親親口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父親語氣中有些惋惜,最后只說了一句:或許能入得了兩百五十吧!

  當(dāng)時覺得兩百多名似乎挺糟的,不過娘說江湖那么大,各門各派又多,能排得上前三百名,已經(jīng)不容易了。

  徐道平笑了笑!盎粜终f笑了,武林絕學(xué)、蓋世神功這東西,三、五年就在江湖上鬧一次,都傳上百年了,可連書皮都沒人瞧見過,若真當(dāng)一回事,那便犯傻了,我青嵩派可不想當(dāng)這傻子,再說他都瘋了,能問出什么,不妨跟你說白了,他與我二師叔有過節(jié),我們捉他也不過是想讓二師叔高興高興罷了!

  “沒想到你們這么有孝心,只可惜我不能讓你們帶他走!甭犚娺@話,徐道平身后的同門全抽出了劍。

  “霍兄這是何意,存心要與我青嵩派作對嗎?”徐道平質(zhì)問。

  “說作對倒是嚴(yán)重了,只不過白前輩對我有恩,所以人不能讓你們帶走!

  徐道平輕笑兩聲!凹热贿@樣,我倒是要領(lǐng)教了。”

  “得罪了!

  話語才落,霍凌非已在轉(zhuǎn)眼間來到眼前,徐道平吃了一驚,曾聽說霍凌非功夫亦正亦邪,沒想到速度如此之快。

  他只來得及出手擋了一招,旋即被點中胸膛的穴道,其他人還分不清什么狀況,只見一個人影在人群間竄著,接著身子就全不能動了。

  白玉銀驚訝地張大嘴,雖然她聽人說過霍凌非功夫很好,可眼前這情形……會不會也太夸張了。

  “霍凌非,你使了什么邪術(shù)?”徐道平漲紅臉,斥責(zé)道。

  霍凌非抓住天蠶絲,不讓轉(zhuǎn)身想跑的白豪豐溜走。

  “在下使的并非邪術(shù)。”他溫吞地加了一句!鞍雮時辰后,穴道自解,在下告辭了!

  “江湖傳言你與魔道中人有所來往,看來不假!毙斓榔浇辛R著!懊飨忌角f的向莊主可不會這種功夫。”

  “沒錯,你這是邪門功夫!绷硪幻噌耘傻茏右渤夂。

  “你若真與魔道中人來往便是與名門正派為敵!

  “快解開我們的穴道,否則青嵩派與明霞山莊的梁子是結(jié)下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言,林子里頓時充斥著叫罵聲。

  霍凌非沒理他們,倒是白豪豐一貫地胡亂吼叫著,“他們怎么不動了,別拉我,我去看他們怎么跟樹一樣不會動了,王八羔子,大爺賞你們一人一拳……”

  霍凌非來到她面前,淡淡地說了一聲:“走吧!”

  她沒動,只是瞧著他,像瞧著陌生人一般。

  “怎么?”

  “你……”她欲言又止。

  “怎么?”他揚眉。

  “你到底……我是說你真的變得很怪!

  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他黑眸閃過一抹難解之色!霸趺垂?”

  “你……”話未說完,一旁白豪豐的嚷叫聲讓白玉銀忘了自己要說什么,眼神移至父親身旁。

  “放開我,王八羔子!彼ο霋昝,可身上的絲線卻是愈繃愈緊。

  眼前滿臉胡須、披頭散發(fā)、眼神狂亂、而且?guī)е粑兜纳搅忠胺蚓故撬,白玉銀作夢也沒想到父親會變成這模樣。

  壓下心中激蕩的情緒,她勉強將視線移開,望向霍凌非!拔覀儸F(xiàn)在要去哪?”

  “先去找一個人!

  “誰?”白玉銀疑惑道。

  “照顧你父親的人。”他攏下眉毛。“他定是又跑到哪兒去采藥了,否則你父親不會被青嵩派的人抓走!

  他拉著白豪豐往前走,走了幾步后忽然說道:“對不住了,白伯父!彼谒澈笈牧藥紫,原本吵鬧的白豪豐忽然沒了聲音。

  “爹的穴道不是都移位了嗎?”

  “是移位了沒錯,不過這幾年龐項在你爹身上下了不少工夫,一些大的穴道大致都讓他找出來了!

  “龐項就是照顧我爹的人?”

  他頡首,沒再細說。

  白玉銀的目光再次掃向想大聲嚷嚷卻發(fā)不出聲的父親,只見他露出驚惶的表情,似乎不明白聲音怎么不見了。

  霍凌非沒漏掉她悵然若失的神色!八F(xiàn)在已比前兩年好上許多,聽龐項說他偶爾會有突如其來的清醒,雖然維持的時間不長,但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突破了,我想再過一陣子他就能恢復(fù)神智!

  白玉銀點點頭,眼眸垂下,落在鞋尖上,不自覺地喃道:“我以為自己已能看淡許多世事,如今看來是太抬舉自己了。”

  她想過父親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是生、是死、是傷、是殘,或只是單純的留戀江湖,不想回家,種種這些,她都想過,也覺得自己都能坦然接受,沒想到如今見到父親瘋瘋癲癲的癡人模樣卻遲遲無法平復(fù)心情。

  “你若真看開了,我才要憂心!彼f。

  她訝異地看向他,但在接觸到他深幽的黑眸時,反射地又轉(zhuǎn)開頭!拔覀円ツ睦镎引嬳?”又用那種眼神看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的閃避讓他的表情與眼神都顯得更為深沉。

  白玉銀將注意力移到父親身上,就在這電光石火間,霍凌非忽然抱住她往旁移閃,下一瞬間,十幾發(fā)不知從哪兒飛來的暗器落在他們原本站立的位置,她嚇了一大跳,頭皮發(fā)麻。哇,小命差點就沒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霍凌非怎么回事,他又抱著她往旁閃,因為不知名的暗器又往這兒撲來。

  霍凌非右手抱著白玉銀,左手拉著蠶絲線控制白豪豐一同躲避暗器,但白豪豐不合作的想往反方向跑,增加了這事的困難度。

  若白豪豐是個不會武功的人也就罷了,但他功夫尚存,又死命想掙脫逃跑,自然用上全身的蠻力,霍凌非沒辦法兩邊兼顧,最后索性扯開蠶絲線,讓白豪豐自行跑走。

  “回去找小花兒。”他在放開白豪豐時說了一句。

  也不知白豪豐聽懂了沒,就見他高舉著雙手跑走,雖然聽不見他的聲音,不過由他的表情來看應(yīng)該是很開心不用再受制于人。

  見父親跑走,白玉銀心急道:“爹!

  “放心,他不會走丟的。”霍凌非抱著她往另一邊飛去。

  “霍凌非,別跑。”

  一聽見這聲音,白玉銀立刻知道是誰暗算他們了。

  “是江姑娘。”她由霍凌非的肩膀往后看去,“她還有三個同伙!卑子胥y說道。

  除了江綠瀅外還有三個女人與她一塊兒,難怪暗器會那么多,原來是四個人同時朝他們射來。

  “都是玉煞宮的同門師姊妹!

  “另外三個你都見過?”

  “見過!彼貞(yīng)!八齻兯膫常一塊兒行動!

  “她怎么會那么快追上我們?”她還以為甩掉江綠瀅了。

  他沒答話。

  白玉銀忽然想到這幾天自己的狀況,嘆氣道:“是我的關(guān)系吧!比羰侵挥兴蝗耍G瀅絕不可能追上的。

  因為她無法在馬上待上太長的時間,所以他們的速度一直不快,他也常為了她停下來找歇息的地方,因為這樣才讓江綠瀅追上的吧。

  “她也太可惡了,還找?guī)褪,不過你干嘛跑,像剛剛對付青嵩派一樣,把她們?nèi)c穴就好了!

  被他抱著實在是不習(xí)慣,她盡量目不斜視,專心看著飛掠而過的樹影,雙手則抓著他肩上的衣服。

  “被點穴而不能動彈,是很危險的事,非不得已盡量不用,尤其盡可能不用在女人身上!彼喍痰亟忉。

  他不曉得這樹林里是否還藏有其他人,萬一她們四人被點穴后失了性命事小,失了貞節(jié)反而事大,撇開道德上的責(zé)任不說,到時玉煞宮可不會善罷干休。

  在江湖上行走,難免結(jié)下恩怨,但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尤其是女人方面的事,最好都別沾惹。

  一位前輩說得好,男人出來行走,最糟也不過就是沒了性命,反正學(xué)藝不精,怪不得誰?膳瞬煌,還有個東西她們看得比生命更重,那就是貞節(jié)。

  雖說在江湖上行走就要有最壞的打算,可女人。〔挪还苣氵@些,小鼻子小眼睛的一堆,胸襟寬大、做事爽快、恩怨分明的少,驕縱任性、無腦草包、思前不顧后的占大宗。

  她們做事才不管“理”字上站不站得穩(wěn),單憑自己的性情喜好,惹到她們只能自認倒楣,別以為你有理她無理,這件事就是她的錯,她功夫不如你,她會自認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錯、錯、錯,她會認為所有的事都是男人的錯,明白了吧?懂得這點,就行了,看到女人就閃,那就沒錯了。

  他還記得那位前輩說得口沫橫飛,神色激動,當(dāng)時聽了只覺好笑,也不放在心上,可這幾年下來,他真的有這種深切的體悟,女人少惹為妙。

  可偏偏他已經(jīng)夠小心了,卻還是惹上了幾個有理說不清的女人,江綠瀅已經(jīng)夠他頭痛的了,他可不想惹上整個玉煞宮。

  確定已甩開糾纏的人后,他慢下步伐,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喚道:“銀子!

  她心一震,不規(guī)則地快速躍動著,她果然沒聽錯,之前他搖醒她時,也是叫她銀子,當(dāng)時她以為自己在作夢,再加上逃避的心態(tài),所以也沒問,反正假裝沒聽見就是了。

  沒想到他現(xiàn)在又這樣叫她,他到底怎么回事!

  “銀子!

  她抬起眼,眼神不悅!半S意喚女子的閨名并不妥,霍大俠!

  他盯著她。“這么多年了,你還在生我的氣?”

  她的臉僵了下!艾F(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江姑娘要追上來了。”

  他抱著她往山谷的方向走!八離我們很遠,我只是想問你,我們離開這兒到江南去好嗎?”

  她驚訝地瞠大眼!暗健希?”

  “對!彼皖^看著她。

  “你……”她定下心神,扯開嘴角笑道:“霍大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你知道我沒開玩笑。”他靜靜地說。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彼龕赖!斑@一路上你言語輕浮,我不想跟你計較,胡謅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也沒跟你算帳,現(xiàn)在又說出這種話!

  他盯著她氣憤的臉蛋,還未接話,她又開了口:“放我下來,我自己去找我爹。”

  他沒說話也沒放手,只是瞅著她,黑瞳如潭水深不見底,瞧不出情緒,卻看得她心慌,她轉(zhuǎn)開眼,不想與他大眼瞪小眼。

  “你還記得我們在土地廟……”

  “過去的事我都忘了。”她打斷他的話!拔液軗(dān)心我爹,我們還是快去找他,還有你剛剛說的小花兒又是誰?”小花兒明明是母親的小名。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嘆息聲拂過她的頭頂。

  “你這輩子都要這樣跟我嘔氣嗎?”

  “我沒跟你嘔氣。”她平心靜氣地說!靶r候的事我沒再想過,很多事都忘了,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一直提過去的事!

  “因為我不想帶著遺憾入土!

  她在他懷中僵住。

  “告訴你中毒的事,是因為我沒把握能解得了毒……”

  “城里有很多很好的大夫!彼驍嗨脑。

  “銀子!彼曀o張的表情。“我沒要嚇你,但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因為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最壞的結(jié)果是我只能再活一、兩年,如果真的只能這樣,剩下的日子我想跟你一起過!

  他的話字字敲進她心里,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腦袋紛亂不已,她要回答什么?她該怎么回答?

  在好幾年前她就決定要把過去的事都拋開,以一種新的方式跟他相處。

  這對他們都好,她一直都是這樣相信的,雖然一開始他有些驚訝于她的改變,但不久他就接受了,她稱他霍大俠,他叫她玉銀姑娘。

  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他們始終都維持著疏離但又不至于冷漠的相處方式,然后她想他們兩個之間就是這樣了,她覺得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結(jié)果他現(xiàn)在卻說想與她一起過生活,因為他中了毒,擔(dān)心自己沒有多少日子可活,所以想與她度過最后的日子,她不明白。

  為什么是她呢?

  只因為兩人小時候曾相處過一段時日嗎?

  但那不過一月有余,后來他便進了明霞山莊,那兒除了師兄師弟外,還有師姊師妹,那些人跟他相處得更久,為什么他卻想要與她一起過日子呢?

  當(dāng)然,進了山莊后,他們并沒有失去聯(lián)系,偶爾他會出山莊看看她跟娘,一個月一次,有時兩個月一次,次數(shù)并不多。

  來時,他總會帶銅錢給她,要她幫他存起來,有一回他買了一只銅雕蟾蜍給她,蟾蜍的嘴上還咬了一枚錢幣,那是他送給她當(dāng)作八歲的生辰禮。

  之后每一年他都會送她一只蟾蜍,有木雕的、陶瓷的、玉刻的、石雕的……直到他出去闖蕩江湖……

  察覺自己被回憶拉著走,她深吸一口氣,不愿再想下去。

  “先找我爹吧,我心里有太多疑問,你中毒的事加上我爹走火入魔,我一時間……”她嘆氣!皼]辦法想那么多事!彼姓J她是縮頭烏龜,但她現(xiàn)在實在無力處理兩人之間的事。

  “我明白!彼斫獾卣f。

  白玉銀再次喟嘆,如果他沒中毒,她一定直接拒絕他的提議,連想都不用想,但現(xiàn)在狀況不同,如果找不到解藥,他恐怕熬不過兩年……

  沒來由的恐慌一下攫住她,她搖頭想將這感覺甩掉,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先放我下來吧!”

  他放下她,明白她心里煩躁,也不再逼她,指著前頭的山路說道:“咱們由那兒下山谷!

  “下山谷?”

  “你爹應(yīng)該會回去!彼白!拔覀兊较旅娴人!

  見通往山谷的路有些陡峭,白玉銀有些遲疑。

  瞧出她的懼意,他說道:“還是我背你吧!到了下頭我再放你下來。”

  直覺地她想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算了,反正這一路讓他又背又抱的,也不差這一次了。

  畢竟萬一逞強受傷了,到時還不是得他背,既然這樣,就別扭扭捏捏了。

  “那就麻煩霍大俠了!

  聽見她仍叫他霍大俠,他沒吭聲,但眸子沉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身將她背上,敏捷而快速地往下跳躍。

  墜落讓她驚呼一聲,雙臂勒緊他的脖子,谷底的風(fēng)吹起兩人的發(fā)與衣裳,翠綠的樹、山谷湍急的溪流,風(fēng)中隱隱的花香,讓她隱藏在心底一隅的記憶翻飛而出。

  她詫異地睜大眼,忽然領(lǐng)略到她以前來過這里。




Copyright © 免費言情小說 2025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 0.043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