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竹章一臉燦笑地?fù)踝∧腥说娜ヂ,光是聽四周的竊竊私語就立刻拼湊出剛剛發(fā)生的狀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心愛的小女人就被人性騷擾,還被言語污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讓這男人逍遙法外,他干脆連保全公司都不用開了!
“你是誰?”男人一臉警戒。
“喔,我是那位美人的好朋友!眳侵裾挛⑿,指向戴彩,即使怒火滾得都快爆炸了,還是沒有在臉上泄漏出分毫。
“所以?”男人瞳孔微縮,陡然不安了起來。
“所以我必須很真誠的告訴你,在我調(diào)閱完附近監(jiān)視器,證明你‘可能’沒犯罪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你憑什么?!”
吳竹章摸著下巴,遠(yuǎn)遠(yuǎn)看了戴彩一眼,先用眼神安慰她,然后才繼續(xù)道:“就憑我不能讓我的好朋友受到傷害和污辱,以及我有絕對的把握能拿出你犯罪的證據(jù)!
“什、什么?”
“你一定不知道吧。”吳竹章笑得更和藹了,只是移至男人耳邊的嘴唇卻吐出比冰雪還刺骨的聲音!俺嗣髅嫔系谋O(jiān)視器,展場內(nèi)每一個玻璃櫥窗、甚至連天花板都加裝了隱形監(jiān)視器,我親自設(shè)計的安全防盜網(wǎng)連只蒼蠅都躲不過,你以為你真能全身而退?”
男人狠狠倒抽一口氣,頓時被吳竹章的話嚇得臉色發(fā)白。
啪!
吳竹章忽然打了個響指,只見十名高頭大馬、身穿制服的保全蜂擁而上,將男人和吳竹章圍了起來,不僅讓男人失去逃跑的機(jī)會,也同樣隔絕外人好奇的視線。
“你、你、你要干——噢!”男人話還沒問完,肚子就狠狠挨了一拳。
僅僅只是一拳,男人就覺得眼前發(fā)黑,五臟六腑像是移了位,他想痛吟,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搗著肚子跪在地上。
“你知道嗎?我一直認(rèn)為男人夠不夠MAN不在于他夠不夠高、夠不夠壯,而是在于他能不能保護(hù)自己珍愛的人!崩鋭C如雪的聲音從上方落下,就像一桶桶冰塊砸在男人身上。
“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珍惜那個女人,可你他媽的竟然敢出手猥褻污辱?!”吳竹章將男人從地板上扯起來,又補上一拳。“上一拳是回報你對她的猥褻,這一拳則是回報你對她的言語污辱,你就給我乖乖待在這里等警察,我保證絕對會把你弄進(jìn)監(jiān)獄!”
說完,他將人扔向其中兩名保全,并用眼神示意兩人將人扶好,別讓圍觀民眾看出什么破綻。
接著他從容不迫地走出保全圍起的人墻,去安慰那受到委屈的小女人。
只是他才剛跨出一步-后方的男人就用氣喘吁吁的嗓音控訴。“你……你竟然敢打我,我……我……我要告你!”
“我什么時候打你了?”吳竹章停下腳步,氣定神閑地轉(zhuǎn)身!坝腥丝吹搅耍窟是你有什么證據(jù)?”
“當(dāng)、當(dāng)然有證據(jù),你看……”男人顫抖地掀起衣擺,誰知下一秒?yún)s陡然失聲。
不可能!怎么可能會沒有半點傷痕?!
吳竹章勾起嘴角,對于揍人不留痕跡的“刑求”手段可是拿手得很。“嘖,別有事沒事就亂告別人,你以為你是什么大人物?我看你根本是有被害妄想癥!”咦,這幾句話怎么那么耳熟?
圍觀的人們面面相覷,接著才想起男人似乎也說過相同的話。
吳竹章完全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超狠也超牛!
而這時正想過來理論的戴彩也恰巧聽到這些話,不禁大感詫異,但更多的是感動。
不過她也擔(dān)心他因此挨告,憂心忡忡的悄聲問道:“你真的打他了?”
“怎么可能!眳侵裾码p手一攤,一臉浩然正氣。
經(jīng)過這陣子的相處后,戴彩已經(jīng)愈來愈了解他了,只不過她不能在大家面前戳破他的謊言,只能沉默不語,一顆心卻是感動得快要融化。
這就是阿章。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他救了她兩次、幫了她無數(shù)次的忙,如今還維護(hù)住她的顏面和自尊。
相較之下,她無法忘懷王先生剛才的冷漠。
雖然在理智上,她一直都清楚王先生是個一板一眼、實事求是的人,但情感上她卻總是為此而受傷。
女人要的從來就不是什么多有錢、多英俊的另一半,她們只需要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可以無條件挺她、珍惜她、保護(hù)她的另一半。如果面對外人,男人都不能挺身為女人說話,那么婚后遇到婆媳問題,男人是不是也會這般冷漠?
她真的好害怕。
明明她是那么期待幸福的生活,可為什么在真命天子身上,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絲毫幸福和喜悅?
反倒是阿章,一直溫暖她、照顧她、保護(hù)她——
如果阿章是她的真命天子就好了。
搗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胸口,這一刻她多么希望神明也有突槌的時候,她希望神明告訴她其實阿章才是她的真命天子,這樣就能解釋她為何總是會為他小鹿亂撞……
不,她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這不僅是對神明的褻瀆,更抹煞了她和阿章的友誼,可是……
她又該怎么解釋這深深的悸動?
搗著胸口,她自欺欺人的想:也許只有五秒鐘的悸動根本就不算心動?
“走,到監(jiān)控室一趟!眳侵裾峦蝗坏馈
“去、去那里干么?”戴彩連忙回神。
吳竹章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叭グ涯悄腥说姆缸镒C據(jù)找出來,順便制造些bug!
“bug? ”
“既然要揍人就要揍得不留痕跡,這就叫做超完美犯罪!眳侵裾逻呅叺吐曉谒叺馈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偏偏又覺得他這壞壞的樣子好迷人。她愣愣地跟著他一起來到監(jiān)控室,看著他以極快的速度鎖定畫面、剪輯影片,不著痕跡地抹去他痛殿色狼的關(guān)鍵畫面。
看著坐在電腦前那專注認(rèn)真,完全不同于平常的吳竹章,戴彩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跳得更快了——如果五秒鐘的悸動不算心動,那超過五分鐘的心動又算什么?
她不會真的對阿章……
“作為一個合格的保鐮,特殊駕駛是必修的課程,這除了能保護(hù)雇主外,也能保護(hù)自己。因此你至少得學(xué)會反應(yīng)回避、尾滑修控、轉(zhuǎn)彎中煞車等等技術(shù),除外,機(jī)油和輪胎的辨別也很重要,你——”話聲驟然中斷,吳竹章看著眼前明顯心不在焉的戴彩,關(guān)心地問道:“你在想什么?”
“?”戴彩猛然回神。
“你在想什么?”吳竹章好笑地重復(fù)!澳憬裉炜雌饋砗軟]精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想起先前她總是像個拚命三郎般認(rèn)真學(xué)習(xí),相較之下,今天就顯得反常許多。
戴彩赧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上課時走神。
阿章好心讓她到“鏢”保全公司上班,又抽空帶她到駕訓(xùn)班借場地上課,沒想到她滿腦子都是上禮拜的國際珠寶展,還有王先生的冷漠、阿章的保護(hù)與溫暖,以及她那不可告人的心動……
雖然當(dāng)時她對王先生的冷漠態(tài)度是真的很失望,但這幾天她冷靜地想了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埋怨。
畢竟從一開始王先生就拒絕她的告白-更幾番用行動清楚表現(xiàn)他對她“沒興趣”,可她還是一股腦地追著他,甚至追到了他的公司……王先生沒討厭她已經(jīng)算是很有紳士風(fēng)度了。
何況那天王先生也是無計可施,換作是她,恐怕也愛莫能助。
不過雖然她理解了,卻也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她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勇往直前地追著王先生,今天她甚至連小餅干都沒準(zhǔn)備,然而王先生卻連這點都沒發(fā)現(xiàn)——
也許從一開始,王先生就不是不肯接受她的心意,而是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意?尚Φ氖,她卻始終沒發(fā)現(xiàn),還一直拿熱臉貼他人的冷屁股。
斂下眼睫,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即使烈日當(dāng)空,也無法將她心中的寒意驅(q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