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了。”
“我……”陸知遙用力的敲了幾下腦袋,“說兩句吉利話!彼氡犞劬ε牧讼玛懘合愕念^。
“昨晚的事,你覺得我娘會放過你嗎?”陸春香冷哼一聲,反正她是做好了給陸知遙收尸的準(zhǔn)備。
“昨晚什么事兒?”這梅子酒后勁真足,口味酸甜,她覺得好喝便多飲了幾杯,哪知后面直接不醒人事了。
“陸知遙!”陸春香被氣得不行。
“我……”陸知遙瞧了眼窗外的日頭,突然間想到今日她當(dāng)值,“天大的事兒,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她忙拽下屏風(fēng)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穿好,快速的洗了個臉,弄了兩下頭發(fā),便風(fēng)一樣的跑出了門。
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路跑到衙門,剛進門便被陳邱拎著衣領(lǐng)給拽出了好幾步。
“都什么時辰了,你心里還有沒有衙門!”
“錯了,頭兒我錯了,我、我……”陸知遙百口莫辯,她總不能說昨晚喝多了,睡到現(xiàn)在才起來。
“快走,大人找我們呢!标惽衩嫔喜粣偅闪耸终f道。
“是!”
兩人不敢再耽擱,快步進了內(nèi)堂。
“屬下拜見大人!眱扇水惪谕暤恼f道。
“日子定了,兩日后出發(fā)。”申文杭嚴肅的說道。
“這么快……”陳邱和陸知遙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事不宜遲,不能耽擱,這兩天你們不用來衙門,收拾東西、同家人告別。衙門的事,我暫交胡主簿來打理,我自有安排你們不用操心!
“是,大人!
“是!
兩日后出發(fā),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愿不愿意都得走。
“頭兒……”陸知遙欲言又止,此番前去京師境況如何,誰都說不準(zhǔn),若是……
“不必多言,回去收拾東西。咱們這身官服不能白穿,那位欺人太甚,大人去意已決,為了隨州百姓,你我只能跟隨!
“是,頭兒。”陸知遙定了定神,此去前路兇險,但是他們不得不走這一遭。
齊府,齊袁林看完最后一本奏摺,面上沒什么變化,“同申大人說了?”
“是,兩日后出發(fā)!卑⒍胤A道。
“阿一,你留在隨州掌握慶國公的一舉一動,有任何變故,馬上回報!
“是!卑⒁换氐馈
“阿三,你將這封書信飛鴿傳書給云初,讓他來歡喜樓搜集情報!
“是!卑⑷锨敖舆^書信。他們家主子在京師也有青樓的生意,月云初是南玄頂尖的情報探子,也是京師青樓的頭牌,若他來歡喜樓,入了土的消息也能讓他給挖出來。
齊袁林手指敲著桌面思考著,他搭上歡喜樓這條線原本是想用來搜集慶國公犯罪的證據(jù),但如今申文杭手里的證據(j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再留在隨州顯然沒什么意義,將歡喜樓這條線留給云初,他自是知道怎么處理。
“秘密調(diào)集軍隊在隨州地界布防!睉c國公手下的那點兵力對京師來說微不足道,但是江北這么多的百姓,齊袁林不能讓他們受戰(zhàn)亂之苦。
“將阿四、阿五留給陸知遙。”齊袁林沒忘記昨晚自己許下的諾言。
“主子,這趟出門您就帶了阿四、阿五兩個侍女,把、把她們留下,那誰服侍您啊?”當(dāng)然,他和阿三也是可以服侍主子的,但畢竟男人粗手粗腳的,只怕讓主子不舒服。
“放心,侍女的活兒到時候會有人做。”他送了兩個侍女出去,那丫頭怎么也得服侍服侍他吧。“阿一,幫著多照顧下陸家的生意,若慶國公要找陸家的麻煩,你看著辦,死幾個人無傷大雅!
“是!”這死的必然是慶國公的人,自是無傷大雅的。
“下去吧,收拾好東西,兩日后我們出發(fā)。”
“是!”三人異口同聲道。
陸知遙趕回小院時,就瞧見她二嬸嬸像上堂審犯人似的盯著她,不僅是二嬸嬸,連她二叔父也來了。
“二嬸嬸、二叔父,我有事同您們商量!
“說!”洛氏氣沖沖的說道。
“你干什么再把孩子嚇著,知遙正好我和你二嬸嬸也有事同你商量,你先說!
“我要去京師,兩日后出發(fā)!贝耸戮o急,陸知遙不能再瞞了。
“瞧見了嗎、瞧見了嗎,女大不中留!我說什么來著,她要跟那小子跑了,要跑了,不要我們了!我把你拉拔這么大我容易嗎,你小時候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誰夜夜守著你的,還有自打你搬到這破院子,我怕你吃不飽、吃不好,總往你這跑給你送好吃的,你非要去當(dāng)什么破捕快,日日夜夜我提心吊膽的,就怕你有個閃失。
“你要有個閃失,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結(jié)果現(xiàn)在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個小子,你就要跟人家跑,還、還去京師,十萬八千里遠的,我連你的影都見不著,萬一你受了欺負怎么辦,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你讓我怎么辦?”
洛氏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到傷心處,竟是動手打了陸知遙好幾下,洛氏這次是真生氣了,下的都是重手。
“二嬸嬸,您說什么呢,我、我跟誰跑了?我是去京師出公差,申大人的命令,您不信可以去問陳邱、問師傅,我沒說瞎話呀。”她二嬸嬸的話,陸知遙怎么聽怎么不明白,她跟誰跑?
“當(dāng)真?”洛氏停下手,“那個姓齊的……”
“是什么公事,申大人可是說了?”陸二郎沉著臉走上前來,將妻子擋在身后。他是書院的山長,和申大人年紀(jì)相仿,兩人也算有些舊情,慶國公的事他略知一二,申大人要上京師,此事非同小可。
“二叔父,你們知道得越少越好,記住不要對外說此事,權(quán)當(dāng)陸家大小姐是個病秧子在府內(nèi)養(yǎng)病,也不要去衙門打聽!
“你們大人,決定了?”若是如此,豈不是如他所料那般?
“嗯,大人說都打點好了。”陸知遙點點頭。
“去吧,穿了這身衣服就得替百姓辦點事。陸家你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呢,回頭我讓春香給你送些銀兩過來,窮家富路,你們那清水衙門沒什么錢,路上別虧了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凡事多長個心眼,聽你們大人的話,不要自己拿主意。”
“老陸,這、這是怎么了?”洛氏不知所措的問道。
“別問了,公家的事,不是你我能隨便打聽的。知遙的婚事等她回來再說,不急這一時半刻,晚上做些好吃的,我們一家人在這兒吃。讓知遙收拾行李吧,春香,你幫幫你姊!
“老、老陸!”洛氏沒了剛剛打陸知遙的那股蠻橫勁兒,她只覺得這心越來越不踏實,但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著走遠的兩人,“昨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要跟誰跑了啊?”陸知遙轉(zhuǎn)頭看向陸春香,疑惑的問道。
陸春香嘆了口氣,拉著人坐下,將昨晚去衙門遇見捕快的事兒,還有到酒樓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我、我和齊公子清清白白,我對天發(fā)誓,衙門里的人亂嚼舌根!”
“清清白白?”陸春香哼了一聲噘起嘴來,“你同陳大哥從小一起長大,你會敞開了和他無所顧忌的喝酒嗎?
還有你同那齊公子舉止親密,從小到大我可沒見你同其他男人有過!
“你懂什么,我那是喝、喝多了!倍脊帜敲纷泳啤
“才不是,你是打心底里對那齊公子信任,因為信任你才會多飲,因為信任你才會靠在齊公子的身上,你下意識就覺得他不會害你,不僅不會害你,還會幫你。
“娘給你安排了這么多次相親,你說說你對哪個男人上心過?一個都沒有!你要是對齊公子也不上心,衙門那些人亂嚼舌根你肯定會去找他們理論的!标懘合阍秸f越有理,越說越大聲,“陸知遙,你我姊妹這么多年,誰還不了解誰啊,你看那齊公子的眼神都不對勁,你是打算騙我呢,還是騙自己?”她說得有些生氣。
她氣姊姊騙她,更氣姊姊馬上就要走了,要離開陸家了!拔抑滥闶裁葱乃肌!标懘合隳税蜒蹨I,“就算沒這出,日后你也是要去京師的,你想去找家人、找親生父母、找你的兄弟姊妹。我知道你掛念著,心里放不下,你要去我不攔著你。可你……早說啊,兩天后就要走,今天才說……
“我拿你當(dāng)親姊姊,我娘拿你當(dāng)親女兒,你拿我們當(dāng)什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陸春香哭花了臉,悶著頭抽噎著。
“我拿你當(dāng)什么,拿你當(dāng)親妹妹啊、拿二嬸嬸當(dāng)自己的娘親啊。”陸知遙上前將妹妹摟在懷里,“傻丫頭,都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提早告訴你們的,我沒想到要走得這么快,我以為……我以為……你放心,我辦完公事就回來,以后等你掌家了,我就辭了捕快的職務(wù)回陸家來幫你做事,記得到時候要給我銀子!
“真的?你真的會回來?”陸春香怕,她怕陸知遙找到了家人便一去不復(fù)返,日后她有了父母、有了兄弟姊妹,她就永遠沒有姊姊了。
“嗯,我還要給你攢嫁妝錢呢!
“不用你攢,我娘都給我攢好了!钡昧岁懼b的許諾,陸春香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
“安心在家等我,幫著二叔父好好打理生意,照顧好二嬸嬸!
“嗯,我知道。”陸春香點點頭,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