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目送楚岡上班的慕雨潼,嘴角揚起甜蜜的弧度。
婚后的生活,楚岡給了她滿滿的愛,幸福和甜蜜不斷累積,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非常稀有珍貴,因此她將生活重心全放在善盡妻子的本分上,努力做到最好。
她收拾好餐桌后,洗著碗筷,手上沾著泡沫,她看著婚戒,笑得好滿足。
單顆美鉆是他們的定情之物,那璀璨的折射,正閃耀著幸福的光芒,告訴她擁有了別人最羨慕的神仙眷侶生活。
是啊,平凡的灰姑娘嫁給了王子,得到王子的珍寵,得到最向往的幸福,這一切都是真的……
叮咚、叮咚~~
一陣急促的電鈴聲突然將她喚回現(xiàn)實之中。
會是誰?
一定是楚岡忘了什么東西了!她放下碗,濕濕的手邊擦著圍裙,邊走到門邊,笑著開門!皩闶遣皇峭耸裁础
一見到門口站著一個氣質(zhì)高貴、端裝典雅的眼熟貴婦,慕雨潼的笑容驀地一僵!
是楚岡的母親。
她銳利的眼神、冷傲的表情比寒流還凜冽,教人見了直打哆嗦。
“你果然跟楚岡住在一起!”顧敏霞的表情冷如冰霜,眼中釋放著怒氣和敵意。
之前楚岡帶她回家時,她以為楚岡只是一時迷惑,不是認真的,更不愿在楚岡面前擺臉色,而且礙于自己是企業(yè)家妻子的身分,她又不好露出不得體的情緒發(fā)泄,只能維持冰冷的態(tài)度,和她保持距離。
沒想到,自己一時疏忽,竟讓這外表看來單純,心機卻頗重的慕雨潼得逞!
這幾天,從公司布好的眼線口中得知楚岡已經(jīng)結(jié)婚,她才知道楚岡是來真的,連她都被瞞著。
哼,怪都怪這個慕雨潼!她是孤兒,所以她一定是有預(yù)謀地想接近楚岡的!
不等慕雨潼回應(yīng),她逕自進入屋內(nèi)。
慕雨潼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預(yù)感。
然而再怎么說,她已經(jīng)是楚岡的妻子,楚岡的母親等于是她的婆婆,婆婆來訪,她怠慢不得。
她很快地倒了一杯水給她,坐到她面前!皨專炔!
顧敏霞一看見她手上閃亮的戒指,胸口的怒意頓時快速膨脹,再也無法隱忍心中抑制已久的憤怒,她雙眼瞠大,聲音提高地問:“你真的和楚岡結(jié)婚了是嗎?”
“是,媽——”
“別叫我媽!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媳婦!”顧敏霞瞪著慕雨潼,心火高張。
真不知道楚岡心里是怎么想的?這慕雨潼有什么好的?不過是個孤兒,怎能跟氣質(zhì)優(yōu)雅的千金、名嬡相比?
偏偏楚岡個性倔強,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她說服不了兒子,只怕母子會因為這事鬧僵,所以她今天特地過來,想要從個性看起來溫婉的慕雨潼這邊下手。
“你要知道,楚岡跟你結(jié)婚只是一時迷惑而已,他跟你的身分天差地別,以他的條件,值得更好的女人!”顧敏霞昂起下巴,眼露鄙視,語中盡是不屑的口吻。
她辛苦栽培楚岡,讓他成為優(yōu)秀的接班人,可不希望他娶個沒有顯赫背景的孤兒入門。
像她這樣窮困的孤兒,她怎么會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呢?不就是要錢嗎?哼!
慕雨潼心里真的好難受,她本來還敬重對方是長輩,但她突然這樣出言貶低自己,還擺明了要她離開楚岡,這感覺像被重重摑了一巴掌似的,令她覺得羞辱、難堪。
她雖然不是什么千金名嬡,但也是個有自尊心的女人。
“我知道你是孤兒,應(yīng)該很需要錢吧?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請你放了楚岡吧!”顧敏霞從鱷魚真皮提包里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慕雨潼的出現(xiàn),破壞了她原先為了楚岡所安排的相親計劃,如果再不趕快采取手段逼她走,萬一慕雨潼懷孕可就更難收拾殘局了。
得趁早解決這件事才行!
慕雨潼看著那張五百萬的支票,心恍如遭到重擊。
錢是萬能的嗎?
她怎么可以拿錢欺負人?
盡管知道楚岡的母親鄙視她的孤兒身分,但就算是孤兒也不該遭受這種屈辱!一股油然而起的自尊心使她強烈地想捍衛(wèi)自己的愛情。
她很快地筑起防衛(wèi),壯起膽子說話。
“您覺得用這些錢就可以收買人心了嗎?”方才尊重她是楚岡的母親,她才一直默默承受,但是現(xiàn)在婆婆直接拿錢羞辱她、踐踏她,她無法再忍氣吞聲了。
“怎么,你覺得這些錢不夠是嗎?”顧敏霞輕嗤一聲。
“愛情不是金錢可以收買的!蹦接赇f著,把支票推還給她。
顧敏霞置若罔聞,只覺得她假清高。
“隨你便!不管你要不要錢,總之希望你趕快走人!還有,別讓楚岡知道我來過,你也不想看他夾在我們中間為難吧?”說完,顧敏霞頭也不回地離開,不讓她有拒絕的權(quán)利。
五百萬的支票,慕雨潼沒有看在眼里,她失神地將它揉成一團,往垃圾桶的方向丟去,沒注意到它沒掉進垃圾桶里,而是落在地上,滾到了沙發(fā)下。
她要的不多,只是想要過得幸福而已,為什么幸福就像煙火般,雖然絢爛,卻很快就會消逝無影了呢?
難道孤兒就不能擁有幸福的權(quán)利嗎?
因為失去親情,所以她想要緊緊地抓住愛情,但只要一想到楚岡將因為她而和母親決裂,原先那份堅定的心就突然有了崩裂的縫隙了。
偏偏楚岡剛好去日本出差一個星期,而他母親又挑這時登門找她,開口就是要她離開楚岡,此刻她的心就像打結(jié)的毛線一樣,亂糟糟的,一直無法安寧平靜。
收拾餐盤后,她換了一件外出服,一手拿著零錢包,一手提著購物袋,開了門,走到大街上。
一路上,楚岡的溫暖體貼和婆婆的冷漠犀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斷地在她腦海里交替,拉扯著她的心,令她陷入難受之中。
盡管她知道自己孤兒的身分配不上出身豪門、英俊優(yōu)秀的楚岡,但當(dāng)婆婆一字一句地逼她離開楚岡時,她心里卻有千百個不愿意,滿腔不舍和不安紛紛涌上心頭。
誰可以告訴她,究竟她該怎么做才能被楚岡的母親接受呢?
心神不寧之際,她腳下的步伐仍未停歇,一步步地往前走,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來到了十字路口,而此刻黃燈正好轉(zhuǎn)成了紅燈!
吱——嘎——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突然在她耳邊響起,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車子朝她而來,而且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砰地一聲巨響,她閃避不及,整個人被撞上,飛彈而起。
剎那間,她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了起來,緊接著頭部著地,傳來巨大的痛意,最后眼前一片黑,整個人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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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楚岡提前從日本飛回臺灣,開車往老家的路上疾駛。
他在日本出差時,曾經(jīng)打電話回家給雨潼,但是家里電話卻沒人接。雨潼連著三天都不在家實在不可能,而且連手機也沒有回應(yīng),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驀地在他心底竄升。
不安和焦慮持續(xù)在他心里擴大,他擔(dān)心她發(fā)生不測,所以不敢在日本滯留,未完成的公事交代給下屬后,他立刻就飛回臺灣一探究竟。
回到家里,他找不到雨潼,冷冷清清的感覺很不尋常,呆坐在沙發(fā)上時,他的眼角不經(jīng)意地瞥見對面沙發(fā)下有團紙,他疑惑地上前拾起、攤開,赫然發(fā)現(xiàn)這竟是一張被揉成團的五百萬支票!
在那張支票上,他看見母親的印鑒,當(dāng)下知道她來找過雨潼。所以,雨潼會突然不見,肯定和母親來找她有關(guān)。
于是,他忿忿地驅(qū)車趕回老家來找母親,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車后,他大力甩上車門,走進屋內(nèi)。
“楚岡?你不是去日本出差嗎?怎么提前回來了?”顧敏霞一看到兒子,立即覺得奇怪。
楚岡的一對俊眉豎起,黑眸散發(fā)著騰騰怒氣。“媽,告訴我,你這兩天是不是去找過雨潼?”
“是啊,我是去找過她了!鳖櫭粝忌钗跉,雙手盤胸,大方地承認。
“你對她做了什么?”
“我對她做了什么?!”顧敏霞揚高了聲音,她比他更有理由生氣好嗎?“我還想問你,為什么你跟她結(jié)婚都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
“所以媽就拿五百萬支票逼她離開是嗎?”楚岡怒氣沖沖地拿出支票放在桌上。
“……是她告訴你這些的?”顧敏霞心里不禁埋怨起慕雨潼,她已經(jīng)交代過,去找她的事不準(zhǔn)告訴楚岡,沒想到她還是說了。
“她什么都沒說!”突然失去珍愛的人,楚岡像頭暴怒的野獸般吼著!八灰娏!自從你去找過她以后,她就不見了!”
顧敏霞先是一愣,接著暗喜了起來。呵,不用花一毛錢就可以趕走慕雨潼,那豈不更好?看來她這趟沒有白跑,至少她的目的達到了。
“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收買雨潼的心,然后我就會聽你的話,跟那些名嬡結(jié)婚了嗎?”楚岡的黑眸蘊含著怒氣,不敢相信母親競背著他做出這種事!
“你這孩子,到底懂不懂我的用心?你簡直完全被慕雨潼那個女人給迷惑住了!”
“我已經(jīng)表明得夠清楚了,為何媽還是執(zhí)迷不悟呢?”楚岡握緊拳頭,忿恨地朝著墻壁捶打,墻上立即留下血印。
“楚岡——”顧敏霞一驚,嚇得趕緊叫傭人抓住他,禁止他繼續(xù)傷害自己!肮芗,快來!”
“她到底去了哪里?”楚岡猜不透,她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和他一起生活,共同經(jīng)營一個幸福的家庭了,怎么可以就這樣不告而別?
他曾打電話到她以前待過的育幼院、問她的合伙人、朋友,但都找不到人。
她就像空氣一樣,從人間蒸發(fā)不見了!
“我不知道。我是要她走,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顧敏霞無辜地說著。
他發(fā)出一聲低吼,氣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氣她心里受了委屈卻沒在第一時間讓他知道,氣她只字片語都不留就不告而別。
楚岡沒有理會手上流下的血,手上的痛根本不及他心底的痛!
他走出老家,不理會母親的呼喚。
沒有了雨潼,他的人生就像掉入黑暗的深淵一樣。
雨潼,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雨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