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當(dāng)大家得知你來自喬亞大學(xué),還是出身醫(yī)生世家、長得又帥,許多女同事們都跑來偷看你,我還真怕她們上班不專心呢!”郭宇寰開著玩笑。
“哥,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歐陽昊天搖搖頭。
其實,從他一踏進“清陽”,就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目光,只不過從小就習(xí)慣了這樣的注目禮,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我可不是亂說,不知不覺風(fēng)采都被你搶光了!惫铄竟首鞑粷M狀。
“那我還是早點進辦公室吧!不知道哥要安排哪種工作給我?”既然來了,他自然有心理準(zhǔn)備,好的壞的都會照單全收。
“當(dāng)然是得借用你的理化長才了!
“理化和電子有什么關(guān)系?”歐陽昊天以為表哥在尋他開心。
“我是說真的,電子與理化乍看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理化也有關(guān)于電流、壓力等知識,在電子檢驗中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我想讓你負(fù)責(zé)這方面,算是學(xué)以致用了。”郭宇寰鉅細(xì)靡遺地解釋。
“聽來似乎滿有挑戰(zhàn)性的,那我就試試吧!”歐陽昊天欣然接受了。
“那才對!惫铄鞠氲绞裁从终f:“至于你的學(xué)習(xí)心得就直接交給月荷吧!或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問她,平常我工作太忙了,待在公司的時間不多,不能關(guān)照你,請你見諒啰!”
“雖然你很忙,但也該多陪陪女友才是!睔W陽昊天話中有話,“你不怕她耐不住寂寞嗎?”
“你是指川荷?”他仰首輕笑,“放心吧!她不會,也不敢!
“什么意思?”歐陽昊天眉心微擰。
郭宇寰笑得頗有玄機,“就是這樣,那你就代替哥多陪陪她吧!”
歐陽昊天無法理解他的話意,但是他想這與他無關(guān),也沒必要知情,只是不知為何,心底總梗著「那一夜”的濃濃疑惑。
她到底是不是“她”?
“好,我知道!彼﹂_這些困擾,他還是答應(yīng)了。
“我們往這邊走!惫铄編е^續(xù)走,來到研究處辦公室向主任劉文強介紹之后,他看看表便說:“等會兒有客人來訪,我先離開了!
“哥,你去忙吧!剩下的我自己會摸索,謝了!睔W陽昊天向他道謝,跟著對劉文強說:“可以給我一些資料讓我先看一下嗎?”
“你剛到,不休息一下?”他可是老板的表弟呀!
“沒關(guān)系,我想盡快進入情況!
“那好吧!”劉文強拿了些文件給他,“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如果都沒問題,就可以參與我們的會議了!
“好,我試試看。”資料接過手后,歐陽昊天便專心的坐在位子上看著資料,剛開始有些困惑,不過一旦抓到重點之后,才發(fā)現(xiàn)許多研究都有一定的準(zhǔn)則,依靠的也是固定的某些數(shù)據(jù)。
就這么花了大半天,他總算將資料全部看完,午休音樂鐘適時響起,劉文強走向他,“我?guī)愕綐窍虏蛷d吃飯吧!”
“主任你先去,我將東西做個紀(jì)錄,馬上就下去!睔W陽昊天拿出一本筆記本,將該注意的地方寫下來,又整理好卷宗放回檔案柜后,這才前往餐廳用餐。
打了飯菜后,歐陽昊天才發(fā)現(xiàn)可能是來晚了,竟然沒有空位,環(huán)顧一周,他終于看見一個熟人。
“嗨,準(zhǔn)表嫂!彼哌^去,輕輕打了聲招呼。
夏月荷一見是他,神情又變得緊繃,“嗨……”
“我可以坐下嗎?已經(jīng)沒有其他空位了!彼嘈Α
“當(dāng)然可以!彼銥槠潆y地點點頭,“請坐。”
歐陽昊天坐下后,抬頭看著她不自在的樣子,“你好像很不喜歡看見我?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
“沒有!彼ь^望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他瞇起眸,探問道:“真的嗎?我一直以為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對的事,讓你這么討厭我。”
當(dāng)!夏月荷手一松,手里的湯匙便這么掉進湯碗里!心跳變得很劇烈,仿佛一個不注意就會躍出喉頭似的。
“怎么了?該不會我們以前真的認(rèn)識?”她的表現(xiàn)愈來愈可疑了,歐陽昊天臉上的輕松也逐漸消失不見。
如果……如果她真是與他有過一夜情的女人,那事情不是變得很復(fù)雜嗎?
“這怎么可能?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么!毕脑潞纱瓜履槪灾P中的飯菜。
“那么我想請問一下,上個月你可去過臺北?”歐陽昊天目光從沒從她臉上移開。
“什么?”她立刻否認(rèn),“我沒有,我為什么要去臺北?”
她明明說謊!歐陽昊天在心底暗暗念道:此地?zé)o銀三百兩,如果沒事她沒必要騙他,還蓄意隱瞞去臺北出差的事!
如果真是她,她明明就要和表哥結(jié)婚了,為何還要做出出軌的事?害得他卡在中間里外不是人!
“真的沒有嗎?但我想我應(yīng)該不會記錯,因為你真的很像她!
這話一出,正在喝湯的夏月荷意外嗆到,撫著胸直咳個不停,連眼淚都逸出眼眶。
“你怎么了?”他趕緊站起,直拍著她的背,“怎么連喝個湯也嗆到,就算跟我見過面,也沒必要這么激動吧?”
“我沒激動,只是……咳咳……只是不小心!彼闹馗,不停喘著氣,“不過我真沒見過你!
“算了,我說說罷了,到底是不是,我想天知、地知、你知。”他勾起唇角,爍亮的眼神直睇著她。
“我吃飽了,請慢用!痹僖泊幌氯チ耍脑潞啥似鸨P子就想離開。
歐陽昊天卻壓住她的手,“表哥說了,他工作很忙,要你代為照顧我,你這樣回避,是不是太傷我的心了?”
“我沒回避,只是我已經(jīng)吃飽了!
“那就陪我聊聊吧!”歐陽昊天半瞇起眸,一雙眼帶著凝滯的濃黑。
“你想聊什么?”她不停深呼吸,好平復(fù)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然后慢慢坐下,并捧起未喝完的熱湯繼續(xù)喝,企圖掩飾內(nèi)心的無助。
“看準(zhǔn)表嫂的樣子應(yīng)該還很年輕,能告訴我芳齡嗎?”他一道鋒冷的眼,仿佛可以穿心般。
“二十!彼脒@個告訴他應(yīng)該沒什么。
“哇!你還小我兩歲。”他眸子一亮,“我表哥整整大了你八歲呢!”
難怪她怎么看都是這么青澀,不懂如何掩斂心思。
“婚姻應(yīng)該不必計較年齡吧!”她不喜歡他這種語氣,好像她是個還需要人照顧的小女孩。
“話是沒錯,情人眼里出西施!彼职橇丝陲垼凳镜溃骸爸皇俏冶砀缯娌粦(yīng)該滿腦子公事,都不陪陪自己的小未婚妻,你不覺得委屈嗎?”
“請你不要這么說,再說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本退愎铄静皇撬硐胫械恼煞,卻可以改善她家里的環(huán)境,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這句話,她可是在心里建設(shè)許久,絕不容許他三言兩語毀了它!
“是這樣嗎?”他撇嘴笑笑,“曾經(jīng)有個女人對我說……她就要結(jié)婚了,但是對方不愛她,而她也不愛對方!边@段話是他經(jīng)過半個多月的心情沉淀后,才慢慢想起來的。
夏月荷一聽他這么說,捧著湯碗的手竟發(fā)起抖。她想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事態(tài)未明之前,她問了豈不等于自動招認(rèn)了?
“別不說話,你對她的說詞有什么想法?”他的表情一僵,更加確定心中的懷疑。
原本,他還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他的幻覺,一定不是她、絕對不是她,可現(xiàn)在他那些自欺欺人的話就要被這些一件件剝開偽裝的事實給打破了!
“我沒有什么想法,只覺得她很可憐。”她放下湯碗,將雙手藏在桌下。
“沒錯,她那個時候也是這么告訴我,說她很可憐!彼氩[起眸,探究的眼神直望進她眼瞳深處。
“我不懂,你對我說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下午還有會議紀(jì)錄要整理,對不起,先離開了!毕脑潞梢活w心慌亂不已,下一秒便捧起餐盤從他眼前逃開。
歐陽昊天直望著她的背影,眼神漸漸轉(zhuǎn)為濃熱。
夏月荷,我是不懂你和我表哥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但我絕對不是你可以隨意敷衍的男人!
***
第一天的實習(xí)對歐陽昊天來說相當(dāng)充實。
他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公司的產(chǎn)品,下星期開始便可以加入研究小組參與討論了,這對他而言算是不錯的成績。
“聽劉主任說你非常進入情況,表現(xiàn)得很好喔!”下班后,郭宇寰約他和夏月荷到外頭用餐。
“哪的話,我不懂的地方還很多,想將所有問題集結(jié)后再請教別人!睔W陽昊天客氣地說。
“如果有問題找不到劉主任,也可以問問月荷,她對我們公司的業(yè)務(wù)很了解!惫铄拘聪脑潞梢谎。
而她也趕緊回以一抹溫柔的笑容。
看著他們眉來眼去,不知為什么,歐陽昊天竟覺得很假、很不自然,但為何他會這么不痛快?
“我看她年紀(jì)輕輕,好像對公司的一切都很了解?”歐陽昊天好奇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哥和準(zhǔn)表嫂是怎么認(rèn)識的?”
“你問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郭宇寰輕笑,“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了!
“那也算是青梅竹馬啰?”
“嗯……可以這么說!惫铄巨D(zhuǎn)向夏月荷,“你說呢?”
“這還用說什么嗎?反正你說了算!彪m然她是帶著笑回答,但仍不難聽出語氣小含帶許多無奈。
郭宇寰的臉隨之板起,氣氛變得有些僵,歐陽昊天趕緊插話,“看來我是多此一問了,看你們熟的,連打情罵俏都讓人羨慕!
“昊天,你還年輕,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不過哥勸你,男人還是要以事業(yè)為重,能不結(jié)婚還是不要結(jié)才自由!彼S口說出這番話,一點也不在乎夏月荷心底的感受。
只見她垂下臉,那隱藏在嘴角的委屈讓歐陽昊天看得一清二楚。
這也難怪……這也難怪她會說她很可憐,會藉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