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新奇的眼光,朱佑睿近乎挑剔地審視房內(nèi)的一切——玫瑰色的水床做成貝殼狀,天花板嵌著一大面玻璃鏡,能夠清晰地映出床上的人影,落地窗外的半露天花園上栽種著各種花卉與綠色植栽,一個和水床同樣設計成貝殼狀的浴缸放著八分滿的熱水,煙氣繚繞,暗香浮動,水面上悠悠地漂蕩著些許玫瑰花瓣。
據(jù)說現(xiàn)代的情侶們都愛來這里做些令人害羞的浪漫事,所以又被稱為Love Hotel.
程思曼進了房,像只歡快的鳥兒在屋內(nèi)翩翩旋繞,最后撲倒在水床上,身子猶如臥在海面,隨著溫柔的浪濤上下起伏。
她從被褥間揚起一張因微醺而暈紅的臉蛋,明眸醉汪汪地瞧著他。
“睿,你覺得怎樣?”
什么怎樣?
他瞪著她宛如美人魚般窈窕魅惑的身姿,覺得喉嚨發(fā)干�!澳恪炱饋恚 �
真后悔一時昏頭,陪她進了這家旅館,這下該如何善后?
見他一臉糾結(jié),她忽地噗嗤一笑�!澳銢]來過這種地方對吧?我也是第一次來!”美人魚調(diào)皮地在床上滾了一圈�!拔衣犎思艺f很好玩,有很多有趣的情趣用品……”
情趣用品?他迷惑地眨眨眼。
她用雙手撐起身,像只慵懶的貓咪弓身半跪在水床上,勾勒出一道性感誘人的曲線。
“你用過嗎?”她放低音量,聲嗓蘊著奇異的沙啞,玉手撩了撩一綹掃落頰畔的發(fā),這動作帶著難以言喻的嫵媚。
他根本聽不到她說了些什么,只是恍惚地出神,體內(nèi)悄悄涌過一波波熱浪,烘得他臉紅心跳。
在大明朝,他的郡王府后院里的那幾個姬妾,偶爾也會對他行勾引之事,可他見了只是心生厭煩,端出一張冷臉嚴厲喝叱,最后嚇得那些不知輕重的女人落荒而逃。
如今,面對她似有意若無意的引誘,他的胸口卻是撲通撲通地跳,猶如萬馬奔騰,卷起漫天情/yu的狂沙。
她喝醉了,他拚命地告訴自己。
如果他還有一點點身為君子的良知與風度,此刻應該想辦法讓她喝下醒酒湯,再送她平安回家才是。
可惜,他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品德高尚。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張水床,走向風情萬種的她。
大手正想放上她肩頭,她忽地身子一滾,笑咪咪地宣布。
“我好熱,我要去洗澡!”語落,她翻身下床,像只企鵝般搖搖擺擺地走向落地窗外的半露天花園。
她要在那座花園里的浴缸內(nèi)泡澡嗎?
他驚得快步上前,擒住她的臂膀�!安豢梢裕 �
“為什么?”她懶懶地回頭,潤亮的櫻唇不快地嘟著。
他一窒,差點克制不住狂吻她的沖動,他狠狠吞了口唾沫�!袄镱^還有另一間浴室,你去那間洗。”
開玩笑!誰知道那座半露天花園的隱密性夠不夠好?萬一讓偷窺狂瞧見了她裸身入浴的身影該怎么辦?
“你怕有人看見?”她彷佛看透他的思緒,水眸瑩然生波,嬌嬌地笑了�!胺判睦�,這間汽車旅館的對面是一片空地,我們這間房又在三樓,不會有人看見的,而且還有那么多花花草草遮掩……”她頓了頓,也不知想起什么,笑容更甜蜜了,蔥指撫上他半邊臉頰,淘氣地捏了捏。“如果說會有人偷窺,那也只有你一個�!�
他被她捏得耳根透紅。“你……把我想成哪種人了?”他才不是那種好色無道的登徒子!
“這么說你不會偷看嘍?”
“不會�!彼煊�。
“那最好了,那我就放心了�!彼p輕地推開他,轉(zhuǎn)身走進花圜里,很快的,那嬌柔的姿影便隱沒在幾叢玫瑰花后。
朱佑睿值立在原地,聽著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像是拉煉滑過的聲音,接著似是洋裝窸窣落了地。
他快瘋了!
當嘩啦嘩啦的水聲拂過他耳畔時,他只覺得一顆心就要跳出胸口。
在她入水的瞬間,還如同貓咪喵嗚似地發(fā)出一聲婉轉(zhuǎn)的嚶嚀,他能聽出那是滿足的嘆吟。
他并不想偷窺,可身子偏偏凍凝在原地動不了,他只要稍稍側(cè)轉(zhuǎn)幾個角度,便能看見坐在浴缸里若隱若現(xiàn)的她。
這浴缸的設計本就是讓情侶們追求情趣用的,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頭的人只要有心,完全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隔著搖曳的花枝葉影,又怎能遮得住佳人倩影?
一幅美人入浴的畫卷,在他眼前豁然開展。
她好美!
膚如凝脂,瑩光閃爍,豐滿的乳波在水面下隱隱搖晃,教人恨不得撥開那水簾一探究竟。
朱佑睿能感覺到胯/間那不聽話的小東西又蠢蠢欲動了,再不回頭是岸,他怕是會如同一頭發(fā)情的野獸當場將她拆吞入腹。
他深深地呼吸著,一遍又一遍,總算讓那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接著他用力甩了甩頭,狠下心來轉(zhuǎn)身走向房內(nèi)的另一間浴室,脫了衣褲,裸身站在蓮蓬頭下,讓冰涼的冷水當頭澆下。
連續(xù)沖了好幾分鐘,才勉強壓下體內(nèi)那股躁熱,他隨手抓起一件深藍色浴袍穿上,才剛系好衣帶,轉(zhuǎn)身便看見程思曼呆立在浴室門口。
她身上同樣穿著一件粉色浴袍,微濕的秀發(fā)攏在耳后,露出脖頸美妙的弧度。
她怔怔地望著他,臉蛋艷紅如成熟的蘋果。
他心一緊,連忙上前關懷地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說著,大手撫上她額頭探了探溫度。
她微微一顫�!澳愕氖帧美��!�
他一愣,急急收回手,就怕凍著了她。
“你剛剛洗了冷水澡嗎?”她輕聲問。
“嗯�!�
“為什么��?你不冷嗎?”
“不冷�!彼晕擂�,總不能告訴她之所以沖冷水就是為了冷卻自己體內(nèi)躁動的欲望。
她揚眸望向他,眼神異樣�!拔叶伎匆娏恕!�
他一愣�!翱匆娛裁�?”
她低垂著螓首,雙手悄悄捏著衣帶,臉頰嚴重發(fā)燙,心韻亂不成調(diào),可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實話�!澳銊倓傉驹谏徟铑^下沖水,我看見了。”
“什么?!”他驚駭。
所以她看見他的裸體了?
她聽見他變得粗重的呼吸,羞得忍不住想哭�!拔摇皇枪室獾�,可是……”
“可是怎樣?”他嗓音低啞。
“很……很好看�!睂捈缯�,猿背蜂腰,肌肉因前陣子的努力鍛煉而顯得結(jié)實有力,身形線條優(yōu)美,有種陽剛凜冽的氣勢�!氨入娪袄锏哪切┠忻餍恰己每��!彼f愈小聲,到最后簡直細若蚊鳴。
他看著她從側(cè)臉到后頸的肌膚全都渲染著嫣色,像是一朵朵開在玉白肌膚上的薔薇花。
頓時,他的腦海如被落雷劈過,轟然作響。
他一點也不在意她像色女般偷窺自己,也不覺得她這么做是媚俗淫蕩,相反的,他很高興,因為她贊賞他的體魄,為他的男性魅力傾倒。
他興奮得血液沸騰,yu/望在體內(nèi)放肆地叫囂。
方才的冷水算是白沖了,他的身子比之前更火熱,情緒躁動不安�!奥彼麊〉貑尽�
“對不起�!彼剖菃柩�。
野獸覺醒,他放棄當那坐懷不亂的偽君子,健臂托住她的翹臀,一把將她抱起。
她嚇一跳,驚呼一聲,在他懷里掙扎。
他用力固定住她,在她耳畔低語�!坝猛裙粗��!�
“��?”她愕然震住,理解他話中涵義后,全身肌膚更加熱燙,她學著屏幕上那些男女明星調(diào)情的姿態(tài),怯怯地用雙腿勾攬他的腰部。
他一面抱著她走向水床,一面低頭追逐她的唇索吻,重重地吸吮,不一會兒,那嬌嫩的唇瓣就被他吻得水光潤澤,微微地腫賬。
起初她有些羞怯,只是安靜地承受他激烈的吻,可漸漸的,情/yu被點燃,她開始熱烈地回應,舌尖與他糾纏、旋繞。
“睿,你愛我嗎?”她細細嬌喘,問話的嗓音有些許哽咽。
“愛�!边@次他比在舞池里時回答得更加堅定�!奥蚁胍��!�
“嗯,嗯……”她熱情地吻著他,也不知怎地,淚水由眼眶滑落。
他嘗到咸咸的味道,劍眉微蹙�!霸趺纯蘖�?”
“因為很開心,很……感動。”她眼眶更紅了,淚珠紛紛,染濕了他的臉。
“睿,你抱緊我……”
他用力收攏臂膀,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體內(nèi)。
“睿,�!彼暵暫魡局暵暥际瞧砬�,是撒嬌,是纏綿不休的愛意。
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她喊得融化了,動作不覺粗暴起來,他將她壓倒在水床上,像野獸般伸爪扒開她的衣袍,不一會兒,一具裸/露的玉/體便橫陳于他眼前,瑩白的肌膚像被剝殼的雞蛋,軟嫩Q彈。
“曼曼,曼曼……”從不曾在床笫之間失去理性,如此強烈地渴求過一個人,他想吃了她,她的唇、她的眉眼、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與骨血,他都要啃得干干凈凈!
……
隔天清晨,程思曼醒來時只覺得腰酸腿疼,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要散了。
即便慵懶得很不想動彈,她仍是睜開雙眸,眼波迷離地望向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他側(cè)身摟著她,大手霸道地勾著她的纖腰,熱燙的呼息拂在她鬢邊。
這樣的睡姿其實不怎么舒服,可他也不知怎地,就是不肯放開她,在睡夢中也要摟著、護著,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這男人……他的本性說不定很霸道呢!
程思曼靜靜地凝睇他,蔥指輕輕地撫過那清俊瘦削的側(cè)臉,他在醫(yī)院昏迷了一陣子,每天只注射營養(yǎng)點滴,維持生理機能,整個人瘦了不少,幸好臉色仍舊健康紅潤。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她細聲呢喃,指尖從他挺直的鼻梁上劃過,停定在他的唇上。
雖然他嘴唇線條偶爾會顯得冷峻,但唇瓣厚軟,相當性感,令人不由自主地迷戀。
記得以前跟幾個大學女同學聚會時曾討論過,男人嘴唇性感才是真性感,魅力無法擋。
想著,她心弦動了動,芳唇不禁湊過去,柔柔地啄了下。
真是怎么吻也吻不夠��!她用手指輕撫了下自己微腫的唇瓣,嬌嬌地含笑,眸光依戀地在他身上流連。她想著昨夜,想著這段時日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著他要向她道歉,竟是笨拙地送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巧克力糖果和一盆帶刺的仙人掌;想著他擔心她穿著太裸露惹來其它男人覬覦,找盡借口為她圍攏披肩;想著他嘴硬地不肯承認自己吃醋;想著他吃冰淇淋,吃著吃著就吃上自己的唇……
還有他帥氣地馴服了驚馬,在眾目睽睽下對她英雄救美,以及表演斟茶和舞劍時那一派飄逸瀟灑,氣度高華……
這一幕幕回憶盡是甜蜜與美好,活了二十七年,已算輕熟女一枚,她卻是初次領略戀愛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渴望將自己的身心都獻給一個男人。
她想愛他、想要他,想把自己全部都給他……
她心動不已,忍不住又親了親他。
他似是感覺到她眷戀的親吻,微微動了動,星眸迷蒙地睜開,一見是她,下意識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你醒啦?”大手揉了揉她的頭。
“嗯。”她偎在他懷里,身子朝他的方向蹭了蹭。
“幾點了?”
“還早呢�!�
“那怎么不再睡一會兒?你昨晚不是一直喊累嗎?”他啞聲笑問,眼里閃爍著調(diào)笑之意。
這男人!
想起昨晚自己是如何被他折騰得頻頻軟聲求饒,她就又惱又羞,嬌媚地橫他一眼。
而這一眼足以讓他yu/望頓時蘇醒,他翻過身來壓住她,眼底翻騰著濃濃情/yu。
“不行了�!彼闯鏊钠砬笈c暗示,粉頰微紅,懊惱地推了推他�!拔疫€……很痛呢。”
朱佑睿心神一凜。
是啊,他昨夜那樣反復地要她,可別把她弄壞了!
星眸盯著她,忽明忽滅,閃爍著異采。
她不敢再看他異樣的眼神,伸手推開他,再用被單裹住自己,她的烏絲柔亮,襯得那隱約露出的ru/房上緣更加白嫩。
朱佑睿氣息一促,想將她攬過來納入自己懷里,她卻搖了搖頭,拒絕他的親近。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調(diào)笑地逗她。
她搖搖頭,睇著他的眼眸水汪汪的,貝齒輕輕咬著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風情嫵媚中又流露著一絲難以描繪的嬌弱。
“睿。”許久,她終于細聲細氣地揚嗓。
“嗯?”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