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常作家您要的基金會的名單,上面有所有政治人物掛名的所有基金會資料,我想,從這些名單里,您可以找到想要的資料!
秀賢笑了笑。李鐵城所給的,是最普通不過的資料,這些資料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隨便任何一個人都能查到,李鐵城并不是真心想幫助她。
明知道李鐵城在刁難自己,秀賢并沒有因此生氣或面露不悅的表情!翱偩庉嫷哪芰χ荒茏龅竭@樣嗎?您是不是沒有請手下的人,對基金會的名單做調(diào)查,并且過濾每一個基金之間,名單重復(fù)的人員?我記得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很清楚的對您說明過,我所需要的資料內(nèi)容。如果您不記得的話,我可以再重復(fù)一遍!
李鐵城愣了一下,之后表情顯得有點不自在。
她沒有因為他有意刁難,就因此退縮或者將就,反而大膽的指出他辦事不力之處,這一點令李鐵城產(chǎn)生了畏懼。
常秀不是一個怕事的女人。
這種勇氣,即使在男人身上都不多見,何況是女人。
“啊,啊……不是的,我只是跟常作家您做報告而已,其實這些資料只是先讓您看一看,確定我們調(diào)查方向?qū)Γ乓龠M行下一步,呵、呵!崩铊F城摸摸鼻,自己把資料又再收回去。
“從基金會著手并沒有錯,您可以進行下一步了。不過我希望接下來調(diào)查的時間可以縮短,如果再一個月過去,還是只能進行一個步驟,那么我就要求您將手下的辦事人員直接借調(diào)給我,讓我來掌控這個調(diào)查的進度。”
“是、是,我們的動作一定會加快!崩铊F城只能陪笑點頭,敢怒不敢言。
他相信,常秀這個女人,絕對敢到吳麗云面前告他的狀,更要命的是,吳緩云有九成的機會買單。
離開出版社,秀賢剛走到樓下,就看到陸拓從一部車子的駕駛座里出來,繞過車子打開駕駛座另一邊車門。一名看來十分高貴的中年婦人,隨后從車內(nèi)駕駛座旁的座位出來,換到后座。
跟隨在這部車后的是一輛跑車,一名司機打扮的中年人,從跑車里出來,進到陸拓剛走出來的駕駛座。
司機發(fā)動車子之前,婦人搖下車窗,微笑著與陸拓揮手,然后才離去。
陸拓一轉(zhuǎn)身,就看到站在他后面的秀賢。
“吃過中飯了嗎?”他這么問她。
秀賢抬起手,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下午四點十分,應(yīng)該過中飯時間很久了!
他咧開嘴!拔疫沒吃飯,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吃下午茶吧!”
秀賢搖頭!斑是不要。今天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接到很多電話,如果又讓記者拍到,變成連續(xù)劇,那么就算你有三只嘴巴,也解釋不清楚。”
他又笑!叭绻也辉诤跄?”
她看他一會兒!拔以诤酢!比缓笳f。
他挑眉。
“我不是明星、更不是政治人物,不需要話題!
“受制于人,好像不是你的個性?”
“我的個性是什么呢?你好像已經(jīng)很清楚了?”
他默看她半晌。“輪廓還算鮮明,不過還是有點血肉模糊。”
“什么?”她瞪大眼睛。
他笑而不答。
她詭異地看他。“你今天心情很好?”
“因為今天不必接受采訪!彼托。
秀賢不跟他計較。“其實遇到你正好,我正打算打電話給你的秘書,要跟你約采訪時間!
“你說真的?”他故意這么問她。
她不禁笑出來,別有意味地看他!皩,是真的!
那個婦人的身分,秀賢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可以左右陸拓的情緒。
“我想在辦公室訪問你!彼f。
“好!彼⒓创饝(yīng)。
她看著他說:“你答應(yīng)得很快。”
“我應(yīng)該考慮?”他說:“如果考慮的話,我想換個地點──”
“公眾場合并不適合,剛才我已經(jīng)說過原因!
“那么,如果我請你到家里喝一杯?”他凝視她。
她笑!拔也缓染。”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后問她:“什么時候?”
“我會打電話給你的秘書!彼@么回答。
他沉默,點頭同意。
這一次,他表現(xiàn)得像個合作的被采訪者。
但他的沉默,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她故意與他保持距離。
但是,距離往往會擴大人類的想像空間。
只有秀賢知道,這是欲擒故縱,還是保持距離。
***
雖然是中午的約會,但是十點不到,沈竹芳就已經(jīng)到了餐廳附近的咖啡廳。
她先點了一杯咖啡,邊看雜志邊喝飲料,預(yù)備悠閑地度過這一個美好的早晨,在輕松的心情下等待陸拓。也因為這個咖啡廳就在拓樸營造的正對面,如果陸拓走出來,她可以在第一時間看到他。
因為早上的咖啡廳人不多,手機響起的聲音顯得很刺耳,她馬上接起電話。
“竹芳?我是秀蕓啦!這個周末你有空嗎?”從秀蕓的手機傳出來吵雜盯聲音。
“有事嗎?”因為話筒里傳出的聲音太吵,所以沈竹芳又問她:“你在哪里?怎么會這么吵?”
“我在學(xué)長這里,今天有人生日嘛,我們在開生日派對。”
秀蕓提到學(xué)長,沈竹芳已經(jīng)知道她在趙學(xué)力那里!澳愀莻人還有聯(lián)絡(luò)?”
“唉喲,什么‘那個人’?他也是你的學(xué)長呀!你講話怎么突然這么沒有氣質(zhì)啊?”
沈竹芳皺起眉頭,顯得不以為然!艾F(xiàn)在還是白天,就已經(jīng)在開派對了?你不必上班嗎?”
“因為學(xué)長他說喜歡白天的活動啊,我也沒辦法,只好配合了!
“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歡那個人,你不要常跟他在一起!”
大學(xué)的時候趙學(xué)力老是喜歡捉弄她,所以沈竹芳很討厭他。
秀蕓撇撇嘴!拔抑腊,那是因為學(xué)長老是捉弄你,所以你不喜歡他,可是,”有點不太情愿地,秀蕓往下說:“難道你沒聽說過,男生如果喜歡一個女生,就反而會捉弄她,這樣的說法嗎?”
沈竹芳哼了一聲!斑@種說法很無聊,被捉弄的人一點都不覺得有被喜歡的感覺,只覺得很討厭!”
“可是班上有很多女生跟學(xué)長都還有聯(lián)絡(luò)啊,沒有人覺得學(xué)長很討厭啊!討厭學(xué)長的人,大概只有你一個而已!”秀蕓不以為然地說。
沈竹芳瞇起眼。“我不想再說這個人了!因為我實在很討厭他!睂ι蛑穹紒碚f,用到“討厭”這兩個字,已經(jīng)是很重的字眼!皩α,你還沒有說,打電話來有什么事?”
“喔,是這樣的,”秀蕓扁扁嘴,然后才往下說:“周末你有空嗎?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沈竹芳想了一下。“我也不確定,下午我再打電話給你好了!彼氚褧r間留給陸拓,如果陸拓沒空陪她,她才會跟秀蕓出去。
秀蕓當(dāng)然明白她的意思。“好吧,那我等你的電話,一定要打來喔!”
“我知道了!鄙蛑穹紥炝穗娫。
就在她把電話掛斷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正走出拓樸營造的大門。
沈竹芳原本還不錯的心情,轉(zhuǎn)瞬間冷卻下來。
中午見到陸拓走出公司,她沒有立刻奔出去見他,而是在咖啡廳里坐了十分鐘才離開,到兩人約好見面的餐廳。
“你遲到了!标懲匾姷剿谝痪湓,就這么說。
“每次遲到的人都是你,我唯一遲到一次,難道你要跟我計較嗎?”沈竹芳回答。
他凝視她一會兒。“你還在生氣?”然后問她。
“要是真的氣這么久,我的壽命可能會縮短。”
他笑了笑,忽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絨小盒子。
“這是什么?”她呆住,顯得很驚訝,又有點不敢相信。
“打開看看!
她慢慢伸手拿那一方小盒子,過程中意識到自己的心跳一直在加速……
打開之后,她看到一條很別致的心型墜煉。
“喜歡嗎?”
她定定神,然后才能開口!半m然不是我期待的戒指,但這個禮物很漂亮也很名貴,謝謝你!
他笑!澳愫苷\實,這是你的優(yōu)點,也是你可愛的地方!
沈竹芳垂下眼!耙苍S因為我想牢牢握住你,所以故意歪讓你看見我不可愛的的地方,只表現(xiàn)出好的一面!
“那也沒關(guān)系!彼吭谝伪成希瑧B(tài)度顯得很輕松。
“沒關(guān)系?”
“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缺點,只要不讓我看見,就代表你對我的心意。”他說。
她笑了,把項煉從盒中取出來,然后戴上。
“好看嗎?”
“你很漂亮,戴什么都好看!彼f。
她露出笑容,表情很甜蜜。
戴妥項煉,她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皠偛盼铱匆娝恕!彼鋈徽f。
陸拓沒有回話。
“她從你的公司大門走出來,她又去采訪你嗎?”雖然他不說話,沈竹芳依然執(zhí)著地問他。
“對!彼K于回答。
“為什么?難道你不擔(dān)心那些八卦記者又亂寫嗎?”她不明白。
“只要我身邊的人信任我,記者想寫什么,不會影響我!
“可是──”
“竹芳,你信任我嗎?”
沈竹芳愣住。
“或者,我換一個方式問你,”他直視她的眼睛問:“我是一個值得你信任的男人嗎?”
她咬住下唇,終于點頭。“這是當(dāng)然的,否則,我不會喜歡上你,還要跟你訂婚!
他笑,再問她:“如果常秀是一個男人,一個專題采訪還會值得你這么關(guān)注?”
她想了一下,然后搖頭!翱墒,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她說:“這可能就是我不可愛的地方,因為我只是一般的女人,女人只要感受到危機,都會對自己在乎的男人追根究底!
“但是這么做,會讓女人失去魅力!彼f。
“我知道這么做并不可愛,更不討人喜歡,可是我不能控制我自己,就算我明明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背叛我,也不會真的跟那樣的女人發(fā)生什么關(guān)系,可是我還是會在意,甚至想要阻止你再跟她見面。”她一口氣把心底的話說出來。
看了她一會兒,他說:“原諒我,不能按照你的心意去做!
她又緊咬住下唇!盀槭裁?”
“因為我不喜歡失控的事情!
“失控?什么事情失控了?”她聽不懂。
“你知道孫致遠這個人是誰?”他突然說。
沈竹芳愣了一下,然后點頭。“我當(dāng)然知道,這個人是出版集團的大老板,有一點名氣。但是,我們談的事情,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孫致遠要申請銀行聯(lián)貸,姿態(tài)本來放得很低,但數(shù)日前我打電話給他,他的態(tài)度開始改變。”
“這……什么意思?”她問。
“孫致遠會利用這篇專訪,讓自己坐上談判桌前,取得有利的先機。他是出版集團的總裁,通過授權(quán)手下的人,就可以控制專訪的損害程度。換句話說,這篇專訪可以輕描淡寫,也可以毫不留情!
沈竹芳瞪大眼睛。“你是說,他們可以造謠?抹黑?甚至中傷你,以制造威脅,達成聯(lián)貸的目的。”
“孫致遠不是笨蛋,不會輕易虛構(gòu)莫須有的事件,讓自己惹上官司。再者,不要小看媒體,他們千錘百煉,任何一篇報導(dǎo),都會先了解法律,再決定刊登與否。”
“那么報導(dǎo)的事情,會是真的嗎?”沈竹芳緊張起來!澳阍(jīng)做過什么事情,所以擔(dān)心他們的報導(dǎo)嗎?”
陸拓反而露出笑容。“透過報導(dǎo)的程度,以及所運用的文字,可以決定事件的損害程度!
“我不僅!
“事件是創(chuàng)造的,跟真實的含量多少沒有關(guān)系。”
“你是說……”她還是不了解。
“事件絕對會是真實的,但是報導(dǎo),可以控制煽情的程度!
沈竹芳終于有一點理解了。
“煽情的事件可以制造輿論,輿論可以制造力量。一旦民眾跟進,這股力量,就能從一彎淺溪成為江海,這就是媒體的實力。重點是,這個能夠運用文字,又愿意站在前線點燃烽火的人物,就是關(guān)鍵!
“你指的,是常秀?”提到這個名字,沈竹芳已經(jīng)很不高興,現(xiàn)在則讓她更生氣!叭绻饝(yīng)孫致遠的聯(lián)貸,那么就可以完全不必理會這個女人了!”
“我不是被威脅,就退縮的人。”陸拓收起笑容。
沈竹芳垂下眼,她也明白自己的說法,顯得幼稚而且一廂情愿。
“媒體需要新聞,所以會扮演道德警察。民眾需要娛樂,那么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滿足這兩種需求!彼目跉馍晕⒕徍。
“你在說什么?難道你明知道這篇專訪可能不是出于善意的,還要繼續(xù)讓她采訪你嗎?”她又不懂了。
“既然知道可能造成損害,積極的面對并且立即處理,是我做事的原則。選擇逃避,傷害只會更大!
沈竹芳吁了一口氣。“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彼f,不得不妥協(xié),因為她幫不上任何忙。
“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彼麑λf。
沈竹芳笑得很勉強!罢驹谝粋女人的角度,我很想任性一點,要求你不要再見她?墒俏抑,如果是不對的事情,就算我要求你,你也不會同意的。”她的笑容顯得有點失落。
“能夠為你做的事情,我會去做。不僅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也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但是跟工作有關(guān)的事情,就給我自由,這樣我會更感謝你!彼Z重心長地對她說。
沈竹芳的心抽痛了一下。
“什么欠下欠的,你不要再這樣說話,再說這種話我真的會生氣了!彼f,努力讓笑容顯得更真誠。
陸拓握住她的手!澳銘(yīng)該對自己更有信心,也要對我有信心!
“我知道了,你不要擔(dān)心。”她反握他,努力微笑。
***
沈竹芳確實對自己沒有信心。
兩人在一起后,她心底始終有強烈的不安,這一點,陸拓并不清楚。
知道陸拓不可能空出周六后,她約了秀蕓一起到山上賞雪散心。
因為反圣嬰現(xiàn)象,陽明山今年難得下了雪,沈竹芳突然想看雪,是因為雪與她記憶里一段美好的回憶有關(guān)。
但是,她卻沒有料到,有一個她根本不想再見到的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學(xué)長在派對上聽到我們講電話,說要一起出來玩,因為學(xué)長很熱情嘛!我沒有辦法,所以就……”秀蕓傻笑,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學(xué)長!
趙學(xué)力的笑臉像陽光一樣燦爛!皩Γ俏易约焊鷣淼,你想生氣,就罵我好了!彼@么對沈竹芳說,還自己擠上車。
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賴!沈竹芳覺得,這種人簡直讓她沒辦法呼吸。
盡管不想看到他的臉,但沈竹芳卻又情不自禁的被這張臉吸引──因為跟以前的樣子比起來,他實在改變太多了。以前趙學(xué)力看起來很放蕩不羈,明明是學(xué)生卻偏偏要留一頭長發(fā),看起來實在很奇怪也很叛逆。
“怎么樣?”趙學(xué)力撇起嘴笑!拔椰F(xiàn)在是不是變得更帥?”
沈竹芳皺起眉頭。因為這句話,讓她失去了剛剛對他產(chǎn)生的好奇心。
秀蕓看她臉色不對,連忙幫著說好話:“學(xué)長現(xiàn)在是很有名的建筑師喔,他在美國念書回來后,就考上建筑師執(zhí)照,現(xiàn)在在建筑界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呢!”
“林司機請趕快開車!鄙蛑穹嫁D(zhuǎn)頭對司機說,假裝沒聽見。
成長讓她早已學(xué)會,應(yīng)付自己討厭的人,她只要掉頭或者走開,當(dāng)做沒有看見就可以了。
沈竹芳的驕傲讓秀蕓有點尷尬,她回頭不好意思地對學(xué)長笑了笑。
“喂,沈竹竿,”趙學(xué)力不以為意,直呼沈竹芳中學(xué)時的綽號!敖心愕乃緳C把車開好,我怕暈車!
沈竹芳氣得緊咬著唇,撇頭瞪著車外。
她很少這么生氣,應(yīng)該說,她很少把真實的個性表現(xiàn)在外,但她并不是不會生氣,例如最近,有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常秀,就讓她生氣。
車子一路開上陽明山,趙學(xué)力故意和秀蕓聊天說話,沈竹芳半句話都不吭。
到了大屯山一帶下雪的地區(qū),沈竹芳下了車、見到雪,心情才好一點。
“嘴巴張這么大,嘖嘖,不要告訴我,你竟然這么孤陋寡聞,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雪!”趙學(xué)力耍笑不笑地說。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贈到身邊,還用那令人討厭的語調(diào)揶揄自己。
沈竹芳本來不想理他,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咬著牙回他:“你不要以為現(xiàn)在還像以前一樣,被你欺負還不敢還嘴!”
他瞪大眼睛,一連“嘖”了好幾下。“怎么樣,現(xiàn)在變老所以敢還嘴了?看你這么兇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大小姐,反而比較像擺地攤的阿婆!”
“你──”
“學(xué)長!”剛走出車子的秀蕓趕緊跑過來,把趙學(xué)力拉住。“學(xué)長你快點過來,那邊有一群很奇怪的鳥耶!我記得學(xué)長以前是賞鳥社的,你快點過來看,我怕它們等一下就飛走了!”她藉機把趙學(xué)力拉開。
趙學(xué)力被秀蕓拉走,果然看到一群棲息在樹枝上的鳥。
“那只是烏鴉!彼托,哭笑不得。
“真的嗎?”秀蕓瞪大眼睛,然后傻笑!班蓿驗槿思覜]有仔細觀察過鳥類,所以不知道嘛……”她搔搔頭,露出非常無辜的表情。
“你還記得我喜歡看鳥?”趙學(xué)力有點驚訝。
“對!”秀蕓對他說:“只要是學(xué)長的事情,我都記得!”
趙學(xué)力挑起眉,看了秀蕓好一會兒。
秀蕓假裝沒事一樣,把臉別開,不過表情有點不自在。
趙學(xué)力被秀蕓拉開后,沈竹芳才有心情好好地賞雪。
她慢慢吁一口氣緩和情緒,本來不錯的心情,差一點就因為那個討厭的家伙,給全部破壞殆盡。
慢慢的,沈竹芳走進被鏟到道路旁的小雪堆,內(nèi)心的感觸卻一點點的擴大,因為在臺灣不易見到白雪,而那小小的雪堆,喚起了她三年多前,那令她永生都不能忘記的回憶……
從山路上摔下來之前,他握住了她的手,但是仍止不住跌勢,他與她,兩個人就這樣一起滑下山崖。
“。 蓖蝗欢鴣,撞擊的劇痛,讓沈竹芳幾乎不能承受。
就在她快要痛暈過去前,耳邊卻傳來他的聲音:
“竹芳,你還好嗎?感覺怎么樣?”陸拓正抱著她,呼喚她。“你在這里不要動,我試著爬上去呼救──”
“不要,不要離開我!”縱然意識漸漸遲緩,她仍然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竹芳?”他的聲調(diào)充滿憂心。
“不要離開我!碧撊鯚o力的她,只能這么重復(fù)著。
陸拓的眼神很復(fù)雜,那里頭充滿了憂郁、歉意、還有愧疚……
“不、不要這樣,”她握住他的手,勉強扯出笑容,用盡最后力氣對他這么說:“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