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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狐王(上) 第10章(2)

  像是從長長無夢的黑鄉(xiāng)忽而進到修煉之道,五感與奇經六脈緩緩蘇醒過來。

  氣,充飽她的血肉。神識連結,雙修共享,于是將她飽滿血氣匯流向他。

  秋篤靜不知自己何時醒來,亦不清楚何時與男人共啟雙修

  唔,或者并非男人而已,有時會發(fā)現窩在身邊的是一頭正宗九尾雪天狐。

  毛茸茸的雪白狐尾一覆蓋下來,完全將她掩沒,熱到她扒光全身衣物還是熱,甚至更熱,神識隨他飛天九重遨游,又入黃泉十八層翻墜,非常之折騰

  但,重重打磨、層層淬煉,付出、獲得,獲得、再付出,不眠不休神煉十日,她不曉得自己是否真脫胎換骨,卻能感覺白凜的內丹相當活躍,較從前更具生氣,且對待她的身軀和意志越來越溫馴,彷佛那根本是她的,由她每一次的呼吸吐納和每一寸血肉所生成。

  至于白凜的虛元重建究竟大功告成否?她實在也沒弄清。

  閉關整整十個日夜,他瞧起來仍一個樣兒。

  面無表情,膚上如鍍一層澄透寒霜,黑藍美目遠放近挪間,少了點穿透力,卻多出幾分空靈,抿唇不語時,冷凝如寒玉。

  出關的這一日,凜然峰上飄起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先前已追蹤那一葉綠光精魅探過路,確認了“拜火教”禁地所在,白凜此次沒憑虛御風,而是選擇更快、更迅捷的虛空挪移。

  然后距離較遠之因,多設了個中繼點暫靠,他帶著她連使兩回虛空挪移才順利抵達目的地——西邊域外,那片廣闊的赤巖巨壁群。

  循著之前走過的路,輕易尋到無數塊奇巖圍出的那方赤沙地。

  上一回她讓他負在背上,利用巨壁藏身。

  這一次秋篤靜“腳踏實地”進入禁地,追蹤、埋伏監(jiān)視等活兒,她入巡捕房當差后都不知干過幾百回,已然駕輕就熟,一專注當前之務,“第一女鐵捕”的氣場果然強大。

  白凜反倒是尾隨她的那一個。

  由她領著,避開赤巖上居高臨下看守的幾名教眾,他們在巨壁陰影中安靜且迅捷地移動,移到最靠近赤沙地的那方隱密處,靜伏在暗中覷看。

  要無聲、迅速地解決看守之人,白凜連根手指都用不著動,但秋篤靜沒要他出手,他也不知因何沒立即出手,而是看她用凡人的方法潛入,看她這個旁人眼中沉穩(wěn)嚴謹、來到他面前就臉紅愛笑的小教頭姑娘展現長才。

  秋篤靜頭也沒回直盯前方,一只纏著牛皮綁手的臂膀往斜后方探直,將站姿太淡漠無畏的男子往后攔。

  后腦勺有種燒灼的錯覺,被誰直瞪似,她疑惑回眸,與白凜的目光對個正著。

  她眉挑高,眨眨眸。怎么了?

  沒怎么。

  僅覺得她攔在他身前的一臂頗可笑,護著他,要他躲在她身后更可笑。

  但他沒笑,俊龐無表情,眼神深得有些冷冽。

  秋篤靜此時也沒空深究,她作出比劃,意思是,今次較上回多出不少看守者。

  “武林盟從中原增添援手,“拜火教”不可能不知,嚴加守備也屬尋常!

  秋篤靜英秀雙眉挑得更高,因白凜明明沒開口,她耳中卻響起他的聲音。

  她笑了,朝他點點頭表示明白。忽而想到內家武功有一門“千里傳音術”,她將來練練,也好拿出來向他顯擺。

  此一時際,赤巖巨壁上起了動靜。

  恭敬稱呼“教主”的聲音此起彼落。

  秋篤靜覷見一道猩紅色披風揚起,那人甚為高大,腳步沉穩(wěn),對方突然垂首,雖不確定他是否看向這邊,秋篤靜已本能動作,拉著白凜貼壁而立,藏住身影。

  邪教教主若真是玄宿所幻化,瞧起來并無頹乏之相

  她想到被擄來的那些武林世家子弟,倘是個個為教主“爐鼎”,也許元神受創(chuàng)亦能恢復得較白凜更快、更好,這一點倒是棘手。

  她神色微凝,看向身后的白凜,希望他能暗中傳聲給點想法,他卻僅是略蹙眉心,若有所思到底思些什么?唉唉,她沒有“他心通”,聽不出來啊!

  都覺自己走踏黑白兩道幾年,淡定從容練得頗有火候,怎地跟他一比,像從頭到尾全是她在窮緊張、瞎操心?!

  巨壁上再次響起話音——

  “都退下!苯讨鳒喓衤曇魝鏖_。

  秋篤靜冒險傾身探看,見東南西北負責看守的教眾們不敢逗留,更無誰敢多問,紛紛從暗道退離。

  待四道石造的暗門重新合起,教主驀地從光禿禿的赤巖高壁上一躍而下!

  胸中發(fā)冷,秋篤靜硬生生屏住一口涼氣,不敢吞吐。

  沒料到對方會突然跳落,突然拉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她緊握淬霜劍,手背上的圖紋開始閃亮。她再次覷向白凜,后者目光落在教主身上,仍是若有所思、神秘從容的模樣。

  教主大人步至赤沙地前,沒止步,而是持續(xù)走入。

  赤沙瞬間活起,一層層流動掩蓋,才短短幾個呼息就把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完全吞噬,然后一下子又回歸平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秋篤靜舉步欲闖,一直乖乖被她攔于身后的白凜徑自向前,快她一步踏進赤沙地中。

  她跟著跳入,甫拉住他衣袖,腳下赤沙已活起流動,迅速掩上。

  赤沙蓋過眼耳鼻口時,其實不太難受,畢竟歷時甚短,但感覺能睜開雙眼時,沾在發(fā)上、面上的細沙避無可避掉進眼里,那就不太好受了。

  秋篤靜吐掉口中沙子,不敢揉眼,只得一次又一次使勁眨眸,努力擠掉眸眶內的細沙。勉強去看,發(fā)現她與白凜處在一座地底洞穴,穴頂似穹蒼,甚高,有一道沙瀑流下,他們適才便是順著沙瀑進入此地。

  地底洞穴開出八方信道,每條信道皆黑幽幽不見底。

  秋篤靜暫且無法去想那些通道通往何處,因他們四周少說有三十個人貼壁站立,男女皆有,她與白凜就立在那些人圈圍的央心。

  她劍已出鞘,凝神對峙,立時又覺古怪。

  “不對白凜,這些人不是守衛(wèi),他們一動也不動他們——”她訝呼一聲,看到方才躍入赤沙地的教主大人一樣貼壁立定不動,心下已明白!鞍讋C,他們全被奪舍,“拜火教”教主不是玄宿所幻化,他也僅是一名使徒罷了!”而洞中這些人,想必多是中原武林世家遭難的優(yōu)秀子弟。

  既為使徒,亦為“爐鼎”!鞍莼鸾獭苯讨髟谑窒旅媲安宦镀凭`,一進地底洞穴便似入定,整個人僅?諝ひ话悖鲾[著元神離體,至于奪他肉身的精魅秋篤靜抬頭望向寬圓的穴頂,點點綠光閃爍,妖異攝魂。

  這里竟是無數精魅聚集的大巢穴。

  人的肉軀僅為外殼,精魅們聽大魔驅使,恣意使用。

  開悟成佛,得道升天,必先透過人的這一個肉身,成魔也是一樣的。

  但精魅人身難得,卻用上邪門之道,強奪人身用以修煉。

  心下凜然,她仗劍而立,以守代攻,專注周遭情況。

  身側男人一直沉默無語,她微覺古怪,側眸去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白凜!”她沖上前扶他,泛綠光的洞穴中,他面色異常慘白,漂亮額面已滲出顆顆細汗,像力氣頓時被抽光,極虛弱、極難受似。

  穴頂無數的綠光突然躁動起來,嘶嘶叫聲不住回響,相當地張牙舞爪。

  白凜閉目,盤腿坐地,正費勁抵擋某種無形的迫力。

  秋篤靜擋在他身前,邊留意穴頂上的綠光,努力穩(wěn)聲問——

  “你怎么樣了?!”

  白凜垂首不動,雪發(fā)各掩住他半邊頰面。

  秋篤靜瞧不清他五官表情,只覺那加諸在他身上的迫力越來越沉似,才使他肉身虛弱,神識難明。

  “先找出路,我背你!背鰩熚唇荩讋C又身陷險境,她只能當機立斷。

  “來去隨你,豈能這么容易?你這姑娘倒也天真有趣!

  虛空中忽而蕩開微沉笑語,穴頂嘶嘶作響的綠光陡地止聲。

  “玄宿?!”秋篤靜想也未想便已喚出。

  “噢,原來姑娘知我名號。是白凜告訴你的?呵,姑娘身香盡染白凜的氣味,看來你們倆關系匪淺,莫怪我家紅繯總要吃味,說白凜只待你好,不待她好!

  秋篤靜手背圖紋不住泛光,手心盡是汗,才欲說話,虛空中竟響起另一道男嗓,是白凜。他氣虛卻執(zhí)著問——

  “她在哪里?”

  “咦?!”玄宿甚感訝異似,然下一瞬便低低笑出!皼]想到,真真沒能料及,白凜啊,這座地底洞穴可是布滿我的元神入咒術,要你一入赤沙地便落陷阱,你先前明明傷得不輕,虛元皆碎了不是?此時中招,競還能說得出話,我可越來越喜歡你了!

  “她在哪里?”

  “她?紅繯嗎?”玄宿又笑!霸趺?她去你身邊五、六個年頭,一下子沒伴在身邊,你覺寂寞了?”

  “我要她回來。我必須得回她!

  玄宿嘖嘖稱奇!暗共恢阏鎰有膭忧榱艘彩,紅繯那模樣當真可人意兒。只是我用她用得挺順手,要讓給你嘛,有那么點舍不得!甭灶D!熬偷们魄疲隳芙o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

  白凜語調清冷幽然!澳泸屖咕葕Z舍,試圖往每具肉身入魂,卻無一具堪用,即便能用,也是綁手縛腳無法隨心所欲。你想找一個殼,必須是同種同族,必須是修行體,你想要我!

  虛空中一陣靜默。

  半晌才聞玄宿笑語,笑聲干涸了些,彷佛流不動的沙河。“我一直要你,你是知曉的!

  “你的入咒術與黑剎之氣對我無用,如何得我?”

  “自然是要你心甘情愿。”一頓。“白凜,你說我那些伎倆派不上用場嗎?呵,可是總能令你虛弱一陣不是嗎?趁你病,能要你命啊,你以為我設這陷阱做甚?正為迎你入甕。當日將你拖進幻境,一擊未中,實是我小覷你,卻知你定然尋來,你那時沒留神吃了虧,今次依舊重蹈覆轍。”嘆氣,像當真替他惋惜!澳阈郧楦甙磷源髴T了,是學不乖地,只得一次又一次馬失前蹄。唉,還是嫩了些!

  又陷入一陣靜默,直到玄宿淡淡的、頗愉悅般打破沉默——

  “你現下元神虛浮、無法動氣,我能輕易取你性命。當然,如果你肯敞開心魂神識迎我入內,你我便可化作一體,你可以是你,亦能成為我,只要你我共修,要馭天霸地、寰宇稱王,指日可待。你覺如何?”

  也就是說,玄宿大魔準備破罐子破摔,白凜不從的話,僅死路一條。

  秋篤靜凝神去聽他們兩人對話。

  洞穴中,玄宿自始至終未現身,連藏身何處都令她無法推敲。

  白凜則成石像般端凝不動,她悄悄去探他的鼻息,竟似有若無。

  他曾說過,玄宿的元神入咒術以及黑剎之氣,用在他身上難收長久之效。但他同樣會虛弱、神識浮動,需靜心入定才能自解。

  可此時此刻他如何靜心入定?如何自解?

  他若無法自解,她又該如何幫他?

  “我要紅繯。”

  當一顆心為他的處境緊縮焦急、動蕩難安,當全副心神都在思索著該如何帶他脫身、怎樣才能助他一臂之力,秋篤靜實沒想到會聽他固執(zhí)又說出那一句。

  玄宿一出聲,他即刻便問紅繯下落,她心是繃緊了,但也明白那赤狐少女是他所選,他也老早跟她說過,勢必尋回紅繯

  于是她不去在意他與玄宿之間關于紅繯的對話,聽得滿心的不是滋味,滿口的苦與澀,那是自己修煉不夠,道行太淺。

  她該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專注現下情勢,而非受感情擺布。

  沒想,他竟又重使這一招。

  我要紅繯。

  清漠漠的冷音如白泉飛瀑,是好聽、悅耳的,然,殺傷力強大無形。

  忽被利爪刮過心版似,痛楚很是銳利,疼得她都想用力揉胸口,更覺氣息全堵在胸臆間,再大口呼吸吐納都調不過來。

  喉頭一緊,鼻中發(fā)酸,很不爭氣就想掉淚……

  白凜,是我,不行嗎?

  結果還是不行嗎?


  *《美狐王》上集完,請閱讀《美狐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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