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你偷偷摸摸做什么?”樹下一名打雜仆役朝三兩喊了聲。
“中哥,你有見到萬生叔嗎?”
“萬生叔?他在后面馬廄里忙著呢!
三兩道謝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
“欸,等等,三兩,你不跟在莊主身邊,跑到我們這后院來做什么?”
三兩左右張望,露出一臉賊笑,然后湊到中哥的耳邊,刻意壓低嗓音小聲的說著,“咱們?nèi)f生叔有喜事了,我
偷偷告訴你,你可別聲張啊……”
聞言,中哥臉上先是露出一抹詫異,“真的假的?”
“這話能亂說嗎,我沒有親耳聽到敢說嗎?”三兩猛點頭,“自然是真的,這可是我在赤霞院里無意間聽到的,是柯嬤嬤親口跟莊主夫人承認(rèn)的!
“如果這是真的就太好了,要是萬生叔能夠……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柯嬤嬤那老女人被我們?nèi)f生叔給……看她以后敢不敢再狂傲、看不起我們這些打雜仆役,不給我們一點好的吃!”
中哥聽完后一陣大笑,直喊好,“想不到那女人真賤啊,裝得一副冷艷不可高攀,骨子里還不是跟青樓那些女人一樣騷。”
“中哥,這話不能亂說啊,要是被人聽了去,傳到柯嬤嬤耳邊,可是會被柯嬤嬤暗中整死的!比齼哨s緊捂著中哥的嘴,緊張的說著。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得幫著萬生叔才成啊,要不冬天的,孤家寡人的棉被怎么也焐不熱的!敝懈缫荒樫\笑。
“你這有什么好建議嗎?女人總是比較害羞的,得讓萬生叔自己開口或是行動……”三兩佯裝傷腦筋地說:“得有人去點醒萬生叔讓他主動!
“這事交給我吧,我一定讓萬生叔年底前娶得上媳婦!”
“年底太慢了,我聽柯嬤嬤同夫人說,她打算就做到月底,這動作得快……”
“要快還不簡單,就是得花點功夫……”中哥露出一臉壞笑,“三兩常跟著莊主到關(guān)外做生意,肯定有見過那些邪門的藥,如果有的話,讓人弄來一瓶給柯嬤嬤服了……”曾經(jīng)被柯嬤嬤當(dāng)眾斥責(zé)過的中哥心里對她恨得牙癢癢,能有此機(jī)會可以剉剉柯嬤嬤的銳氣,他自然不會放過。
“你要做什么?”三兩故作不解,“上回莊主是得了一瓶什么奇蘭香的,據(jù)說效果一流啊,本來莊主要扔了,我覺得可惜,偷偷藏了起來,想著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了,結(jié)果今早幫著莊主把行囊搬回山莊時不小心掉了出來,被莊主瞧見,才把我狠罵一頓,讓我把這東西拿到廚房灶爐燒了呢!
“燒了?!這東西多好啊,給我,我保證明天就可以讓萬生想著娶老婆。”
三兩故作為難的猶豫了好久,才自兜里將那裝著奇蘭香的小瓷瓶拿出,“中哥,你可千萬別亂來害我!”
“放心去吧,這事我來辦!敝懈缒玫綎|西后,不耐地擺了擺手,讓三兩趕緊滾人。
三兩東西被奪了去后,悄悄的離開后院,臨踏出后院大門前,還不忘回頭瞄了拿著那奇蘭香、滿臉得意的中哥一眼,隨后即刻準(zhǔn)備回去覆命。
本該是一夜好眠的夜晚,可今晚的飛云山莊卻格外熱鬧。
大廳前的空地周圍圍滿了一圈下人,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火把將整個大廳及空地映照得通亮如白晝。眾人鄙夷、不屑的目光皆聚集在跪在空地上,那對衣衫十分凌亂不整的男女身上。
岳涯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臉上布滿寒氣的怒視那兩個男女。
那兩人不是別人,便是柯嬤嬤與王萬生,此刻承受著周圍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有點歲數(shù)的兩人頭垂得低低的,就差不能找個地洞當(dāng)場將自己埋進(jìn)去。
“我這一莊之主不過是一陣子沒有回來,這飛云山莊的紀(jì)律竟在你們眼中已經(jīng)蕩然無存,一個個做出這等傷風(fēng)敗俗之事,眼里可還有我這莊主存在!”岳涯震怒地對著底下所有圍觀的下人斥喝。
現(xiàn)場瞬間一片鴉雀無聲,眾人全低著頭,不敢看渾身散發(fā)著怒氣的岳涯。
“柯嬤嬤、王萬生,你們兩個也算是飛云山莊的元老,我這莊主雖然時常不在山莊里,對你們兩人也是頗為看重,沒想到你們兩人倒好,竟然也學(xué)起了岳頃,在山莊里做出如此傷風(fēng)敗俗、有辱飛云山莊名聲之事!”岳涯怒聲斥責(zé),看著那兩個幾乎快把頭貼到地面上的人。
柯嬤嬤聲音帶著哭腔為自己辯解,“莊主明察,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向冷靜的柯嬤嬤慌了,她端著加了喜樂公公給的藥的參湯前去找王萬生,欲從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報,怎么后來他會……會拉著她滾到床上……
“不知道?這種事情你還有臉說不知道,難不成是王萬生逼你的?”岳涯冷眼垂視著柯嬤嬤,語氣充滿憤怒與嘲諷地反問。
“莊主饒命,莊主明察啊……小的沒有逼柯嬤嬤……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已經(jīng)嚇得全身冒冷汗,不斷顫抖的王萬生冤枉的大喊,“是柯嬤嬤自己不要臉貼上來……”
阿中說柯嬤嬤對他有意思,讓他積極點,準(zhǔn)備一些女人愛喝的甜茶小點心,他也沒有想到,他這才積極些,倒了杯阿中給他的花茶給柯嬤嬤喝,柯嬤嬤那茶一喝下,整個人就像是……苦守寒窯十八年的女人一樣,對他是又積極又熱絡(luò)的。
他們兩人就像是干柴遇上了烈火,一發(fā)不可收拾,只是怎么……怎么他們這才好上,就人給抓奸了!他們倆分明就是你情我愿,如今柯嬤嬤卻反咬他一口,說她是被逼的!
“閉嘴!”岳涯冷喝一聲,打斷兩人的辯解,睥睨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為了重振飛云山莊的威望,本莊主我不殺雞儆猴一次,只怕沒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跪在地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異口同聲的求饒,“莊主饒命!饒命。
“你們兩個帶頭做出這齷齪之事,還有臉跟我喊饒命,太遲了!”
“莊主饒命!”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地大聲求饒。
“住口!”岳涯怒喝,“你們兩人知不知羞恥怎么寫,都抓了個現(xiàn)行,還敢狡辯、還敢喊冤,你們一個是不守婦道與人茍合,一個是傷風(fēng)敗俗亂我山莊的風(fēng)氣,我這一莊之主若是就此饒過你們這一對奸夫淫婦,以后這偌大的飛云山莊如何掌管?我這莊主如何立信立威?
“羅管事,按山莊莊規(guī),奸淫婦女跟不守婦道該如何處理?”岳涯朝羅管事問著。
“回莊主的話,這兩條罪均是死罪,男的五馬分尸,女的……喂狗……”
聽完羅管事說的,柯嬤嬤與王萬生眼中充滿了恐懼,不斷磕頭求饒,“莊主饒命,奴婢知錯,小的知錯……莊主饒命……”
這時王子霏自后頭走了出來,冷眼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完全沒了冷靜,驚慌失措求饒的柯嬤嬤?聥邒咭灰姷剿叱鰜恚B忙向她求救,“夫人饒命啊……求您向莊主……”
“莊主,柯嬤嬤雖名節(jié)敗壞,但看在她曾盡心盡力為飛云山莊做事的分上,就留她個全尸吧,死了也有些尊嚴(yán)!蓖踝遇鏌o表情冷冷地向岳涯開口請求。
“夫人、夫人,奴婢前去找王萬生問話這事,你是知道的……”柯嬤嬤搶話道,朝著王子霏爬過去。她是遵從姜燕的命令前去套話的,現(xiàn)在出事了,姜燕竟要對她撒手不管嗎?這怎么行!
“柯嬤嬤,我并不知道你大半夜到男人屋子里做什么?你有什么話不能大白天問,非得大半夜的,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想拖我這莊主夫人下水,你可不可恥!”王子霏面無表情,森冷的盯住柯嬤嬤!翱聥邒,留你一具全尸已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別不知好歹!”
一聽完王子霏說的話,柯嬤嬤整個人都蔫了,癱軟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她。
“廢話不用多說,黃超、馬瀚!”岳涯朝一旁的黃超和馬瀚瞪去,“如夫人所說,留這對奸夫淫婦一具全尸,處理后丟到亂葬崗去不許葬入后山,別污了飛云山莊之名!”
“是!秉S超、馬瀚即刻向前,面無表情地抽出透出寒光的大刀,刀起刀落之間,兩條命便這么沒了。
看著如此狠厲血腥的一幕,王子霏陡地渾身起了寒顫,背脊、手臂一陣發(fā)涼,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心頭有著說不清的感受。
可是,她并不會為這兩條人命的逝去感到愧疚,陷在皇后與岳涯的仇恨之間,隨時都會有人要她的命,她只要稍一個不留意,就有可能害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留著柯嬤嬤等人在身邊,對她來說是一個威脅,就像一枚地雷、一顆炸彈,因為她不知什么時候會被他們反咬一口,還將她的頭顱提了,得意洋洋前去跟某位權(quán)貴邀功,因此她必須先下手為強(qiáng),除去這些威脅著她生命安全的人!
岳涯冷睨了那兩具躺在血泊中的尸體一眼,摟著她的肩,一起離開大廳,“走吧!”
王子霏不語,只是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離去,對于他過分的親密舉動她并不排斥,反而有種想要依靠這溫暖。
即使身為警察,她卻從未見過真正的血腥殺人,今晚這一幕太過血腥,對她來說是太過震撼了,才會有這種想找人依靠的感覺產(chǎn)生吧。
岳涯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被自己納入懷中的王子霏,知道她一向堅強(qiáng),卻總是不能抑制地想保護(hù)她,想將她納入羽翼之下,這么永遠(yuǎn)盡心護(hù)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