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熟識,嗯,雖然他看起來好像不怎么愿意跟她做朋友,但初次見面就差點撞到他,再者,他是江浩鎮(zhèn)的弟弟,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要跟他打聲招呼。
中午的時候,她晃到設(shè)計部去,要跟他打招呼,孰料他跟沈若瑜去吃飯。從其他同事口中得知,他和沈若瑜在倫敦時是同學(xué)。
這么說的話,他是因為沈若瑜才來富揚建設(shè)的?她壓下好奇心,決定下次碰到再問他,現(xiàn)在還是趕緊回行銷部。堂哥最近心情起伏不定,她才不想去掃到臺風(fēng)尾。
然而等她再次見到趙凱文,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后的事。
如同以往,中午時分她到員工餐廳用餐,意外見到那抹正被一群女同事圍繞的男性身影。
他長相好、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加上是單身,因此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未婚女性的目標(biāo),她想,還是晚點再跟他打招呼好了。
正要移動腳步到另外一頭空著的餐桌時,一個女同事正好起身,從這空隙中,看到他正低頭用餐的畫面,不知為何,竟讓她有一種他很可憐的感覺,好像他是身處在豺狼環(huán)伺下的小兔子!
從江浩鎮(zhèn)的描述,以及在育幼院聊天的過程中,她發(fā)現(xiàn)他對異性筑起一道很高的墻,當(dāng)然這跟他過往碰到不愉快的經(jīng)驗有關(guān),難怪江浩鎮(zhèn)很擔(dān)心他會因為往日陰影,找不到對象。
她咬了咬唇,看在江浩鎮(zhèn)的分上,還是幫他一把,她可不想看到江浩鎮(zhèn)為了這些弟弟妹妹,擔(dān)心到都白頭了。
端著餐盤,她走到引起風(fēng)暴的中心。
女同事們一見到劉嘉欣,馬上起身讓座,轉(zhuǎn)到其他空著的位置上,劉家小公主要坐的位置,誰敢占著不放,就算是黃金單身漢,也只能拱手讓人,雖然心里覺得很不公平。
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消,趙凱文覺得奇怪,一抬頭,正好對上一張笑意盈盈的小臉,胸口莫名地一陣輕顫。
都是同間公司,他們遲早會碰面,只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接近他,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果然是劉家的小公主,什么都不怕。
“嗨!眲⒓涡乐鲃哟蛘泻簦翱梢宰鴨?”
趙凱文瞧了四周射來不爽打量的目光,“你不介意的話,當(dāng)然可以!
聽懂他話中之意,她坐了下來,“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眉頭一挑,“有氣魄!毕M梢岳^續(xù)保持下去。
劉嘉欣吃了幾口飯,像是想到什么,抬頭問:“上次你說我以后就會知道,是指進(jìn)公司的事?”
“沒錯!
“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干么賣關(guān)子?”
“不想讓人家以為我攀親帶故!辈贿^,她會跟育愛牽上關(guān)系,他很意外。
“拿過獎的新銳設(shè)計師,還需要攀親帶故嗎?你的獎是拿假的嗎?再說有你這樣的朋友,很有面子的!鳖D了下,像是想到什么,又問,“我們是朋友吧?”
“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彪m然那天只有相處幾個小時,可他看得出來院里的孩童很喜歡她。這也難怪,她個性好,加上笑臉迎人,很容易跟孩子們混在一塊。老實說,他跟她所認(rèn)識的富家千金很不一樣。至于是否表里皆一,那就要再觀察。
“那如果我是江大哥的仇人,你就當(dāng)我是仇人羅?”不茍同他的話,她反問。
“大哥不可能跟人結(jié)怨,不會有仇人這種事!贝蟾缡莻濫好人,被欺負(fù)了說不定還會向?qū)Ψ降乐x。結(jié)怨?除非是先改了性子再說。
“說的也是!眲⒓涡傈c頭,附和他的話。
兩人東聊西扯,完全沒把周圍的打量目光、竊竊私語放在眼里。
一下班,劉嘉欣急忙地往停車場方向走,差點撞到了人。
“對不起!碧ь^,見撞到的人是趙凱文,不禁微愕,她很少撞到人,卻總是撞上他,該說他們有緣嗎?
趙凱文見她慌慌張張的,不免問:“你趕時間?”
劉嘉欣點頭,“這幾天太忙了,我忘了買禮物,不對,你怎么還在這里?你該不會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被她這么一問,趙凱文錯愕,他該知道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日子?”他連自己的生日都會忘記,實在記不起來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
“今天是雅芳的生日!蹦翘焖麄冊谟自,江浩鎮(zhèn)跟喬靜秋在討論要怎么給雅芳舉辦生日派對,他明明就在場的。
“我不知道!奔傺b沒看見她掃來你不關(guān)心家人的白眼,問道:“你該不會等一下要過去?”
“我答應(yīng)過雅芳,會幫她唱生日快樂歌!弊鋈瞬豢裳远鵁o信,就算對小孩子也是一樣。
“晚上開車上山,很危險的!贝蟾缭趺磿饝(yīng)她參加?尤其她的身分那么特殊,說是整身鑲鉆石也不為過。
“我坐在車內(nèi)會有什么危險?”拜托,又不是第一次開夜路上山,干么一副她做了什么壞事的表情。
“我跟你一起過去!币暥灰娝牣惖谋砬椋拌匙!
“什么?”她沒聽錯吧。
“鑰匙!彼貜(fù)一次。
瞧他一副你不乖乖交出鑰匙,就不放你走的態(tài)度,她只好乖乖地拿出鑰匙,讓他開她的車,陪她挑選禮物后才去育愛。
趕上了為雅芳唱生日快樂歌,吃完蛋糕,要離開之際,江浩鎮(zhèn)要她以后晚上要過來前通知一聲,當(dāng)下她就猜到一定是趙凱文跟他說了什么。
“你會不會太多事了點?”一上車,劉嘉欣劈頭就道。
不用問,趙凱文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我對臺灣的治安沒信心!辈焕頃牡裳,“你要是出了事,會害到大哥的!
劉嘉欣不茍同,“你少拿江大哥當(dāng)藉口!
“劉家小公主我們得罪不起,或者該事先通知總監(jiān)一聲!彪m然不同部門,但她這個天之驕女是怎么樣被董事長夫婦捧在手心上疼寵的,他時有耳聞。
劉嘉欣錯愕地瞪大眼睛,“算你狠!币亲屘酶缰,一定會派人送她去育愛,她知道堂哥是為她好,但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可以照顧好自己。
“那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千金大小姐更沒有任性的權(quán)利!
他還記得之前當(dāng)家教時,曾經(jīng)遇上幾個神經(jīng)質(zhì)的家長,孩子只要晚點回家,就緊張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若再手機聯(lián)絡(luò)不上,就會陷入恐慌中,一開始覺得他們也太寶貝孩子,后來才知道,孩子曾經(jīng)差點被綁架。中上程度的家庭就如此,更何況是她的身分。
劉嘉欣原本想抗議,后來想想,他也沒說錯,在外人眼中她的確是千金大小姐,縱使這件華麗的外衣,不該屬于她。
沒聽到她的反應(yīng),他趁停紅綠燈時,扭頭看她,“干么不說話?”
“在發(fā)千金大小姐的脾氣。”雖然她不是名副其實的千金。
瞧她嘴巴翹到可以吊豬肉,趙凱文不由得想笑,真像小孩子。不過,那也是她有這等本事任性。
“有一點我很好奇,聽說有一陣子你跑了不少家的育幼院,你真的是純粹喜歡孩子嗎?”如果沒有前者行為,他也不會懷疑她跑育幼院的動機。
不用問也知道他是從江浩鎮(zhèn)口中聽來的,“其實原本我只是想要找人而已。”
原本?“找到了?”
“沒有!闭Z氣難掩失落。
“叫什么名字,需要幫忙嗎?”話問出口后,他突然覺得可笑,她都找不到了,更何況是他,只是她難過的表情,令他的胸口感到悶悶的,很不舒服。
劉嘉欣沒有發(fā)現(xiàn)到他情緒細(xì)微的變化,輕聲道:“當(dāng)時他只是說有可能去育幼院,并沒有說一定會去,我想,他現(xiàn)在一定過得很好!泵髦肋@樣子找他是大海撈針,但她還是像個瘋子似的,找過一間又一間的育幼院,后來會持續(xù)去育愛,是因為育愛讓她有種家的感覺,溫馨安心。
“很重要的人?”應(yīng)該是吧,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嚴(yán)肅,讓他有些不習(xí)慣,她的臉上最適合的就是笑容。
“很重要。”對別人來說,那不過只是一面之緣,但對她而言,那個男孩是扭轉(zhuǎn)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
“有緣一定會見面的!敝荒苓@么安慰。
“嗯!比绻娴挠芯壱娒,不知道那個男孩還認(rèn)不認(rèn)得她。
看不慣她安靜的樣子,他突然問:“最近怎么沒有看到你去餐廳?”沒話找話聊。
“一份企劃案寫不好。”瞧他一臉訝異,她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千金大小姐也有不想當(dāng)花瓶的時候!
“工作的時候就工作,休息的時候就該休息,再說,你不來餐廳,我挺無聊的!边@是實話,與其聽一大群女人吱吱喳喳,倒不如聽她一個人說就好。
“你這個黃金單身貴族,每天都有女孩子圍繞,還會無聊嗎?”八卦是沒有限部門的,他有多么搶手,光聽女同事討論程度就知道。
“你在的時候,她們不敢過來!睅退∠铝瞬簧俾闊。
劉嘉欣聽懂他的意思,“拿我當(dāng)擋箭牌,你也太過分了!
趙凱文無所謂地笑了笑,“朋友不是要互相幫忙嗎?”
她覺得好笑地道:“這個時候就是朋友了?”
他大方點頭,“沒錯!
她想說些什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進(jìn)富揚,是為了若瑜嗎?”八卦中有一條就是他想追沈若瑜。
他看了充滿好奇的小臉一眼,不答反問,“這是你想知道的事?”
劉嘉欣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的意思,“我是很喜歡聽八卦沒錯,但還不至于拿別人的隱私去跟其他人交換做朋友!
“沒別的意思。”他以為是劉偉豪想知道的,“我的確是因為若瑜才進(jìn)富揚的!痹趥惗氐臅r候,他就一直擔(dān)心若瑜的狀況,要不是嚴(yán)毅鈞來找他,希望他能夠幫忙若瑜找到真正屬于她的幸福,他也不會回來臺灣。
“你想追她?”她好奇。他和沈若瑜看起來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只不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有需要這么訝異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和沈若瑜,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就算交往也很正常。
“只是在想,在國外都追不到了,回來臺灣,追得到嗎?”如果真有結(jié)果,不會等到現(xiàn)在。
“你比他聰明多了!辈恢獊睚埲ッ},光憑常理就能判斷出結(jié)論。
他?“誰?”
“一個笨蛋。”而且還笨到無可救藥。
“哪個笨蛋?”他的表情語氣似乎很不屑這個人。
趙凱文在心中嘆了口氣,那個笨蛋正是她堂哥劉偉豪,以為他是他的情敵,處處找他麻煩,不得不說真小孩子氣。
“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爆F(xiàn)在還不宜公布。
“這么神秘!”真愛賣關(guān)子。
“你這么喜歡小孩子,為什么不去當(dāng)老師?”突然問。
劉嘉欣聽得出來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也沒有再繼續(xù)窮追猛打下去,“難道你不知道千金小姐是無法獨立的,我自己都照顧不好,你認(rèn)為我有辦法擔(dān)任老師這個重責(zé)大任嗎?”
晶亮的眼眸中閃著淘氣的光芒,讓趙凱文不由得笑了,莫名地放松心情,跟她閑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