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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慘了,又叫我少爺 第9章(1)

  回到山月漁雪閣,蘇淮雪一直昏睡不醒,找了大夫來看,說她是體質(zhì)虛寒,傷心過度,又太過疲累所致,于是開了些補(bǔ)方就走了。

  “靈墨,你照顧她!

  書仲綺把她安頓好了,便退出臥室,問起恒劍山,“靈堂設(shè)在何處?”

  恒劍山回道:“蘇老先生已經(jīng)下葬,靈堂剛剛撤走!

  “那帶我去墳上祭拜一回吧!”

  “是!

  他披麻帶孝,以孫女婿的身份到墳前跪拜祭悼。蘇家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奇怪,但見恒劍山恭敬的隨侍在側(cè),一語不發(fā),暗自猜想他身份非凡,更不敢出聲詢問了。

  “少夫人以前的居所就在附近,少爺要去走走嗎?再過不久,那間屋子就要被拆了!

  “好!

  離開墳地,書仲綺跟著恒劍山走入漁村,一路上都飄著一股腥咸的氣味,恒劍山走到一處破廢茅廬前,伸手一指。

  “這里!

  書仲綺上前把門推開,屋內(nèi)結(jié)滿蛛網(wǎng),這兒已經(jīng)沒有人居住了。屋子里也沒什么東西,左邊一張床,床尾擺著漁具,中間有張桌子,右邊有一道長長的布簾,布簾后又有一張床,一只繡架。

  這,就是淮雪的房間吧。

  他走到床頭,坐在她以前睡的床上,胸口又是一陣窒悶難受。他過慣豐衣足食的日子,淮雪往日的生活,是他完全無法想像的。

  “要回去了嗎?”恒劍山問。

  “等等。”

  他腳步移動,不小心踢到床下一塊東西,發(fā)出一陣聲響。他好奇的低頭往床下一看,發(fā)現(xiàn)一只木盒。

  恒劍山立刻跪下來取出木盒,仔細(xì)拍掉灰塵,這才把木盒打開。

  盒子里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有一只精美的緞面娃娃、一把細(xì)致的小木梳,還有一些童玩。就算是小孩子的東西,這些物品和茅廬的破敗景象仍然十分不襯,這是小康以上的人家才能擁有的物品。

  “一定是少夫人的東西,她小時候家境還好,十歲時父母經(jīng)商失敗,被債主逼死了,她才跟著蘇老先生,從此就在附近的繡花弄工作。前幾年,老先生開始癡呆,她才離開繡坊,獨(dú)自在家刺繡賺錢,以便照顧老先生。”

  書仲綺聽得喉頭有些干澀,點(diǎn)點(diǎn)頭,“回去吧!”

  恒劍山把木盒塞回床底下,隨后關(guān)上房門,默默走在他身后。

  “別跟淮雪說我來過!彼D(zhuǎn)頭吩咐。

  淮雪是他的妻子,可劍山卻比自己更了解她的一切,走這一趟,仿彿走過淮雪之前坎坷的人生。

  書仲綺眼眶微紅,想起蘇淮雪一身愁骨,眉眼間總帶著幾分寂寥蕭瑟。他曾經(jīng)多么迷戀那股沒來由的哀傷,卻不曾想過那樣絕美的風(fēng)情,是經(jīng)歷何種歲月緩慢煎熬而成的。

  淮雪啊……

 。

  “她醒來過嗎?”書仲綺摸著蘇淮雪沉睡的臉龐對靈墨問道。怎么一見到她,他就心痛了?

  靈墨搖搖頭,嘆了一聲!凹幢闼,少夫人的眼淚還是流個不停,不知道眼睛會不會哭壞了。”

  “明天問問大夫!

  “是!

  不愿打擾他們,她悄然退出房間。恒劍山在外頭等著她,她還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呢!

  書仲綺卸下外衣,躺在蘇淮雪身邊,默默看著她的臉,陪伴她。

  她臉上淌著淚痕,一直翻來覆去,睡得極不安穩(wěn),直到突然碰到他的身子,似乎是認(rèn)出了他,這才嘆息著翻過身,摸索著他的胸膛,迷迷糊糊的投入他懷里。

  “淮雪?”他迷惑地任她密密實(shí)實(shí)的摟著,明知不是時候,還是禁不住意亂情迷,暗暗喘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書仲綺低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睡得很沉,小臉枕在他臂彎里,表情信任而滿足,深鎖的眉心也漸漸放松下來。

  靜靜擁著她,他一時百感交集。自己當(dāng)初沒有親手安頓她唯一的親人,當(dāng)她最痛苦的時候也沒有陪在她身邊,怎么配當(dāng)她丈夫?

  “就算是這樣,”他輕吻著她的額頭,黯然低語,“我也不會放你走,你是我的妻子,本來就是屬于我的!

  他收攏雙臂,緊緊摟著她,緊緊摟著。

  *

  “少爺,少夫人來了。”靈墨走進(jìn)亭子里,稟道。

  “嗯!睍倬_回過頭,對妻子淡淡一笑。

  蘇淮雪走進(jìn)湖影亭,靜靜地瞅著他。

  他笑道:“陪我在這兒吹吹風(fēng)好嗎?你看,夕陽灑在水面上,多美。”

  蘇淮雪轉(zhuǎn)頭看著水面,夕陽在她臉頰罩上一層耀眼的金粉,驅(qū)走了臉上的蒼白。

  書仲綺挽著她的手,心底依然隱隱作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醒來之后就不再哭泣。她的個性本來就文靜,大伙兒見她能吃能睡,氣色也慢慢恢復(fù)了,還以為她心情已經(jīng)漸漸平復(fù),卻沒想到她從此不再開口說話,好像一夕之間變成啞巴了。

  找了大夫來看,只說她這是心病,是心里受創(chuàng)太大造成的,或許只是暫時的,急不來,也不能勉強(qiáng)她。

  “坐吧!”書仲綺把她按在倚欄邊坐著,攏緊她斗篷上的領(lǐng)口。

  她抬頭對他笑了笑,他接著也在她身邊坐下。

  “我們就是在這座亭子里拜堂成親,你認(rèn)得出來嗎?那天天空飄著雪,湖心泛著薄霧,你頭上蓋著蓋頭,拜完堂就回房了,什么都看不到吧?”

  她若有所思地伸手倚在欄桿上,不置可否。

  “如果從頭再來一遍,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書仲綺側(cè)頭凝睇,蘇淮雪驚訝地看著他,既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過了好半晌,索性轉(zhuǎn)頭把下頷擱在憑欄的手肘上,看著湖面,來個相應(yīng)不理。

  “真是自討沒趣!彼嘈χ猿埃袂榈菚r有些受傷。

  她仍舊咬著唇,故意不去看他。

  “這樣也好,”書仲綺又沖著她笑,“你不說,我才不會聽見不想聽的話!

  蘇淮雪聞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說話,那就我說好了!彼攘藘陕暎崧暤溃骸澳阒牢矣袃蓚妹妹,三妹淑弦已經(jīng)嫁人了,最近生了一個女兒,四妹季綾,她大概一輩子也嫁不掉。”

  蘇淮雪聽了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

  書仲綺也笑了,伸手撥去她臉上的頭發(fā),接著道:“咱們家族里還有許多女眷,又有大大小小許多丫鬟,長大之后跟著兄長出入秦樓楚館,結(jié)識的女子更多!

  “我從小就會哄妹妹們開心,又覺得女孩兒家文文秀秀的,賞心悅目,自然也對她們個個和和氣氣的。久了,人人都說我是情場浪子,說我騙死人不償命,你瞧我有嗎?”

  蘇淮雪笑得花枝亂顫,指著他的鼻子,用力點(diǎn)了個頭。

  “連你也……”他搗著心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她笑著捶了他一記,書仲綺便把她抱到懷里,惡狠狠的親了她一口。她伏在他懷里,又低笑一陣。

  等她笑完,他才接著往下說:“我是個糊涂蟲,哄女孩子哄慣了,就分不太清楚哪一個是真心喜歡,哪一句是隨口說說。所以后來,當(dāng)我認(rèn)真愛上一個女子時,竟然笨得沒發(fā)現(xiàn)。我以為自己對她的感情很普通,就像平常對女孩兒那樣對待她,當(dāng)然不是對她不好,但也沒特別把她放在心上!

  他深深凝視她,“可是,其實(shí)我錯了,我早就愛上了她,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在我心中已是獨(dú)一無二,沒有任何人能取代。”

  夕陽早已西沉,晚風(fēng)吹拂著蘇淮雪蒼白的臉,她的笑容不再,掙開他的懷抱,低垂著頭,不知所措,也不愿看他的臉。

  書仲綺低頭瞧她,心臟怦怦跳個不停,臉上也沒有絲毫笑意。

  “我很后悔用買賣的方式得到你,又懊惱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和你相遇。如果蘇爺爺還在世,我自當(dāng)放你回到爺爺身邊,再堂堂正正的登門求親,鑼鼓喧天的迎娶你回來,F(xiàn)在再說這些好像遲了……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

  他拉住她冰涼的手,小心翼翼地包覆在自己溫?zé)岬恼菩睦铩?br />
  蘇淮雪胸口起伏,慌亂的搖頭。

  伸手摸摸她的臉,他柔聲道:“沒關(guān)系,你不想說,就什么都不用說,我不會期待你立刻回應(yīng)我什么。等再過一陣子,你愿意把我當(dāng)做真正的丈夫,我們再一起去祭拜爺爺,他地下有知,就能放心的走了。”

  她感動得伸手抱緊他,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不要哭,不要哭。”書仲綺退開她的懷抱,伸手拍拍她的臉頰,用拇指擦掉她的滿臉淚痕,“當(dāng)心把眼睛給哭瞎了,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蘇淮雪吸吸鼻子,雙手忽然環(huán)上他的頸子,拉下他,仰起臉,深深吻住他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書仲綺整顆心都化了,再也壓抑不住滿腔情思,熱烈地回吻。

  洶涌的感情和yu/望一并席卷而來,他們攀附著彼此,宛如兩個雙雙溺水的可憐人,急欲從彼此身上得到解脫。

  蘇淮雪緊緊攀著他,櫻唇微啟的喘息著,書仲綺情生意動,立即抱起她就往亭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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