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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花顏 第9章(1)

  說起來,白府雖然出了從多有學(xué)問的人,卻一直都是只是小康人家,大伙兒同住一個屋檐下,互相有照應(yīng),而開店營生也都設(shè)在左鄰右舍的位置上,串連成一氣,彼此照顧。

  這一代的白府當(dāng)家主,是白妄言的父親。

  身為前代當(dāng)家主獨(dú)生女,白妄言的娘親當(dāng)初是以招贅的方式讓丈夫進(jìn)了白家的門。

  之后兩夫妻濃情蜜意,白家娘徹底落實了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社會常態(tài),而白家爹則是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愛妻至上主義者,奉行大事由他管,小事由妻管,而事的大小則由愛妻來決定。

  之后白妄言誕生,長于書香藥香之中,卻走向了從軍之路。白家娘哭得死去活來,白家爹則一邊安撫愛妻,一邊煩惱接下來的當(dāng)家主子位沒有人接,要配得上白妄言,又能主持統(tǒng)合住白家的諸種分鋪,一般的千金小姐還不見得做得來。

  何況白家一直都只是個平凡小民的家族,雖說這一代出了一個將軍,但敢沒什么榮華富貴、雞犬升天的災(zāi)難從天而降,他們依然安分守己,平安度日。

  白家爹覺得兒子若是娶個權(quán)勢滔天的官家小姐,那絕對不是件好事,而幸好白妄言這個獨(dú)生子對于情愛沒有什么興趣,對于權(quán)力富貴更是沒有什么興趣,遠(yuǎn)離家園這么多年,也沒聽說他對哪個姑娘出手了,主動迎上來的姑娘他更是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讓白家爹對于兒子的遲鈍感到非常滿意。

  在白家娘因病去世之后,開始感到力不從心的白家爹就開始四處尋覓適合兒子、也合適白家的好女子,想著要幫兒子娶個愛妻回來,也可以把當(dāng)家主的位置交接過去,他才好安心愉快地閉目,跟早逝的愛妻在地府團(tuán)圓。

  這一找,就找到了花念涵。

  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是因為他去妙音寺給亡妻上香祈福,歸程中途遇到攔路的惡少,當(dāng)時路見不平拔刀相勸的,就是花念涵。

  正確地說,是她用嬌怯怯的姿態(tài)和陰狠的語氣內(nèi)容,指使了她的小小侍女去揍人。

  見識了這場打架事件的白家爹,感到眼界大開。

  之后,這個救了他的姑娘用柔柔婉婉的嗓子說明自己的身份,白家爹一聽這是個有名的花魁女,更感到混亂,要知道白家從來沒有跟青樓艷妓打交道的歷史,白家爹一時間手足無措。

  戴著紗帽掩面的姑娘滿身花香,聞起來卻不像人工調(diào)出來的味道,頭腦糊成一片的白家爹傻傻地問了,“這是哪家的薰香料子。俊

  那姑娘愣了一愣,掩著嘴兒笑了,“不是香料了,是天生下來的味道呢!”

  這么一回答,即使姑娘態(tài)度落落大方,白家爹還是紅了臉,吶吶又問道:“這味道好,要能做成薰香料子就好啦……”

  那姑娘居然偏頭思考了半晌,若無其事地說:“說的是呢,也許能搭著藥材和花卉調(diào)制出來呢!”

  因為花念涵這么一句話,心里想著要和這姑娘搭上關(guān)系、看看她性格處事來做觀察的白家爹就決定了,一回到家就派出府里的幾個分鋪管家去試著辦一間香料鋪子,之后特別選了個木訥老實的孩子去和花念涵接觸,這一來一往的相處,白家爹就對花念涵看得再順眼不過了。

  白家的香料鋪子極為隱密,所出香料的數(shù)量和種類也少,卻是知道門路的達(dá)官貴人爭相搶奪的佳品;身為調(diào)香者的花念涵若是真想出名,大可以公布這個消息,但她卻保守了秘密,遵守了與白家的合作協(xié)定。

  世人知道花念涵擅種花,身有異香,卻不曉得她還調(diào)得一手的好香料,一出手便在富貴人家之中造成轟動。

  她安靜地守密,快樂地過自己的生活。

  不僅聰明,知進(jìn)退,懂人情,也曉得藏鋒芒,是個很好的當(dāng)家主人選。要將白家交到她手上,想必不僅能護(hù)持住白家的平安,也能保護(hù)她的丈夫平平安安吧?

  滿意得不得了的白家爹,透過老實木訥的藥鋪管事,跟花念涵求了株“您最憐惜”的苗種來,花念涵雖然對這個要求感到困惑,還是盡力去辦了;而后,由藥鋪管事轉(zhuǎn)交過來的,是一株牡丹的苗種。

  牡丹主富貴華艷,極出風(fēng)頭,白家爹有些困惑,這怎么會是花念涵心存憐惜之情的花種呢?但是困惑歸困惑,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種在了兒子的院子里。

  等白妄言從邊關(guān)回來,為亡母祈福過后,要起程回軍中之前,他會踱回家中來看著老爹。白家爹抓緊時間,趕他回自己房中看看,而白妄言從窗中看見那株牡丹的時候,愣了一下。

  雪白的,柔軟得幾乎像一捧煙嵐一樣……

  白妄言來到院子,著魔似地看著那朵巍巍綻放的牡丹,心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就移不開視線。

  良久,他伸了手,輕輕地去碰了一下,不過一眨眼時間而已,那花期已滿的牡丹便凄厲地謝了。

  說是凄厲,并不為過。

  只是一碰而已,那繁盛的、怒綻的雪白牡丹便花瓣盡落,瞬間就落了白妄言滿懷,前一瞬還簇?fù)碇慌跞A美,下一瞬便謝成了枯枝,那滿懷的雪白花瓣嚇得白妄言慌了心神,竟然就愣愣地動也不敢動。

  綻放時這樣地嬌美,凋謝時凄厲若此!

  從那之后,白妄言每年回來,都會到這院子,小心地呵養(yǎng)那株牡丹,小心地捧著那凋謝時的凄厲。“群聊社區(qū)”  qunliao

  白家爹那時候才明白了,為什么他要求花念涵選一株她最憐惜的花苗時,花念涵選了這株牡丹苗種來。確實,連白妄言這樣很少表露感情的孩子,都禁不住小心翼翼地養(yǎng)護(hù)、又時時掛念心頭,確實是教人無法不憐惜的一朵花!

  看著白妄言的模樣,白家爹心里覺得,花念涵應(yīng)該是很適合他家兒子的姑娘。

  至于出身背景,倒也不在白家爹的考慮之中。對他而言,只要身為丈夫的兒子能接受,其他人的閑言雜語便也不重要了。

  于是當(dāng)白家爹在暗地里苦思著如何撮合這一男一女的時候,早已牽起緣分的紅線的兩個人,先用了自己的方式相遇、相逢,進(jìn)而相思——然后,在意外與巧合之下,將計就計地花念涵順勢地一口將白妄言吞吃了。

  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的白家爹,還在苦思冥想。

  而三千閣里,花念涵也還在自尋煩惱地揣測白妄言會不會生她的氣?

  至于另一端,在妙音寺隱密的后山斜坡底下,被吃抹干凈的白將軍,才剛剛醒來,呆呆地看著簡陋而寂寞的室內(nèi)。

  相處的日子仿佛甜美的惡夢,消失時卻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只有手掌里那顆握得他手心生痛的金紋珍珠,證明了他怕惡夢。

  “花念涵,你居然畏罪潛逃了嗎?”

  白妄言是個遲鈍而且情感冷淡的人。

  但那并不代表他對花念涵的心意一無所知。

  原本需要慢慢培養(yǎng)個兩三年的戀情,卻因為花念涵的按捺不住而催快了速度,白妄言被迫地先以肉體面對自己她的情意,之后才正視了她的告白。

  孤男寡女相處一室的第一件事,白妄言就先被求婚了。

  身為男人的尊嚴(yán)打擊很大,而被吃抹干凈之后,肇事者甩頭就跑也就罷了,居然還哭哭啼啼扮作小媳婦,讓他連生氣的立場都沒有。

  清醒過來的白妄言,瞪著自己明顯被清理過的身體,新?lián)Q上的衣服,再環(huán)視著收拾得干干凈凈,一丁點(diǎn)旁人生活過的跡象都沒有的矮舍,他踏下床,開了門,將屋前屋后都繞了一遍,顯見能干俐落的十夜鶯連地上拾過帳蓬的痕跡都掩蓋掉了。

  白妄言身上,連花念涵留下的香氣都沒有分毫殘存,消失得非常徹底。

  這是代表什么意思呢?露水姻緣?還是捉迷藏?或者花念涵是為了逃避他將有的怒氣而奮力逃命?

  被單獨(dú)留下來的白妄言,終于在這一刻生氣了。

  “我倒要看看,那顆繡球會落到誰手里去!”

  白妄言的怒氣往著兩方人馬都需要疲于奔命的方向歪斜倒去,以為自己掉個兩滴淚就可以把純情的心愛男人搞定、打包帶走的花念涵,這一下終于嘗到苦頭。

  決定用最后的一個月好好地向死去的娘親抱怨未來媳婦的惡形惡狀,白妄言前所未有地專注修行,然后在夏至的前一日收拾行李踏出妙音寺。

  他首先聯(lián)絡(luò)了冬府的大公子,要他還自己當(dāng)初幫他胞妹一把的人情。

  冬府大公子一聽三千閣的金釵姐兒吃完就跑這么不負(fù)責(zé),同為男子漢的尊嚴(yán)說什么也忍不下這口氣,于是仗義相助。

  消息傳回了三千閣去,立刻就被冬舒戀攔截并且封鎖了,她滿面歡喜地到三千閣主面前加油添醋地告狀,將花念涵形容得有如夜探閨女房間的可惡采花賊,于是閣主沉默良久,嘆了口氣。

  “花念涵啊,十夜鶯不是一再交代要你細(xì)嚼慢咽嗎?”

  “閣主,難不成這是您默許的嗎?”

  “就算是胳臂向內(nèi)彎的姐妹,聽見這種事情也會氣憤倒戈吧?”

  “所以所以……閣主不會幫念涵的忙羅?”

  “總要讓她吃點(diǎn)苦頭的!比чw主若無其事地批準(zhǔn)了。

  于是,鏡照樓上,迎來了第三位金釵姐兒的繡球。而這次,還是男方上樓。

  酷帥俊挺的白將軍將以繡球招親的消息一傳出來,不僅是邊關(guān),連大漠的兒女都轟動了。

  長安城又再一次地人滿為患,鏡照樓成為熱門的必游景點(diǎn)。

  深宮之中,得了密報的皇帝陛下嘆了口長氣。

  “早知如此,端烈王弟當(dāng)初要扔繡球的時候,就應(yīng)該要插手阻止了……現(xiàn)在一個兩個,人人都要扔繡球……”啪地一聲,那紙密報在皇帝手里揉成了紙屑!斑B我朝將軍都要扔繡球了,這成何體統(tǒng)?”

  這種時候,隨侍一旁伺候的人都會渾身發(fā)抖地伏下身來,請示是不是要派人阻止,但皇帝現(xiàn)在孤身一人在議事書房里,左右沒有那些誠惶誠恐的人,讓他猶如自言自語似的。

  “這回要是能扔成功……要是成功了……”皇帝一手掩住了臉面,“鏡照牌樓,這種玄乎的傳說,朕也認(rèn)了!”

  話尾幾乎像是一種嘆息,帶著一絲半縷的羨慕。

  “改日微服出巡,換成朕上去扔扔看好了,總不能,老是后位空懸……”職業(yè)是當(dāng)朝皇帝的男人低聲笑了,“這一扔,要能扔回了朕的愛妻,朕就立刻拆了那座牌樓,省得再有別人來和朕搶愛人!”

  咬牙切齒的男人發(fā)出了戰(zhàn)敗之犬的吠聲,陰沉的小人言語回蕩在議事書房內(nèi),沒有不相干的人聽見。

  那一方書桌上,還呈著一幅速寫的白描簡畫,模樣看起來是座青樓艷坊,朱欄窗邊,倚著一個挽著長發(fā)輕手在梳理的女人,她的眉眼清清冷冷,帶著一種極為精致的嫵媚——雖媚,卻有冷厲之色。

  那只有墨黑筆觸與白紙底色的畫像,卻有呼之欲出的真實感。

  男人望著,嘆著,想著,卻不敢出手撫摸。

  這個女人,是他一生的心魔。

  作為皇帝,應(yīng)該一舉殺之而后快;作為一個男人,卻恨不得她就左右,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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