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綺屏心一驚,往外挪坐了些。「小茹呢?」這么一動才發(fā)覺,剛剛喝下的酒精開始發(fā)作,她的臉發(fā)燙,腦袋昏沉沉的。
「他們去跳舞了。」男子假裝音樂太大聽不到她聲音,故意貼得很近!赣袥]有人說過你身材很好?」
噴在耳旁的呼吸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我去找小茹!顾{綺屏起身就要離開,卻被他拉住手,用力一扯,反而失衡整個人跌坐回他身上。
「別擔心他們!鼓凶有Φ,盈抱滿懷的軟玉溫香讓他心神蕩漾!缸屛覀兒煤昧牧。」
「我要走了……」藍綺屏掙扎要站起,卻反讓短裙縮起,露出大片美腿。
男子看得血脈債張,哪里肯放?半誘哄半強迫地攬住她,不讓她離開!肝艺娴暮芟矚g你,別再想你那個男朋友了,他既然劈腿,你也另外交一個男朋友才公平啊!」
「我不要,放開我……」藍綺屏搖頭,推抵他不住俯低的瞼。
「沒關系的——」男子努力勸說,卻被人一把揪住后領,直拉到沙發(fā)的另一端扔下。
江禹陰沉著臉,俯身將藍綺屏扶起。
看見是他,藍綺屏別過臉,緊緊咬唇,恨自己居然狼狽到要他解圍。
「欸,你干么?」不甘尤物被奪,男子憤怒站起,卻在對上江禹冷凜的眸光,頓時噤聲,乖乖地縮到一旁。
「轉告她同伴說她先走!估淅鋪G下這句,江禹攫住她的手,轉身往出口走去。
藍綺屏只能被動地被他扯離Lounge Bar,他頭也不回的寬闊步伐,讓她必須小跑步才追得上,血液急速逆流,她的頭更昏沉了。
為什么?他明明不在乎她,卻又跟她來到這里?難道是替瑞謙看著她嗎?握在手腕的強勁力道,握痛了她的手,也握痛了她的心,哽咽沖上喉頭,她倏地用力掙脫他的鉗握,轉身往回走去。
江禹握住她的右腕,又將她拉回,微瞇的俊眸已滿是燎原怒火!改阋欢ㄒ鰰屇愫蠡诘氖聛碚勰プ约簡?」
「再怎么折磨都不會比你對我做的事還要殘忍!」淚水滑落臉龐,一直隱忍的話,終于脫口而出!改銘{什么管我?又有什么資格管我?放開我!」藍綺屏扯不回自己的手,氣得用腳踹他陘骨。
江禹閃過她的攻擊,大街上拉扯引人側目,他攬住她的纖腰,閃進一旁的暗巷。
「你放開我、放開!」藍綺屏掙扎,發(fā)了狠地拳打腳踢。
江禹得用全身的力量才壓制得住她,用身形高大的優(yōu)勢將她困在胸膛與墻壁之間,藍綺屏用力扭動,外套滑下露出渾圓的肩頭,她也無暇顧及,一心只想推離他。隨著掙脫及壓制的角力,兩人的身軀完全密合,火熱的體溫在彼此間流竄。
不住朝身上襲來的攻擊讓江禹也火了。對她的歉疚,對邱瑞謙的怒,以及看到她倚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嫉妒,全都激狂地在胸腔竄動,加上她誘人的曲線在懷中摩挲,點燃了火苗,所有情緒在瞬間爆發(fā)!
江禹倏地俯首吻住她的唇,不留一絲呼息的空隙,霸道地吮嚙她的唇瓣,像是將這十年來所有的隱忍全數(shù)釋放。
酒精和他性感的男人氣息在鼻端纏繞,藍綺屏的理智被全數(shù)消融,她找不到自己的心,只有被他喚起的本能焚燒著她,她緊緊地攬住他的頸項,任由他汲取甜美,任由他掠奪神智,隨著他游走的唇,烙下一道道的焰痕。
大掌隔著馬甲覆上她酥胸,另一手托住她的臀部讓兩人更加緊密,她清楚感覺到他的渴求,她的呼吸急促而破碎,只能將他擁得更緊,放任自己沉浮在他挑起的情欲中。
突然間,江禹停了一切動作。他雙手支墻,痛苦地閉上眼,額抵在她的肩頭,沉重的呼息在她耳邊回響。
藍綺屏仰首靠墻,腦海和呼息同樣一片紊亂。
好不容易,江禹才有足夠的自制力張開眼,卻在看到她的模樣時,差點被全數(shù)擊潰!雪白的鎖骨、胸前烙著他的痕跡,情欲和升高的體溫赧紅她的頰,加上半啟的氤氳水眸,和被吻得紅腫的唇,使得原就妍媚的她更加誘人。
抵著墻的手緊握成拳,江禹逼自己將所有要她的念頭全數(shù)抹去,背過身不再看她。明明禁錮了那么久的感情,為何卻在此時失控了?!
好半晌,藍綺屏才能開口!浮瓰槭裁次俏?」
她怕,怕再次得到讓自己心痛的答案,但,在這一吻之后,她不要什么都沒做就讓他又封閉了自己!
江禹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就再也無法從她那雙清澈的眸中逃出。
「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嗎?」藍綺屏鼓起所有勇氣問,緊張得連聲音都顫了。「你不愿意承認,是因為覺得對傅學長內疚,對嗎?」
她帶泣的顫音,擊碎了他的防備。江禹背脊一僵,仰首閉眼。良久,才緩緩轉身面對她——
「我永遠無法把你從我生命中淡忘,但只要記得你的一刻,俊凱也同時存在。」他停住,深吸口氣才又續(xù)道:「我沒辦法,俊凱無法擁有的,我,不能擁有!
他回答了她那日的問題,答案得到了,卻反而更將她重傷。她無法分辨自己是恨他傷她多些,還是憐他拘限自己多些。
「你只在意他,我呢?你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汩汩流下的淚,是她心頭的傷痕,從那年的夏天延續(xù)至今,仍淌著血,無法愈合。
江禹緩緩伸手拭去她的淚,濡濕的指尖觸感椎痛他的心。
他收回手,低頭喑啞道:「對不起!
藍綺屏抿唇不語,哀莫大于心死已讓她感覺不到痛。他能給她的,只有這三個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無法給她。
在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也終于認清。
即使這么多年后,即使天人永隔,他們用信、用影像,仍存在彼此心中,但她,卻永遠被排除在外,她只是在友誼之下的犧牲品。
看著他,將那張折磨多年的臉印入腦海,藍綺屏閉眼,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出暗巷,招來計程車離去。
★★★
回去后第一件事,藍綺屏先是換下那身衣服,而后將所有行李整理好,辛苦拖到門邊。
她環(huán)視室內,做著最后的巡視,曾有的畫面浮現(xiàn)腦海,就連那年校園的一切,都那么清晰。
她記得帶走所有物事,卻帶不走自己的心。藍綺屏凄惻一笑。大不了,再用一個十年,總會忘得掉的。
用力甩頭,甩落心頭愁緒,她深吸一口氣,打開門,將登機箱拖出門外。
電梯門此時打開,邱瑞謙走出電梯,看見她,欣喜上前,緊擁住她。
看見是他,藍綺屏并沒有掙脫,手仍拉著登機箱。
「你怎么知道我要來?你沒生我氣,對不對?我跟她真的沒什么,她是大陸的副理,飯店出了問題才住我那里……」邱瑞謙編著謊言,自顧自講了一長串,才發(fā)現(xiàn)到她腳邊的登機箱,臉色一變!改阋犭x這里?」
「我們分手吧。」藍綺屏平靜開口。托他劈腿的福,她已不再像昨晚在他家門前那般難過愧疚。
「我只愛你,跟她們都是逢場作戲,你就原諒我這次吧!」邱瑞謙慌了,連忙將登機箱從她手中拉開!覆灰驗檫@樣就跟我分手,求你!」
她們?原來還不只一個。要不是被江禹傷得太深,她可能會笑出來。藍綺屏沒跟他搶,只是淡然地看著他,而后開口:「昨天我去找你,本來就是要談分手的事,和你的紅粉知己們無關。」
邱瑞謙先是愣住,反應過來后,瞬間變臉,雙手用力攫住她的肩頭!改阕冃膶Σ粚?不然怎么會想分手!你趁我出差時勾搭上什么野男人?」
看著他那猙獰的臉,藍綺屏只覺這一切荒謬得像肥皂劇。他的戲碼是無謂的逢場作戲,而她,卻是變心及勾搭野男人?
「我沒有!闺p方認知差異過大,讓她不想多做解釋!肝覀円稽c都不適合,放了彼此吧!」
「不適合怎么會交往那么久?別用那種爛理由誆我!」把她的退讓當作心虛,邱瑞謙更是迭聲叫囂,攫住她的動作更加用力,不住搖晃!肝也辉S你這樣對我!」
「放開我……」藍綺屏被晃得頭暈,卻無法擺脫他的力道。
「這是什么?」突然,邱瑞謙停住動作。原本遮掩一切的襯衫領口被粗魯?shù)膭幼骼_,露出一枚枚粉紅的痕跡。
「我沒有背叛你。」藍綺屏眼神堅定地直視他的眼。這段感情在昨天已劃下句號,被他和她同時劃下,在這之前,她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心,強迫自己專心一志地對他。那些堅持和自責,都是白白折磨了自己。
「你不肯讓我碰,卻讓其他的男人上你?」邱瑞謙氣紅了眼,完全聽不進她的話,高舉的手,狠狠朝她臉上使勁甩落。
那一掌,打得她跌坐在地,藍綺屏撫著麻疼的左頰,沒被打過的她,頓時傻住。
「你說啊!說啊!」邱瑞謙不肯善罷干休,將她從地上拽起,狠狠咆哮!附o我說清楚!」
「你有什么資格批判我?」她竟能和他相處兩年之久?!忍著痛,藍綺屏怒聲開口。她不想為自己的清白辯駁,她只想將他偏差的觀念導正!父星槭窍鄬Φ,你根本不曾忠誠過,憑什么去要求對方專一?你怎能用雙重標準去看待?」
「那不一樣!」邱瑞謙以為她承認,更加火大,拉開門就要拖她進去!肝也环质!媽的,害我忍耐了那么久!我不放過你!」
察覺他的意圖,藍綺屏拚命抗拒,抵死不進屋!阜砰_我!」
強烈的反抗,讓邱瑞謙又是一掌揮去,揮得她眼冒金星,幾乎暈厥。
「給我乖乖的,就少受些皮肉痛!骨袢鹬t將她拖起,滿臉笑容襯著眼里的兇殘,更顯陰狠。
不!她絕不讓他碰她!凝聚剩余的力氣,藍綺屏抬起膝蓋朝他跨下頂去——
「啊!」邱瑞謙痛得齜牙咧嘴,松開手,不住原地跳躍。一瞥眼,見藍綺屏乘隙要從樓梯逃走,不假思索,腳用力踹去。
甚至來不及驚喊,藍綺屏失衡滾落樓梯,碰撞了好幾下,才在樓梯間停住,纖細的身軀俯趴于地,沒了動靜。
「給我起來,別裝死!」氣頭上的邱瑞謙大步下樓,拖住藍綺屏要將她拉起,但她毫無反應的情形終于讓他察覺不對。
將她翻身,看到她緊閉雙眼,氣若游絲,已完全失去意識,邱瑞謙登時驚白了瞼,趕緊拿出手機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