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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徒 第2章(1)

  孟蝶衣成功地在「鐵云門」住了下來,而既然她是以習(xí)武為借口進(jìn)入「鐵云門」,自然就得乖乖扮演好這個角色。

  好在師父知道她沒有半點武功底子,也不急著教她什么艱難的武功,只先從一些最粗淺的基本功教起,不算太累人。

  傍晚時分,在準(zhǔn)備用晚膳前的空檔,她在「鐵云門」里四處走走,表面上是散散步,實際是想要多熟悉一下這里的一切。

  當(dāng)她經(jīng)過柴房附近的庭院角落時,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那帶著不屑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張虎和王彪兩位師兄

  稍早她曾聽其他師兄提到,張虎和王彪是一對表兄弟,幾年前被送到「鐵云門」來習(xí)武,只不過他們一向好逸惡勞,并非真心想要習(xí)武,因此兩人時常一塊兒摸魚打混。

  這會兒,他們該又是聚在一起私下談?wù)撌欠橇税桑?br />
  「哼!雷翼風(fēng)那個家伙,我真看不慣他的拽樣兒!」張虎啐道。

  「就是。 雇醣胍哺恍嫉睾叩溃骸溉舴撬菐煾傅乃缴,我看他拽得起來嗎?」

  聽見這番話,孟蝶衣驚訝地瞪大了眼。

  大師兄是師父的私生子?是真的嗎?

  「你說的這件事我也聽說過,不過那是真的嗎?雷翼風(fēng)真的是師父的私生子嗎?」張虎問。

  「那當(dāng)然,我曾經(jīng)問過在灶房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汪婆婆,她雖然不想多嘴透露什么,但在我的纏問下還是說溜了嘴!

  張虎一聽,立刻語氣興奮地追問:「真的嗎?汪婆婆說了些什么?你怎么設(shè)早告訴我?快說!」

  「汪婆婆說,大師兄不像其他的師兄弟是被家人送來習(xí)武的,當(dāng)他還是襁褓中的嬰孩時,就己經(jīng)在『鐵云門』里,而且當(dāng)時還是師父親自照顧他的,照顧得是無微不至呀,簡直就像親生兒子似的!」

  「哼,難怪!」張虎啐了聲!肝揖椭溃热舨皇撬缴拥脑,師父怎么會這么重視他?就不知道他親娘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肯定是身份見不得光!畢竟再怎么說,『鐵云門』也算是名門世家,總得注意一下名聲!」

  「呸!原來真是個私生子!」張虎的語氣充滿鄙夷!鸽y怪師父有私心,什么厲害的功夫都只教給雷翼風(fēng)!那雷翼風(fēng)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他知道自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嗎?」

  「應(yīng)該知道吧!這事兒大伙兒私下都傳開了,怎么可能沒傳進(jìn)他的耳里?他沒有否認(rèn),肯定就是事實了。」

  聽著這些活,孟蝶衣的心里有些震撼,沒想到師父與人師兄之間真是這樣的關(guān)系。

  想著雷翼風(fēng)的身世,一絲同清驀地涌上心頭。

  她自幼就是個孤兒,無從得知自己親生爹娘的身份也就罷了,但他卻是有爹而不能認(rèn),未免也太慘了。

  孟蝶衣幽幽地輕嘆口氣,正想要離開,想不到才一轉(zhuǎn)身,就驀地撞上一堵堅實的胸膛。

  「哎呀!」

  她嚇了一大跳,發(fā)出驚呼,踉蹌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

  張虎和王彪也聽見了她的聲音,兩人立刻跑了過來。

  「誰躲在那里偷聽?」

  他們原本神色惱怒地叱喝,但一看清楚眼前的身影,立刻僵住了。

  此刻佇立在他們眼前的不只有孟蝶衣,還有雷翼風(fēng)!而看著雷翼風(fēng)那嚴(yán)峻的眼神和臉色,顯然聽見了他們剛才的對話。

  張虎和王彪心虛地低下頭去,沒敢再多看雷翼風(fēng)一眼,剛才背著人嘲諷訕罵的那股勁兒都沒了。

  「大……大師兄……那個……該準(zhǔn)備用膳,我們先去了……」

  他們?nèi)酉略捴缶吞又藏,深泊萬一雷翼風(fēng)一怒之下會動手打人。他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恐怕雷翼風(fēng)只消拿出三成的功力,就足以將他們兩人打得鼻青臉腫了。

  張虎、王彪溜了之后,孟蝶衣尷尬地假立在原地,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俏俏地抬眼,望著雷翼風(fēng)那看不出情緒的臉色,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怯怯地開口。

  「那個……大師兄……剛才他們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那又如何?」雷翼風(fēng)冷冷地回答。

  剛才他從一旁經(jīng)過,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她自己一個人杵在這里,還以為她在偌大的庭院里迷了路。

  他走了過來,本想為她帶路,想不到卻聽見了張虎、王彪的話。

  這己經(jīng)不是他頭一回聽見有人私下議論他的身世,他雖然不愛聽,卻管不住別人的嘴。

  「那個……是真的嗎?」孟蝶衣遲疑地問道。

  并不是她想要刺探他的隱私,而是她忽然想到——既然關(guān)于大師兄的身世,大伙兒都只是「聽說」而己,就表示這件事清從來沒有得到證實過,那么應(yīng)該有可能是空袕來風(fēng)吧?

  雷翼風(fēng)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孟蝶衣見他沒有承認(rèn),便直覺地認(rèn)定那并非事實。

  她蹙了眉心,忍不住脫口說道:「既然不是事實的話,那就趕緊向大伙兒澄清呀!」

  倘若他并非師父的私生子,為什么不趕緊澄清?杜絕那些私下流傳的流言蜚語,不是對他和師父比較好嗎?

  剛才張虎和王彪兩位師兄把話說得那么難聽,她一個旁人都覺得快聽不下去了,身為當(dāng)事者的他,心里一定更不舒服才是呀!

  雷翼風(fēng)望著她眼底的激動,俊眸掠過一絲訝異。

  他沒想到她會主動問,更沒想到她會要他去向眾人澄清,那急切的神情仿佛怕他會繼續(xù)遭受其他人的誤解。

  關(guān)于師弟們私下議論他的身世,這己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人有的是純粹愛嚼舌根、探人隱私,有的則像剛才張虎、王彪一樣惡言嘲諷,但不管是哪一種心態(tài),從來不曾有人像她這樣帶著關(guān)心。

  望著那雙透著關(guān)心的眼眸,雷翼風(fēng)的胸口驀地一暖,有股淡淡的感動縈繞在心底,不過……

  「關(guān)于身世,我沒有什么好澄清的!顾卣f。

  \"嗄?」

  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孟蝶衣詫異地僵住,神色更尷尬了。

  原本她以為他既然沒承認(rèn)自己是師父的私生子,那么肯定就不是事實,想不到現(xiàn)在他卻這么說。

  他會說「沒有什么好澄清的」,不就等于是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嗎?他真的是師父的私生子!

  那……既然如此,為什么他不和師父相認(rèn),反而要以師徒相稱呢?難道真的如剛才兩位師兒所說,他娘親的身份見不得光?

  孟蝶衣的心中充滿疑惑,但這回她可不敢輕易開口詢問了,就怕揭開了他心中不愿觸碰的傷疤。

  從她那尷尬、詫異的神清,雷翼風(fēng)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他還是一個字都不想多提。

  「與其在這里關(guān)心我身世的問題,倒不如好好地把師父今兒個教你的功夫再去練一練吧!」

  淡淡地扔下這句話之后,雷翼風(fēng)便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孟蝶衣仿佛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孤獨(dú)與無力,那讓她的心驀地揪緊。

  她想,肯定是有什么萬不得己的原因,讓他們沒法兒以父子相稱,而對此他的心中定是相當(dāng)無奈與遺慨吧?

  盡管事不關(guān)己,但是想到他有親爹卻無法相認(rèn)的無奈,孟蝶衣就不禁幽幽地嘆氣,低迷的清緒縈繞在胸口,怎么也揮之不去……

  在「鐵云門」待了三日,孟蝶衣對于偌大宅院的各處位置以及夜里師兄們巡邏的時間和路線,己有了初步的了解。

  除此之外,她的另外一個收獲,就是認(rèn)清自己實在不是練武的料!

  盡管她很努力了,可偏偏馬步扎不到一刻鐘就腿軟,打套拳法還被師兄們譏笑連只蟲子都打不死。

  更模的是,就連師父也十分寬容地告訴她——不必追求武藝的精進(jìn),就當(dāng)作活動筋骨、鍛鏈體魄就好。

  這樣「不成材」的她,為了不讓自己被趕出「鐵云門」,她總是搶著幫灶房的廚娘做事,讓自己顯得有用一點

  這一日,她打算到灶房幫忙,就見喜兒正要端著一碗雞湯送到書房給師父。喜兒是灶房廚娘的女兒,今年十四歲,跟著廚娘一塊兒在「鐵云門」做活兒。

  「喜兒,我來幫忙吧!」

  喜兒雖然感激她的熱心,但還是搖頭婉拒了。

  「謝謝蝶衣姐,但是不用了,蝶衣姐每天練功這么辛苦,應(yīng)該己經(jīng)很累了才是,還是多多休息吧!」

  「沒關(guān)系的,我不累!姑系抡f道。

  她除了真心想幫忙之外,也打算趁著送雞湯給師父的機(jī)會,進(jìn)到師父的書房去,借機(jī)打量書房里有沒有什么可能藏放木簪的地方,這種一舉兩得的好差事,她當(dāng)然要搶著做嘍!

  「真的不用了,蝶衣姐,還是讓喜兒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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