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是為了他?還不是有人瞧見了他剃了胡子的模樣,說多俊逸就有多俊逸,說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所以若不親眼瞧瞧,死也不瞑目。
「咦,怎么今兒個都沒見到厲寰?」
「是!我問了好多人,都沒人見著他!
「他剃去落腮胡后,究竟是生得什么模樣?」
「就是不知道,才會過來瞧瞧。
「我昨天聽我家那婆娘說了,厲寰要娶華二小姐為妻!
「是啊,我還聽說厲寰還到華府去和她摟摟抱抱呢!」
「真是摟摟抱抱?不是他強迫華二小姐?」
「這個誰知道。糠凑麄冏罱叩脴O近就是了……」
一直待在「無酒不醉」酒肆柜臺后方的厲寰,將眾人的高聲對談聲全聽進耳里,卻不敢現(xiàn)身說話。
他媽的!早知道他就別一時沖動把留了多年的落腮胡給剃了,如今的他除了當不成惡霸,竟成了城中的活寶,人人搶著看。
掌柜悄悄彎下身,小聲道:「您不能就這么一直窩在這里!」
「廢話,這我也知道!」他咬牙切齒的低吼。
他一大清早想來這里看個帳,誰知道才剛走進柜臺,就跑來一堆人賴在酒肆里不肯離開,就是要見他一面,使得他不得不躲在這里,不敢站起身離開。
「厲爺,我看反正也沒幾個人見過您的長相,不如您就大大方方站起身,從大門走出去!
「這……」妥當嗎?
「放心,我會先教伙計幫忙引開眾人,到時候您再乘機離開!
厲寰沉吟了會兒,「也好,只能如此了!
掌柜站直身子,比了個手勢教一名伙計過來,并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伙計連忙點頭,隨即往后頭走去,取了一甕酒,站在那兒揚聲說道:「來來來,大伙兒快看過來!」
眾人立即朝他的方向看去,好奇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厲爺特地吩咐了,這放了四十年的香醇美酒,今兒個特別招待給前來的客倌們,一人一杯,慢了就沒啦!」
眾人一聽,立即拿起酒杯往伙計奔去,「快,快給我一杯!」
「我也要,快斟給我!」
有免費的酒可喝,誰會蠢得放棄?何況那還是放了四十年的好酒,更是稀少珍貴!
掌柜見所有人全往后頭擠去,立即道:「爺,趁現(xiàn)在。」
厲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虧你想得出這法子,那可是我爹生前最為珍藏的酒!」
掌柜笑瞇了眼,「厲爺,您以后只要在這里晃個幾圈,生意肯定大好!
厲寰怒目瞪去,「我可不是賣笑的戲子!拐Z畢,他不再多說,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站起身離開柜臺,快步走出酒肆。
啐,以前他有著落腮胡時,人見人畏,現(xiàn)今他把胡子剃了,居然一大堆人跑來看他……他又不是戲子,干嘛大伙兒都搶著看?真是莫名其妙。
酒肆里已人滿為患,更別提飯館與賭坊了,肯定有更多人聚在那里,那么……他現(xiàn)在又該上哪兒去呢?
驀地,厲寰腦海里浮現(xiàn)一道倩影。于是不再遲疑,快步朝華府的方向走去。
。
華府里,華緹倒了杯茶給潘晉。
「請用茶!
然而潘晉卻沒有伸手接過的打算,只是一直瞅著她。
華緹只得先將茶杯擱在桌上!概藭x哥,你為何一直看著我?可是我臉上有臟東西?」
「妳真的要嫁給厲寰?」潘晉擰緊了眉。
她笑了笑,「你也聽說了此事啊。」
「是或不是,妳快說呀!」他真希望這只是個謠言,是個誤會,并非真實的。
「這個嘛……」華緹坐了下來,朝廳堂外望去,看著在庭院的地上啄食的鳥雀。「我覺得這樣倒也好啊。」
這些日子和厲寰相處,她發(fā)覺厲寰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讓她挺心動的。
「華緹,婚姻大事妳可得好好盤算,有道是三思而后行,再,斯可矣,妳千萬別因為一時糊涂而嫁給像厲寰那樣的人!
「我不糊涂!」她輕笑著道。
「妳想想,妳這樣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怎能嫁給一個開賭坊的粗人?他壓根配下上妳!」
「我早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華緹收回視線,看著眼前苦口婆心的潘晉!竻栧境碎_賭坊,還經(jīng)營酒肆與飯館,生意興隆,往后我若嫁過去,倒也不愁吃穿!
當然,她并非貪圖厲寰的錢財才想嫁給他,而是認為他真的很溫柔又體貼,讓她好窩心。
之前,他就算不愿去佛寺,最后仍硬著頭皮陪她進去:下雨時,他為她撐傘,結(jié)果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淋濕了……他的傻氣、霸道和體貼,全都深深牽動著她的心。
「妳怎么能這么想呢?瞧他那生滿了臉的落腮胡和兇惡的長相,還是城中的惡霸,難以相處,他壓根就配不上妳。」
「你沒聽說嗎?他已經(jīng)把胡子剃了,外表不再兇惡,還挺俊逸呢!」華緹笑著直。
潘晉皺緊眉頭!甘菃?」
他在乎的人只有她,誰管那家伙的事啊?嘖,想不到厲寰竟會將胡子給剃了,算他行,但他絕不會就這么算了,非得完成他的計劃,不許任何人破壞。
「潘晉哥,你怎么了?」見他眉頭深鎖,華緹關心地問。
「沒什么,我只是關心妳,不希望妳發(fā)生任何事,更不愿見妳被壞人拐騙。」
「壞人?」她眨了眨眼,一臉困惑。
「我說的正是厲寰。」
「他不是什么壞人。 顾χp輕搖頭。
「但我怎么聽說他做盡許多壞事,所以人見人畏,成為祈城的惡霸?」
「那一定是人們誤會了他,其實他人并不壞,只是說起話來大聲了些,眼神又銳利了點。」
「妳怎么老是說他的好話?妳……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潘晉試探著問。
「我……我哪有……」嘴上雖是這么說,但華緹早已緋紅的雙頰以及嬌羞的神情,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喜歡厲寰的。
見她這模樣,潘晉的眉頭更為緊蹙,神情更加不悅。
該死,她還真的對那家伙動了情,這可萬萬不成,非得想個辦法令她厭惡那家伙才行,只是一時之間,他還想不出什么法子來。
「對了,你不是說回來這里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嗎?」華緹連忙換個話題。
「嗯……」他答得有些心虛。
「那么你可已經(jīng)決定要做什么生意了?」
「啊,我想起還有要事得去辦,先走一步!古藭x不敢再多待,立即站起身往外走去。
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華緹不禁輕顰蛾眉,不曉得他究竟是怎么了,好像不太愿意她過問有關做生意的事。
這時,她瞧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于敞開的大門外,立即笑著迎向前。
「你怎么來了?」
「呃……只是順道經(jīng)過,所以來瞧瞧妳!箙栧镜纳袂椴惶栽冢浑p眼更因為心虛而不敢看她。
華緹注視著他。他的心思全寫在臉上,所謂的順道,必定是特地前來找她吧,但她倒也不說破。
「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也好!菇駜簜一早他一直待在酒肆的柜臺下,連一滴水都沒喝,快渴死他了。
當他與華緹一同進入廳堂,卻瞧見一杯溫熱的茶置于桌上。
「這是……」是她早就知道他會來,特地先備妥的茶?
「方才我倒給潘晉哥的茶,但他沒喝便起身離開了!
「喔……」一聽到她這么說,厲寰心里實在很不是滋味。原來那家伙先跑來找她了。
「我再替你斟杯茶!谷A緹將茶杯取走,重新為他斟了杯茶,遞向前。
「多謝!箙栧旧焓纸舆^,一口氣就將那杯茶喝下肚,「啊,好喝!」
「呵呵……你今兒個是怎么了?」華緹再為他斟滿一杯茶。
厲寰再次將茶水一飲而盡,然后才將茶杯擱于桌上!赴Γ鞎缘贸抢锏娜藗兙烤故窃趺戳?一聽說我剃了胡子,就一窩蜂全跑來我的酒肆、飯館和賭坊,希望能一睹我的面貌,害我在酒肆里只能一直躲在柜臺下,不敢讓人看到我……該死,那些人真是吃飽了撐著!」
「呵呵……」華緹不禁輕笑出聲,「真有此事?」若她能親眼目睹這情景,定會笑彎了腰。
「當然,我何必騙妳?」看著她的笑容,厲寰的目光變得柔和許多。
「那你應該繼續(xù)維持這模樣,保證生意興隆!顾Φ。
「妳怎么跟酒肆的掌柜說一樣的話啊?」他一臉無奈。竟然連她也這么說,看來往后他不剃胡子還真不行。
「啊,真的嗎?」華緹笑瞇了眼。
厲寰凝視著臉上滿是笑意的她!笂呅ζ饋碚媸呛每础!
俏臉一紅,華緹神情嬌羞地道:「你怎么突然這么說?」
「我說的是實話。 顾騺碛性捴闭f,而她的笑容更是時時在他腦海里繚繞,怎么也揮之不去。
他喜歡她、在意她,只要是有關于她的事,他都想知道,更絕不許有人再說她的閑話,或是誣蔑她。
看著眼前神情坦率的厲寰,華緹朝他綻出一抹笑,「你陪我一塊兒去街上買些東西好嗎?」
「好啊,當然好,不成問題!箙栧玖⒓袋c頭。只要她說一聲,不管她想去哪里,他都會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