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才剛打開手提電腦不到五分鐘,立體聲喇叭立刻傳來熟悉的提示音,隨著聲音的出現(xiàn),螢?zāi)簧咸鲆粋即時訊息的視窗——
“親愛的,你最近是消失到哪里去啦?我找遍了紐約都找不著你?”句子的尾端還貼著一個哭泣的臉。
原來竟是好久不見的彼德。
安娜立即敲打回話,“說來話長,我現(xiàn)在人在臺灣!
“臺灣?這么巧,我下禮拜正好要到臺灣去,既然說來話長,那我們見面再聊好嗎?”
“OK,你把班機資料傳給我,到時我一定去接機!
“沒問題,那我們下禮拜見羅!”
“拜!
他鄉(xiāng)遇故知——安娜闔上筆記型電腦,心里面很高興,想不到一向是大忙人的彼德居然會在線上,更想不到兩人居然有機會在臺灣碰頭。
話說人跟人的緣分真的很奇妙,德國與美國下算近,兩人的友情卻是超越了國籍、也超越了男女,好得不得了。
可其實彼德的來頭不小,但那不稀奇,他看得起她這個小人物才是特別——要不是之前911時她已讓他大失血,今年的非洲醫(yī)院,她一定第一個向他求救!
“什么事這么高興?”金克浩的聲音冷不防從她背后冒了出來,事實上他想問的是,剛才跟她MSN的人是誰?
老實說,他很不高興——一進門就聽見MSN熟悉的音樂,走進客廳梭,還看見她對著已經(jīng)闔上的電腦傻笑,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才剛跟男友通完電話似的。
嘖,他這個風靡萬千少女的帥哥都沒能讓她露出那種表情,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沒什么,一個朋友。”
切!上次他在那個小模面前跟一線明星通電話時,也是這么說的,結(jié)果隔天就上了那個女明星的床!
“什么朋友?”脫口而出的問話讓金克浩自己和安娜都感到驚訝不已。
安娜挑高秀眉,好笑的瞄了他一眼——這男人是吃錯藥啦?真當她是只偷腥的貓兒被捉包嗎?
“我、我我只是好奇……”對他只是好奇而已。
金克浩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愈來愈高,居然連空氣中滿滿的醋酸味都能假裝沒聞到。
安娜聳聳肩,不介意的說:“沒什么,一個朋友下禮拜剛好要來臺灣,要我去接機!
最好是——一個沒什么的朋友就好成這樣,還會特地飛來臺灣找她?
上次那個什么碗糕森該不會也是她沒什么的前男友吧?安娜愈解釋,金克浩的眉頭愈是不自覺的皺緊,偏偏大男人的心態(tài)讓他又不想表現(xiàn)出醋意,最后只好一屁股躺在沙發(fā)上,雙手環(huán)胸,自顧自的生悶氣!
“叮!”就在此時,廚房里的烤箱傳來清脆的聲響。
安娜起身,拍拍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昂昧,開飯了!
哼!“不吃!”
不吃?安娜站在沙發(fā)后頭,俯身盯著躺在沙發(fā)上不知哪根筋不對的男人。“不吃?”那他回來干嘛?他最近不是為了那個什么總裁,忙得不可開交嗎?
對!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吃就不吃!
“干嘛?你生病了喔?”安娜很自然的將手掌貼在他的額頭。“沒發(fā)燒!”
金克浩格開她的手!吧眢w沒病,但心情不好,我不想吃啦!”一肚子的飽醋,誰還吃得下?
心情不好?“真的不吃嗎?”
“對啦!”哼!就算你拜托我,我也不吃!金克浩把頭一撇,賭氣的想。
安娜倒是覺得無所謂,口氣涼涼的掐指數(shù)著。“真可惜,我今天正好相反,心情很好,做了某人上次連雞骨頭都啃光的紐奧良烤雞、迷迭香豬排,還有起司焗海鮮……”
咕!鹂撕铺蛱虬l(fā)癢的嘴唇,還吞了一大口口水。
“至于甜點則是甜滋滋的提拉米蘇呢!”
三秒鐘后,金克浩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像火箭般搶在安娜前頭往廚房沖!“我來擺碗筷!
切……啊不是說不吃?安娜翻了翻白眼,看著他像貪吃孩子般急匆匆的背影,好笑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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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噠……熟悉的腳步聲再度響起,蘇珊再一次細細清點著眼前的物品——鮮花、布條、相片、班機時刻表、資料夾……
金氏大廈的每個角落都能感受到如臨大敵的氣氛,連一向悠閑的咖啡廳里,每個人也都是行色匆匆,鮮少交談。
自從金克浩總裁帶進青春活力的新氣象后,金氏的員工們已經(jīng)很少這么神經(jīng)兮兮了!
清點過后,確定沒少任何一樣?xùn)|西時,蘇珊這才吐出一口大氣。
為了今天,金氏集團上下已經(jīng)整整忙了一個禮拜,尤其是向來不提倡加班的金克浩,也主動留下和蘇珊一起奮斗了好幾個晚上;身為優(yōu)良特助的她,可不允許因為自己的疏忽,造成任何不可彌補的錯誤。
原來,事關(guān)金克浩能不能保住總裁位置的大客戶,今天就要抵達臺灣了!
老實說,鄭清河那只老狐貍都快氣死了——他實在搞不懂。金克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往年這個跨國集團的總裁對和臺灣做生意總是興趣缺缺,別說是來這里,連他飛到德國都未必見得到人,他可是連吃了好幾年的閉門羹。
誰知今年三月,換了個新總裁,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居然看上了剛與大陸簽妥ECFA的臺灣,還特地飛來這里準備好好探探環(huán)境。
這可壞了鄭清河的好事!
原本以德國訂單當作威脅,以為必定可把金克浩從總裁位置拉下來,可以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金氏與德國合作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被那從小整他整到大的金克浩爬在頭上,鄭清河就一肚子火——他實在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那個渾小子,自從二十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他,金克浩就把他當作靶心,像是不氣死他就不甘心似的。
老總裁還在世的時候,每次他到金宅作客,那渾小子不是在他的湯里加癩蛤蟆,就是在他的鞋里放小圖釘;有一次最可惡,居然還把不知打哪來的狗大便放進他的外套口袋!
往事歷歷,讓他愈想愈生氣!
啪!鄭清河忍無可忍,手指不自覺的用力,折斷了手上的鉛筆——這怎么可以,他絕不會讓那臭小子如愿的!
既然那個德國總裁要來探環(huán)境,他就來場完整的震撼教育!坐在沒開燈的辦公室里,鄭清河瞪著斷掉的筆,露出一抹賊笑……
不過——罵人的總不比被罵的人來得印象深刻。
鄭清河不記得在過去的某一次,當金老先生幫金克浩慶祝五歲生日時,他曾大剌剌的端著香檳站在陽臺,語帶嘲諷的對著下屬說:“嘖,不過是個小雜種,連什么時候出生的都不知道,還辦什么生日宴會?”
而正巧躲在窗簾后玩捉迷藏的金克浩,一輩子都忘不了鄭清河那刺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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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機場——
金克浩帶著重要干部才抵達第一一航廈,就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咦?她該不會是擔心他這個老公,特地來幫他助陣吧?拜托!他可沒那么遜好不好?
“你在這里干嘛?”安娜納悶的看著朝她走來的金克浩。
“今天有德國客人要來……那你呢?”
“我來接我的朋友啊——”
這么巧?金克浩滿臉不是滋味。原來不是來助陣的?對厚!最近為了那個德國總裁,他實在是太忙了,都沒空追問她那沒什么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這下子正好,他也很想看看對方有幾兩重,居然敢跟他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