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杜采芩天天都被迫聽尉壬楓的咆哮,再彎腰,爬高的找他的“暗器”,還得出去“覓食”,有時也得陪他外出,這算不算巡場子,她是不懂,但她絕不是惟一的保鏢,不管是到酒店或工地,甚至港口看進出口貨品,他們身后總有紅毛仔、文守義及兩名幫里兄弟。
總的來說,她覺得自己根本是花瓶,更扯的是,尉壬楓還指示會計部每月底都須匯兩萬元入她的戶頭,這筆錢是供她自由使用的,此外尚有八萬元是償還那筆五百萬元的借款,也就是說她的月薪竟然有十萬元!
她覺得好不實在,像在占人便宜,她老爸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無功不受祿”,所以他不收賄、不欠人情,活得坦蕩。
但當她向尉壬楓反應時,他卻連答腔都懶,時間一久,她對他愈來愈不耐,甚至直接嗆起他來。
“你確定是我父親的朋友欠你錢嗎?我的感覺怎么不是如此?”
不意外的,尉壬楓還是沒理她!
無論她如何追問,他就是充耳不聞,逕自低頭批閱文件,好像把她當成隱形人。
自討沒趣的杜采苓將早餐重重放在他桌上,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坐在沙發上邊瞪著他,邊惡狠狠的啃著三明治。
“吃慢點,小心消化不良。”他沒有抬頭,卻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正在大口喝飲料的她聞言被嗆了一下。他該不會除了變臉、射飛鏢之外,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絕技吧,例如……頭上長眼睛!
她嗆咳得眼淚都擠出來了,正在手忙腳亂的從包包里翻找面紙,一只大手遞過來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手帕,另一只手還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
杜采苓接過手帕擦擦嘴角和眼角,順了順氣,突然想到——
“我跟你很熟嗎?干么隨便摸女孩子的背,還有,你一個大男人用什么粉紅色小手帕啊,怪惡心的,還你!彼訍旱陌褨|西塞回他手上。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尉壬楓隱忍著不爽的情緒,硬是將手帕擠進她的包包里。
“不用還了,本來就不是我的,你收著吧!
“款,你干么——”
“叩叩!”響亮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
辦公室的門開了,進來的是王高人。
她認得他,他是尉壬楓的表哥,雷堂堂主,是風云幫里她最不喜歡的一個人,雖然長相不錯,但脾氣不好,比尉壬楓更有架子,而且眼神總是邪邪的,讓人感到不舒服。
“哎呀,我是不是打斷了什么好事啊?”他笑得很曖昧。
看到他邪惡的眼神直盯著杜采芩看,尉壬楓黑眸一冷,自沙發上起身,以眼神示意她離開。
連“出去”兩字都省,真是夠了!她雖然不喜歡王高人盯著自己看,但更氣尉壬楓的眼神指示,她一臉受不了的拎著早餐出去。
“怎么每次我來,你就把她叫出去?”王高人走到表弟面前,神情有點不悅。
“不要動我的人。”
“原來她是你的女人,我就說嘛,你哪要保鏢?溫床的女人倒是需——”
僅僅是眨眼間,一支筆尖銳利的鋼筆突地來到他的左眼前,他臉色一白,倒抽了口涼氣,再也不敢移動分毫,因為筆尖離瞳孔的距離只有0.1毫米。
他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眨,猛往喉嚨里吞口水。“千萬別亂來啊,這是眼睛——”
“就算你是我表哥,但嘴巴不干凈,我也不敢保證這支筆會不會全戳進你的眼珠里!
王高人讓尉壬楓那雙冷冽的黑眸盯得心里發寒,他又吞咽了口口水,雖然胸中畏懼的同時也有怒火,但他卻不敢回話,他相信若真的激怒了尉壬楓,自己的左眼真的會出事,這個狠家伙沒啥人性的,他看過他太多惡行了!
尉壬楓面無表情的收回了鋼筆,坐回真皮辦公椅,冷颼颼的盯著他,他相信他沒有膽子動杜采苓了!坝惺拢俊
“沒——沒有!”他還在喘氣呢,“只是來看看走走,剛剛到你老頭那兒,他辦公室里沒人。”
“他出國一陣子了,今天下午才會回國!
“好,那——我回去了。”
王高人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他來這一趟,原本是想跟老頭談副幫主的事,幫主之位他當然也想坐,不過有尉壬楓在前頭擋著,他是沒機會,但那個大家都很挺的文守義跟他們半點血緣都沒有,他當然要爭到底!
他邊想邊走出辦公室,卻見他的兩個手下還傻愣愣的凝睇著杜采苓那個純凈的靈秀美人,他火大的各敲他們的頭一記,三人快步離開。
透過敞開又慢慢自動關上的門,尉壬楓看見辦公室外的一幕,只見一群兄弟們圍著杜采苓,她和他們有說有笑的,還大剌剌的把手搭在紅毛仔肩膀上,他一股無明火頓時冒了上來。
剛剛自己不過是好心幫她拍背,就引來一記白眼,她對他說話時也總是沒什么好口氣,可是面對外面那些和她非親非故的人,卻能談笑風生,好像跟他處在這個空間里,對她說來有多苦悶似的。
或許她已經忘了以前的事,但至少也該認清自己目前的身分,她現在可是他的貼身保鏢,竟然撇開他這個“被保護者”,跑去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不甘被冷落,怒極的他壓根忘了剛才是誰要她出去的,按下內線鈕直接大喊,“杜采苓,你給我進來!”
不一會兒,板著一張臉的女人走了進來。
“有什么事?”干么像吃了炸藥一樣大呼小叫的?
“我只是讓你出去吃早餐,不是讓你跟一群男人鬼混!”
“我跟一群……”她難以置信看著臉色陰沉的他,“你有沒有搞錯?那些都是你的人,別忘了我為什么會在這——”
“去給我倒杯咖啡來!”他很霸道的打斷她的話。
可惡的霸道男,她的話還沒說完呢!
她氣呼呼的到茶水間倒了杯咖啡給他,但這家伙竟然又對她不理不睬了。
“尉壬楓,”她走到他身邊抗議,“這份工作真的太無聊了,我什么都不必做——”
他突地抬頭,兩道冷芒射向她,杜采苓莫名的噤口,卻見他又將目光放回手中的企劃案上。
“你買早餐、收拾辦公室、又當傳話筒,這些不是事情?”
做這些事不必月薪十萬吧!“你請我來是當保鏢吧?可我這個保鏢怎么無用武之地?”
“那得牽涉到黑幫恩怨的場子才用得上,我是念你年紀還小,想讓你多活幾年,還是你已經要試試了?”
她擰眉。她當然不想,誰不知道那得動刀動槍?但是,這種類似小妹的工作領十萬元薪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對他有什么“特別服務”呢。
“領高薪是因為職業風險高,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不想欠你人情!”
言下之意很清楚了,他挑眉瞥她一眼!拔矣浵聛砹,找一天,我會讓你去見識見識。”
丟下這句話,他專心在工作上,反而是回到沙發上坐下的杜采苓有些緊張。她是不是自找麻煩了?
此時,尉壬楓的得力助手文守義走進辦公室,禮貌性的跟她點個頭后,走到尉壬楓前面,將一封傳送到他手機的伊媚兒給他看。
“這老頭又在玩什么把戲?閑不下來?”尉壬楓話雖這么說,不過對老父傳媚兒給各分堂堂主,約大家明天上午到他家茶敘的事,卻好像早已知情,神色如常的看著文守義道:“你就照著老頭的意思去做!
“是。”
他的眼神突地越過他,看著無聊坐著的杜采苓,“再去幫我換一杯熱咖啡來!
她不甘不愿的上前,拿了那杯連動都沒動半口的咖啡就往后面走去。
“總經理,你確定要繼續以這樣的方式將她留在身邊?”文守義小小聲的問著。身為尉家心腹的他,自然知道許多內情。
“她的事,我自會處理!
一雙黑眸沉淀思索著。現在正值非常時期,這已是最好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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