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從她搬進傅學禮的住處開始,至今已三天,而這第三個夜晚競如之前的兩天一樣,她又失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總是睜著兩只大眼,望著天花板,一夜無眠,直到窗外的天空露出了淡淡魚肚白,才沉入夢鄉(xiāng)。
“凌晨兩點了�!�
楚楚細細吐了口氣,拿著水杯,走向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
從廚房里折出來,楚楚才發(fā)覺走道底端的房間里仍亮著燈。
是書房!
這也是他對楚楚明言禁止進入的地方之一,雖然楚楚從來沒進去過,但看著里頭遺亮著燈,傅學禮應該還沒睡吧?
從搬入他的住處開始,楚楚才知道,他真的很忙,總在她未起床前,他就已出門,不到深夜,絕不回來,有時還會將未處理完的公事帶回來,繼續(xù)挑燈夜戰(zhàn),似一部工作機器一樣。
想了下,楚楚轉回廚房去幫他泡了杯熱茶,端著茶水一步步往書房走。
站在書房的門前,楚楚緩抬起一只手來,在門上敲了幾下。
回答她的是一大片寧靜。
楚楚是可以直接推開門往內走,但想起傅學禮之前的話,她還是再度抬起一手來,在厚重的門板上敲了幾下。
回答她的還是一大片的沉默。
楚楚再度地抬起手來,正想敲門,門里卻剛好傳出聲音來。
“媽,別走、別走……”
聞言,楚楚已顧不得傅學禮訂下的規(guī)則,推開門,大步往書房里走。
循著光源,她很快地在書桌后尋到了他。
“學……學禮哥�!彼龁舅�,心里已準備好面對他的責難。
“媽……別走!”傅學禮還在囈語著。
“學禮哥�!背泄蓻_動想上前去將他搖醒。
“媽……”傅學禮仍深陷于夢境。
楚楚發(fā)覺了他的不對勁,隨意將端在手中的茶杯往一旁的柜子一放,走上前。
“不要走……”這次不僅僅只是囈語,傅學禮甚至抬起一手來,慌亂地在空氣中亂抓。
這下楚楚非常確信,他真的是陷于惡夢中。
伸出顫抖的手,楚楚搭上傅學禮的肩膀,“學禮哥、學禮哥……”
輕搖了幾下,見他仍喃喃自語,楚楚改將手搭上他的額頭。
天啊,好燙,他正發(fā)著高燒!
“學禮哥、學禮哥……”楚楚更用力的搖晃叫喊他。
隱約間聽見有人喚著他的名字,傅學禮眨了幾下沉重眼皮,好不容易睜開一只眼來。
“傅學禮、傅學禮、傅學禮。”楚楚好慌,不知道他已發(fā)燒多久。
“媽……”傅學禮睜開的一眼,視線模糊,隱約間只見有人影晃動。
好不容易,他才抬起一手來,抓住那雙不斷搖晃他,打擾他清眠的雙手。
“你醒了?”楚楚的臉上凈是驚喜。
不過,見他神情仍是恍惚,她知道他并沒有真的清醒過來。
“你不會走了,是嗎?”傅學禮將楚楚的雙手拉近,眸光直視著她許久許久,久到楚楚開始臉紅心跳。
“我、我……”她知道,他嘴里說的人不是她。
因為她不是他的媽媽!
“你怎么在這兒?!”
就在楚楚的猶豫間,傅學禮意外清醒了過來,緊抓著她的雙手卻絲毫沒松動,甚王更用力,抓痛了她。
楚楚驚慌地對上他的眸子。
“你、我,我?guī)湍愣瞬鑱怼缓�,你發(fā)燒……”她語不成句,淚眼汪汪。
她那無辜的樣子,讓人不禁心憐。
“說……你進我書房做什么?”閉了閉眼,他發(fā)覺視線開始有些模糊。
“我……”楚楚也注意到他的眼神了,把打算解釋的心思先放在一旁,她想抽回雙手,撫觸他的額頭,看看他還好嗎!
傅學禮卻視她的動作為逃避,雙手更加使力。
他怎可能讓她逃出他的視線范圍,逃掉她該有的解釋,還有……他的渴望!
是的,他渴望她,從沒有像此刻一樣強烈過。
“快說,你為什么進我的書房?”他將她的雙手高高拉起,隨著那陣力道,楚楚整個人被拉高到與他的視線齊平。
如果說眸光能噬人,楚楚相信就是此刻了!
“我是因為……”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因為她發(fā)覺他的貼近。
當傅學禮的氣息籠罩她,楚楚的心跳也在這一刻飆至最高點。
他,吻上了她,輕輕的觸碰中帶著強烈的渴望。
“傻瓜,別忘了呼吸�!彼由盍诉@個吻。
渴望更熾,只是親吻已無法滿足,“楚楚、楚楚……”
他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熱切勾挑的吻轉移陣地,占領了她的頰靨、頸間、貝耳、肩頭……
禁不住他似火般撩人的觸碰,楚楚顫抖得似朵小花,微啟的小嘴再也壓抑不了濃烈的欲念,逸出第一聲輕吟。
那呻吟聲似貓嗚,既小且細,但聽在傅學禮的耳中,卻已足夠將迷陷在欲火中的他給震醒。
“我……”他愣住了好幾秒,久久無法回神。
看著被他壓制在書桌上的楚楚,紅滟滟的嘴唇、凄迷的眼、半解的衣衫、雪膚上深淺不一的吻痕,傅學禮惱怒得差點嘶吼出聲。
他居然吻了她,還差點要了她?!
他是怎么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到哪去了?怎會……對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產生如此熾烈的欲望?
傅學禮松手放開了她,雙手搗住額頭。
他的吻停了、熱情冷了、溫熱的體溫沒了、灼熱的氣息也已不再,楚楚整個人僵在書桌上,動也不動。
因為清醒,他不再要她?
是啊,她也不配,不管是身分、背景……一切的一切,她都配不上他。
她是該慶幸了,清醒對她來說,是好事。
“我看你發(fā)著高燒,所以……”許久,是她先找到聲音,起身拉好衣服。
“幫我找鳳甫山來�!备祵W禮還是覺得頭暈,沒再看她一眼,他走到窗邊去抽煙。
“好�!鄙钌畹乜戳怂谋秤耙谎�,楚楚轉身,無聲地走了出去。
不用再說什么,也不必解釋些什么,他的行為已說明了一切——他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