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她而言,丟掉一只不想養(yǎng)的寵物根本沒什么,但是寵物莫名其妙被依賴慣了的主人丟棄,那心情是十分無助又彷徨的。
“小姐,你知道嗎?寵物也會得憂郁癥。”他看著氣結(jié)不已的她,堅持做正確的事。
“我知道你覺得我在多管閑事,但我無法坐視不理,想想當(dāng)初你從寵物店把它接走的心情吧,動物跟人一樣,有敏銳的感情,尤其是狗。
“對你而言,只是不想養(yǎng)了就丟掉它,對它來說,你是它的家人,如果你被你的家人隨意拋棄,你會有什么感覺?”
韓沅琋氣到說不出話來。
吼!他一定是姓“盧”的,因?yàn)樗鼙R!
“請問到哪里?”司機(jī)問。
她看了眼手表。
沒時間了,七點(diǎn)開席,如果跟他在這里耗清楚才去,恐怕只能吃菜尾。
“到公館!”她口氣很惡劣的報了個地址。
車子彎出車道,在塞車的臺北街頭朝公館方向緩駛,車?yán)锏臍夥崭涞睦鋬鰩觳畈欢啵娇旖Y(jié)霜了。
韓沅琋偏頭瞪視著車窗外的車陣,根本不想跟旁邊那個抱狗的男人說半句話。
沒錯!她是可以承認(rèn)自己是狗主人,然后等他走了再把狗棄之不理,可是她就是不爽那么做,她明明不是狗主人,為何要飽受這場無妄之災(zāi)?
氣氛繼續(xù)凝結(jié)著,她不說話,辜至雅也沒開口,只有跳表的聲音回蕩在車內(nèi),真是悶到最高點(diǎn)。
目的地到了,車子停了下來,韓沅琋看了眼跳表機(jī),拿出皮夾要付車資。
“我來。”辜至雅快她一步把一張千元鈔票遞給司機(jī)。
他沒有讓女人付錢的習(xí)慣。
“這是我搭的計程車,我來付錢!”韓沅琋推開他的手,說什么也要司機(jī)收下她的錢。
“兩位,我到底該收誰的錢?”司機(jī)笑嘻嘻地問,看來是遇到情侶吵架嘍。
“我的!不用找了!”韓沅琋搶先開口,她不由分說的把鈔票丟給司機(jī),開了車門就跳下車。
沒多久,計程車絕塵而去,馬路邊,一棟庭院深深的豪宅大門口,一對男女和一只狗,大眼瞪小眼。
“先生,你一定要這樣嗎?”蹙著眉,她就快要兩手叉腰了!敖裉焓俏遗笥颜垵M月酒,里面很多人,你不會想跟我進(jìn)去吧?”
辜至雅靜靜望著她。“只要你把你的狗接走,我就會馬上消失,不會再跟著你!
韓沅琋當(dāng)場垮下臉。
“It is not my dog!”她沒好氣的說。
他微微一愣,隨即莞爾地問:“為什么突然用英文說?”
“當(dāng)然是因?yàn)槟懵牪欢畤Z啊!”她嗆他。
辜至雅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她真的不是這只狗的主人嗎?可是這一路上,他懷里的狗一直眼巴巴的望著她,如果她不是它的飼主,它的眼神里為何會對她充滿了感情?
然而看她的樣子又真的不像在說謊,他是不是真的誤會她了?
一部拉風(fēng)的敞篷紅色跑車像支箭般疾馳而來,在豪宅前急踩煞車,車身還因此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韓沅琋呻吟一聲。
真是冤家路窄……
“嗨,又碰面了。”副駕駛座里的溫郁琳甜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她打開車門,一只玉腿跨出去。“你們也剛到嗎?那一起進(jìn)去吧!
韓沅琋欲言又止的看著辜至雅。
她知道她剛剛很不客氣,他不會選在溫郁琳面前說出真相,給她難看吧?希望不會才好……
她硬著頭皮再度勾住他的手。“親愛的,我們進(jìn)去吧……”
感謝老天,他再一次配合著,沒有拆穿她。
韓沅琋暗自松了口氣,并且決定,等離開這里,她馬上承認(rèn)自己是狗的主人,算是報答他這兩度相助的厚道。
至于狗嘛,她會親自送去流浪動物之家,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吧?
*
“怎么回事?”席間,女主人張家晶忍不住把韓沅琋拖到一邊審問。“你跟他們兩只怎么會一起來?還有那個帥哥是誰?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有本事,這么快就找到男人啦?”
韓沅琋知道張家晶說的那兩只就是指溫郁琳和呂宥齊,張家晶是她和溫郁琳在大學(xué)時同一社團(tuán)的學(xué)姊,向來關(guān)心她。
“一言難盡啊,學(xué)姊!表n沅琋遠(yuǎn)遠(yuǎn)看著席上的辜至雅,不禁佩服起他的鎮(zhèn)定來。
一屋子陌生人,加上對她這個“陌生女友”一無所知,他竟一點(diǎn)也不怯場,還能跟同桌的客人說說笑笑,他若不是個業(yè)務(wù)員就是少根筋。
“那你就簡單說啊!睆埣揖(shí)在好奇得要死,因?yàn)槟莻斯文型男委實(shí)太出色了,而且她老覺得眼熟,好像在哪看過似的。
韓沅琋瞬了瞬眼眸!袄蠈(shí)說,學(xué)姊,我不認(rèn)識他!
張家晶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什么?”
“不說了,改天我打電話給你再聊,現(xiàn)在我得回去‘保護(hù)’他了。”
她看到溫郁琳對他猛放電又猛問問題,那女人不知又想干么了,搶走了呂宥齊不夠,現(xiàn)在又想故技重施了是吧?
她回到席上,看到自己碗里滿滿堆得像座小山,頓時有點(diǎn)小錯愕。
“韓沅琋,你男友好體貼哦,還替你留菜。”郭尚芳一臉艷羨地說。
她也有帶男朋友來,但男朋友卻只顧把自己喂飽,根本沒想到她。
韓沅琋的視線不由得從碗里的食物移到身邊那個正對她微微而笑的俊雅男人。
他還挺稱職的嘛,是因?yàn)楹苋谌胨信笥训慕巧是平常就對女人這么細(xì)心?如果是后者,那么當(dāng)他的女人可真是幸福。
她跟呂宥齊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天天一起吃飯,他可從來沒幫她夾過半次菜,反而每次都挑他自己喜歡的餐廳吃飯,從來就不會問問她的喜好。
看來,溫郁琳搶走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讓她可以重新審視呂宥齊這個男人,不然一心沉溺在愛情里的她,哪會察覺她跟呂宥齊根本不適合呢?
“我?guī)湍阋c(diǎn)湯喝。”見她看著自己,辜至雅索性拿起她的空湯碗,替她盛了一碗熱燙的雞湯,還怕她燙著,先替她吹涼些。
好奇怪,在他這么做著時,好像她真是他的女朋友,他看起來甘之如飴。
她的心莫名地怦然一跳!爸x謝……”
奇怪了,好像她真是他女朋友一樣,他這種溫柔會讓女人很心動耶。
但,一想到他從信義區(qū)一路跟著她到這里來,那不肯妥協(xié)的態(tài)度……韓沅琋在心里搖搖頭。
他骨子里的性格絕不是他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他有他固執(zhí)的一面哪。
“郁琳,這只雞腿給你吃。”像是不甘示弱,呂宥齊把人參雞湯里的一只大雞腿夾進(jìn)女友碗里。
“噢!親愛的,謝謝你!你好體貼!”溫郁琳笑得很甜,把幸福滿溢擴(kuò)大了幾百倍表現(xiàn)在臉上。
韓沅琋知道這是刻意做給她看的,愛演肉麻就去演個夠吧,她神色淡淡地品嘗著美味的雞湯,嗯,好喝。
哈,今天她一點(diǎn)也不介意呂宥齊和溫郁琳在她面前表演卿卿我我,因?yàn)橐馔饷俺鰝極品男陪她一起來,光看溫郁琳那驚訝她已有男友的樣子就值回票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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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量好得很!我要飛上青天、上青天,忘掉那個混蛋!”
完全醉掛的女人癱坐在計程車?yán)铮劬Χ家呀?jīng)閉上了,嘴卻還在喝著,一直展開雙臂做飛翔狀,一副還想再拼酒的模樣。
辜至雅莞爾地看著她暈紅嬌美的臉蛋,不介意空氣里都是由她散發(fā)出來的濃濃酒味。
她今晚好像很開心,跟她的朋友喝了很多酒,甚至還跟她相熟的男主人干了好幾杯,而且如她自己所說,她酒量很好。
只不過,酒量再好也有喝醉的時候,而她現(xiàn)在就喝醉了,癱靠在座椅中的模樣毫不設(shè)防,兩手垂著,螓首歪一邊,呼吸勻稱而微弱。
她的酥胸因?yàn)閳A領(lǐng)下滑而若隱若現(xiàn),露出胸前一片雪嫩的肌膚,心型的鉑金鏈墜正好垂落在那曖昧的深溝上,灰銀色的短裙因?yàn)樽硕咸崃藥讌,露出修長曼妙的雙腿。
他不懂,她怎么可以在陌生人面前不但喝醉還睡著?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絕不會讓她這么做,這樣實(shí)在太危險了。
“先生,請問到哪里?”司機(jī)問。
“請你等一下!彼噲D把她叫醒。“小姐——小姐——你醒一醒,你住在哪里?”
沒反應(yīng),大小姐繼續(xù)睡她的。
他無計可施的看著她,只好翻找她的皮包。
他在她皮包里找到唯一有寫地址的東西就是名片夾,名片上寫著“浪漫香氛SPA美容健身會館執(zhí)行總裁韓沅琋”的字樣。
在宴席上,他聽見大家都喊她“元西”,原來是“沅琋”兩字,看來這是她的名片。
她看起來很年輕,沒想到已經(jīng)是一間美容健身會館的執(zhí)行總裁了,現(xiàn)在的女人都很有想法,她必然也是其一。
現(xiàn)在傷腦筋的是,她到底住在哪里?
她的朋友們有些還沒走,如果他踅回去問他們,是可以得到答案,但他是她的“男朋友”耶,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住在哪里?
他可以把她送到名片上的會館地址,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diǎn)了,健身會館這種地方不會營業(yè)二十四小時吧?
“先生,請問到底要去哪里?”司機(jī)再度不耐煩的問,遇到酒醉的客人還有只狗,他臉色很難看。
“麻煩你到101。”
他的車還停在那里,先回他車上再說,他可以慢慢等她酒醒再問清地址,到時再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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