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蓓蓓在前面帶路,拿了鑰匙開了門,后面鄭旭然扶著腳步蹣跚的舒晨光進(jìn)了客廳。
“哪個房間?”他問。
舒蓓蓓指著爸爸平常睡覺的臥室,鄭旭然將人扶進(jìn)房間,讓舒晨光平躺在床上。
一見到爸爸被安頓妥當(dāng),她認(rèn)為差不多了,便立刻下逐客令。
“這樣就行了,你——”
“我口很渴,倒杯水給我喝吧�!彼茏匀坏霓D(zhuǎn)開話題。
舒蓓蓓喔了一聲,下意識就要轉(zhuǎn)身,但隨即一僵。怎么搞的,他一開口要求,她就不由自主的照做了?這種下意識的反應(yīng)太可怕了,要改!
她轉(zhuǎn)身想抗議,但是一見到他抹著汗,一副剛干完苦力的樣子,又一時心軟,話堵在喉間說不出口。
好吧,喝杯水而已,她還不至于小氣到不給他一杯水喝,反正喝完就揮手說掰掰,還怕他不成?
她去廚房倒水給他,鄭旭然接過杯子,邊喝著水,人卻順便到處巡視。
“欸、喂,你去哪里?”
她瞪大眼,沒料到他居然像在自家一樣逛起來了,而且他身高腿長,她一時阻止不及,只能追在他身后跑,還伸手抓住他腰間的皮帶,阻止他亂逛。
“這間公寓是買的還是租的?”他問。
“要你管!”
“只有兩個房間,小了點�!�
“我們住得高興,不行嗎?”
她拚命拉著他,卻反被他往前邁步的力道給拖著走。
“后陽臺雖小,但視野倒是不錯�!�
“不關(guān)你的事!”
她以為他說的是窗外風(fēng)景,卻沒想到他補(bǔ)了一句。
“內(nèi)衣雖然有點素,不過我可以接受�!�
舒蓓蓓聽了一怔,抬起頭,發(fā)現(xiàn)他正在打量自己晾在陽臺的內(nèi)衣褲,原來他說的風(fēng)景是指這個,霎時羞臊了臉,禁不住尖叫。
“不準(zhǔn)看啦!出去!”
“好好好,別激動,我喝完水就走�!�
“不給你喝了,快點出去!”
她覺得好丟臉,他竟敢偷看她的內(nèi)衣內(nèi)褲,女孩子畢竟臉皮薄,禁不住這點害臊。
鄭旭然一路被她推到了門口,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原本往前使力的她煞車不及,就這么落入他的懷里,他正好順勢抱個滿懷。
“蓓蓓……”
他的聲音太迷人、太有磁性,讓她趕忙脫離他的懷抱,雖然氣呼呼的,但是臉卻很紅,鄭旭然看得出來,她的兇巴巴并非討厭他,而是為了掩飾害羞,她其實很手足無措。
他很高興,不過不能逗過頭,凡事要適可而止,才不會嚇走嫩草,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好好休息,我走了�!�
鄭旭然打開大門,在看到站在門外的男人時便愣住了。
顧維勝剛好要按門鈴,不料門一打開,卻見到一個陌生男人,兩個男人見到對方都是一愣。鄭旭然很意外會有男人晚上來訪,而顧維勝則是沒想到舒家會出現(xiàn)一個陌生男人。
只一眼,兩人便同時嗅出了情敵的味道。
他們彼此打量對方,兩人身高相當(dāng),相貌相當(dāng),誰也不輸誰。
鄭旭然是帥中有酷,他不笑時,帶點威嚴(yán)冷硬,顧維勝則是俊朗中帶有儒雅,如同時下的花美男,卻不失MAN味。
他們望著彼此的目光都帶著審視和探究,表面上看似冷靜,心下其實都很驚訝,彼此猜測著對方的身分以及跟舒家的關(guān)系。
“請問你是?”鄭旭然不愧是商人,不管任何場合都可以游刃有余,率先露出禮貌的微笑。
“阿勝哥哥!”舒蓓蓓探出頭,一見到顧維勝,便不由自主的喊出來。
阿勝哥哥?
鄭旭然眼中精芒掠過,自己是“叔叔”級,這男人卻是“哥哥”級,不過對方看起來比他年輕,年紀(jì)應(yīng)該落在二十到三十之間。
“蓓蓓,我剛才聽到你家有尖叫聲,沒事吧?”顧維勝說話的同時,看向鄭旭然的眼神帶著警戒。
“沒事啦,真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我只是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他是你爸的朋友?”
“他是爸爸公司的老板。”舒蓓蓓很坦誠的說。絲毫沒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之間微妙。
“喔?是舒大哥的老板?這么晚怎么會到你家來呢?”顧維勝臉上雖然帶著笑,目光卻隱隱含著敵意。
“我爸喝醉了,他送我爸回來�!�
“原來如此,有勞這位老板了�!鳖櫨S勝讓到一旁,笑笑地對鄭旭然說:“老板剛好要回去是吧?蓓蓓給你添麻煩了,多謝你。”
這話說得好像蓓蓓是他的人,代替蓓蓓向他這個外人道謝,看起來是在讓路,其實是在催他走路,鄭旭然在商場上打滾多年,哪里會不懂。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回頭問舒蓓蓓�!拜磔�,他是你男朋友?”
如此直白的問題,舒蓓蓓聽了當(dāng)然立刻否認(rèn)。
“不是啦,他是住在隔壁的大哥哥�!�
“喔,原來只是鄰居,幸會�!�
鄭旭然說到鄰居二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這個反擊可謂完美,讓顧維勝的神情瞬間僵了下,偏偏這是事實,他還無法反駁。
不過顧維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臉色很快恢復(fù)自然,微笑以對。
“既然舒大哥喝醉了,我去看看他�!闭f著不再看向鄭旭然,而是從他身邊進(jìn)了門,并親密地對舒蓓蓓說:“等一下過來幫我,我弄些醒酒的飲料給舒大哥喝�!�
“好�!笔孑磔硪埠茏匀坏幕卮穑缓筠D(zhuǎn)頭對鄭旭然說“今天謝謝你了,快回去吧,你的秘書還在樓下等你呢�!闭f完,便一副等著他出去要關(guān)門的樣子。
要他走?這時候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匹狼進(jìn)入嫩草的家,鄭旭然怎么舍得走?
他恨不得留下來監(jiān)視,免得有人乘機(jī)偷吃他的嫩草。
舒蓓蓓見他不動又不說話,覺得奇怪�!澳阌袥]有聽到?”
鄭旭然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理由留下,但又不肯就此離開,本來他不想出重手,是怕嚇到她,但現(xiàn)在情況有變,突然出現(xiàn)的情敵讓他心中警鈴大作,對方并不是一般的毛頭小子,他身上有菁英的氣勢,這男人有威脅性。
在離開之前,他必須確保蓓蓓的心是他的,于是他猛然出手扶住她的后腦,毫無預(yù)警的低頭吻她。
這個吻來得又快又狠,快到讓她無法反應(yīng),卻又狠到讓她無法忘記。
“明天你打工結(jié)束,我來接你下班。”低啞的嗓音拂著她的耳,然后他瀟灑走人,沒有再做停留。
雖然只是一個吻,但那灼熱霸氣的雙唇確實燙了她的小嘴,唇與唇相接的感覺烙印著她的心。
舒蓓蓓呆站在原地,直到人走了都還沒回過神來。
她被吻了!活到十七歲的現(xiàn)在,她的初吻剛剛被奪走了!
她的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耳根子紅成一片,她完全沒想到他會吻自己,羞臊、怦動,各種情緒突然襲來,讓她腦筋一片空白。
直到阿勝哥哥叫她,她才終于意識過來,急忙把門關(guān)上,然后沖到浴室拼命用冷水洗臉,因為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臉很紅,根本不能見人。
鄭旭然的戰(zhàn)術(shù)成功了,雖然他無法留下,但他成功的擾亂小嫩草的心,讓她現(xiàn)在腦子里都是他的身影。
顧維勝完全不曉得自己辛辛苦苦藏起來的小嫩草,已經(jīng)被人偷嘗一口,他一直以為憑借自己是蓓蓓的鄰居,仗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在他的看顧下,蓓蓓不會被人搶去。
直到剛才那男人的出現(xiàn),令他感到危機(jī)四伏,他直覺那男人不單純,上司親自送喝醉的下屬回家,而不是派別人送回來?這太沒道理了。
他以為自己留在蓓蓓家,就能把對方趕走,卻不知道正因為如此,反而刺激了對方,鄭旭然是個行動派,一旦發(fā)現(xiàn)情況危險,便抓準(zhǔn)時機(jī)先下手為強(qiáng)。
顧維勝見舒大哥實在醉得不醒人事,就算喂他喝醒酒飲料也喝不下去,只好作罷,只是他等了又等,發(fā)現(xiàn)蓓蓓一直待在浴室沒出來,便來到浴室門前,輕敲著問——
“蓓蓓?”
“什么事?”
“你沒事吧?”
“沒事啊,阿勝哥哥,時間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吧,我還要在浴室待很久呢,別等我了�!�
顧維勝猶豫了下,本來他想問她關(guān)于那個男人的事,可蓓蓓還小,她可能沒有發(fā)覺,若是自己問了,說不定會讓她不安,況且時間確實晚了,他明天早上還有一個手術(shù)要進(jìn)行,反正以后看緊一點就是了。
“好吧,若有什么事需要幫忙,就來找我,知道嗎?”
“知道了,阿勝哥哥晚安�!�
顧維勝在浴室前待了一會兒,才走向門口,開門離去。
在門關(guān)上后,浴室的門立刻打開,舒蓓蓓之所以待在浴室不肯出來,是因為臉太紅了,不想見人。
這一晚,她窩在床上失眠了,鄭旭然那個強(qiáng)勢又熱情的吻,已在她單純的心靈上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占據(jù)了她整個心思,徹夜難眠。
初吻如同花朵綻放之前的那一滴春露,又如晨曦露出的第一道光,讓花朵因露水而滋潤,因朝陽而盛開。
女人的初吻比男人重要,因為它會在心中緩緩滋長,纏繞著一顆心,久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