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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暴君 第1章(2)

  “又是你們兩個,我開過去就覺得你們很眼熟,從后照鏡里看到妳在招手,我馬上倒退……”

  “啊,出租車司機(jī)!少爺,你看,他就是我膝蓋流血那天載我去學(xué)校的那個司機(jī)!

  “對啦,就素我本人啦!”出租車司機(jī)笑咧嘴,“你們兩個小情侶放假跑出來玩呴~”

  “不是啦,我們是來打工賺零用錢的,而且這家工廠是我們老爺……”

  “祈晴!”慕守恭低斥。這個傻妹跟人家很熟嗎?見兩次面就哈啦起來,連腳底有幾根毛都迫不及待想告訴人家,一點(diǎn)防心都沒!

  被吼了聲,祈晴這才想起她的天神正在鬧胃疼,臉上的開心再度被憂慮取代!八緳C(jī),麻煩你開快點(diǎn),他胃痛!

  “噢,難怪他臉色不太好看!

  臉色不太好看?祈晴偏頭看了他一眼。有嗎?她家少爺平常就這個表情,有不好看嗎?不會呀,她就覺得很好看,而且,好帥,又酷又帥。

  吃過藥,慕守恭蜷縮在床上,閉眼休憩,祈晴則是不時開門查看,萬分不安。

  她很想打電話告訴老爺,或者打電話請家庭醫(yī)生來一趟,可是,少爺都已經(jīng)說不用,若她自作主張,他肯定會氣得一個星期都不理她,不讓她騎車跟他上下學(xué),也不吃她做的便當(dāng),更別提和她說話。

  他不理她,她的世界就會變成黑白,她不想這樣,可是萬一少爺出事……不不不,不會的!

  第十回開門,發(fā)現(xiàn)他已躺平,這有兩種情況,一是胃散發(fā)揮了作用,少爺?shù)奈竿词婢徚,二是情況更嚴(yán)重,少爺說不定……祈晴心一驚,管不了會不會被斥責(zé),火速奔至床邊。

  “少爺,少爺?”

  沒回應(yīng)。

  “少爺……”她用手輕推他一下,依舊沒聲音,這很不對勁。

  她的手指探至他鼻下。氣息微弱,該不會是……快斷氣了

  她心急如焚,決定試最后一回,若少爺仍是沒反應(yīng),那她就要打電話請家庭醫(yī)生來。

  “少爺……”她的手緩緩伸到了他頭上,用拇指和食指夾住一根粗黑短發(fā),然后,用力一拔!

  這很痛,她知道,可少爺居然還是沒反應(yīng),沒半聲怒吼,眼睛連張都未張,她真的慌了。“少爺,你千萬不可以死……”

  吃了胃藥覺得好些,原本已睡著的慕守恭,被她左一句右一句少爺給吵醒,但他只想休息,所以未張眼,希望她喊到爽能自動離開,好讓他繼續(xù)睡覺。可是這傻妹毅力驚人,喊了幾十回都不渴也不嫌累,還興致勃勃的繼續(xù),連在他頂上拔毛這種欺君犯上、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出來了!

  之所以沒發(fā)飆,是因為他在忍,他倒要看看這傻妹還會做出什么令他發(fā)指之事!

  “我、我打電話請醫(yī)生來……”

  不是早說了不用,這傻妹瞎忙什么?慕守恭在心里受不了的想。

  “電話……幾號少爺,你要撐著點(diǎn),一定要撐下去……”

  察覺她又再探他鼻息,他壞心的“適時”憋氣嚇?biāo)浪?br />
  “沒……沒氣了!”祈晴連忙將耳朵貼上他胸口,發(fā)現(xiàn)心臟還未罷工,她當(dāng)機(jī)立斷的作決定,“還是先做人工呼吸好了!”

  聽到她喃喃自語的話,慕守恭剛想出聲阻止,但一頭熱的祈晴唇更快,兩片粉嫩朱唇已然含住他的嘴。

  這……不該這樣,他慕守恭的腦袋塞滿了很多要深思熟慮的事,怎可能會出現(xiàn)一片空白?

  眼下,他只感覺自己的心強(qiáng)烈跳動,感覺到她的唇柔嫩無比,感覺到她的氣息是那么馨香,還有她的柔軟緊貼在他胸口,使他意外發(fā)現(xiàn)在她平日常穿的寬松衣服下,竟藏著頗為豐滿的……雙峰。

  就說這傻妹一點(diǎn)防心都沒,對一個血?dú)夥絼偟纳倌曜鲞@種事,她不知道后果會如何嗎?

  慕守恭下意識的兩手握拳,不是憤怒,而是在隱忍,用他超強(qiáng)的意志力將在胸臆間喧騰的欲火強(qiáng)壓下。

  這是個很糟糕的人工呼吸,顯然她對CPR一知半解,以為一吸一吐就能夠救活人……

  不斷吸氣、吐氣,救人的祈晴救到最后自己反而頭暈起來,趴在他身上,可盡管快沒力,她的唇仍是在他唇上蠕動,又含又吸,直到水眸一抬,對上一雙罩著迷霧的陰沉黑眸。

  她眼一亮,“少爺,你醒了?”醒了干么不說話,直勾勾盯著她?還有,今天她看少爺?shù)慕嵌群懿煌,平常都要將頭仰高,今天平視就看得到,少爺?shù)目∧樈阱氤,那雙眼一樣冷沉,但卻又罩上一層她從未看過的迷蒙,直瞅著她,彷佛……彷佛想把她吃了。

  小嘴不安的動了下,感覺自己吃到某種和自己的唇同屬性的“東西”,她垂眼一看,驀地呆愣住。

  她……她忘了自己正在幫少爺做人工呼吸,現(xiàn)下少爺醒了,會不會以為她……在偷親他?

  倒抽了口氣,祈晴的圓眸呆呆的盯著身下人,而那人的冷沉黑眸也回以同樣的注視,兩人就這么無聲對望了許久,靜寂的房間中,出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曖昧氛圍,似是在昭告兩人之間,也從這一刻開始有了不同。

  ***

  眼巴巴望著工廠門口,祈晴臉上寫滿期盼。

  自從三年前少爺考上大學(xué),她就立志要發(fā)奮讀書和他讀同一所學(xué)校,就像以前一樣“同進(jìn)同出”,可是連著兩年都沒考上,雖然慕老爺出錢讓她補(bǔ)習(xí),但她也不好真的一直在慕家當(dāng)米蟲,所以自愿在假日時到飲料工廠加班,一方面幫忙,另一方面,外宿的少爺放假時也都會到飲料工廠“打工”,所以假日在這兒工作就可以遇到少爺,她偷偷把它當(dāng)成他們的假日約會。

  只是現(xiàn)在都快中午了,她還沒見到少爺出現(xiàn),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不來了,會是功課太忙嗎?

  “祈晴,妳到底在做什么?飲料迭成這樣歪七扭八的!還有,我不是叫妳把另外這幾箱飲料搬到辦公室去嗎?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搬?妳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是慕家千金,只是來這里打混吧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領(lǐng)工錢?”工廠的林會計拔高聲音斜瞪傻望著工廠門口處的祈晴。

  “噢,我、我馬上搬!蹦ǖ纛~上的汗,她一彎身,馬上就有人前來獻(xiàn)殷勤。

  “祈晴,我?guī)蛫叞!币幻贻p小伙子面露笑意,極為樂意幫忙這里的陽光美女。

  “小高,謝啦!”祈晴以哥兒們的姿態(tài)拍拍他的肩膀。

  “小高,你嫌自己的工作太少了是不是?等一下我叫組長再幫你多安排一些工作,讓你加班到晚上!”林會計滿心不悅。

  原本她是飲料工廠公認(rèn)的美女,所有男性員工都偷偷愛慕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婆一來,這些瞎了眼的男人就全跑去巴著她了!

  “呃、小高,你去忙你的,這幾箱小Case,還是我自己搬就好!辈蛔尯眯膸兔Φ娜耸芰P,祈晴趕緊出面緩頰。

  才彎身,又有人上前伸出援手,這回,大概是小陳吧。

  “小陳,我自己搬就好,你不用—”怕對方重蹈小高覆轍,她緊抱箱子,抬眼才發(fā)現(xiàn)好心幫忙的不是工廠里的小高、小陳、小李,而是她心目中的天神!吧贍!”

  “我來搬!蹦绞毓Ю淅淦沉肆謺嬕谎,“這些,要搬到哪里?”

  “不!沒、沒有要搬……”林會計登時嚇得講話結(jié)巴,“慕少爺,我搬!我自己搬!”

  慌張的林會計跌跌撞撞的朝那堆比兩個人還高、迭得七零八亂的飲料箱沖去,卻一個不小心撞了下,三、四箱飲料兜頭砸下來,癡望心上人的祈晴還在狀況外,見她未閃躲,慕守恭也來不及拉開她,便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以身擋護(hù),讓箱子砸上他的背。

  “少爺!”

  到醫(yī)院檢查無礙,回到慕家,在偏廳里,祈晴拿著藥酒幫慕守恭揉推著背上瘀血。

  少爺上大學(xué)后,變得更高更壯了,由大男孩蛻變成一個男人,看著他的赤裸寬背,她的臉上一片燥熱。

  “少爺,你千萬別怪林會計,那堆飲料是我沒迭好,才會倒下來!币驗橐恢甭N首引領(lǐng)看他來了沒,所以原本該迭得整整齊齊的飲料被她弄得亂七八糟,尤其最上頭那幾箱,連她自己都忘了是怎么迭上去的,歪歪斜斜,任誰碰到都會倒下來,可她沒想到會砸到救她的少爺,讓她非常自責(zé)!皩Σ黄穑δ闶軅!

  不過話說回來,少爺這樣,算不算“英雄救美”?雖然很內(nèi)疚,可少爺居然為了不讓她被飲料砸到而挺身護(hù)她……祈晴心底小花開了好幾朵。不知少爺是不是把她當(dāng)女朋友在保護(hù)?

  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慕守恭,黑眸氤氳著情欲,感覺背后的手是點(diǎn)燃他體內(nèi)情火的導(dǎo)火線,在失控爆發(fā)前,他理智的喊停。

  “好了,不要擦了!碧咨闲簦淅涞牡。

  “可是我奶奶說還要揉一揉……”

  “我說不用了。”回頭看見那張美麗的臉,黑眸又是一陣僵縮,忍住想擁她入懷的沖動,壓抑下胸口喧騰的熱火,他冷然道:“把上禮拜我給妳寫的考卷拿來給我看!

  “喔,我有寫!全寫完了,我馬上去拿過來給你看!”

  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咚咚咚地大剌剌跑離,慕守恭冷嗤了聲,明明不以為然,卻仍忍不住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自從高中時的那次意外“初吻”后,他才知道自己對祈晴原來早有愛情,只是這個傻不隆咚的笨妹,常做出讓他丟臉的事,所以他才遲遲沒正視自己的心。

  可他的理想還未達(dá)成,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拿到雙博士學(xué)位,接掌慕達(dá),他必須埋頭往前沖,沒時間停頓,一點(diǎn)小分心都是浪費(fèi)時間,更遑論談戀愛。

  只不過他也有自私的時候,這三年來,每每克制不住思念,他便會在三更半夜約她到自家后院,一再吻她后又一再放手,狡猾的不點(diǎn)明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做任何承諾。

  他沒忘高中聯(lián)考差點(diǎn)跌跤一事,因為該念書時,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使他差點(diǎn)進(jìn)不了第一志愿,這讓他更加堅信現(xiàn)在談男女之情,只會誤了前途。

  而祈晴她也應(yīng)該讀書,讀一所好的大學(xué),才會有前途,將來不管是當(dāng)公司主管或是少奶奶,漂亮的學(xué)歷都會對她有加分作用。

  他私心希望祈晴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他并不計較她的身份,但她一定要努力,他努力十分,她至少得努力五分,或者四分,最少也得三分……

  可是—

  “祈晴,妳到底在寫什么?”

  當(dāng)他看到考卷上寫滿“慕守恭”三個字時,非常確定她連一分努力都達(dá)不到,忍不住咆哮,原本的美好想法及期待,瞬間煙消云散。

  他知道,如果真為了兩人的未來好,他勢必得作出決定了。

  祈晴的“慕守恭”考卷,讓慕守恭正視兩人之間一直存在的問題。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今晚,他要鐵下心,為了他自己,也為她。

  “少爺。”三更半夜,祈晴羞怯地跑到了后院花園,看到他早在“老地方”等她,更是羞得低頭。

  這里是她和少爺?shù)拿孛芗s會地,高中時的意外“初吻”后,他常約她在此處見面,雖然兩人前后兩年的高中聯(lián)考期間,他都沒再打電話叫她來“約會”,可是這一年來,少爺若放假回家住,偶爾還是會約她。

  她不否認(rèn)自己心里也是有期待的,自從少爺住到外面后,這約會就成了她和少爺難得獨(dú)處的甜蜜時光,只是今天到國外留學(xué)的守樂小姐回來,她和她聊到剛剛才匆匆脫身過來,心口怦怦跳,好擔(dān)心會有人發(fā)現(xiàn)。

  一見她走近,慕守恭用力拉她入懷,粗暴狂吻她,在她驚魂未定時又推開她,冷沉出聲,“我要你離開這里!

  此話一出,他的心卻揪成一團(tuán),隱隱作痛。

  “喔,那……”祈晴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干么叫她來,又要她馬上離開?“那我先走。”不管了,少爺是她的天神,她對天神當(dāng)然惟命是從。

  她的天真反應(yīng),讓慕守恭更堅持自己痛下心作出的決定。

  “不要以為我吻過你就會和你交往,你以為我會和一個傭人的孫女交往嗎?”

  她一直住在慕家,太安逸的結(jié)果就是得過且過,才會對自己的前途不夠努力,若只是把她趕出慕家,換個地方住,她的心里眼里一定還是只知道對他冒那些無用的粉紅泡泡,唯有戳破那些可笑泡泡,她才會正視自己人生的目標(biāo)在何處,而他,亦然。

  他以為上了大學(xué)在外住宿,就能專心往理想目標(biāo)沖去,但卻不然,因為他的腦子里三不五時就會出現(xiàn)她盯著他的可愛表情,那個想揮走卻舍不得的畫面每天盤踞在他心里,占據(jù)他的大腦空間,讓他人在外頭,心卻在她身上,現(xiàn)階段這是個壞現(xiàn)象,極壞。

  所以為了她和他著想,分開是首要任務(wù),唯有重?fù)羲麄兊男撵`再各自重組,真正的目標(biāo)才會清晰可見,至于愛情——

  他深信愛情隨時可以重來,但前途若毀于一旦,想再爬起,未必有心力,“我要交往的對象是徐昱婷,她的家世好、功課好,像那種有氣質(zhì)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我,她才是我的女朋友!

  狠心的再下一劑毒藥,他親手把兩人之間的愛情可能性推至懸崖,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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