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電話給她,交代:“明天我在機場等你,甚麼都不必帶,我們可以買新的,聽見了嗎?”
“我……”韓妮顯得很遲疑。
“明天再說吧!彼唤o她考慮的機會,切斷通訊,接著聯(lián)系他安插在韓妮身旁的保鏢,交代:“繼續(xù)跟著她,如果她明天不到機場,你們就押她過來。”
隔天上午,云淡風清。
韓妮兩手空空來到機場,并不曉得身後有向勻英的手下限著。
“韓妮!”向勻英一見她就眉開眼笑,英俊的容貌不受右頰幾道傷疤影響,還是那麼漂亮。
“我……”她迎接他的目光有些畏怯!拔沂莵硭托械摹薄澳悴桓易?”向勻英彷佛被人捅了一刀。
“我要留在這……等王薔清醒,或者……”死亡,忍住不祥的字眼,韓妮底聲說。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韓妮搖頭!拔冶仨毜冉Y果,否則我無法安心!”向勻英的報復,將她的界攪得一團亂。她一方面不能接受他的行為,一方面又為他的維護而動容,道德與情感的沖突,擊垮了她的神經,無法再負荷他獨占的專情。
“我們還是分開幾天吧!钡人睦⒕胃胁荒屈N重,再去找他,時間會洗滌他們心中的傷痕。
“你在說甚麼,我不認為我們有分開的必要!”“你總是這樣,非要別人配合你。我想試著一個人,休息幾天,為甚麼不可以給我一點空間?在你身邊,我無法放松!我不想活在陰影下呀!”“我是陰影?”向勻英的語氣愈來愈差。
“不是指你,而是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勻英,我現在需要平靜!边有,祈禱王薔脫離危險期!
“你要跟我分手?”向勻英只注意到韓妮的刻意疏遠,心為此慌亂。“甚麼等王薔醒過來,只是藉口吧!”
“不,我會去找你!
“何必麻煩!”向勻英強硬地拉過她的手臂!案疑巷w機。”“你可不可以不要勉強我?”
“你離不開我。”自信自傲的色彩,在他光亮的眼瞳中閃耀!皼]了我,你能過得好嗎?還有誰,會比我更愛你?”
正因如此,她才想嘗試著一個人生活。這段時間發(fā)生太多事,她的腦子都被攪亂了,他的存在只會讓她的世界更狂亂。
“我不是要離開,只是想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地球是圓的,想見面,我們隨時可以再見。”
“總是你說走就走,說留就留,我算甚麼?你從不肯依順我,這樣公平嗎?”向勻英瞪著她,不愿退讓,他縱容她太多次了,她也該學著遷就他!
“你對我的好,我很感激!
“感激沒有用,跟我走!”
“不,我決定留下,我無法像你丟下一切不管,我在國內還有未解決的事,有我的責任,我剛應徵的工作,我……”
向勻英見到她留戀不舍的表情,卻不是為了他,嫉妒像蜷縮在心靈角落的毒蛇,突然蘇醒咬了他一口。
“你不跟我走,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他沖動的說。
韓妮忽然顫抖的撞進他懷里,踮起腳尖,親吻住他的唇。
向勻英一陣寬慰,以為韓妮悔悟了,早知威脅那麼有用,他應該一開始就用這招!
他忽略了她死命擁抱他的力道,如在散盡生命馀留的最後氣力!
“韓妮,我……”兩唇稍微分離,他懷里的人影猛然轉身,飛奔離去。
“再見!”她不接受威脅,不再看他,一鼓作氣的跑出他的視線。
向勻英愕然,舉起來的手收不回,像是還抱著心愛的人。她這麼乾脆的離開,比打他一巴掌還令他難堪!
“韓妮——”忿忿不平的呼喊,長久不斷!澳銜峄诘,一定!”前往異國的飛機,準時起飛。
向勻英沒有追回她。
韓妮站在窗前,目送飛機愈來愈遠。離開他的日子,必定痛苦難熬,但她決心嘗試,直到王薔留下的陰影散去,她才能安安心心的與他相愛下去。
離開以後,心像有了缺口,怎麼也填不滿。
向勻英如空殼般,終日心不在焉,只有想起韓妮,他萎靡不振的精神才j會散發(fā)出一點生機。
可是韓妮真的狠心不理他了,沒一句問候,也不接他的電話,斷了聯(lián)系。
向勻英卻放不下牽掛,整天害怕王家人找她麻煩,又擔心別的男人帶走她的心……不得已,派人調查她每天的生活情況,取得一張她的照片,他可以拿在手上看幾百遍。
先愛的人先輸,他已無翻身之地。
“勻英,開會了!焙献骷瘓F的負責人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向勻英手一抖,照片掉在地上。
對方替他撿起照片,順便觀察一眼。“啊……又在看情人的照片,既然想她,為甚麼不帶她一起來義大利呢?”
“她不肯,耍脾氣。”向勻英露出棘手的表情。
“那就試著忘記她,晚上跟我們去狂歡吧!毕騽蛴u頭。所謂的狂歡,無非是活色生香的情欲舞會,他成年之後就厭倦了那種單純發(fā)泄心靈空虛的狩獵游戲。
“先別拒絕,試一試嘛,或許你能找到好的玩伴,撫慰你孤寂的心!庇讶说脑偃齽裾f,打動了向勻英。
他是那麼盼望韓妮軟化,主動求和,然而她一個消息也不傳來,甚至不和他聯(lián)系,更別說安慰他的寂寞。
他真的非她不可,沒人可以取代她嗎?
向勻英心理不平衡的想著,自己真的該嘗試和別的女人交往,說不定,有人能代替她,不知好歹的她!
光陰似箭,韓妮數著向勻英離開的日子,思念總是在分手後蔓延,好幾次,她都想去找他,最終又忍了下來。
他和王薔的相殘事件,引起國內媒體的高度關注,許多八卦雜志也將她牽扯進去,隨意渲染他們三人的愛恨情仇,眾多不切實際的報道擾亂了她的生活。
今天一回家,發(fā)現附近的鄰居看見她仍是指指點點,像在觀賞動物,韓妮實在受不了飛來傳去的流言,很想搬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你回來了!
前方響起一道聲音,韓妮掐頭看,自己家門前站著一個男人。
“王躍?”她頓在原地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問:“你姊姊康復了嗎?”“她還在昏迷,醫(yī)生說,有可能成為植物人!蓖踯S淡然的說,看不出情緒是好是壞。
“我很抱歉!表n妮誠懇的說。
“……你并不欠她,那是向勻英的錯,和你無關。對了,聽說向勻英離開了,你沒和他一起走?”
韓妮落寞的搖頭,不知說些甚麼。
“說實在的,我才應該向你道歉,當初為了幫我姊分化你們,我做了一些很差勁的事!蓖踯S像是來解開心結似的,取出手機讓韓妮看他偷拍的畫面。“我姊給向勻英看過這個。”
韓妮瞠目結舌,回想起王家姊弟設計她的手段,王薔的死引起的愧疚感漸漸消淡,取而代之的是向勻英的信任,帶給她的震撼。
對比他的執(zhí)著,她是不是太軟弱了?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表n妮不怨王躍,心里的空間裝滿另一個男人。
思念無法遏制,她真想立刻見到他……和他說說話。
夜色漸濃,向勻英開車回家,車中充溢著陣陣酒氣,他的視線已經模糊。
“我來開吧!迸赃叺呐擞行┚o張的說。
“怕我出車禍嗎?”他玩世不恭的笑。
這些日子,他恢復了少年時代熱衷的夜生活,不到深夜絕不回家,與朋友醉生夢死排遣寂寞,然而,不管身邊的女人換成哪個,有多麼美,全都激發(fā)不了他的欲望,他還是只想著韓妮。
車子開到家門口,向勻英依照慣例,拿了一疊鈔票丟給朋友幫他找的女人。
“自己回去!
“真是這樣?”女人不怎麼意外,挑眉說:“我的女朋友都說你對她們沒興趣,還指望我能收服你。”
向勻英懶得聽她說,酒醉後的疲憊令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小心點!迸艘娝呗凡环(wěn),趕緊扶住他。
向勻英也不感激,反而推開女人,搖搖晃晃的走進家門?此T也不鎖,女人實在擔心人室搶劫的意外發(fā)生,哀嘆一聲,跟上去。
安置好向勻英,女人正要離開,卻聽見門鈴聲響起。
“哪位呀?”門一開,一張東方女子的面容,出現在女人眼中。
“勻英……”韓妮脫口而出的呼喚,在看見開門的是陌生人的剎那停止。
“你找向先生?”女人發(fā)現韓妮長得很眼熟,仔細一想才驚覺原來是和自己有點像。
“你是?”韓妮端詳著一身風塵味的女人,笑臉冷卻了。
“誰?”這時,向勻英醉眼朦朧的走出來,衣衫不整,渾身帶著狂歡後的馀韻,很是撩人。
韓妮望著他,又看著陌生女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他的家中有別的女人,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韓妮的心被猜忌扯痛了!沒有她,他也過得很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