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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與花郎(上) 第6章(1)

  公子爵進(jìn)宮,留在府里的葉芙蓉坐立難安,除了命人隨時(shí)回報(bào)宮中情況外,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便到灶房著手烹調(diào)他想吃的菜肴,讓自己平靜些。

  但事與愿違,她整副心思仍繞著他轉(zhuǎn)。

  倘若她能陪他進(jìn)宮,她的心也不會七上八下,但對外已由小書僮變成小廝的她,無法進(jìn)出王宮,連他的隨行護(hù)衛(wèi)都得候在宮外,她有些辦長,心想就算候在宮外也好,她該一道兒去的。

  他們倆都不愛宮中生活,巴不得早些離開那個(gè)會吃人的地方,是以當(dāng)年大王派人興建他的府邸時(shí),他們倆成天笑得像傻瓜,一再談?wù)撍母∈巧赌,府里的護(hù)衛(wèi)仆役全是屬于他的人馬,他們在府里可以高枕無憂,再也不用擔(dān)心有人下毒害他們。

  她背著他偷偷盤算,待他們出宮后,她就可以回家,畢竟他再也不需要有人替他消災(zāi)解厄,但事與愿違。

  不是公子爵攔著不讓她走,他甚至眉也沒皺一下,直接放人,只是她才踏進(jìn)家門不到半刻鐘,便遭迫不及待的爹爹又送回八公子府,原因與當(dāng)年無異,爹爹希望她待在八公子身邊時(shí),多替葉家美言,好讓葉家能再次受到重用。

  當(dāng)年她進(jìn)宮不久后,大娘便懷了身孕,生下弟弟,全家將希望放在弟弟身上,連她娘也不例外,都要她為了弟弟的將來,多費(fèi)些心思。

  她不懂已逝的爺爺和爹爹怎會想不通?公子爵雖貴為八公子,卻非大王重視的兒子,大王壓根兒就不在乎他贊揚(yáng)誰,爹爹是用錯(cuò)心思了。

  她神情落寞的回到八公子府,他啥也沒說,彷佛她不過是回家省親,她也不提內(nèi)心的萬般苦澀,宛若啥都沒發(fā)生,安安穩(wěn)穩(wěn)住下來,與他過日子,再也不想著要回家去了。

  過往前塵,教她心頭郁結(jié),葉芙蓉用力甩頭,甩開那些不愉快,一手托著香腮,一手拿著扇子蹲在地上,對著正在火堆上燒烤的肥雞,用力扇扇扇。

  飄揚(yáng)的煙,薰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她難受的眼角噙淚,心煩氣躁的以手背揩去淚珠,不滿咕噥,“這些煙真煩人。”

  她絕非感傷與家人感情不睦,她只是被煙薰痛了眼。她郁悶的再扇扇扇,扇去漫上臉面嗆眼嗆喉的灰煙。

  她為了公子爵進(jìn)宮一事已夠心煩意亂,無須再自尋煩惱,老想著不在意她的家人。

  廚娘走出來,濕漉漉的雙手在衣裙上檫拭,緊張的在她身后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小姐,這煙這么大,會薰得你不舒服,還是由我來吧!

  “不打緊!彼椭^,不讓廚娘察覺她情緒的低落。

  “可是……”廚娘就怕小姐薰痛了眼,到時(shí)主子會發(fā)火責(zé)難。他們在府里多年,可是清楚知道,主子很看重小姐,一丁點(diǎn)委屈都受不得。

  “公子爺想吃我做的燒雞,不如你到去幫我備妥待會兒要做的炙魚與百菇湯要用的食材。”

  “是,小姐!

  打發(fā)廚娘后,心事重重的葉芙蓉嘆了口氣,試圖平心靜氣,“沒事的,葉芙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他絕對不會出事。”

  眼下她該想的,是待他回來后,見到滿桌的菜,肯定會笑開懷。

  已步入中年,身形矮瘦的趙總管步伐匆匆,來到她身畔,低聲開口,“小姐!

  一顆心始終懸著的葉芙蓉聞聲,心一驚,忙丟下扇子,跳起身,“出了什么事?”

  “公子爺派人回報(bào),他在青龍大街遭偶刺客埋伏!

  “什么?!”她倒抽了口涼氣,提裙就要往外急奔。

  “不過公子爺安然無恙,要小姐莫擔(dān)心!壁w總管連忙喊住她急沖的步伐!把巯鹿訝斠堰M(jìn)入宮中,他說……”

  “他說了什么?”停下腳步的她快急死了,緊抓住趙總管的手臂催促。

  “公子爺要小姐備好他回來要吃的膳食,叮囑小姐一樣都不許遺漏!

  聞言,葉芙蓉又好氣又好笑。這男人是故意的,知曉她會收到他遇襲的消息,與其讓她從旁人口中得知,不如由他派人告知,且刻意讓她保持忙碌,沒有時(shí)間胡思亂想。

  “趙總管,你再讓人去探,不論宮中傳出任何消息,都要盡速回報(bào)。”

  “是,小姐!壁w總管躬身告退。

  縱然公子爵已派人回報(bào),可沒親眼確認(rèn)他沒事,葉芙蓉仍無法放心,滿腦子想象他在青龍大街遭遇的危險(xiǎn),突然空氣傳來一股焦味,她鼻翼抽動(dòng)幾下,倏地驚覺不妙,“糟!”

  她提裙轉(zhuǎn)身,只見火舌狂吻雞屁股,她預(yù)期烤得完美無瑕的肥雞已黑了一半,她快步上前搶救,抓起插在肥雞上的木架,炙燙的木架燙疼她的手,她痛叫了聲,直覺縮手,整只雞便滾落在地。

  在里頭的廚娘聽見聲響急奔而出,見她將右手放在唇邊吹氣,她立刻打了盆冷水過來,“小姐,快把手放進(jìn)水里!

  葉芙蓉忍痛將手浸到冷水,挫敗的瞪著沾了塵土又烤焦的雞,“雞被我毀了。”

  “小姐沒事才重要,公子爺若是知道小姐被燙著,肯定會心疼!睆N娘叨念著。

  葉芙蓉一怔,差點(diǎn)失笑,“公子爺知道的話,肯定是氣呼呼罵我,又怎會心疼?”

  廚娘搖頭笑了,篤定道:“公子爺那就是心疼!

  “是嗎?”她很懷疑。

  “當(dāng)然是。公子爺向來把小姐當(dāng)成寶貝,我們這些下人可是全看在眼里!

  燙傷的手因泡在冷水里,終于不再疼得難受,她緩緩呼了口氣,廚娘說的話在她心里發(fā)酵。

  “小姐與公子爺?shù)母星樯詈,肯定比任何人都明白公子爺(shù)男乃,小姐對我們這些下人向來很好,這是我們的福氣!睆N娘趁機(jī)夸贊,博取好感。

  葉芙蓉有些出袖,仰望始終讓厚重云層遮掩的天際,輕聲道:“我待會兒還得準(zhǔn)備炙魚。”

  “別,小姐千萬別。公子爺若知道小姐燙傷還做菜,絕對會雷霆震怒,剩下的由我來便成,小姐好好休息。”

  廚娘可不敢再讓她親自動(dòng)手,不過是做只燒雞便已燙傷,天曉得再做炙魚,會不會又受傷,她可承受不起主子的滔滔怒焰。

  她偏頭想了下,便不再堅(jiān)持,交由廚娘準(zhǔn)備,“好吧,記得公子爺吃的菜……”

  “不可以煮得太軟爛,公子爺要吃的炙魚與燒雞要色香味俱全!睆N娘已知她想交代什么。

  葉芙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蓮步輕移走回房。她邊步于雕花回廊,瞧見院中種植的木芙蓉,因已過了盛開時(shí)節(jié),如今僅剩綠葉。

  芙蓉花一日三變,早晨粉白,白天淺紅,到了傍晚則轉(zhuǎn)為深紅。

  他在派人種下花時(shí),說她和芙蓉花一樣有三變,一變是丑,二變是傻,三變是呆。

  他說話老是冷嘲熱諷,旁人卻覺得他心疼她。

  他真會心疼?

  她的心,莫名發(fā)燙,右手捂著不住狂跳的心口,憶起早上那記親吻,柔嫩的唇瓣彷佛可以再次感受他狂野的舌尖如何擾亂她的思緒,頰畔瞬間緋紅。

  “許是廚娘為了討好我,所以刻意胡謅!彼昧侀_公子爵會心疼她的念頭,不要多心,不要多想,眼下最要緊的,是祈求他在宮中平安無事。

  “小姐!小姐——”趙總管這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面色死白。

  葉芙蓉一見神色慌張的趙總管,一顆心登時(shí)墜入萬丈深淵,連呼息都不敢。

  “宮中傳來消息,大王……大王……”

  葉芙蓉極力保特冷靜,不受趙總管影響,自亂陣腳。

  趙總管用力吞咽一口口水,這才緩過氣來道:“大王砍了一位公子的腦袋!”

  葉芙蓉眼前頓時(shí)一片黑,只覺五雷轟頂,耳朵嗡嗡作響,腦袋不停重復(fù)趙總管所說,大王砍了一位公子的腦袋。

  究竟是誰的腦袋被砍了?!

  “回來了,回來了,公子爺回來了!”仆人激動(dòng)的喊叫聲,驚動(dòng)了葉芙蓉。

  渾身如墜入冰窖的她面白如雪,自花廳椅子上躍起身,三步并做兩步急急往外沖,她的腳絆到門炊,右手及時(shí)扶住門框,剛穩(wěn)住身子,便又驚慌往外狂奔,她太急切,沒注意到過了門坎,再走三大步會碰上階梯,她一腳踩空,便摔個(gè)五體投地。

  她沒時(shí)間喊疼,沒工去查看是否摔傷,急忙忙爬起來想見他。

  一雙帶著怒氣的臂暗火速將驚魂未定的丑丫頭撈起,氣急敗壞的嚷嚷,“你這傻瓜,何時(shí)連走路都不會了?”

  公子爵剛回府里,心知她肯定急瘋了,匆匆來找她,便瞧見她摔得亂七八糟,使他一把火燒得又狂又旺,怒焰奔騰的雙眼都快要將她瞪出洞來。

  跟在主子身后的仆人護(hù)衛(wèi)見主子怒氣沖天,全都噤若寒蟬。

  葉芙蓉淚眼迷蒙地瞪著安全回府的男人,為他糾結(jié)大半天的心,一時(shí)間又酸又痛,淚光閃閃。

  公子爵見狀,低咒了聲,頭也不回的惱怒喝斥,“全都給本公子滾開!”

  仆人護(hù)衛(wèi)聽令,快速退開,以免慘遭池魚之殃。

  葉芙蓉扁嘴泫然欲泣,抱住他的腿失聲痛哭,“幸好你的腦袋還好端端掛在脖子上,我以為……我以為……哇……”

  她放聲大哭,揪痛公子爵的心,心痛著,暖著,話卻仍舊說得粗聲粗氣,“本公子的腦袋自是好端端掛在脖子上,你以為什么?我不是派人通報(bào),會回來吃飯嗎?”

  他需要用力抱緊她,才不至于滿腦子盤繞著父王砍下老大的腦袋時(shí),那眼神有多殘酷無情。他早知道除了死于虎口的老六外,父王對于其它兒子不其在意,尤其是母妃身分低下所出的子嗣,對父王來說更是可有可無。

  只是他沒料到父王砍老大的腦袋會如剖瓜那般利落,且將老大的家眷趕盡殺絕,倘若父王得知他要協(xié)助三哥奪取大位,會如何對付他?他可以不在意府里其它人生死,就是不能不在意他的丑丫頭。

  一想到她可能遭受波及,死于非命,摟抱住她的雙臂便更加緊鎖。

  “可是……可是……宮里傳來消息,大王砍了一位公子的腦袋!彼辉诤跛麖(qiáng)勁的力道教她快喘不過氣來,她需要疼痛提醒自己,他仍活得好好的。

  “父王有那么多個(gè)兒子,砍的腦袋也不一定是我的,你怎地以為是我?”他不悅低撕。

  “因?yàn)椤彼麄z心知肚明,比起其它兒子,喜怒無常的大王突然要砍他這完全不重視的兒子的腦袋并不足為奇。

  “別哭了,你明知你哭起來會更丑,還哭!彼炖锵又R著,可拇指卻不舍地拭去她臉上斑斑淚痕。

  她委屈嗚咽,“我也不想那么丑……”

  “都叫你別哭,你還哭!”他惡聲惡氣的,拭淚的手,仍舊溫柔如羽。

  “停不住嘛!”她委屈跺腳。

  “你再哭,我就……我就……”就怎樣?他也不曉得,反正就是不許她淚流滿面,丑死了!

  “砍我腦袋?”

  公子爵氣得橫眉豎目,厲聲痛斥,“誰準(zhǔn)你胡說八道!”

  他兇惡的模樣,嚇了她好大一跳,更覺心酸,將淚水盡數(shù)抹上他的衣襟,“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嘆了口氣,情不自禁吻吻她的發(fā)心,“別怕,掉腦袋的是老大!

  葉芙蓉不解抬首,“為何大王要砍掉大公子的腦袋?”

  “據(jù)大理卿調(diào)查,老大指使府中馴獸師用藥讓猛虎發(fā)狂殘害老六,加上昨夜三哥、老五、老七、左右兩相及今早我和老二皆偶襲,父王認(rèn)定全是老大為了奪取王位,暗中派人除掉所有阻礙,父王豈容得下有人覬覦大位,自是除之而后快!

  她一聽,不由自主打了寒顫。她清楚知道他和三公子在打什么主意,可她擔(dān)心一旦被大王發(fā)現(xiàn),相同的不幸會發(fā)生在他身上,她不要他死!

  她的小臉滿是驚恐,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會有這么個(gè)傻姑娘為他擔(dān)心受怕,這種感覺既酸楚又甜蜜,他恨不得狠狠將她吞進(jìn)肚胯。

  他忍下狂躁的沖動(dòng),輕松揚(yáng)笑道:“老大天生就蠢,做了壞事,還大肆慶祝,莫怪會被逮著,我不是老大,這種蠢事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盡管他態(tài)度輕松,她仍是愁腸滿腹。

  “都說你丑了,還敢給本公子垮著臉!彼鹋笏哪橆a,捏捏捏,唉!人家豬是越養(yǎng)越肥,怎地他的丑丫頭越養(yǎng)越瘦,究竟哪里出了差錯(cuò)?

  “你老愛說我丑!

  “你是丑沒有錯(cuò)!

  她生氣的不想理他,偏又想到他自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便于心不忍,突地察覺指尖濕濕的,他怎地汗?jié)癖臣梗窃趯m中被大王的殘酷嚇出一身冷汗?

  她將指尖挪至眼前,赫然驚見血紅。

  “你受傷了?!”她焦急扳過他的身軀,發(fā)現(xiàn)他的背心被劃破,衣袍底下綁了條仍在滲血的白布巾,她腦門一轟。

  是了!趙總管說他進(jìn)宮途中遭遇刺客埋伏,她怎會胡涂忘了這事兒?

  “小傷,不礙事!彼刹幌胨挚薜美婊◣I,轉(zhuǎn)回身,不讓她看他的傷口。

  “你不要騙我,依你的脾氣,若真是小傷,你早就喳呼個(gè)沒完,不會這般云淡風(fēng)輕。”她太了解他,越是嚴(yán)重的事,他越會表觀出不值一提。

  “本公子何時(shí)喳呼來著?”他故作氣憤。

  “現(xiàn)在就在喳呼,我們走!彼焕頃奶搹埪晞荩奔崩M(jìn)屋內(nèi)。

  公子爵沒有掙扎,臉上盡是不自覺的寵溺,當(dāng)兩人進(jìn)到房內(nèi),房門一關(guān),便杜絕他人窺視。

  緊掩門扉的房內(nèi),男人與女人靠得極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真意切,近到似乎可以聆聽對方激切的心跳聲。

  葉芙蓉仰望著高大的男人,頓時(shí)口千舌燥,清清喉嚨,“脫掉!

  她是怎么了?他們成天朝夕相處,他啥模樣她沒見過?她為何要為兩人的獨(dú)處而緊張,甚至再次想起他在她的唇上印下的親吻,是那樣美好,那樣教她魂不守舍。

  肯定是今日他曾命懸一線,令她一整天悲喜交加,情緒翻涌,以至于開始胡思亂想,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傷。

  與她在房中獨(dú)處,公子爵只想安靜摸摸她的發(fā),蹭蹭她的臉,吻吻她的唇,但她突來一句脫掉,讓他得克制滿腦遐想,刻意語帶責(zé)備,“你一個(gè)大姑娘,怎能要男人脫衣袍?”

  “從小到大,你哪天衣袍不是由我?guī)湍愦┟?你若不脫,就由我(guī)湍。”她伸出雙手,拉扯他的系帶。

  “好好好,我脫便是。”他不愿讓她見到血淋淋的傷口,怕她難受,但他的丑丫頭很固執(zhí),他不脫,她就親自動(dòng)手,總之他是非脫不可。

  慢條斯理地脫下外袍,葉芙蓉即見綁在他身上染血的布條,輕手輕腳解開,心疼瞪著那道猙獰的血口子,唇瓣顫抖,“很疼吧?”

  “不疼,本公子當(dāng)被蚊子咬了一口。”他輕松咧嘴一笑。

  “哪來的蚊子可以咬得你血跡斑斑!八龥]好氣瞪他一眼,“我派人去找古大夫。”

  公子爵拉住她的手,“由你來便成!

  小時(shí)候因古大夫?yàn)樗ンw內(nèi)長年累積的毒物,是以經(jīng)常出入母妃寢宮,葉芙蓉候在一旁,無聊時(shí),便要古大夫教她醫(yī)術(shù),他相信這點(diǎn)小傷難不倒她。

  “傷口大,需要縫,你真要我來?”

  “你的針線功夫不是太差,本公子勉強(qiáng)可以接受,或者,你會害怕?”

  平時(shí)府里的下人受了小傷,都是由她治療上藥,這是她頭一回醫(yī)治如此大的傷口,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但他眸底的信任,讓她產(chǎn)生勇氣,相信自己除了可以為他消災(zāi)解厄外,還可以給他更多協(xié)助。

  葉芙蓉深吸一口氣,堅(jiān)定頷首,“我可以!

  “你本來就可以。”他毫不懷疑。

  她自信微笑,“我去準(zhǔn)備針線與藥!

  “去吧,我的丑丫頭!

  她打開門扉,一束光照進(jìn)房內(nèi),立于房中的公子爵望著她走入光明,深覺她連背影都燦爛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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