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掏出鑰匙打開門,穿著家居服的杜品潔就像只小粉蝶,快樂的迎上前,小臉亮了起來。
“圣偉你回來了,你看,這是我做的,我們一人一個!”她現(xiàn)寶似的亮出兩個半心型的鑰匙圈,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啊……這個畫面,好熟悉。
“這么幼稚的東西──”他口氣帶著寵溺和莫可奈何。
“不管,把鑰匙交出來!”她噘唇朝他伸手討。
“潔,你不會真的想把這東西給我用吧?”他口氣懷疑,但心里卻是愉快期待。
“當(dāng)然是真的啊!”她表情認(rèn)真,“不喜歡也得用,我的心意!彼吡撕呗,小霸王似的。
“你開心就好!彼麩o所謂,真的,只要她開心愉快。
杜品潔小臉漾著滿足的笑,凝視他的雙眼充滿了愛意,閃閃發(fā)亮的,為了他這小小的妥協(xié)開心不已,小鳥依人的抱著他手臂。
“我以為你會罵我無聊,你以前不喜歡這種小東西的!
他罵過,因為他不懂她這小小的舉動是種幸福。
“圣偉,你累不累?要不要先洗個澡?我把菜熱一熱──你會不會餓?”她小心翼翼地問。
“都好。”
“那你先去洗澡,我熱個湯、炒兩個菜就好了。”她替他脫下西裝外套,提過公事包,扮演體貼的家庭主婦。
姜圣偉泡了個熱水澡,隨意穿了件浴袍走出浴室,踏進飯廳時,他聞到了熟悉的飯菜香,不禁站在那里,貪婪的多嗅了幾下。
“圣偉?”她雙手套著隔熱手套,捧著熱湯放在桌上,微笑對他說:“快來吃飯嘍!
他被她拉著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他愛吃的菜,還熱騰騰的冒著煙,撲鼻的菜香嚴(yán)重影響他的嗅覺。
杜品潔這個忙碌的小妻子,為他添飯,又為他盛湯,忙得不亦樂乎,伺侯他像伺侯皇帝。
“先喝湯,我燉了一整天,喝喝看夠不夠味!
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景象,但此刻他卻感動得熱淚盈眶,捧著那碗她熬了一整天的補湯,熱氣熏痛了他的眼,他喉頭滾動,輕啜一口。
溫?zé)岬臏牒韲担瑴嘏怂奈,是品潔煮的湯,他以為這輩子再也喝不到了。
此刻,他才有了真實感,踏踏實實的,認(rèn)定她活著。
“不好喝嗎?”杜品潔擔(dān)心地問!拔兜栏憧谖恫缓?”難喝得他都快哭了,天哪,她的廚藝有這么糟嗎?看來她得再去報名烹飪班才行!
“怎么會,好喝得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彼豢跉夂攘税胪霟釡,才對她說:“你不坐下陪我一起吃?”
“都十一點了,會胖!
“這么說來,你吃過晚餐了?”他銳利眼光掃向她。
“沒!痹谒J利的視線下,她不敢說謊,很老實的招認(rèn)。
“你一點都不胖,現(xiàn)在,坐下來陪我,乖!彼麘B(tài)度強硬。
“噢──”杜品潔順從的坐在他身旁,接手他喝了一半的湯,被逼著一起進補。
在他記憶里,她很少坐下來跟他一起吃飯,往往是她做了一桌子好菜,還在廚房忙著整理善后,他大老爺就已經(jīng)吃飽將碗往桌上一擺,拍拍屁股人,接著她會來收拾,不論婚前還是婚后,她都是如此。
以往他只管看著前方,邁開大步往前走,現(xiàn)在,他會不自禁放慢腳步,待她跟上來與他并行。
以往他看不見的事物,現(xiàn)在他看見了。
看見她的好、她的付出、她的可愛,以及……他擁有的幸福。
“這是什么東西?”他指著擺在桌面上的鑰匙圈,撫著那光滑的特殊材質(zhì)!澳阕龅?”問得很刻意。
“是啊,我用馬賽克做的,很好玩哦!彼粗谋砬,神情有絲保留。
“馬賽克鑲嵌藝術(shù),沒錯吧?”他記起來了,她喜歡的事物,這回他沒忘,他放在心上了。
杜品潔眼神大亮。“你怎么知道?”
“你說過不是嗎?”他微笑,忍不住傾身吻了吻她因為驚訝微張的嘴。
“我以為你不會把這小事放在心上……”她吶吶地道,疑惑的看著他,“不喜歡我把心思浪費在這種小事。”
“怎么會呢?”姜圣偉笑道。“我讓人為你找來適合的工具,好不好?”
“真的嗎?”她更吃驚了,“你不會嫌我把家里弄亂?”
“別玩到三餐不正常就好!彼麤]好氣地道。
她開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好啦!
“還有件事得提醒你!
“唔?”
姜圣偉凝望著她,深情款款的說:“先做一對對杯,世上獨一無二的,只屬于我們兩個人!边@個家,還沒有擺上她做的小東西,他不習(xí)慣。
握著她放在桌上的小手,拉到嘴邊親吻。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竟然要對杯這種東西,他有這么浪漫嗎?老天──
“好,我知道了。”
姜圣偉看著她眉開眼笑的神情,放心了。
她有一點點自信了,他沒有嘲笑她的興趣是小朋友的美勞作品,沒有嘴笨的摧毀她的信心。
他成功的改正了一個錯誤,他辦到了!
他的幸福,不會毀在自己手中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