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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來的牛郎 第11章(1)

  一直懸在秦家人頭頂上那把刀終于消失,感覺就像一出虎頭蛇尾的爛戲,前頭轟轟烈烈,搞得草木皆兵、杯弓蛇影、驚險萬分的在那邊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結(jié)果終于等到壞人上場,摩拳擦掌、邪佞奸笑,正欲使壞,一個人突然從場外走進(jìn)來對壞人亮槍道:“我是警察,對你跟監(jiān)已久,罪證確鑿。來人,帶走!比缓笕珓〗K,The  end.好不好笑?

  其實(shí)秦羅敷也沒想過這件事的收場會這么戲劇化,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封承啟的真實(shí)身分,要拿下張刺史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但她真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他竟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不僅搜集了一堆簡州刺史貪污受賄、欺壓百姓的罪證,還抓準(zhǔn)了出手時機(jī),打得張刺史一整個措手不及、辯無可辯,最后只能黯然認(rèn)罪伏法,而她善良無辜的爹自然也就跟著被無罪釋放了。

  父女倆在衙門見面后,都為劫后余生而忍不住淚流滿面。

  “爹,您受苦了,都是女兒不孝連累了您,對不起,對不起。”秦羅敷哭著說。

  “沒事,都過去了!鼻匚闹覔u頭道,雖然只在牢里待了兩天,挨了一頓打,但他還是瘦了一圈,神情憔悴!澳隳飸(yīng)該很擔(dān)心吧?沒讓你小叔和弟弟們知道吧?”

  “沒有,女兒特地交代過娘親別驚動任何人!鼻亓_敷拭去臉上的淚水搖頭道。

  “做得好!鼻匚闹覍ε畠嘿澰S的點(diǎn)頭說,一邊伸手抹去女兒臉上的眼淚,一邊轉(zhuǎn)頭看了下四周,問:“怎么不見封公子和影護(hù)衛(wèi)?這回爹能無罪釋放,被關(guān)兩天就獲救,全靠封公子幫忙吧?”

  秦文忠這是明知故問,若不是靠封公子,以他們秦家這樣的平民百姓如何能與一州刺史對抗?什么果酒有毒,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從自己被拘到縣衙卻緊接著被轉(zhuǎn)交給州府來的捕快的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明白他們所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爆發(fā)了,簡州刺史終于找來了。

  領(lǐng)悟到這件事時,說真的他是高興大于害怕的,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大于緊張擔(dān)憂,岡為他等這一天的到來已經(jīng)等了許久,就像是萬事俱備就只欠這一陣東風(fēng),而如今東風(fēng)終于來了。

  “封公子還有事要忙,要女兒先將您接到客棧去休息,待他忙完了自會前來見您!鼻亓_敷說。

  “還要去客棧嗎?爹本想立即上路回家的,你娘在家應(yīng)該等得很著急!鼻匚闹矣行┆q豫的說。依照他的希望是想趕緊回家,但不管于情于理他都該見一見封公子,親自向他道謝才行。

  “就只耽擱今天,爹。況且咱們現(xiàn)在上路的話,天黑前根本趕不到家,夜晚趕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明早再出發(fā)吧,今晚爹還能好好的在客棧里梳洗,休息一宿,養(yǎng)足精神再回家,明日回家,娘見了爹的模樣也不會太心疼、太難過!鼻亓_敷說服著父親。

  沒辦法,爹和封承啟這一面是非見不可的,因?yàn)榉獬袉⒁眠@機(jī)會向爹求娶她,而后他就必須連夜離開這里,出發(fā)趕往京城。當(dāng)時她一時之間沒能想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匆忙趕路,結(jié)果他的回答讓她整個心都提吊了起來,他說“因?yàn)闅⑹植恢螘r會出現(xiàn)”,她竟然把這件事給忘得一干二凈了,實(shí)在是……

  總之未免夜長夢多,他愈快動身離開已暴露身分的簡州城愈好,也因此他此時此刻才會忙得不可開交,忙得連準(zhǔn)岳丈出獄這一刻都不克前來。

  “還是敷兒你考慮得周詳,爹聽你的!鼻匚闹尹c(diǎn)頭道。

  秦羅敷暗自松了一口氣,帶著父親回到他們投宿的客棧,先招來伙計(jì)為父親送上沐浴用的熱水,讓父親可以好好洗去在牢房中沾染的臟污與穢氣,又為父親請來大夫把脈治傷,最后再備上一桌酒席慶祝父親的劫后余生,而封承啟也趕在了這個時間出現(xiàn)。

  “封公子!币灰娝霈F(xiàn),秦文忠立即起身相迎,恭敬的想朝他行禮致謝,怎知卻讓封承啟大手一伸就給阻攔了下來。

  “秦老爺無須多禮!

  “這不是多禮,而是應(yīng)該的、必須的!鼻匚闹覉(jiān)定的搖頭道!罢埛夤由献,讓在下與小女叩謝您的救命之恩。今日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及所有家人定當(dāng)沒齒難忘。敷兒,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快點(diǎn)過來跟爹一起跪謝恩公!

  秦羅敷無奈的看向封承啟,后者對她輕搖了下頭。

  “秦老爺,致謝的事咱們晚點(diǎn)再說,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的要求!狈獬袉η匚闹艺f。

  “不管任何事,封公子您盡管說,在下定當(dāng)竭盡所能達(dá)到您的要求!鼻匚闹伊x不容辭的答道。

  “不需要竭盡所能,只需要點(diǎn)頭答應(yīng)就行了!狈獬袉u頭道。

  “行!鼻匚男⒀杆冱c(diǎn)頭道!罢埛夤臃愿!

  “我想娶令千金為妻,請答應(yīng)將女兒許配給我!

  封承啟對他說,語出驚人的把秦文忠整個人都給嚇呆了,張口結(jié)舌,雙目圓瞠的瞪著他,平晌沒反應(yīng)。

  “秦老爺?”封承啟出聲喚道。

  他依舊呆若木雞的愣在那里。

  “爹!鼻亓_敷忍不住上前輕扯父親的衣袖。

  “什么?”秦文忠被女兒一扯后猛然驚醒過來,轉(zhuǎn)頭看向女兒,又轉(zhuǎn)頭看向封承啟,目光來回在兩個年輕人之間來來去去的看了好幾遍,直到女兒漂亮的臉蛋漾起了紅潮之后,他這才再次猛然驚醒過來!胺髢,你和封公子……你們……你……”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在他受罪出事前一晚他還和女兒提過這事,被女兒當(dāng)頭棒喝,醍醐灌頂,而今——

  “封公子,我很抱歉,請恕在下無法答應(yīng)你這個要求!彼砬閲(yán)肅,嚴(yán)詞拒絕。

  這答案一出,不僅封承啟呆住,就連秦羅敷也愣住了。

  “為什么?給我一個理由!狈獬袉⒊谅晢柕,臉上表情不由自主的變得威嚴(yán)凜然。

  秦文忠雖然有些被他強(qiáng)大的氣勢驚嚇到,但一想到女兒的未來人生,他便不許自己怯懦退縮。他挺直背脊,以堅(jiān)定的語氣開口道:“封公子,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而已,不求她嫁高門,也不求她嫁富貴,只求她能嫁給一個全心全意待她的有心人,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爹……”秦羅敷不由自主的鼻頭發(fā)酸、眼眶發(fā)熱,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覺得老天待她好得無話可說,竟讓她擁有這么一對極愛她、疼她、寵她的好父母。

  秦文忠繼續(xù)說:“而封公子卻是注定妻妾成群的富貴命,不可能全心全意對待我的女兒,所以請您原諒在下的不知好歹,無法答應(yīng)您的要求。”說完,他朝他深深地一鞠躬。

  “原來如此。”封承啟理解的點(diǎn)頭道,然后接著說:“如果你是因?yàn)檫@個原因才拒絕我的提親,那么大可不必,因?yàn)槲乙呀?jīng)答應(yīng)過羅敷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今生今世除了她之外,我的后院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當(dāng)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秦文忠今晚二度被封承啟嚇得張口結(jié)舌,圓瞪雙眼,目瞪口呆了起來,不過還好這回沒呆很久。

  “此、此話當(dāng)真?”他結(jié)巴的沖口問道,難以置信,又轉(zhuǎn)頭問女兒,“敷兒,他、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和他……你們……他……你……這是真的、真的嗎?”因?yàn)樘^震驚與激動,他語無倫次了起來。

  “是真的!鼻亓_敷點(diǎn)頭答道。

  “真的是真的?”秦文忠依舊難以置信!暗沁@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這種事呢?還有你的父母親,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彼聪蚍獬袉ⅲ瑪蒯斀罔F的對他說。

  “秦叔叔,”封承啟看著他說,對他的稱呼正式從見外的秦老爺改成了秦叔叔,將他視為長輩看待!拔胰襞c你說,我能讓我父母同意這門親事,你可能不會相信,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用行動讓你相信。請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內(nèi)自會有媒人登門說媒與提親,到時請秦叔叔與秦嬸嬸別拒絕就行!

  說完,他從懷里拿了個東西出來,放在桌面上道:“為免口說無憑,這是我自小便帶在身上的玉佩,就留給你們做為信物吧!

  玉佩平放在桌面上,在燭光下閃著碧綠的光芒,玉體呈現(xiàn)半月狀,上面雕著復(fù)雜細(xì)致的紋路,怎么看怎么眼熟,瞬間就把秦氏父女倆給驚呆了。

  “這玉佩……這玉佩……”秦文忠今晚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震驚與驚嚇。

  “這玉佩怎么了?”父女倆異常的反應(yīng)讓封承啟萬分不解。

  秦羅敷沒有應(yīng)聲,而是直接將被她當(dāng)成最后一道保命符而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來,平放到桌面上,與封承啟那塊半月狀玉佩合成一個圓。

  封承啟瞬間也被驚呆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瞪著桌面上那兩塊合而為一的玉佩,問道:“怎么會這樣?”

  “誠王爺,我想起來了。”秦羅敷苦笑道,他們秦家的貴人,她當(dāng)初聽爹說起貴人的身分之后,她只記得王爺這身分,并未認(rèn)真去記那位貴人王爺?shù)姆馓。誠王爺,原來如此,她好呆啊,怎么會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才想起呢?

  “誠王爺?姓封?你——封公子,你是我秦家貴人的兒子,誠王爺府的公子嗎?”秦文忠睜大雙眼,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了。

  “家父正是誠王爺!狈獬袉Ⅻc(diǎn)頭道。

  “天意,這真的是天意啊,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鼻匚闹腋锌f分的喃喃自語著。

  “怎么回事?”封承啟看向秦羅敷問道,“這塊玉佩你們是從哪里得來的?”

  秦羅敷只好將秦家和誠王爺之間的緣分,以及玉佩的來由簡單的對他說了一下。

  封承啟聽完后,笑容滿面,喜不自勝。“這還真的是天意,天生注定咱們兩家會成為親家,咱們兩人會成為夫妻,跑都跑不掉!彼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她說。

  秦羅敷嬌嗔他一眼,父親還在一旁他卻說得這么直接,是羞也不羞?

  他不在意的對她咧嘴一笑,然后再度轉(zhuǎn)身面向秦父,誠摯而認(rèn)真的承諾道:“秦叔叔,待我回返家門稟明父母親之后,定會在最短時間內(nèi)請媒人前往秀清鎮(zhèn)提親,請你靜候佳音。”

  秦文忠靜靜地睇了他一會兒,終于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我會在家等你的好消息!贝嗽挶闶峭饬诉@門親事。

  “謝謝秦叔叔,我絕不會讓你后悔將女兒嫁給我的,絕對。”他信誓旦旦的向秦父承諾,說完又看向秦羅敷,然后當(dāng)著秦父的面,擲地有聲的向她承諾道:“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不分離!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之間已過了兩個多月,換句話說,封承啟也已經(jīng)離開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對許多簡州人來說就像是作了一場夢一樣,在簡州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張刺史被黜免了,一日內(nèi)連同那些平日總是仗勢凌人、欺男霸女、為惡百姓,與張家同流合污的官吏們也一個個的被抄家,相關(guān)人員全數(shù)被捕入獄,等候判決。

  這事感覺是那么的不真實(shí),因而許多人剛聽見這消息時都不相信,也拒絕談?wù),就怕會惹禍上身?br />
  然而隨著談?wù)摯耸碌娜擞鷣碛啵有人信誓旦旦說他親眼所見,說簡州城里現(xiàn)在一片風(fēng)聲鶴唳,人心惶惶的,那些平日與張刺史及張家有著千絲萬縷關(guān)系,甚至是助紂為虐的人,現(xiàn)今一個個全成了縮頭烏龜,連家門都不敢出,就怕一出門遇到的就是人人喊打。

  終于確認(rèn)此事后,簡州百姓們喜極而泣,尤其是那些曾受張刺史與張家勢力迫害的人哭得更是聲嘶力竭。也之所以許多原本不為人知的冤屈冤案,一件件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更加證實(shí)了張刺史和張家人的罪無可赦。

  秦羅敷聽父親說完這事后,有感而發(fā)的說:“這就是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而今時候到了!

  “你這丫頭怎么還有心思在說這些啊!睏钍下勓,滿心無奈的看著女兒。

  “?”秦羅敷一臉反應(yīng)不過來的表情。

  “我說你這丫頭怎么一點(diǎn)都不緊張,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啊?”楊氏再道。

  “緊張什么?擔(dān)心什么?”秦羅敷眨了眨眼,一臉茫然的表情,真沒搞懂母親在說什么。

  “封公子都離開兩個多月了,卻連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距離他承諾的三個月就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敷兒你怎么都不緊張也不擔(dān)心?”楊氏對女兒在婚事上總是不積極、不在意的態(tài)度真的感到很無奈。

  過去女兒沒對象也就罷了,因?yàn)榧币布辈粊恚偛荒茈S便找個人嫁了。而今有了對象,還是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如意郎君,她竟也能一副事不關(guān)己,好像要訂親成親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啊。

  秦羅敷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娘又在擔(dān)心她的親事了。

  對于嫁給封承啟這件事,老實(shí)說她真抱著聽天由命的想法,因?yàn)闆Q定權(quán)根本就不在她或秦家手上啊,他們再緊張、再擔(dān)心也沒用。若是突然哪一天,京城那邊派了個人來將她手上那對玉佩收回去,留下一句“婚約取消”的話,他們秦家也只能聽之任之不是嗎?難道還能進(jìn)京申冤不成?

  “娘,這事有什么好緊張或擔(dān)心的,有道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該我的跑不掉,不該我的求也求不來,擔(dān)心或緊張有用嗎?”她一副處之泰然的表情。

  “你這孩子實(shí)在是……”楊氏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夫人,這事咱們真擔(dān)心不來,只能聽天由命。”秦文忠開口對夫人說。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他在女兒快要及笄,以及及笄后那,一年的時間嘗得可多了,閃為他一直對當(dāng)年貴人的口頭婚約帶著一份期待與希望,尤其隨女兒日漸長大、愈來愈聰明與優(yōu)秀后,他的期待又多了幾分。所以在那兩年里,他每天都患得患失的遙望京城所在方向,等著京城來人,就跟妻子過去這兩個多月來一樣。只不過他最后等來的是想透與看開,而妻子呢?這次等來的又會是什么?

  他真心祈求老天別讓封公子食言而肥,讓他們夫妻倆失望,讓他的女兒信錯人、看錯人、愛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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