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姊,你怎么都沒接手機?我已經(jīng)找了你好幾天……”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的話語詭異的頓住!叭绻覜]聽錯的話,你是公的吧?你是誰?”
汪昱沉默,不知道該不該表明身分。
“啊!我知道,你是我姊的男朋友,對吧?”
“嗯……”聲音有明顯的遲疑。
童宇達驚慌了起來。“該不會……你是小偷?”
思考了下,汪昱還是決定出聲,“我不是小偷!
早知道就不接電話了,童小若一開始就嚴格規(guī)定他可以打電話,但不準接任何電話,他也一直謹記在心,剛才是因為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嚴重打擾到他,一時昏了頭才拿起話筒。
“那你一定是我姊的男朋友了。姊夫,你好,你叫我宇達就好!蓖钸_開心不已。
“你好!蓖絷爬щy的吐出問候語,不斷的想著,當童小若得知這件事情之后,一定會追殺他。
他并不是不想老實告訴她弟實情,只是一來他沒面子,二來也說不清楚,干脆就讓她弟誤會,況且童小若有男朋友也是應該的。
“沒想到老姊真的聽我的話交了個男朋友,我真是太高興了,那我就不用擔心她一個人在臺灣生活,至少有姊夫陪她!
汪昱尷尬的輕聲笑著。“好說、好說!比绻账芩f,表示她愿意讓他借住是因為要讓她弟安心,這樣一來,她的好心倒是有了解答。
“因為我爸媽的事情,我姊就不交男朋友,我本來還怕她要一輩子孤單下去,幸好找到了姊夫你。”
“你爸媽?”
“是啊!我姊沒講嗎?”也不等汪昱回答,童宇達又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爸媽在幾年前因為空難去世,只留下我跟我姊相依為命,隔幾年我姊送我來美國念書,家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是這樣喔!”難怪她的個性那么獨立,想到這里,他不禁有點心酸。
“對了,我還沒請問姊夫你的大名。”
極力忽略“姊夫”兩個字,汪昱大方的報出名字,“我叫汪昱!
“汪大哥,我姊是個很好的女人吧?她是我見過最有愛心、最會照顧人、最會體諒人的女人。”童宇達崇拜的說。
“是沒錯,不過有時候脾氣有點古怪。”
“嗯,我姊其實有點固執(zhí)!
“是有點嗎?我看是很大點,而且腦子動得太快,常讓人不知不覺被她陷害,可說是恐怖到了極點,更不用說……”汪昱象是找到了同伴,開始大肆數(shù)落童小若的不是。
等汪昱暫停,調(diào)整呼吸時,童宇達才怯生生的開口。
“汪大哥,你真的是我姊的男朋友?”會不會他一開始就搞錯了?
“怎么了嗎?”
“你似乎對我姊有很大的怨恨。”
“怎么會呢?”汪昱趕緊打哈哈,蒙混過去!懊總人都會有缺點,我也不例外,你姊的缺點遠不及她的優(yōu)點!
“原來是這樣!蓖钸_這才安心。
接著兩人又小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不知怎地,汪昱突然開始擔心,他是不是說太多了?
“不尋常!
話才說完,童小若馬上轉(zhuǎn)身望向正在看報紙的汪昱,果然捕捉到他閃躲的眼神。
她走到他的面前,抽走他手中的報紙。
“你這幾天怎么老是在偷看我?”
“我沒有偷看你,你少臭美了!
“是嗎?那你的眼神為什么不自然的飄離?”她雙手環(huán)胸,緊盯著他。
“我最近眼睛不太舒服,會有這樣的現(xiàn)象是正常的!彼酪膊磺。
“你最近實在很奇怪!彼_始繞著客廳打轉(zhuǎn)。“首先,對我好聲好氣,一點也不像你的本性,簡單來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哪有?”
不想費事糾正他無端口吃,她繼續(xù)指證,“再來,這幾天變本加厲,把整個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又老是搶事情做,十分怪異!
“那是因為你太臟了。”
“最后,這幾天你的眼神老是追隨著我,不知道在看什么,讓我毛骨悚然。”她的一舉一動都象是有人秘密監(jiān)控,讓她膽戰(zhàn)心驚,半夜還嚇醒很多次。
“你亂說!”
“是嗎?”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逼近他,等到距離他不到五十公分之際,臉色隨即變得兇狠!澳阕詈美蠈嵔o我招來,要是等我自己發(fā)現(xiàn),你就慘了!苯粗拢@男人還真有魅力,臉龐彷佛雕刻般完美,身上的味道也很清爽。
“你一定要靠得那么近嗎?”他上半身往后仰,想避開她懾人的眼神。
“我有靠得很近嗎?”童小若沒有理會他,更加放肆的貼近他。
“好好好,我說。”看到她老實的退后,他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才緩慢的開口,“前幾天我接到你弟打來的電話!
“真的?”她的聲音高八度,向是要穿破他的腦門!澳阍趺锤榻B自己?”
“你的男朋友,”一看她臉色大變,他馬上拉她弟下水,“不是我說的,是你弟自己認定的!
他驚恐的注意她的反應,等了好半晌,只得到兩個字──
“很好。”
“對不起,我不是……你說很好?”他訝異不已,張大嘴巴。
“嗯,謝謝!蓖∪舻恼f。
讓老弟誤會了更好,他就不用擔心她的生活,也不會吵著要回來,這本來就是她讓他留下來的目的。
“你還好吧?”他認識的童小若應該會跳到他身上打他一頓,而不是認同的點點頭。
她倒了杯飲料,坐在沙發(fā)上,再次不耐煩的強調(diào),“我很好!
“另外,我聽說……”他看她現(xiàn)在的心情還算不錯,應該可以聊個天!澳惆謰屢驗榭针y去世!
“嗯!彼嬶嬃系膭幼黝D了下。
“所以你才會一個人生活,對吧?”
“你不要一臉同情的樣子,沒什么好同情的!彼谋砬榭床怀鱿脖。
“我沒有同情你,只是覺得一個女人家生活不容易!焙λ_始覺得內(nèi)疚。
他從小家境富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知道世界上有許多不幸的事情,也都與他無關(guān),所以對于悲苦,他沒什么實際的體驗,如果勉強要說的話,也只有惹上黑道老大這件事,可是因此多認識一個朋友,也就稱不上不幸。在跟她弟聊過有關(guān)她的事之后,他對她多了許多憐憫,一個女人小小的肩膀怎么能支撐那么多的事情?
“我已經(jīng)很幸運了,沒什么好抱怨的!奔词寡劬﹂W著淚光,她一樣語氣穩(wěn)定的說。
被人關(guān)懷是好事,但是自從意識到自己對他的關(guān)心不再是淡淡的,她又想退回自己的殼里了。
上次汪昱到蘇家妮家的事情表面上看來已經(jīng)解決了,但是折磨她好幾天睡不著覺,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會嫉妒。而且更嚴重的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把所有的不滿都發(fā)泄到汪昱的身上,該慶幸的是,他意外的粗線條。
可是蘇家妮知道她的心情,甚至在她自己尚未意識到之際,蘇家妮就看出來了,反而她象是欲蓋彌彰,悲哀極了。
她討厭自己這樣的反應,她不應該再付出感情,自從父母過世后,她就強逼自己只能接受淡如水的感情,她知道自己玩不起愛情游戲,但又不想投注感情,所以縱使老弟逼她得走出去,她依然故我。
汪昱不是走進來的,他是闖進來的,一個沒有預料到的男人,有著令人稱羨的外表卻脾氣不小的男人,她知道他往自己的心里走,越走越里頭。
那不是一見鐘情,也不是什么天生的緣分,一切都得歸咎于她自己。她獨自一個人太久了,身邊多了一個人之后,她會習慣性的開始依賴那個人,即使表面看起來是汪昱依賴她比較多,但實際上是她有較大的心靈需求,她會在乎自己的付出有無回報,她會在乎他是不是對別人比較好,在乎越來越多,情感的累積當然會跟著加倍,縱使她一再提醒自己不可以越過界線,但是感情是不能約束的。
只能說從汪昱闖進她的車子的那一瞬間,就注定她可能會喜歡上他,她不知道如果來的是另一個男人,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發(fā)展,畢竟汪昱是真的闖了進來。習慣一個人的陪伴是不可能那么快抽離的,她也想過要將他趕走,但是看到他偶爾的關(guān)心,以及想象他離開之后的冷清,她又窩囊的閉上嘴巴。
感情是不能約束的,但是趁著還能約束的時候得喝止自己。
“你還好吧?”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傷感的表情,讓他這種向來大剌剌的人頓時手足無措。
她硬著心腸開口,“我沒事,不過我要警告你,你只是來我家借住而已,沒有權(quán)利探問我的事情,我很討厭人家挖我的隱私。”
“我的本意不是這樣,我……”
她馬上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無論是什么用意,我的事情都跟你無關(guān),也不需要你來關(guān)心,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他的火氣也上來了。“我沒有假借關(guān)心之名探問你的隱私,我如果不關(guān)心你的話,何必要說這樣的話?你這女人為什么非得把別人的話扭曲?這樣會過得比較快樂嗎?”
“謝謝你的關(guān)心,不過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