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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燒大天使 第8章(1)

  圣彼得堡的風(fēng),冷得刺骨。他拉高了衣領(lǐng),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著。街上的人們,每個都行色匆匆,趕在雪已經(jīng)停下、天色還未暗之前,出來購買必需品。

  他穿過了一座廣場,經(jīng)過了一座博物館門前,然后越過一座河面已經(jīng)結(jié)凍的橋。他拐了一個彎,在一間店買了面包,然后再拐一個彎,在另一間店買了一本書。

  沒有人跟著他。

  他利用每一面店家的玻璃,停在路邊的轎車后照鏡,甚至手中手機的不銹鋼鏡面,觀察他周圍的人群。他不時轉(zhuǎn)彎過馬路,假裝接聽手機聊天,或突然停下來回身買東西,用最隨意的方式,再三確認自己的行蹤并為曝光。

  這個城市非常大,要潛回來并不難,難的是他如果要查明是誰陷害他,就得回到普斯科夫的死亡現(xiàn)場,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這兩個月來,他曾請屠震幫忙入侵過FSB的計算機,但除了那些人捏造他叛國和謀殺的假罪證之外,沒有找出什么東西。他得從頭開始,而那就表示他必須證明普斯科夫不是他殺的。他在一間咖啡店停下,買了一杯熱咖啡,等待的時候,他不經(jīng)意的掃向?qū)帜菞澒ⅰ?br />
  普斯科夫是他的上司,住在一間公寓的三樓,公寓在街角,一邊面對著河道,一邊面對著大街,地點還算不錯。

  身為一個情報員,普斯科夫的收入只是還可以。他知道開放后,很多人兼差干別的事,收黑錢、賣情報,但普斯科夫是個忠貞愛國的男人,他家世代都是軍人,有些事他會睜一只眼閉一支眼,但普斯科夫自己絕對不會去做,因為太過清廉,到了最后,連他老婆都受不了這種苦日子,和一個做生意的暴發(fā)戶跑了,不過普斯科夫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命案后,F(xiàn)SB的人把那棟公寓中,能搬走的資料都清空了,但他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再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那至少是個機會。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隨機來這里三次,一次開車、一次搭巴士、一次走路,每次都會改變不同的裝扮,掩人耳目。

  過了兩個月,雖然機率很低,但那里依然有可能有人持續(xù)監(jiān)視,等著他出現(xiàn)。如果真的話,他可不想自投羅網(wǎng)。但這幾天看下來,就算曾經(jīng)有人在注意那里,現(xiàn)在也都已經(jīng)走了。他在店員遞來他的熱咖啡時,掏出零錢,付錢給咖啡店店員,拿了他的熱咖啡,抱著他的面包和書,轉(zhuǎn)身越過另一座橋,繼續(xù)往前走。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河面上的風(fēng),呼呼的吹著,撕扯著他的外套。

  強勁的風(fēng)勢,把已經(jīng)結(jié)了冰河面上的積雪,卷了一些起來。

  他在橋上停下,喝了一口咖啡,看著那些飛揚的雪塵,從另一個方向打量那棟公寓周遭。

  沒有任何人在監(jiān)視那棟屋子,如果有的話,他會知道。

  那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為什么能在這一行干這么久的原因。

  監(jiān)視的人會觀察每個經(jīng)過的人,但他的后頸沒有那種被人盯視的寒意,他從來不喜歡那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

  他的周圍依然沒有什么人注意他。

  嚴風(fēng)轉(zhuǎn)過身,走下了橋,決定回去睡一覺,凌晨再回到這里。

  他在寒風(fēng)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穿過大街小巷,利用從從前到現(xiàn)在所學(xué)到的保命技巧,小心的確認,然后才走向他暫住的小旅館。他很熟悉這座城市,他從小在這里長大,但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才離開短短兩個多月,他卻覺得恍如隔世。以前出任務(wù)回來,他偶爾也有這種感覺,但從來不像這次這么嚴重。他說著他從小說到大的語言,吃著他從小吃到大的食物,可是一切再也不一樣了。

  因為天氣太冷,雖然戴了手套,他右手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痛。

  他喝掉了剩下的熱咖啡,那沒有什么幫助。

  他依然覺得冷。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這里冬季的黑夜,總是特別的漫長,長得讓人會錯以為天永遠不會亮。

  他把咖啡杯丟到公園里的垃圾桶,再轉(zhuǎn)過一個街角,一顆微亮的星辰,懸在夜空上。

  那是哪一顆星星?

  她好奇的問話,突然浮現(xiàn),襲擊著他。

  他覺得心口一陣抽緊,不自覺停下腳步,瞪著那顆星星。

  兒時,母親曾指著那顆星星,告訴他,只要認得它,就永遠能找得到家。

  他的家早在他還是個少年時,就已經(jīng)崩潰消散了,但他仍然認得它,他利用它辨認方向,卻不曾再靠它回過家。他早就已經(jīng)沒有家了。但,她卻讓它再次有了意義……他知道,從此之后,只要看見它,他都會想到她。

  還會痛嗎?

  她溫柔的捧起他的手,撫著他掌心的疤痕,仰望著他。

  他握緊了拳頭,匆匆移開視線,舉步再往前走。

  對我來說……你夠好了……

  她親吻著他,悄悄說著,像是在說一個秘密。

  他渴望溫暖,他渴望那個女人給予的溫暖,但她不在這里。

  他離開了她,沒有留下任何話,現(xiàn)在她知道他不夠好了。

  木然的,他穿過旅館老舊的大廳,走上樓梯,爬到第四層。

  他這么做是對的,他告訴自己。

  他離開是對的。

  為了救一個孩子,她愿意挺身對抗拿著斧頭的連續(xù)殺人犯。

  如果是他,他會留在屋外,等待支援到了才進去。但她的判斷是對的,如果她留在屋外,那家伙會在聽到警笛聲時,就殺了那個孩子。那會是一個不幸的意外,但那不會是她的錯?墒撬龔奈聪氲竭@一點,她只擔(dān)心自己下次會不會有那個勇氣面對同樣的選擇,他知道她有,因為如果她沒有,第一次就不會進去了。她是一個,肚臍上有鉆石的天使。

  貨真價實的天使。

  而他,只是一個被冠上叛國和謀殺罪的通緝犯。

  他知道,他應(yīng)該要處理自己的問題,但他拿傷未痊愈做借口,他一直拖延著,因為眷戀她,更因為害怕失去她。

  他既懦弱又卑鄙,他的確連她的一根腳趾頭都配不上。

  離開她,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高貴的事。

  他苦澀的想著,沉重的走到房間門口,他出門前夾在門縫上的那根頭發(fā)還在,他掏出鑰匙,打開門。

  那一天,他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走了。

  他不敢和她多說一句話,他不敢讓她抱著一絲希望,回來翻案非常冒險,他隨時可能會死,所以他什么都沒有說就走了。

  他知道自己離開她是對的,他每天都這樣告訴自己,一天重復(fù)無數(shù)次,但她不肯放過他。不管他做什么事,

  他都會想到她。

  每天經(jīng)過結(jié)冰的廣場時,他總會猜想著她會不會溜冰;走過歌劇院時,他懷疑她是否曾到劇院看過魔笛的歌劇文羅曼史;他甚至在書局,買了好幾本曾在她房間看到的書。

  關(guān)上門后,他拿下頭上的帽子,撕下嘴上的假胡子,然后打開伏特加,倒了一小杯來喝。那辛辣的液體,滑下了喉嚨,帶來些許的溫暖。放下酒杯,他從袋子里拿出新買的兩本書,把它們和排在床頭上買回來的書籍放在一起,他坐在床沿,瞪著它們發(fā)呆。

  他從來沒有看過書里的內(nèi)容,他只是把它們放在那里。

  這樣做實在很蠢,但它們排在那里的樣子,安慰了他。

  那可以讓他假裝自己還在她房里。這些日子,他總是聽到她的聲音,總是感覺到她的觸碰,總是以為自己在街上看見她,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那芬芳的蘋果香。

  不自覺得,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嫵媚又甜美的容顏浮現(xiàn)眼前,他可以聽到她在浴室里泡澡的水聲,他敢發(fā)誓,他甚至聽到了她哼唱的嗓音----身后浴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驚,猛然抓起槍,用最快的速度回身對著那個開門走出來的女人。但那不是別人,她是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嚴風(fēng)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著那個穿著他浴袍的女人,懷疑自己因為太過思念她,而出現(xiàn)了幻覺。

  看著他手上的槍,梁鈴紅眨著眼,雙手用力拉緊身上的浴袍腰帶,然后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一邊朝他露出甜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放心,我不是來對你死纏爛打的,請你別拿那該死的東西對著我好嗎?”

  瞪著那個女人,嚴風(fēng)有些暈眩。如果不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況,他會以為他在做夢,或者因為喝了太多的伏特加取暖,醉到出現(xiàn)幻覺。

  但他并沒有喝多,他也相當確信自己并沒有睡著。

  見他不動,她翻了個白眼,回身抓起自己掛在浴室門后的衣物和提袋,干脆繞過他。

  他在那瞬間回過神,迅速打開浴室門查看。浴缸冒著蒸騰的熱氣,除此之外,并沒有別人。他回過頭,看見她在床邊坐了下來,翻著她的提袋。顯然他用那根頭發(fā)做出來的小小安全系統(tǒng),并沒有發(fā)生功能,它應(yīng)該要在她進來時就掉落,但它沒有。

  他困惑的看著她,這房間不大,甚至連基本的衣柜都沒有,一眼就可以看盡,就連床底下都無法藏人,浴室是唯一的死角。

  他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大意,她如果是敵人,他現(xiàn)在早死了。

  “你怎么進來的?”

  “走進來的!彼龔拇永锾统鲆黄咳橐,神色自若的倒了一些在手上,邊回答他的疑問。“你的安全系統(tǒng)已經(jīng)過時了,我開門時就看到了,我把它拿起來,進來后關(guān)門時,再把它夾回去,我不想嚇到你!

  她的方法簡單到讓他心驚。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不曾告訴任何人他在哪,包括韓,他都沒說過。

  “不是我找到的,是阿震!彼粗f。“他入侵了圣彼得堡所有飯店旅館的計算機和安全監(jiān)視系統(tǒng),再利用他自己寫的程度比對和你身高體形一樣的男性。別太難過,你很小心,也沒有犯什么錯,我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你。”

  事實上,是她把他認出來的,他喬裝得很好,而且?guī)缀醣荛_了所有的攝影機,沒有任何一個鏡頭拍到他的臉,若非她對他實在太過熟悉,她一定會漏掉他。她的說法,并沒有讓他感覺比較安心。看著那個坐在床上,一臉悠閑自在的女人,嚴風(fēng)戒慎的開口詢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紅紅摩擦雙手,把掌心的乳液溫?zé),然后抬起長腿,把腳曲起擱在床邊的椅子上,一邊抹著乳液,一邊看著他,微笑道:“擦乳液啊,你看不出來嗎?”

  他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顯然一點也不欣賞她的幽默。

  “我是問,你為什么在我的浴室里!”他緊繃著臉,沉聲開口。

  “因為我很冷。”她翻了個白眼,擰著眉抱怨,“我快被凍僵了,所以才放缸熱水,泡澡讓自己溫暖起來!”

  “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戲,我沒那個空閑!彼е,陰沉的再問了一次:“你為什么在這里?”

  看著他那張冷酷的俊臉,她又興起一股想打人的沖動。

  不過那對事情沒有幫助,所以她拉回視線,利用乳液按摩雙腿,解釋著:“我來工作!

  “工作?”他蹙起眉頭。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你并沒有答應(yīng)加入紅眼,對吧?”

  他的確沒有。韓問過他,但他不想再給紅眼添麻煩,他必須先解決自己的問題!澳悴皇羌t眼的員工,但你打了電話要求幫助!奔t紅再擠了一些乳液在手上溫?zé),繼續(xù)按摩她的小腿肚,看著他指出:“那表示你是我們的客戶!

  她身上的浴袍因為她的動作,滑落到大腿腿根處。

  他沒有辦法不注意,卻仍有聽到她所說的。

  “客戶?”

  “紅眼是意外調(diào)查公司,我們提供調(diào)查意外的服務(wù),我們擁有最頂尖的服務(wù)團隊,國際級的專業(yè)人員,幫助客戶搜查證據(jù)、調(diào)查真相,無論您身在何方。只要一通電話,我們將立即派人前往!

  紅紅聳著肩,邊背誦著快要滾瓜爛熟的廣告詞,邊以圓弧形的方式,用指腹按摩自己的小腿,慢慢往上。

  “兩個多月前,你打了那通電話,對吧?”

  他沒有辦法否認。

  她瞅著他說:“武哥當初會來救你,是以你若不是員工,就是客戶的前提下,才過來的。既然你不是員工,那你就是客戶,所有拯救行動,武器、彈藥、偷渡等交通費用,都必須和你請款!彼谷皇莵砗退憘?好極了,在千百個原因之中,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尷尬的是,他沒有錢。過去幾年,他把薪水都拿來付基本生活的開銷,剩下的錢雖然他有存起來,但因為這事件,已經(jīng)全部被FSB扣押了。

  瞧著他僵硬的表情,紅紅甜甜一笑。

  “放心,我們知道你的錢被扣押了,不過呢,因為武哥和你的交情,他相信你絕對是清白的,因此愿意讓你先行欠著,直到我們將這次事件解決之后,再和你請款。”

  “我們?”他一驚,臉色一沉,“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手指往上移,繼續(xù)忙碌的按摩著雪白的大腿,神色自若的宣布:“身為你的債權(quán)人,紅眼將協(xié)助調(diào)查你的案子,并證明你的清白,以求拿回我們應(yīng)得的報償!

  開什么玩笑!他一句話都沒說的離開她,就是為了不想讓她牽涉其中,韓那家伙卻讓她千里迢迢跳進這淌渾水之中?

  他要掐死韓武麒那死要錢的賊頭!

  不過他得先解決這個女人。他走上前,試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趕出去,但她閃電般掏出手槍,指著他的腦袋。“別靠近我!”她冷聲道:“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轟掉你的腦袋!”他根本不聽她的警告,依然走上前,一個動作就奪走了她的槍,眨眼間就卸掉了槍膛里的彈匣,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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