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塊玉佩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樣,連中間的銀色鈴鐺也相同,而且我的玉佩也是外婆留給我的!
“好奇怪……”一想到外婆,花小蕊的眼淚就像是忘了關(guān)的水龍頭一樣,完全止不住。
“我外婆是秀水村的神巫,她臨死前握著我的手說這玉佩可以護(hù)我一生平安,還會有奇遇,要我說什么都得將它戴在身上,不可以遺失或是賣掉,尤其是中間這銀色的小鈴鐺更要仔細(xì)保護(hù),所以八歲那年家鄉(xiāng)鬧饑荒,我也沒將它當(dāng)?shù),而是把我自己賣了!
“還真是巧啊,我外婆她是法師耶,我是她帶大的,這玉佩是她傳給我的,也是這么交代我!笨率箤λ齻儍扇硕加邢嗤脑庥龈械讲豢伤甲h,她上下左右瞄著哭得跟個淚人一樣的花小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花小蕊吸吸鼻子,“聽柯姑娘你這么說,好像還真有些奇怪,好多巧合!
“更怪、更詭異的是……你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柯盛嵐擰緊眉頭瞇細(xì)著眼緊盯著她,忽然有一個很詭異的念頭竄進(jìn)腦海,“我們兩人同時擁有一樣的玉佩,還長得一模一樣,外祖母也一樣都有靈媒體質(zhì)……所以,你該不會是……”
“是什么?”花小蕊止住淚水。
柯盛嵐謹(jǐn)慎小心的說出自己的疑惑,“你該不會是我的……前世,而這一塊玉佩或者是這鈴鐺就是媒介……”就像電視劇或小說里所說的穿越……
“前世?!”
“對,一定是這樣,這玉佩跟鈴鐺就是平行信道的通關(guān)密語!”柯盛嵐跳起來驚呼一聲,“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難怪那些法器符咒對你都無效,你就是我的前世,一定是這樣!”
“什么前世、什么平行?”花小蕊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你就是我的前世,前世的我怎么會這么……”柯盛嵐突然用很不滿的眼神盯住花小蕊,怒吼一聲,“笨!”
“呃……”
“笨到讓人誣陷、讓人給沉潭!”她氣呼呼地對著花小蕊吼道。
“奴婢……奴婢……”
“好了,不許再稱呼自己為奴婢!笨率挂а谰嫠
一想到強(qiáng)悍的自己,前世竟然是一個這么笨、這么懦弱膽小,任何人都可以踩她一腳的丫鬟,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女王或是公主,就替這丫頭的委屈感到一肚子火。這簡直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敗筆!
“那……”花小蕊瑟縮著身子,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兩只眼睛突然噴出怒火的柯盛嵐,“那要自稱什么?”
“說我!”
她扭著手指,唯唯諾諾的告知她,“奴婢不可以說我……”
“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再說奴婢兩個字,自稱的時候都說我,聽到?jīng)]有?”
她惶恐的點頭。“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就這樣定了!”柯盛嵐一槌定音,不給她猶豫的機(jī)會,忽然又想起來,這個前世跟著她也有好幾天了,都還不知道她叫什么,遂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花小蕊。”
“花小蕊,一聽就是充滿奴性的名字。”柯盛嵐撇了撇嘴,徑自幫她把名字改了!拔易鲋髁耍院竽愀拿谢ǚf,聽到?jīng)]有?”
“花穎?”
“穎,有才能出眾的意思!
“才能出眾,是不是就可以當(dāng)大丫鬟?”
“大丫鬟?!花穎,你出息啊你,給你改個名字,你竟然只想要當(dāng)大丫鬟,是不是以后還想給人當(dāng)通房!”一聽到大丫鬟,柯盛嵐頭頂沖出火球,朝著畏畏縮縮、已經(jīng)改名成花穎的花小蕊怒吼,“你敢有給人當(dāng)通房的心思,我現(xiàn)在馬上找收妖大師來讓你魂飛魄散!”
古代思想真的荼毒人甚深,一想到她就忍不住生起滿腔怒火。
“可是……我沒有才能啊,只會服侍主子,而且現(xiàn)在這模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花穎又委屈的哭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學(xué)會堅強(qiáng),不準(zhǔn)哭,沒知識、沒常識沒有關(guān)系,你在家只要多看電視,從電視里就可以學(xué)到很多東西。”看她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柯盛嵐嘆口氣,一時之間要她改掉身上的奴性是困難了點。
“不管你什么時候離開,在離開前多吸收些知識對你是好的。”拿過遙控器將電視頻道轉(zhuǎn)到Discovery,“以后沒事你就多看電視增長知識,多看這些知識節(jié)目,像這節(jié)目可以吸收到很多知識,看不懂字沒有關(guān)系,聽它解說,要不然也可以看畫面,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嘛!”
花穎點著頭,驚奇的看著電視,“好……”
向柯盛嵐學(xué)習(xí)了如何操控電視——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愿意,她的手就可以觸摸到實體,還有一些現(xiàn)代生活須知,雖然心里驚詫不已,很不習(xí)慣,不過花穎就這么被電視給迷住了,每天盯著電視看,只是柯盛嵐讓她多看知識節(jié)目,她卻陽奉陰違地趁著柯盛嵐不在家時,偷偷看她最愛看的古裝劇、宮斗、宅斗、軍事,還有地獄廚房、旅游美食等等節(jié)目……
花穎就這樣跟在柯盛嵐身邊三年,有時候跟著她一起上班、看她工作,有時候在家看電視,一步一步融入現(xiàn)代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她所戴的紅色玉佩突然又出現(xiàn)一道銀色光芒,耳邊也隱約間聽到叮當(dāng)響的鈴鐺聲……
“大夫,這姑娘要不要緊?她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
蒙蒙眬眬間,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回蕩,花穎吃力的想睜開眼,卻怎么也睜不開,只能聽著這聲音不斷的響起。忽然間感到眉心一陣刺痛,她又暈了過去。
當(dāng)她再次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有著四柱、床幔輕蕩的架子床上,而不是柯盛嵐那張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讓她不由得一愣。
這是古代才有的床,怎么她睜開眼會看到這些?一定是她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
花穎又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睜開。
放眼看去是斑駁的灰泥墻壁、厚重的箱籠、文房四寶、古代書籍、油燈、銅鏡,這屋內(nèi)的擺設(shè)沒有一樣是她已經(jīng)熟悉的現(xiàn)代擺設(shè)!
心慌的坐起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要很吃力才能撐起身體,她感覺自己的頭好像被人揍了好幾拳,全身還十分酸痛。
揉了揉有些酸澀不適的眼睛,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可是不管她如何的眨眼再睜開,入眼所及皆是古代的擺設(shè),是她未穿越前,生長了十五年的那個古代。
難道她又穿越了?穿越回到古代?
她壓下心底的震撼,手捂著胸口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這間收拾得很干凈、擺設(shè)很簡單的屋子,感覺像是男子所住的,又看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她有印象,三年前她被沉潭時穿的衣服就是這件!她思考著,同時努力的回想。
她記得當(dāng)時……當(dāng)時她正在廚房,看著柯盛嵐烹煮她所設(shè)計的這一季新菜單,忽然間她的玉佩發(fā)出一道刺眼的銀光,她還聽見鈴鐺聲,然后……她再次睜開眼就在這里!
就在她感到震撼心驚的時候,一名身穿襦裙、頭戴一根銀簪,年約四十出頭,身形稍瘦,看起來溫和柔善的婦人進(jìn)來了。
婦人放下手中折好的衣裳,驚喜的走到她床邊!疤昧耍憬K于醒了,牧大夫醫(yī)術(shù)果然高明,他說那根銀針扎下,你大約過半個時辰就會醒,果然半個時辰一到你就醒了!
花穎眨著眼迷茫的看著這名看起來十分和藹的婦人,嘶啞的問道:“我……這里是……”
婦人語氣柔和地為她解惑!斑@里是雙河村,你昏迷三天了,三天前,我兒子把你從河里救起。你是哪里人。课液米屛覂鹤油ㄖ慵胰藖斫幽慊厝。”
“三天,不是三年?!”她驚呼。
“是三天,姑娘,我們把你從水底救起到現(xiàn)在一共過了三天。”婦人捂著唇低笑了下!安皇侨辍!
花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是實體,不再透明,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古裝婦人,確定了一件事情——她又穿越了,從未來穿回古代,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只是她在未來待了三年,回到古代卻是只過了三天……
婦人走到窗邊,將煨在小泥爐上的湯藥倒進(jìn)湯碗里,端到她眼前。“姑娘,這藥趁熱喝了,大夫有交代,你醒來后要馬上將這碗湯藥喝下!
“謝謝夫人!彼舆^湯藥小口啜著。
婦人接過已空的湯碗!敖惺裁捶蛉,我姓趙,夫家姓岳,你叫我岳大嬸就好。對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磕闶й櫟倪@三天家人一定很焦急,得趕緊通知他們!
“我……”她看著岳大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她的魂回到這身子,在這里雖然只經(jīng)過三天的時間,可是她在未來已經(jīng)待了三年,這三年在柯盛嵐的嚴(yán)格訓(xùn)練下,她已經(jīng)變了很多,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懦弱得讓人隨便欺負(fù)的花小蕊,而是堅強(qiáng)有主見的花穎。
但那件事情她也不好對人提起,而她現(xiàn)在并無去處……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瞧她臉色蒼白,以為她身體不適,岳大嬸焦急地問著。
“我……岳大嬸……我、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不起來我家在哪里……”花穎故做一臉惶恐的看著岳大嬸。
“什么!忘記了?這就糟了,得趕緊請牧大夫過來幫你瞧瞧!”岳大嬸拍拍她的手背,稍微安慰她之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旸兒、旸兒,你快到鎮(zhèn)上去請牧大夫過來,你救回來的這位姑娘不太對勁,快去請牧大夫過來!”
看著岳大嬸慌張的背影,花穎滿心的歉意,可不這么說,老實交代她三天前發(fā)生的事情,她很有可能再被沉潭一次,而這一次她恐怕就沒有這么幸運(yùn),可以遇見盛嵐了……
岳大嬸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催著兒子趕緊到鎮(zhèn)上。
把大夫送回鎮(zhèn)上,才剛回到家坐下來休息,還沒來得及喝杯茶的岳旸,又趕到鎮(zhèn)上將大夫再度請到了家里為花穎看病。
約莫兩個時辰后——
“牧大夫,如何,這位姑娘要不要緊?”岳大嬸焦急的問著正在收拾看診工具的大夫。
“她身上是沒什么大礙,可喪失記憶這事不能急,得慢慢來,一時半刻是好不了的。”
“牧大夫,大概需要多久時間她才能夠恢復(fù)記憶?”
他搖搖頭嘆氣說道:“放寬心,可能很快便會想起。說實在的,岳大娘,老夫行醫(yī)多年,還未碰上這喪失記憶的,所以確切時間老夫也無法跟你肯定,不過這位姑娘她除了身上的內(nèi)外傷外,身子骨是虛了些,如果有能力,可以多進(jìn)補(bǔ)……”
“牧大夫,還請你一并開藥方吧。”岳大嬸同情的看了一臉茫然,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的花穎一眼,對著靠在門框邊上的人影喊道:“旸兒,你送牧大夫回醫(yī)館,順便按著牧大夫開的藥方子抓幾帖藥回來。”
“知道了!
這是花穎第一次聽到岳旸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冷漠,雖然聽起來有些疏離感,可不知怎么的,這嗓音卻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岳大嬸摸摸她顯得有些彷徨無助的臉蛋,將她垂落臉龐的幾縷青絲撩到耳邊,安撫她,“姑娘,既然這樣,就暫且放寬心先在這邊住下吧!”
“岳大嬸,這怎么好意思,你救了我,還請大夫為我看病……”
“現(xiàn)在的你可以說是無依無靠,不在大嬸這里住下,能去哪里?我家旸兒誰不好救,偏偏在河邊救了你,這表示你跟我們家有緣,就別推辭了,你在,我也有個伴!
“那就……打擾岳大嬸跟岳公子了!笨粗来髬鸫葠坳P(guān)心的眼神,她卻對她撒謊,內(nèi)心真的好愧疚。
“說什么打擾,對了,你得取蚌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你姑娘吧!
花穎看了外頭片刻,“岳大嬸,我看外頭的花開得挺漂亮的,花影重重迭迭,不如就取影的音,叫我花穎吧,脫穎而出的穎!
“花穎,嗯,好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穎兒吧!痹来髬瘘c了點頭!胺f兒,以后就將這里當(dāng)做是自己家,知道嗎?”
“謝謝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