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jīng)過不曉得幾次無趣的聯(lián)誼后,終于有一次讓沈若彤大感興趣,并且直呼幸好沒錯過。
英雄……也就是她的大衛(wèi),他們再次偶遇了,而稍早前,她已確切掌握住他的基本資料,他叫墨冬陽,今年二十一歲,是警察大學(xué)四年級生,而此刻,他們正共乘著一輛機(jī)車,以及另外的九輛機(jī)車,十男十女共計二十人,預(yù)備到海水浴場戲水。
“墨冬陽,你背著女朋友出來聯(lián)誼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嗎?”沈若彤隨口找個話題聊,沒有批判他的意思。
墨冬陽一聽,在心里頻頻點頭,難怪她會被稱為句點女王。
事情是這樣子的,當(dāng)這場聯(lián)誼敲定后,他們班的公關(guān)就不斷拜托他一定要去,他覺得很奇怪,班上的聯(lián)誼他從未參加過,也不見公關(guān)有任何意見,怎么這次公關(guān)會一天到晚纏著他,威脅利誘什么花招都使出來了,非要他參加不可。
原來公關(guān)早從其他學(xué)校的公關(guān)那兒探聽到消息,說這次要和他們班聯(lián)誼的女生中有系花,但別高興得太早,那個系花長得漂亮歸漂亮,卻是個句點女王。
什么是句點女王?顧名思義,就是她一開口就可以把對方句點掉,而他在班上的外號是第十九號銅人,所以不怕被她句點死。
當(dāng)然,既然是第十九號銅人,自是無論公關(guān)怎么出招他都不動如山,壞就壞在她的名字,她叫沈若彤,一遇到彤這個字,他就只有兩個字——投降。
見到面以后,他也想起她就是那天被暴露狂騷擾的女生,至于她是不是他在找的那個女孩,他不知道,但他非?隙ǎ郎蠎(yīng)該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她。
“我沒有女朋友!
“沒有?”沈若彤楞了下,“高婉萱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你認(rèn)識婉萱?”
“不認(rèn)識,但我們同校。”沈若彤補(bǔ)充說明,“她那天來大安森林公園當(dāng)我們攝影社的模特兒,我看見你在門口等著接她回家!
墨冬陽想起當(dāng)日沈若彤確實背著一臺相機(jī),“我送她回家就是她的男朋友?”
“不然你是她的誰?”
“哥哥。”
“你姓墨、她姓高,你怎么會是她的哥哥?”
“不是親哥哥,但就是哥哥!
“哦,那你慘了!闭f著,沈若彤很自然的環(huán)抱住墨冬陽的腰,同時將下巴抵在他的右肩上,“她一看就知道愛你愛得要死,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你是不可能逃得出她撒出來的情網(wǎng)的!
突然被沈若彤從背后這么親密的抱著,不知為何,墨冬陽完全不覺得有哪里不對,“你還沒聽說嗎?”
“聽說什么?”
“我的外號是第十九號銅人!
沈若彤的腦海立時跳出墨冬陽剃光頭、全身撒滿金粉的樣子,“厚,有夠霹靂,改天弄成那樣給我畫一張。”不知道爸見了,還會不會說他是正氣男?
“你對我心懷不軌?”
“很厲害哦,未來的人民保母,才給你一點點線索你就破案了。”沈若彤不吝嗇地贊美他,“來嘛,來做我的大衛(wèi)!
“大衛(wèi)?”
“大衛(wèi)像那么有名你不知道嗎?”
對哦,都忘了她是美術(shù)系的!爱(dāng)你的大衛(wèi)有什么好處?”
“賺鐘點費嘍!
墨冬陽搖搖頭,“沒興趣!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辦得到,我都可以給你!鄙蛉敉u力游說。
墨冬陽覺得好笑,第一次見面就問這么直接的問題,這個女生還真是有趣。
“喂,回答我啊,你想要什么?”
“我的身分不適合做你的大衛(wèi)!边@是事實。
未來的人民保母去做裸體模特兒賺外快……憑良心說是不太適合,但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沈若彤提出折衷的辦法,“我不把作品外流不就好了?”
她的腦筋動得還真快。墨冬陽再道出第二個事實,“我沒有想要什么!
“真小氣!鄙蛉敉婚_心的使勁抱住墨冬陽的腰,又大聲對著他的耳朵說一次,“小氣鬼!币皇桥滤敳蛔,她真想往他的脖子咬一口。
說話不按牌理出牌就算了,還翻臉跟翻書一樣。墨冬陽忍不住失笑,“你想‘犁田’就再暴力一點!
“哼,就這點能耐?”說是這么說,但沈若彤當(dāng)然不想犁田,她松開了手,“你不也認(rèn)為自己是第十九號銅人嗎?”
進(jìn)入車多的路段,墨冬陽沒再與沈若彤抬杠,專心騎車。
不知過了多久,沈若彤不客氣的開口抗議道:“到海水浴場還要多久?我屁股痛了!
“系花,說話太不文雅了!
“厚,你也知道我是系花哦?”沈若彤呵呵笑了兩聲,“我也是去大安森林公園拍照那天,才從家琦那知道原來我是系花!
“愛慕你的男生一定很多!闭f完,不知為何,他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家琦沒告訴我這個耶,你等一下哦,我問問!鄙蛉敉堕_嗓子,朝前面的車子大喊,“家琦!李家琦!”
聽見呼喚,李家琦請載她的陳祖望慢下車速,“干么?”
墨冬陽和陳祖望打了聲招呼,在班上,他倆的感情最好,無話不談,可以說是英雄惜英雄。
“墨冬陽想知道愛慕我的人是不是很多!鄙蛉敉畣柕靡荒樥J(rèn)真,“你有聽說嗎?”
沒想到沈若彤當(dāng)真問了,墨冬陽的臉登時黑了一半,陳祖望則是被句點了。
“不好意思,我回家會再教育。”李家琦先致歉,才回答,“很多!闭Z畢,她拍拍陳祖望的肩膀示意他快點騎走,她不想更丟臉。
“墨冬陽,家琦說很多。”
他聽見了,不用她再多說一次。墨冬陽忍不住問:“你不覺得這是你自己應(yīng)該知道的事嗎?”
“沒有人告訴我,我怎么會知道?”
“你沒收到情書嗎?”
“情書……”一束頭發(fā)突然飛進(jìn)嘴巴里,沈若彤停止說話將頭發(fā)撥開。
連情書她都不知道?墨冬陽猜想她是不是太沉迷畫畫,沉迷到與世隔絕了,“就是男生本人或是請人拿給你,還有偷偷放在你抽屜里的書信或卡片!
“我知道什么是情書,不用你解釋!鄙蛉敉又终f:“都交給我爸了。”
“為什么交給你爸爸?”
“我爸說丟到垃圾桶太沒禮貌了,叫我拿回去給他!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墨冬陽就要被句點了,“你為什么不看?”
“沒空,也沒興趣看!
好,這個問題研究到這里為止,墨冬陽再提出另一個相關(guān)問題,“那你為什么要問李家琦?”
“因為她是我的同學(xué)兼好朋友啊,不問她要問誰?”理所當(dāng)然的口吻。
強(qiáng),超強(qiáng),不愧是句點女王,他甘拜下風(fēng)。所幸目的地正好到了,不致讓墨冬陽成為沈若彤口下的新一名受害者。
雖已是十月下旬,但由于天氣仍然酷熱,所以趁著假日來海邊戲水的人依然不少。
“彤彤,記得要擦防曬油哦!边M(jìn)入海水浴場后,李家琦跑過來提醒她。
沈若彤不解的看著李家琦,“什么防曬油?”
就知道她只負(fù)責(zé)出人。李家琦無奈的從自己的包包拿出一瓶防曬油,“喏,給你!
沈若彤扁扁嘴,瞪著防曬油,不想拿,“一定要擦嗎?”她不喜歡身上油油的感覺。
“不擦?等曬傷痛死你!崩罴溢{。
“好嘛!鄙蛉敉舆^防曬油,便想轉(zhuǎn)開蓋子。
“等一下啦!”李家琦趕忙阻止,“先去洗手間把手和臉洗一洗再擦!
“厚,那么麻煩!
一群男生旁觀到這兒,除了陳祖望,其他同學(xué)都很有默契的帶著自己的女伴快閃,心里無不想著:真是教人無言的句點女王。
陳祖望向墨冬陽使了個眼色,便帶著李家琦跟上離開的同學(xué),如出發(fā)之前喬好的那樣,由墨冬陽一人負(fù)責(zé)伺候句點女王。
既然要洗手洗臉,沈若彤索性上個廁所,墨冬陽在洗手間外等著她。
洗完手臉,她轉(zhuǎn)過身,將背包向著他,說:“墨冬陽,我背包最前面的口袋里有一條白色的手帕,你幫我拿一下好不好?”
墨冬陽依言而行,可當(dāng)他看清手帕的樣式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若彤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女孩?
不敢耽擱,他快快掏出褲袋的手帕比對,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
“好了嗎?”
“好、好了。”聽見催促聲,大喜中的墨冬陽一邊說一邊把手帕塞回褲袋里,再把從她背包拿出來的那條手帕交給她,繼而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條手帕是你的?”
沈若彤擦著臉,覺得墨冬陽的問話好好笑,從她背包拿出來的手帕不是她的,那會是誰的?
但下一秒,她猶豫了,媽又不小心把手帕收錯柜子了嗎?
她登時看著手帕的一角確定著,“沒錯啊,這是我的手帕!彼又f明道:“你看這里,彤,就是我的;嵐,是我大姊的;帆,是我弟弟的。對了,我大姊跟你一樣,今年也是大四!
年紀(jì)也吻合……墨冬陽有些緊張的接著確認(rèn)手帕的出處,“這條手帕的樣式好像很少見。”
“那是當(dāng)然的啊,這是我媽自制的,外面買不到!鄙蛉敉娝坪鹾芟矚g的樣子,便很大方的說:“你也想要的話,我請我媽幫你縫制幾條!
真的是她!墨冬陽的心臟莫名跳得好快,想認(rèn)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啟口。
“怎么啦?那樣看著我,我的臉沒洗干凈嗎?”
“沒有,很漂亮!
厚,沒想到銅人也會說甜言蜜語。沈若彤開心的勾住他的手臂,“那我們快走吧,不然家琦又要說我不合群了!
“她不是交代你一定要擦防曬油?”
“不急。”
當(dāng)兩人在沙灘上找到同伴時,大家已經(jīng)玩開了,沈若彤并沒有立即加入他們,而是和墨冬陽找了個陰涼處,擦著李家琦恐嚇?biāo)欢ㄒ恋姆罆裼汀J钦f,也沒有人期待她加入就是。
“惡,油油的,真惡心!鄙蛉敉贿叢烈贿呄訔壷。
“我?guī)湍悴!蹦栯S口說。
不料沈若彤竟然當(dāng)真,“太好了!”話落,防曬油已落在墨冬陽的懷里。
墨冬陽難以置信的拿起防曬油,“你確定?”
沈若彤非?隙ǖ狞c了三下頭,“你不可以反悔!
墨冬陽懷疑她根本不是地球人,“你不覺得以我們的關(guān)系,這么做很不合宜嗎?”
沈若彤才懷疑他是外星球來的,“不過就擦個防曬油,有什么合不合宜?”
到底是她的思想太純潔,還是他的思想太邪惡?墨冬陽覺得自己又被她打敗了,“你沒意見就好!毕氲剿龑e的男人也是這樣,他的口氣就好不起來。
“干么那么兇?”沈若彤不明白無緣無故的,他發(fā)什么脾氣,“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會請別的男生幫我擦防曬油了!
雖然看不見,但他被她的外星語K到都快滿頭包了,不過被打的次數(shù)多了,他也漸漸抓到與她對話的要領(lǐng),“這是你第一次請男生幫你擦防曬油?”
“當(dāng)然不是,還有我爸和我弟!
聞言,墨冬陽開心了,“臉先還是手先?”
沈若彤忍不住瞪他,“你是女生嗎?一下子兇巴巴、一下子笑嘻嘻,這么善變。”
他現(xiàn)在心情超級好,隨便她怎么說。墨冬陽快意的幫她擦著防曬油,“腳要嗎?”
“我穿長褲,應(yīng)該不用吧?”
和陳祖望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兩人,李家琦感嘆道:“我們家彤彤多虧了你們家墨冬陽照顧了。”除了這么說,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說。
“她好特別!标愖嫱懈卸l(fā),明明是一件很曖昧的事,但那兩個人做起來卻是如此天經(jīng)地義,不帶半點顏色,若往有顏色的方向想,反而會覺得自己好下流。
“是啊,彤彤有超能力。”
“超能力?”
“嗯,她的腦袋里只有繪畫。”若非如此,沈伯伯也不會那么擔(dān)心她。
“她的眼睛的確清澈得像個孩子!标愖嫱匾暰,看著身旁讓他心動的女人,“那你呢?你也有超能力嗎?”
“你覺得我是一個有魔力的女生嗎?”李家琦以問答問。
“我是警察學(xué)校的學(xué)生,我未來只會做警察。”陳祖望回了一個不像答案的答案。
“我得老實說,我不欣賞警察這個職業(yè),但是我欣賞你!
一望無際的沙灘上,愛苗悄悄從男男女女的身上冒了出來,空氣中充滿了粉紅泡泡。
直到日落,他們才離開海水浴場,移師到貓空泡茶,一群人在貓空玩到晚上十點方盡興而歸,當(dāng)然也包括墨冬陽和沈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