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兵荒馬亂后,這些粗漢子們?nèi)及焉弦麓┥,沒人敢打赤膊。
以往將軍都是從他們中間挑人對招,今日的對手卻是將軍夫人,這可是新鮮事!
“喂,石松,將軍夫人的功夫很厲害嗎?為何將軍要和她過招?”
“石松,聽說夫人是打贏你才闖進(jìn)練功房的,真有這么一回事?”
“不可能吧,石松,該不會你故意放水?”
古柏、趙勁竹和林青柳這三個人,抓著石松打聽,他們四人號稱松柏竹柳,是將軍的貼身護(hù)衛(wèi),這回聽說石松在夫人那兒栽了跟斗,都感到不可思議。
石松睨了他們?nèi)艘谎,嘴上說不相信,眼睛卻在笑,他冷哼一聲。“待會兒你們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兄弟,就算夫人身邊那個茶兒是個小美人,你也不該為了討人家開心,賣藝雜耍哪,瞧,這不就吃了二十根棍子的罰。”
林青柳打趣道,讓古柏、趙勁竹抖著身子笑,趙勁竹更道:“兄弟,咱們都不曉得,平日看你正經(jīng)八百的,原來是個悶騷的啊!
古柏?fù)u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春天還沒到,現(xiàn)在發(fā)情還太早——喝!”
在石松拳腳打出之前,三人早就逃開,哈哈大笑。
石松被他們調(diào)侃得又氣又好笑,真是有口說不清。
這些哥兒們,等會兒定然教他們嚇一跳,他知道,將軍夫人是藏一手的,否則將軍也不會生出和她對招的興致。
當(dāng)沐香凝再度出現(xiàn)時,楚卿揚又是一怔,她一身窄袖束腰的打扮,令眾人雙目一亮,這樣的她,沒了平日深閨婦人的柔弱,取代的是豪爽俠女的風(fēng)范,有股英氣逼人的美。
其實上回她穿獵裝時,他就覺得那樣的打扮很適合她,今日,她更是散發(fā)出一種自信,讓她整個人顯得十分耀眼。
其實沐香凝本就有幾分姿色,只不過被長久的哀傷愁苦掩蓋住。
女人要美,容貌雖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從內(nèi)心散發(fā)的快樂和自信,才能讓一個人的眼神發(fā)亮。
再美的女人,若是整天怨氣纏身,遲早會把周身的人趕跑。
沐香凝此刻神采奕奕,明明沒有釵環(huán)珠玉點綴,卻另有一番風(fēng)情。
身旁的茶兒也換了一身勁裝,托小姐的福,讓她也得了將軍應(yīng)允,跟著一塊進(jìn)練功房,守在一旁,慎重地拿著小姐的劍。
這對主仆都是美人,主人美得靈動照人,婢女美得清新秀麗,兩人站在那兒,都有著俠女般的英姿氣度。
楚卿揚將沐香凝這一面全收入眼底,有一時的恍神,忽而注意到周圍的目光熠熠,令他不由得皴了下眉頭。
“我來了,要怎么打?空手對招還是用兵器?”
在沐香凝開口詢問時,他才收回心神。
“我空手,你可以拿兵器。”
她眨眨眼,恍悟地問:“將軍這是讓我嘍?”
“你身子剛?cè)緦④娮屇闶菓?yīng)該的!彼⒁獾剿~上的傷口,不禁更皺緊眉心。
其實那也只是皮肉傷,又已結(jié)痂,可是在她白晰的肌膚上,還是太過顯眼。
對一個女子來說,這樣算摔得不輕吧,不知怎么著,他居然感到一絲心軟和歉疚。
“好,那我就不客氣啦!
她也不跟他啰嗦,有人想當(dāng)沙包讓她打,愛當(dāng)英雄,她不成全人家怎么好意思。
鑒于自己的體力不如從前,所以她不能拿太重的兵器,而她本身就有一把好劍,劍走輕靈,一劍在手,正適合現(xiàn)在的她。
“我用劍吧!彼f。
他點頭!俺稣邪!
“將軍小心了!痹挷怕湎拢嚨亓凉庖婚W,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刺出一劍,直朝楚卿揚攻去。
一開始就是急攻,不給對方思考的空間,她的劍法很快,沒有太多花招,每一劍刺出,都帶著干凈俐落。
楚卿揚訝異之下,雙目大亮,立刻沉著應(yīng)戰(zhàn)。
當(dāng)九王爺下了馬車,一進(jìn)入將軍府,便聽到一陣吵雜鼎沸的人聲。
“什么事這么熱鬧?”他好奇問。
“殿下,是練功房那兒傳出來的,我家將軍大概在和人對招!庇锨暗目偣軇⒆咏B,恭敬回答。
“喔?”九王爺俊容上的兩道眉挑了挑,他與楚卿揚交好,今日特來找他對奕,他平時有機(jī)會也喜歡找楚卿揚練練拳腳,但是這么熱鬧還是頭一回,讓他生起好奇心!皩④姾驼l對打?”
“小的立即找人問問,王爺先里邊請。”總管將九王爺請到客院,親自上茶伺候,同時找人去練功房通報將軍。
打聽的人很快回來,忙向總管稟報情況,總管聽了一怔,面露沉思,而正拿著茶盞入口的九王爺也察覺了異樣。
“怎么了?”
“回王爺,咱們將軍正和夫人比武切磋,下令勿擾,王爺您看……”
“你家將軍和他的夫人對打?哪一位夫人?”
“回王爺,是大夫人!
九王爺十分詫異,大夫人?不就是沐尚書的女兒?
當(dāng)初圣旨賜婚,將沐家女兒嫁給楚將軍,這事他是知道的,同時也曉得楚卿揚對這門親事十分不悅,只是礙于不得抗旨,才把女方娶回家,當(dāng)成多一個人分口飯吃地“養(yǎng)著”。
難不成兩人感情不好到都打起來了?
向來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去的九王爺,立刻來了興致。
“走,本王也去看看!碑(dāng)下把茶盞擱在幾上,起身直往練功房走去。
話說沐香凝將劍耍得行云流水,快如閃電,大概是打得太愉快,所以有些忘形了。
就算對方是將軍,她也照打不誤,毫不留情,她本就藝高人膽大,加上人家都開金口要她放馬過來,她一方面成全他,二方面也故意打得栗悍。
男人都討厭自己的妻子像只母老虎,說不定這一打完,將軍就會立刻答應(yīng)和她和離。
圍觀的人暴出陣陣喝采,這位將軍夫人可讓他們開了眼界,沒想到她的劍術(shù)了得,快如疾風(fēng),毫不含糊,再也不敢小覷她。
九王爺來到時,看到一群圍觀吆喝的男人們,他也興致勃勃地擠入人群中湊熱鬧,這一看,讓他雙目大亮。
場中兩人正打得如火如荼,而那個與楚卿揚對打的女人,手中劍如疾風(fēng)流云,劍招幻化千百,哪里是花拳繡拳的打打鬧鬧,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比武過招。
由于對方速度太快,又背對他,讓他瞧不清她的臉,不過端看那窈窕身段,出劍如舞動般好看。
楚卿揚越打越認(rèn)真,也越打越來勁,再也不敢小看她,隨著沐香凝的劍招越發(fā)狠勁,他原本只打算用三分功力,也被逼出了五分。
沐香凝為了貪功,虛刺一招誘敵,一見用計得逞,對方露出空門,機(jī)不可失,她斜里一刺,直往他喉間攻去。
其實,她并不會真的傷了楚卿揚,她只是想贏,想用劍尖抵住他的喉頭,漂亮地將他一軍,誰知這一招逼出了楚卿揚的煞氣,他可是沙場上浴血殺敵、越殺越勇的將軍,為了擋住她這一劍,他翻掌打出,雄厚的內(nèi)力透過掌勁,震出萬馬奔騰之力。
沐香凝來不及躲開,因為她出劍太猛,到這時候也差不多把體力用完了,所以當(dāng)楚卿揚一掌打來時,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受了這一掌。
她被震得劍離了手,人亦如斷線風(fēng)箏拋飛出去。
不過她并未落地,剛好被眼明手快的九王爺及時接住,一個旋身,將那沖擊力道化去,把嬌人兒結(jié)實地抱在懷里。
九王爺好奇地打量懷中之人,這容貌他認(rèn)得,果然真是那沐香凝。
“小姐!”
茶兒急得快哭了,她想伸手把小姐抱回來,但楚卿揚比她更快,一把從九王爺懷中把妻子抱回來,剛好沐香凝嘔出的一口血,全吐在他胸前。
殘血將她的唇瓣染得更加艷紅,襯托出蒼白無血色的臉蛋。
“叫大夫來!”
楚卿揚大聲喝令,立刻有人接了命令找大夫。
沐香凝只覺得胸口疼痛發(fā)熱,頭也很昏,難受得要死,心中咒罵這個爛身子,明明看到他一掌打來了,卻躲不過,她發(fā)誓,非好好把體力養(yǎng)回來不可!
她無力地躺在楚卿揚懷里,任他抱回屋里,這人一旦體力透支了,歇下來就像死魚一樣,她完全不想動,索性什么都不管,倒下就睡。
她閉著眼,所以沒看到楚卿揚一臉著急,茶兒卻看到了,九王爺也看到了,兩人不約而同地盯住楚卿揚。
茶兒在想,小姐打成親之后,尋死不知幾回、病了不知多少次,從沒見將軍這么關(guān)心過。
九王爺也在想,楚卿揚不是很討厭這個沐香凝嗎?怎么看起來不像哪,還親手幫她擦拭嘴旁的血污呢。
楚卿揚正打算伸手把她衣襟解開,察看傷勢,卻動作一頓,回頭掃向周遭,就見那些個大男人,一個個頭迭著頭,睜著一雙雙發(fā)亮好奇的眼,連回避都沒有,令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們還站在這里做什么?!本將軍的夫人,豈是你們可以這樣看的,當(dāng)在看戲嗎?!”
這雷聲一炸,立即把所有人炸得四散奔逃。
將軍平日視他們這些手下如兄弟一般,不拘小節(jié),所以他們原本也沒覺得怎么樣,何況剛才對招時,將軍不也大方地讓他們觀看嗎?搞不懂將軍現(xiàn)在怎么這么火大?
手下們溜得一個不剩,只剩下茶兒和九王爺,茶兒是沐香凝的貼身丫鬟,她留下來伺候是應(yīng)該的,但這九王爺還不走是什么意思?
楚卿揚直盯著九王爺,就算對方是皇子,他也照瞪不誤。
九王爺好看的眉毛一揚,這才識趣地咳了一聲,起身往屋外走去。
待閑雜人等都走了,楚卿揚沒讓茶兒接手,而是親自把沐香凝的衣襟解開,他一時情急打出的一掌,恐怕傷了她的內(nèi)腑,他沒察覺到自己已對她生出關(guān)心,對她的態(tài)度亦不同于以往。
或許打從她恢復(fù)記憶,用那雙清澈無畏的眼眸望著他時,他就無法把她和先前那個失憶的女人當(dāng)成同一人了。
他是她的丈夫,所以為她寬衣解帶時,也沒有多想,而且他動作太快,連一旁的茶兒都來不及阻止,亦不知該不該阻止,霎時,一雙玉乳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眼前,吸住了他的視線。
他呆住了,女人的胸脯他不是沒見過,可是看見她的柔軟,卻是頭一回。
這雙玉乳飽滿有料,渾圓上那兩朵粉紅的花蕊是那么的漂亮,水嫩如春天的初苞,令他見了就移不開眼,直到看見她雙峰之下的掌印,他才回神,一臉沉重,眉宇間的折痕更深了。
他不會真的害她受到嚴(yán)重的內(nèi)傷了吧?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觸那玉乳之下的紫色掌印,卻在此時,原本昏睡的人兒猛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