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這樣,我希望你善待她,她是個好女人。”
“對你而言她是好女人,對我而言她什么也不是!毖酝叵2铧c把“情婦”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你不需要因為反對我而反對她。”言世豪動怒了,他看出了端倪,要是他猜得沒錯,拓希就是因反對而反對,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因素。
“你那么中意她?”
“她當然是最好的!
“我懷疑你被她下藥了!狈駝t不會給她大量股票,言拓希痛心不已,這老糊涂竟護著情婦,可見她不曉得給父親灌了多少迷湯,讓父親不只袒護著她,還硬要向他推銷她的好,他無法領(lǐng)情。
“你說話放尊重點!毖允篮乐刂氐嘏牧讼律嘲l(fā)椅背,怒火使他一陣暈眩。
“尊重?”言拓希不以為然地冷嗤。
言世豪面色凝重,兩父子的話愈來愈充滿火藥味,客廳里的氣氛陷入僵化。
“總之照我說的做!毖允篮啦辉俣嗾f,他感到一陣陣的不適,立起身準備要回房,未料他站也站不穩(wěn)地整個人搖晃著。
言拓希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他也立起身想上前去攙扶父親,但傭人小翠的動作更快,她端了茶出來要給言拓希,一見到老先生臉色不對,趕緊放下茶上前扶著他。
“先生……”小翠擔心地開口,卻被打斷。
“噓!”言世豪不讓小翠張揚。
小翠噤聲,不敢再多說什么,一步步地攙扶著言世豪回房。
言拓希僵在原地看著父親的背影,他跟父親從來都不是什么父子連心,可是他竟然很清楚地感覺到父親有些不對勁。
他很久沒見到父親了,剛才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父親似乎消瘦不少,發(fā)怒時也不像從前意氣風發(fā)的跟他對峙,甚至還沒有跟他吼,父親就起身要走了。
父親是怎么回事?他向來的斗志呢?
言拓希瞥著小翠扶他上樓,等待小翠下樓來,打算好好問她。
“少爺,先生要我替你張羅晚餐,請問你想吃什么?”小翠下樓來了,恭謹?shù)貑査?br />
“不用!毖酝叵T缭跈C上吃過晚餐,他問:“他身體狀況怎么樣?”
小翠不太會說謊,脹紅了臉回答:“先生身體……沒怎么樣!”
“他似乎瘦了不少!
“那個……應該是最近吃得比較少!毙〈溆仓^皮說,但這至少是實話,她真怕少爺再問下去,她不曉得會不會說溜嘴。
“為什么吃得少?”言拓希再問,他想了解父親的狀況。
“你……還是去問澄蕓小姐比較清楚!毙〈湎氲搅撕棉k法。
問她?
言拓希表情凝住,他心底感到輕蔑和沉重,但葉澄蕓確實是最了解的人。
天底下有哪個情婦不能掌握情夫的狀況。
他是該唯她是問,但他卻不屑再跟她說上一句話。
“她常來家里嗎?”他臉色鐵青地問。
“她常來陪先生吃飯!
他不信只是吃飯,傭人知道的有限,就算知道什么又怎會說出來?他又何必再問。
“我……可以下去了嗎?我?guī)湍惆研欣钐嵘先龢悄愕姆块g去!毙〈淙矶荚诖蝾,她覺得少爺不說話的時候表情恐怖得很,她很想快點去做別的事,好過站在他面前。
“你去吧!”言拓希同意了。
小翠趕緊把他的行李提到樓上他的房里去整理。
言拓希也沒有久留在客廳,他不放心地上樓到父親的房門前,他沒有敲門,打開父親的房門,想看看父親是否安好?
“澄蕓,你人在哪里?”
言拓希見父親正躺在床上講電話,他心下一沉,硬生生地再把門關(guān)上。
他怎會擔心他有什么事,他還可以和情婦通電話,情婦的迷湯一下肚,他又會是生龍活虎了。
他收起不必要的關(guān)懷,面無表情地走向三樓,在樓梯轉(zhuǎn)角的玻璃上,他看到院落外的大門口,葉澄蕓的車竟然還停在門外。
敢情她就在車里和父親通話?看來她不進屋來是因為有他這大障礙存在吧!
他心底很不是滋味,狠狠地別開眼,上樓去,回到自己的房門前,小翠正好退出房外。
“少爺,你的行李我都整理好了!毙〈湫卸Y說。
言拓希不發(fā)一語的進到自己的房中,關(guān)上門,沉默地坐到書桌椅子上。
內(nèi)心的感受在無人的時候全都忽而涌上,那里面交雜著深深的遺憾、痛苦、憤怒、輕視,還有說不出的煎熬。
他中意的女人竟然是父親的女人,這種復雜的滋味比什么都還難受。
但他說過的,他不缺女人,就算他曾經(jīng)不知道她是誰而不小心看上了她,如今對她也只有仇視。
淡化對一個人的觀感并不難,避不見面是最好的辦法。
無論老頭怎么安排,他明天絕不會讓她進到他的辦公室,他不會接見她。
她再也沒機會闖進他的心門。
葉澄蕓在車內(nèi)向言世豪說明在機場發(fā)生的一切。
“他好像很不想見到我,也不搭我的車!彼僖矝]自信言拓希會喜歡上她了。
“澄蕓,我真的很抱歉,沒想到拓希把你留在門外,他的個性是硬了點,但無論如何你要多擔待,明天還是得去公司幫忙,我說過慢慢來,你別心急!
“你放心,我會去公司的!比~澄蕓仍舊信守承諾。
“好孩子!毖允篮篮芨屑に馁N心。
葉澄蕓和言世豪通完話,她放下手機,開車回家,一路上她的心情一直很忐忑不安。
她覺得言拓希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不理她。
他態(tài)度上的反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像是對她有極大的誤解似的。
可是她完全無法弄明白,而她有預感明天將會是個很大的挑戰(zhàn)。
她回到家,把車開進地下室,再搭電梯上樓。
她的住處是在淡水何畔的大廈,她住十八樓A,姐姐葉喜蕓和姐夫周大同還有五歲的小外甥周小智住在十八樓B。
一樓只有兩個單位,很單純的居家環(huán)境,兩家又在隔壁,能互相關(guān)照。
她一上樓,走出電梯就見到小智坐在她的門口玩遙控車,而老姐的家門是半掩著。
“小智,你怎么坐在這里?”她走過去蹲下來問他。
“阿姨你回來了!毙≈且灰姷剿吐冻隹蓯鄣男θ菡f:“媽咪派我在這里待命啊!說等你回來后就去向她報告!
“你等多久了?”葉澄蕓看向隔壁半掩著,可見老姐真的派小智等她,真不知老姐又有什么“好康的”要交代她。
“三十分鐘。”小智看看手上的表說。
“走吧!快回家,已經(jīng)九點半,你得上床睡覺了。”葉澄蕓牽起他的小手,拉起他,一起走向他家。
“媽咪,阿姨回來了。”小智推開門說。
“澄蕓,你總算回來了!蔽⑽l(fā)福的老姐身上穿著寬松的睡衣,臉上敷著面膜,頂著一頭發(fā)卷走出來,笑嘻嘻地說。
“姐,什么事?”葉澄蕓笑著問。
葉澄蕓很羨慕姐姐,姐夫周大同一直都很疼愛她,什么事都替她打點得好好的,所以她有點心寬體胖,而且神經(jīng)超級大條,不必煩惱什么,沒事就是美容,要不然就去社區(qū)大學上課,日子過得很悠閑。
“明天晚上七點,我和你姐夫約了楊俊霖吃飯,介紹你認識他,你六點半就要到餐廳!比~喜蕓說。
“我明天沒空!毙氯慰偛脛偵先,她怎有閑功夫去做別的事,何況那是她不想做的事,她不想要認識楊俊霖。
“怎么天天都沒空,我不管,都答應人家了,你要是沒到,就跟你絕交。”葉喜蕓使出絕招,從小澄蕓很聽她的話,不聽話時她就說“絕交”,澄蕓就會聽了。
“姐,你怎么這么霸道?”
“我就這樣,嘻,快回你家去,明天記得喔!”葉喜蕓說著,摸摸臉上的面膜,關(guān)上家門。
葉澄蕓和小智呆在門口。
“阿姨,媽咪把門關(guān)上了。”小智無奈地說。
葉澄蕓苦笑,按了電鈴。
叮當——
門再度開了。
“你兒子快領(lǐng)回去!彼龑习逭f。
“嘻,不好意思我忘了拉!小智寶貝,快進來,跟阿姨說晚安。”葉喜云嬉笑地說,牽著小智的手進門。
小智乖乖的進門,對葉澄蕓說:“阿姨晚安。”
門關(guān)上了。
葉澄蕓搖搖頭,走回自己家們前,拿鑰匙開門,打開燈進了屋里。
她懶懶的脫掉高跟鞋,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一接觸到柔軟的沙發(fā),她才發(fā)現(xiàn)身心都好疲累。
從香港回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好好的休息,明天還有許多的未知數(shù)在等著她。
想起言拓希嚴厲的眼神,她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處。
哎!暫時先不想了,她真的累了。
她躺了下來,腦袋放空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