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般的小臉,有著淡淡的妝,輕掃蛾眉之后的她,看來更是纖細(xì)動人,如果她肯扯唇一笑,鐵定風(fēng)情萬種,只可惜……
她的表情僵硬的像是掉入冰窖。
就在不遠(yuǎn)處,靳氏替甫回國設(shè)立電腦網(wǎng)路公司,沒多久就有好成績的靳曜,辦了場舞會。
舞會并不特別,特別的是舞會舉辦的時間,是在午夜的十二點。
而更特別的是,這是一場“假面舞面”,而且是規(guī)定必須把油墨直接涂抹在臉上的假面舞會,面具并不在接受的范圍里。
意思是指,沒有特別的裝扮……很抱歉,也就等同你沒有進會場的門票,只能在門口吹風(fēng),不得其門而入。
再怎么顯貴的家世都是一樣的,靳曜并不賣任何人的面子。
特立獨行的靳曜,總做些讓人跌破眼鏡的事。
許多名門千金因為不愿在臉上做出可怕的效果,于是紛紛被阻在門外,最后氣憤的轉(zhuǎn)身離去。
裴以璐也是被擋在門外的其中一人。
不同的是,別人是不愿將自己弄丑,而她是根本沒收到邀請卡,不知道這是一場“假面舞會”,她原本只是想藉機混進舞會,藉機認(rèn)識靳曜這個黃金單身漢。
午夜的微風(fēng)吹來,帶來一陣涼意,甚至……還夾雜著幾絲雨滴。
“該死!”裴以璐無法自抑的低咒了幾聲。
是不是老天要懲罰她的居心不良,讓她進不了門就算了,竟然還讓雨來增添她的狼狽。
雨絲由小變大,像小石頭一樣,砸在她的臉上、身上,淡淡的泛著疼,讓她無處可躲。
要走?還是留?
她能放棄這個機會嗎?
答案是很肯定的。
如果她走了,要再見到靳曜,又不知道要透過多少關(guān)系……
不!不能!她不能放棄。
雨越下越大了,糊了她臉上的妝、濕了她身上的衣,好冷。
裴以璐用手環(huán)住自己,想試圖留下一點溫暖,纖細(xì)的身子禁不住大雨的潑淋,她無助的蹲了下來。
靳曜的舞會辦在知名的Disco里,而戶外則是一大片的停車場,讓裴以璐想找個遮雨的地方都很難,除非,她放棄盯住大門的機會。
人來人往,許多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但她理都不理,只專注的想在人群里找出靳曜。
幾個小時過去,雨越下越大,夜也越來越深,裴以璐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蹲了多久,甚至不知道她已經(jīng)將小臉埋進膝蓋里,累得幾乎要睡去……
***
結(jié)束了舞會,靳曜臉上仍滿是笑意,腦海里盡是剛才與好友舉酒共歡的場面,心情非常好,甚至還吹著口哨。
“靳先生……”
門口的守衛(wèi)喊了他一聲,讓他停下了腳步。
“謝謝,今晚辛苦你們了!苯醉斨荒樀挠筒,打算回家后再卸干凈。
“謹(jǐn)遵靳先生的交代,今天沒讓半個臉上沒油彩的小姐進門,軟硬不吃。”守衛(wèi)邀功的對著靳曜報告著今天的情況。
“我知道,謝謝!苯着牧伺氖匦l(wèi)的肩膀!盎丶倚菹⑷グ!
守衛(wèi)點了點頭,兩人便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去。
靳曜見狀,也舉步向停車場移去,剛才被打斷的思緒又動了起來。
今晚的舞會一切順利,只是他有些不懂的是,怎么連著有好幾位朋友,戲謔的說他亂欠情債,叫他趁現(xiàn)在盡情狂歡,待會兒就沒有心情了。
他本想要問個仔細(xì),但幾個朋友只顧著笑,模樣看來不正經(jīng),他干脆就當(dāng)這些人喝酒喝茫,意識不清,沒當(dāng)一回事。
踏著愉快的步伐,大雨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直到他來到停車場邊,看到一個全身蜷曲在地上的長發(fā)女子。
“你還好吧?”靳曜撐著傘,遮去下得又大又狂的雨,看著蜷曲在地上的女孩問道。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守衛(wèi)剛才對他強調(diào)的“軟硬不吃、嚴(yán)守臉上沒有油彩的人不得進門”,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了!
靳曜在心里暗罵著守衛(wèi)的不知變通。
雖然他明令臉上沒有油彩的人不得進入,為的是變相的阻止一些太過驕縱的千金小姐,那些太過嚴(yán)謹(jǐn)?shù)呐耍瑢嵲诓贿m合他的風(fēng)格。
只是,有個女孩在外面堅持的等了那么久,守衛(wèi)還怔愣的由著她淋雨,也不讓她進門,實在是……
靳曜搖了搖頭,決定先處理眼前的她。
他蹲了下來,爽朗的臉上有著擔(dān)心的表情。
“哈啰,你還好吧?”他伸手,輕輕的推了推她。
裴以璐恍惚地?fù)P起眸,縱使雨仍嘩啦啦的下著,但有一把傘撐起她的天空,讓雨不再下了,教她能清楚的看到,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除了那雙眼,她看不出他的長相,一張臉涂得黑黑白白的,很有“國劇”的效果,想必他也是今天舞會的客人。
想到舞會,裴以璐理所當(dāng)然的想到今天來的目的,一臉的認(rèn)真。
“我找靳曜!彼馗仓裉煺f了N次的開場白。
靳曜聞言一怔,再一次明白,為什么朋友們今晚會這么戲謔他了。
他們一定是誤會他與這個女孩有什么牽扯,所以她來找麻煩了。
只不過印象中,他實在搜索不到關(guān)于這樣一張可憐兮兮小臉的記憶。
“夜深了,你該回去了!苯讻Q定先叫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可以改天再處理。
“不行,我要找靳曜!迸嵋澡词謭猿,大眼里有著不達(dá)目的絕不罷休的態(tài)勢。
見識到她的執(zhí)拗,靳曜也只好笑了笑。
“那你找到了!彼焓,將她額上不停滴著水的發(fā)拂到了腦后,露出一張清秀靈氣的小臉。
裴以璐有些遲鈍,冷過頭的腦子,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吸收他的話,然后懂了。
原來,這個擁有迷人笑容的男人,就是靳曜。
而那樣的笑容,很有感染人的魔力,讓裴以璐的唇邊也漾開一朵笑花。
等了一整夜,裴以璐的心在這個時候完全的松懈,像是完成一個艱難的任務(wù)。
接著,她想到了她應(yīng)該要自我介紹,順便說明今天的來意。
她霍地站起身,撞到他的傘,捂著頭還來不及喊疼。
“你好,我叫……”她才一開口,所有的血液便往腦門上沖,小小身子晃了一下。
靳曜打量著她,發(fā)現(xiàn)那纖瘦的身子正在左搖右晃,重心極度不穩(wěn)。
“你應(yīng)該先回去休息!苯组_口建議道。
“不行!迸嵋澡磽u了搖頭,否決他的提議。
這一搖,還真糟了,本來已經(jīng)夠昏的腦袋,更是混沌成一片。
“為什么不行?”有什么事這么重要嗎?
裴以璐深吸了幾口氣,勉強看了他一眼,以緩慢的語調(diào)開口。
“因為我好昏……”
話還沒說完,裴以璐的眼前已經(jīng)漆黑一片,像是突然被抽干所有的力氣。
下一秒,她已經(jīng)昏了過去。
“小心!”靳曜一驚,趕忙把傘一丟,大手一伸將她撈進懷里,避免她軟倒的身子,落入地下因下雨而形成的水洼里。
人是救成了,不過……這下子,落湯雞由一只變成了兩只。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大雨傾盆之下,她的身子冷得像根冰棍,也難怪她會昏了過去。
靳曜有些無奈的低頭看著昏過去的小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這小丫頭,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得拚了命來找我呢?”
***
不知過了多久,裴以璐悠悠醒來,美麗的大眼眨了眨,骨碌碌的轉(zhuǎn)了一圈,確定這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接著,她認(rèn)出了此地的裝潢,發(fā)現(xiàn)她在醫(yī)院里。
臉上迷惑的神采,隨著她的清醒而消失,她趕忙坐直身,卻差點從床上跌了下來。
“小心,你別又摔昏了!
一個略帶笑意的醇厚嗓音,在離她很近的地方響起,接著,一雙手穩(wěn)住她的身子,讓她重新又在床上躺了下來。
那聲音渾厚溫和,像剛燙熱的好酒,讓人聽了心頭就暖暖的,有著說不出的舒服,只是……她現(xiàn)在沒那心情。
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裴以璐只當(dāng)他是醫(yī)院的人手。
“我要找靳曜,我要找靳曜,他人呢?”她口氣急促,語氣很是自責(zé)。
“靳曜到哪兒去了?”她怎么會在那個時候昏倒?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看著她悔恨的捶了捶床架,靳曜的嘴角噙著一抹莞爾的笑,看著她的眼神充滿興味。
想起昨天的他臉上滿是油彩,那時她不認(rèn)得他,倒也是正常,只不過……
敢情他是欠了她幾百萬,瞧她急切的模樣,像是非得找到他不可。
“你找他做什么?”靳曜面帶微笑,口吻輕柔,又充滿好奇。
“我有急事要找他!迸嵋澡匆еt唇,小臉上都是懊惱。
靳曜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仔細(xì)的在腦海里重新梭巡一次,確定他真的不認(rèn)識這個女孩。
他就是不明白,他們之間,會有什么“急事”?
幽闇的視線從緊皺的柳眉,滑到被貝齒輕咬的紅唇,黑眸里閃過一抹質(zhì)疑。
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在還沒確定她的來意之前,靳曜決定先觀察情況。
“有什么事,我可以幫你轉(zhuǎn)達(dá)!苯讓χp笑,俊容看來斯文而溫柔。
裴以璐的小臉頓時轉(zhuǎn)亮,急切的握住他在床邊的大手,總算正眼看著眼前這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人。
“你認(rèn)識他嗎?很熟嗎?”裴以璐心急的直問。
靳曜的視線,移向自己腕間,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察覺她的體溫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不像昨夜像是被凍壞了般。
“算熟。”靳曜簡單帶過,沒有掙開她暖暖的小手,細(xì)致的膚觸讓他黑眸深處明亮得有些異常。
“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轉(zhuǎn)達(dá)!彼厣晁牧。
裴以璐伸長脖子,仰頭望著那張笑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的俊臉上轉(zhuǎn)了幾圈,持續(xù)在心里衡量。
幾秒鐘之后,還是決定不假他人之手。
“你可以幫我介紹,認(rèn)識他一下嗎?有些事,不方便轉(zhuǎn)達(dá)……”裴以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絕了他的好意,小手松開了他的手腕。
雖然,這個男人的笑容是如此的溫和,不帶半分威脅,彷佛值得人全心信任,但……她還是決定不要冒險。
畢竟,她打的主意,怕是要嚇壞人的。
要是他知道她的打算,怕是會先通知靳曜,叫他離她遠(yuǎn)遠(yuǎn)地……
聞言,靳曜黑眸深斂,藏著難解的幽光,修長的指,在床緣邊敲了敲,幾秒鐘后,對著她笑了笑。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彼麛偭藬偸郑θ菅谝浑p深邃的眼里。
那男人的笑,讓裴以璐的心里覺得怪怪的。
而且,那雙眼……怎么似乎似曾相識?
“呃……真的很抱歉,那些話,我真的需要當(dāng)面跟他說!迸嵋澡礇]有時間多想,只是想快點離開這里。
“那很遺憾,你已經(jīng)錯過機會了!苯自捴杏性挼恼f道,指的是如果她現(xiàn)在肯說,那就是“當(dāng)面”了。
只是,裴以璐誤解他的意思,心想他講的是她昨夜已經(jīng)錯過他的事。
“是啊,我也很懊惱。”裴以璐真沒想到自己會昏倒。
“那你打算怎么辦?”靳曜淡淡的問道,眼中閃過有趣的光芒,直瞅著那張恢復(fù)血色的粉嫩小臉,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細(xì)微的表情。
裴以璐偏頭想了一下,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你知道他這幾天,有打算去哪兒嗎?”她還想去“堵”他。
靳曜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笑意,偉岸的身軀靠在床邊,長腿在腳踝處交疊,模樣輕松愜意。
自己的行程,他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你就鐵了心,打算自己告訴他就是了。”靳曜有趣的撫著自己的下顎,突然想跟這個可愛的女孩兒玩點游戲。
“沒錯!”裴以璐眨動瑩瑩大眼,理所當(dāng)然的說。
靳曜高大的身軀斜倚在床尾的鐵架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勾起的薄唇上,帶著一種……說不出是什么的笑容。
那種毛毛的感覺,又一次的浮上裴以璐的心口,某種熱燙的感覺,隨著那抹笑容涌進,高溫在身體里亂竄,染紅了她的粉頰。
裴以璐垂下腦袋,手指擱在薄被上,扭成十個小結(jié),透過濃密如小扇的眼睫偷瞧了他一眼。
詭異的感覺。
裴以璐打了個冷顫,決定盡快中止這可怕的思緒。
“請你告訴我,靳曜今天打算去哪里?”為了不讓自己繼續(xù)尷尬下去,她忍不住輕咳兩聲,率先開口。
“他今天應(yīng)該會到公司處理公事,畢竟他才剛回國,而且忙起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下班!苯缀苷J(rèn)真的回答她的問題。
“那就糟了!迸嵋澡葱∧樢豢,失望極了。
看見她的失望,靳曜發(fā)現(xiàn),這個表情實在不適合她,他應(yīng)該再給她一點陽光,恢復(fù)她的燦爛。
“不過,明天他打算到海邊沖浪!彼犊慕o了答案,有些惡意的。
“真是太好了!”裴以璐的雙眼發(fā)亮,沮喪的心情立刻一掃而空。
靳曜徐緩的挑眉,好心的提醒。
“聽說,明天太陽很大,紫外線很強。”她的皮膚白的像雪,又細(xì)又嫩,想必是未曾遭受太多陽光的蹂躪。
“我不怕,一定要去!迸嵋澡从昧Φ狞c頭,什么都不能阻擋她。
她果然點頭點得很賣力,幾綹長發(fā)還被她甩到了肩上,落在她的額前。
她的決心果然驚人!
不過,她這頭亂發(fā),卻也很嚇人。
于是,靳曜起身,對她微微一笑,再自然不過的伸手,將那些不聽話的發(fā)絲,溫柔的塞回她的耳后,仔細(xì)的整理妥當(dāng)。
她堅持的反應(yīng),讓靳曜的薄唇勾起滿意的笑,眉宇間的神情,逐漸轉(zhuǎn)為柔和。
“如果你這么堅持的話,我想,你一定可以見到他的!苯椎皖^,呼吸輕拂過她貝殼般的耳,仔細(xì)的交代了他明天的去處,還塞了一張俱樂部的會員卡給她,方便她明天能成功進入。
現(xiàn)在,好奇的人換成了他。
他倒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小女孩兒,到底找他做什么了。
第一次,他對女孩有了期待的情緒。
“既然你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彼戎此魈炷樕蠒霈F(xiàn)什么表情。
“喔……”裴以璐輕應(yīng)了聲,對他揮了揮手!爸x謝!
只是,當(dāng)男人關(guān)上門離去之后,裴以璐才驀地想起來,她一心急著想知道靳曜的事,似乎忘了問清他為何會在她的病房里了。
不過,既然他是靳曜的朋友,她想還是有機會認(rèn)識他的。
她在心里下了決定,如果她真的成功完成心愿,一定要好好的謝謝這個男人。
***
靳曜真是個好男人。
這是裴以璐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因為他不只送她進醫(yī)院,還幫她付了所有的醫(yī)藥費,雖然認(rèn)真說起來,她的昏倒其實跟他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
想到靳曜,裴以璐不禁聯(lián)想到昨天在病房里的那個男人。
他應(yīng)該是靳曜很好的朋友吧,要不然怎么會留下來幫靳曜照顧她這個陌生人。
想到那男人唇邊的淺笑,裴以璐粉臉一紅,莫名的羞赧襲上心頭,貝齒咬緊嫩嫩的唇。
她是怎么了?竟然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速度快得不像話。
裴以璐有些用力的,用小手拍了拍燙紅的粉頰,強迫自個兒專注些,別再胡思亂想。
她得鎮(zhèn)定一點,今天她非得“堵”到靳曜不可……
只不過,沖浪?
靳曜真的會來嗎?
裴以璐抬頭,看著陰郁的天空,重重的黑云,將陽光完全遮蓋,沒有夏日的炙熱,反倒多了一股涼意。
那個男人什么都說對了,就是天氣說錯了。
他說,今天的太陽很大,紫外線很強……
不過,她只感覺到一陣陣的風(fēng),將海浪吹得好高好高。
但,這應(yīng)該是個好消息,只因為她剛才跟俱樂部里的服務(wù)人員打聽過,他們說了,風(fēng)大正是適合沖浪的好天氣,喜歡沖浪的人,一定會聚集。
裴以璐睜大了雙眼,很認(rèn)真的盯著來來去去的人們,只不過,這個時候她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天。∷静恢澜椎拈L相……
那雙眼、那雙眼!
那個晚上,她記得靳曜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是……
在努力的想了半晌后,裴以璐發(fā)出挫敗的呻吟,把小臉埋進雙手里。
那天她淋雨淋得昏沉沉的,除了能想起他一臉又黑又白的油彩之外,她根本想不起他的長相。
啊……裴以璐真的想放聲大叫。
但是才張開要嘶吼的紅唇,隨即看到了救星。
是他!
在病房里遇到的那個男人,正拿著浪板,從白色的沙灘里走來,看樣子已經(jīng)玩了好一會兒了。
裴以璐閉上了嘴,小跑步的沖呀?jīng)_的,沖到了男人的面前。
“你也來沖浪?”裴以璐仰著脖子,好奇的確認(rèn)。
“跟靳曜一起嗎?”
“你真的來了!苯纵笭栆恍Γ瑳]有回答她的問題。
“當(dāng)然。”裴以璐探頭看向他的身后,并沒有其他一塊兒上岸的友人!敖兹四?”
“正跟人講話!苯孜⑽⒁恍,回答的話中有話。
“喔!迸嵋澡从昧Φ狞c點頭,心里的大石落了地,今天一定能遇到他了。
“要不要一起玩?”靳曜舉起手中的浪板,看了她一眼。
裴以璐想也不想的搖頭,沒打算摔斷自己的脖子,也沒打算喝海水喝到飽。
她揚起小臉才要拒絕,眸光一往上調(diào),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人黝黑肌膚上布滿晶瑩的水滴,凌亂的黑發(fā)半濕,還在滴著水,看來煞是性感。
更別說有顆水珠,正從他的發(fā)梢滴落,沿著棱角分明的臉龐滑下,經(jīng)過結(jié)實的頸、寬闊的胸膛,往糾結(jié)的腹肌滑去……
裴以璐倒吸一口氣,臉兒頓時像著了火,又熱又燙,連忙收拾心神,不敢讓視線四處蹓跶,直盯著他的一雙黑眸。
“今、今天不玩水!迸嵋澡疵蛽u頭,舌頭打結(jié),連話都說不好!耙浴⒁院笤僬f……”
剛才那一眼,已讓她心兒狂跳、口干舌燥,差點兒連魂兒都嚇跑了,她哪還敢跟他一起下水,鐵定會被他當(dāng)成大色女看待。
“過來,我跟你說一件事!苯卓粗姆磻(yīng),伸出手,對她勾勾指頭,眸里滿是笑意。
裴以璐茫然地望著他指尖落下一滴水,大眼兒眨了眨,那水,似乎落在她的心湖里,晃蕩出一片波紋。
裴以璐像是被他催眠了似地,往前移進了一步。
“靳曜的脾氣有點兒古怪,不愛陌生人……”靳曜面帶微笑,目光閃爍,黑眸明亮得令人有點不安。
他的話,引起她的好奇,想起了調(diào)查的資料里,的確說他特立獨行,甚至連相片都不給拍,所有的雜志偷拍到的相片都不清楚。
這下,她的確要聽清楚這個好朋友,他有什么好建議。
于是,她抬起頭,臉兒仍舊燙紅,努力把視線固定在他頸子以上,不敢往下瞄去。
只是,他的黑眸里仍有種光芒令她戰(zhàn)栗,莫名地讓她感到軟弱無力,覺得他總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你的意思是?”
“你該下去泡泡水,至少別那么明目張膽的!苯渍f得輕描淡寫,掩飾了他眼中的惡意。
裴以璐咬了咬唇,仔細(xì)思考了他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可是……
她不太會游泳耶,會不會靳曜沒見到,倒把一條命賠上了?
只不過,堅持不下水,靳曜會不會對她沒什么好印象?
這實在是個很棘手的問題,教她不由得想找人詢問意見。
而眼前,就有個現(xiàn)成的人選,于是……
“泡了水就能見到靳曜?”裴以璐愣愣的反問。
靳曜沒有回答,莞爾的輕笑轉(zhuǎn)為歡暢的大笑,笑聲震動他的胸膛,低沉醇厚的笑聲傳至她耳里,又酥又癢,是種好陌生的感覺。
“好!泡了水,我保證一定會讓你見到他!苯椎谋砬椋兄八从械挠淇。
這女孩,好玩!